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奕看着白小飞越走越远,继而冷笑了一声:“你懂什么,他看我是假,刚才借问我伤势的机会,想知道那个沈沉的斤两罢了。”
手下当即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您是说白爷打算对那个兔崽子下手?可他刚才不还是拒绝了您了么?”
刘奕微微一笑,长吁了一口气,略带得意地说道:“我这个表哥我还不知道他,心里越是在意的事情,越是拒绝承认。说是拒绝了我,可是心里不知道多介意这个叫沈沉的家伙。你说说,他活的有多累?”
刘奕随即讥讽地冷笑着说道:“刚才我求他的时候他摆架子,把我训斥地和他的狗一样,现在却巴巴的送上门来求我,还假模假样的嘘寒问暖……呵呵……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就这么多蠢驴,令人恨不得……”
手下立刻便知道后面不是自己该听的地方,立刻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跟着一脸笑容的点头。
刘奕长松了一口气,咽下了后面几个字,而后吩咐道:“行了,那个王八蛋有我哥去料理,估计也没什么蹦跶的机会了,让手下的们准备好武器,晚上咱们好好去招待招待张浩瀚这崽子!”
“是!”
二楼的窗帘缓缓地再次关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屋外的聚集地依然是一片萧条,山风从荒凉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天色渐渐暗了起来,雨水在夕阳的余光下缓缓地停歇了下来,此时的聚集地如同披上了一层血红的霞光。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有几个高层知道,这刚刚走上正规的聚集地,却因为一个叫沈沉的人的到来,产生了怎么微妙的变化。
……
末日前宾馆大堂一向是比较冷清的地方,但此时,却成了居住在内的人们一起活动的娱乐场所。四人成群,嬉笑怒骂地搓着麻将,赌上自己一天的口粮。这是现在的人们唯一的娱乐方式。
但今天,娱乐的时间显然短了很多。嬉笑着搓着麻将,打着扑克的人在看见白小飞的身影走进来后,每个人脸上的笑意全都凝固住,霎时间只剩下了麻将牌掉落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和扑克牌纷纷落在地上的闷响。
刘奕刚走,白小飞就来,其中的含义已经很显然。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想胡牌的都强忍着兴奋,硬生生地停在那里,不敢说话。
白小飞走进了大厅,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随意地瞥了一眼这些不上台面的人,然后冷声问道:“新来的那些人,住哪?”
他的目光锐利,在众人的面上扫过,被看的人登时打了一个寒颤,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这才慌里慌张地伸出了手,指了指楼上:“家庭套房住着他们的头和一个女人。剩下的都住在张浩瀚他们的屋子里。”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白小飞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你们继续玩吧。”说罢,便是上了楼去。
一屋子的人登时大眼瞪着小眼看着白小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中,心中忍不住的开始恐慌,直觉应该要有大事要发生了。
过了好久,有人轻声打破了寂静,小声地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估计那帮新来的要惨了。打伤了刘奕,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有一人大着胆子冷哼了一声:“我看啊,等白爷下来以后,就会拖着一具死尸。你们信不信?”
“不信!那新来的家伙能力也不差,我看白爷顶多把人家揍一个半死。”
“来来来,咱俩下赌注,你赢了,我这三天的饭都输给你怎么样?”
“行,跟你赌了!”
“来来来,我也赌,我堵新来的死~”
“哈,那我就堵半死!”
一时之间,大厅中再次恢复了热闹的景象。
白小飞显然是听到了楼底下的喧闹,这种下赌注,显然无形中让他的士气提升了很多,拍马的手段何其多,唯独这一次,让他格外的舒心。但他的脚下却依然沉稳,步伐一直保持着匀速,随着他每一次的迈步,上台阶,好像有一股气势越来越浓烈,一直不断地呼啸着上升。他一步一步走向了走廊,脚步踏在红色的地毯上的那一刻,甚至能看得清地上的残渣颤抖弹跃起的瞬间,在漂浮到脚面以上的位置,立刻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气势所绞杀化成了灰尘。
直到走到了宾馆里唯一一件家庭套房的门口,白小飞停顿了一会儿,他目光冷冷地望着这扇黄色的木门,虽然在他眼里不堪一击,但他却依然准备抬起手敲门。这声敲门,不是客套,而是告诉对方,他……来了!
就在指头已经触碰到木门的纹路的时候,门内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门没关,请进。”
白小飞的眼睛骤然急缩,伸向木门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捏起来,他双手手臂上的肌肉立刻变得无比坚硬。危机感骤然在大脑意识中呼啸着。
五个字!一句话!
这个叫沈沉的家伙,用了一句话,竟然就将他在上楼时一步一步所酝酿出的杀意尽数化解。
白小飞深吸了一口气,化拳为掌,推开了木门。
面前一个年轻人站在窗户前,夕阳的余光洒了下来,铺满了那人的一身。恰好白小飞这边属于逆光,让他看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容,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这一刻。他只觉得夕阳笼罩下的这个叫沈沉的家伙,浑身充满了神秘感和令人害怕的威慑力。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白小飞沉声问道。
“或许是刘奕,或许是别人。不管如何,身为聚集地最强者的人,既然知道我在这,肯定是要来一趟的。”沈沉淡淡地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这和刘奕什么关系。”白小飞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不是么?”年轻人的声音略带着一丝惊讶:“他和你鼻子以下比较相像,我以为你们至少有一些有血缘关系。”
白小飞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凭借着进城的时候在马上看过自己一眼,又和刘奕打了一架。这毫无关联的两个照面,就能看出自己和刘奕的关系?这个人什么眼力啊!
不对……如果他真是有心在这里等自己,那这么说,刘奕的受伤,也是他预计好,想要引出自己为兄弟打抱不平?
一想到这,白小飞只觉得浑身一阵冷汗冒出,心中忽然理解了大人为何对沈沉印象深刻,这个人光拼着这一份眼力和算计,就知道此人绝对不简单。凡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怎么会印象不深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