重生之认贼作夫
陆子夜光着膀子坐起来,额头布满是绵密的汗珠,胸前亦是,抬起的手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南风犹豫再三,还是把给他亲手喂药的念头给忍了下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面不改色的将满满的一晚苦药汤给喝了下去。
入夜,还是如同昨夜一样的光景,只是到了丑时,南风被尿意憋醒,睁开眼却看到站在床前系衣带的陆子夜。
他穿着一身黑衣,和夜行衣没什么两样,脸上蒙着黑布,暗沉沉的眼眸闪着寒光。
南风没有直接起身,而是翻了个身,眯起眼放缓呼吸假装继续酣睡,等了少顷,陆子夜准备妥当,落地无声的走了出去。
陆子夜会武功,难保不会用轻功,而且又很容易发现自己,贸然跟上去不是明智之举,南风当机立断把小绿摇醒。
“小绿小绿,快想个办法让我跟着他而绝不会被发现!”
“啊?”小绿睡眼惺忪歪着小脑袋的想了想,慢吞吞道:“主人,你直接变回原形不就好了?”
“怎么变怎么变?”
“食指和中指抵住眉心,默念变即可。”
南风照做,不一会儿,一个累的气喘吁吁的灰茸茸的小老鼠终于从被子里拱了出来,再不耽误,跳下床追随陆子夜而去。
小绿尽管还在迷糊状态,可依然遵循本能化成纸鹤,尾随南风而去。
陆子夜无非只有两个去处--或者是去他原本的家,或者是去香杨城的南门,后者的可能xing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不用考虑,他一定是去了南门。
此时万籁俱静,只有打更声不时响起,陆子夜身影如鬼魅般在南门附近徘徊,他的目的很简单-把这些人头都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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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黑夜之中更添重重危机,他试探着接近目标,一张张熟悉的脸逐渐在视野里成型,父亲的,母亲的,兄长的,姐姐的……凌乱狼狈,在幽暗夜色的衬托下可怖至极,可他只有满心的悲痛晦涩。
正当他要出手削断那捆绑头颅的绳子时,一声尖笑凌空而出,伴随着长鞭挥舞的声响,势如疾风的劈头而下。
陆子夜轻巧躲过,毫不含糊的就势反击,他的长剑削铁如泥,在他手中矫若游龙,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有兵器交接的刺耳声响接连不断。
靠,已经打起来了啊……南风眨眨圆溜溜的小黑豆眼,在距离南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拜托,他可不想凑上去做死老鼠。
对方很是狡猾,见和他交手讨不着便宜,立即发射烟花想引来同伙,眼看着烟花不断上升要在半空中绽放,南风急的不得了,小绿急中生智,拎起南风朝着烟花急速飞去,飞到烟花上空后忙喊道:“主人,快吐口水!”
吐你妹啊他哪儿来的这么多口水,不过……刚好那泡尿没处撒,干脆贡献给这烟花好了。
南风爽了的同时危机也解除了,下面的两人战得难分难解还没注意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陆子夜将对方一剑狠狠钉在地上,转而想去取人头的时候,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别过去!下面有地雷!”
牡丹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依旧是灰头土脸的样子,见陆子夜收势不及一个石子把他打跪在地,那扑倒的地方离着木头下面不过半步的距离。
师……南风高兴的刚想喊,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只老鼠,只得住了嘴,悄悄的躲到路旁的草丛里看热闹。
牡丹若有似无的朝他这里瞄了一眼,转而看向陆子夜道:“你太冒失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引你出来,斩草除根,你还巴巴的把自己往刀口上送,嫌自己命太长是不是!”
偷袭,自十三岁后再没有人在他身上得手过,这老头的武功看来还要在他之上,陆子夜从地上爬起来,收了剑,低低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入土为安。”
“我能理解,”牡丹没了平时不正经的神色,异常严肃道:“可你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你做你该做的事,我不会帮你什么,凡事你都要自己去想办法,想出万全之策才能行动,不然的话,这份仇,再过一百年你也报不了!”
“晚辈知道。”
“嗯,他们守夜是轮流来守的,等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再这之前,你赶快回去吧。”
陆子夜不甘的望向那悬挂着的死不瞑目的亲人,凤眼含泪,秀致的唇几乎要被咬烂。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个好苗子,前途无量,可千万别早早断送了才好,老头子我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去做了。”
牡丹转身离去,陆子夜噗通一声重新跪倒在地,朝着南门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磕的他,血流满面。
南风低头,不忍再看,和小绿先行赶了回去。
“哟,看来有人比我的睡相还不好啊,竟然还能磕到头,哥们你太牛了。”早饭时候,南风故作惊讶的调笑一番,陆子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他他他竟然笑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竟然还能笑得这么好看?!!!
“喂,你没事吧,是不是脑袋伤得太重精神错乱了啊,还是发烧了怎么的,我看看……”探到半路的手意料之中被人截了下来,不过这次可没用要把他骨头都捏碎的力道,只轻轻的挡住然后放开,道:“只是想开了很多事而已,这还要多谢……咱们的师傅。”
“师傅?他有回来过吗?”
“嗯。”
啧,撒谎都不带脸红气喘的,这陆子夜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此后的日子里,陆子夜跟自虐似的,每天选取不同的时候出去走路过一趟南门,看着被人头引来的野狗将人头拖走啃噬,看着守在南门的人越发的不耐烦起来,看着他们终于放弃,看着南门重新恢复人来人往,看着看着,他的手不再变得冰凉,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多了起来,他的气色逐渐恢复如初,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