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荣久在宿舍的走廊里徘徊了一会,把行李放在门卫之后,打车径往附三医院。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承受多大的压力,只要公司没有批准他的辞呈,没有开除他,他就不会选择离开。
“先生,要花儿吗?”梅荣久来到春兰鲜花店,礼仪小姐忙迎了上来。
“小姐,麻烦你从明天起,每天帮我选了一束菊花送到心血管内科3309病房。”
“先生,怎么称呼您?”
“你只写上‘祝董事长早日康复’就行了,不落款。”梅荣久说罢掏出两百元钱来,留了一个手机号码,“钱用完了你打我的电话。”
梅荣久刚从春兰鲜花店出来,姚湘君从车上下来了。
“湘君,是你来了?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梅荣久说完,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得词不达意。
“憨大,你是来向董事长辞行吗?”姚湘君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你不向我道别,我来为你送行。你关着手机,是成心要考验我们的友谊吗?”
梅荣久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湘君,我已经决定不走了。咱们找个地方聊吧?”
“憨大,这是真的吗?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改变了决定?”姚湘君转忧为喜,“简哲、张红,还有大少都还分头找你。快打他们的电话。”
梅荣久边摁简哲的号码边道:“湘君,寻人行动是你打的组织吧?认识你,是我今生有幸。”
梅荣久打车和姚湘君来到麓山之春音乐茶座,简哲、赵大成、张红接着也先后赶到了。
梅荣久首先向大家一一道谢,然后将韩林生突然现身一节说了。
简哲听罢率先发话道:“憨大,自从你陷入天心湖门后,我们这些朋友也是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想帮你也无能为力。面对强大而又一直躲藏在暗处
的对手,你一个人能苦苦支撑到今天,也确实不容易。这事要是摊在我们中间哪一位身上,也许早就败下阵来了。这也就是你始终是我和湘君姐的精神领袖的原因。”
赵大成见简哲说话中把他排除在外,心里感觉到有点不自在,但见张红不以为然,心里又平衡了一些。
恰巧茶座里正播放着田震哑着嗓子唱的《野花》,梅荣久憨憨地一笑,借题发挥道:“山上的野花,生命力坚强一点而已。”
张红很认同地点点头,她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她知道姚湘君还没有说话,她抢了话头简哲会不高兴的。
果然,姚湘君接过了话头:“憨大,古人说祸福相倚。不是因为这件事,林生不会现身,你也还不会知道你们董事长就是你一直苦苦寻找的恩公,这就叫做因祸得福。天心湖门马上就会成为历史,你的命运从此将有一番大的改观。”
“是福是祸,我心里也没有底。”梅荣久苦笑道。
“梅部长,我冒昧地说一句,说错了你不要怪我。”赵大成道。
“愿闻其祥。”
“听了你刚才说的这个事,我就在想:你求学也好,求职也好,你自己也好,你家人也好,其实你的一切好象都在你们董事长的掌控之中,就像我一样,我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我爸爸的掌心。所以在天心湖门中,董事长并没有给你多大压力,给你压力的是董事长的家人。俗话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简哲君说的你所谓的潜在的对手,我想应该就是董事长的家人。我想你也一定是心中有数,只不过你不愿这么去想罢了。”
“大少,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梅荣久笑道。
“大少,看不出来,你平时大在咧咧的,关键时候还很有脑子。”姚湘君笑赵大成道。
“和高智商的人在一起总能激发我的灵感。”
“憨大,你工作上风头太健,遭人忌恨也未可知。”简哲又冒出了另外一个说法。
不待简哲发挥,姚湘君又说:“陈可馨和你的交往也许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她爱你,结果害惨了你。这次如果她醒悟过来,杀你个回马枪,有够有你受的了。”姚湘君仿佛是个预言大师,又一次对梅荣久和陈可馨的未来走向作出了大胆的预测。
梅荣久本想声明他并不是在和陈可馨交往,但碍着赵大成在场,没有说。姚湘君已从他的表情变化中读懂了他的意思,心中偷乐不已。
“我自己清楚,我是无意之中成了陈家兄妹争夺董事长接班人斗争中的一粒棋子。要在这个夹缝中求生存,的确还要耗费相当的精力。就是过了这一关,今后的日子还有很多未知数。但有一条,服务公司应该是我唯一的选择,只要公司不开除我,我是不会再辞职了。无论陈可馨如何对我,我都不会计较。过去,因为她是董事长的女儿,我不能与她计较,现在,因为她是我恩公的女儿,我不愿与她计较。”梅荣久这句话是说给大家听的,更是说给姚湘君听的。
“那将来呢?”姚湘君见气氛比较融洽,有意将梅荣久一军,当然,谁都知道她问的是梅荣久与陈可馨的将来。大家一分析,梅荣久自己一解释,大家都觉得他和陈可馨的故事还有下文,绝对不会就此打句号。
“湘君,你什么时候在学预测学吗?将来的事还没有发生,你说了就能算数?”梅荣久一句话,把几个人都逗笑了。自从天心湖门以来,梅荣久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虽然董事长尚在病中,虽然陈可馨还被蒙在鼓里,虽然公司对自己辞职批准与否还可能有变数,但因为有了陈至臻的主持公道,有了韩林生的暗中相助,这段郁闷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要成为过去,“信达杯”电视歌手大赛应该是为他搭建的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