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山疗养院。
陈可馨进来时,韩菊如正在门口,母女俩对视了一眼,陈可馨一言未发,她的眼里充满了对她妈妈的怨恨。韩菊如无奈地摇摇头,跟了进来。
“爸——”陈可馨见他爸情绪低落地歪在里面床上,望着窗外出神,声音有些涩涩地叫了一声。
“可馨——”陈至信闻声转过头来,精神为之一振。
“爸爸,你还好吗?”陈可馨在她爸爸边上坐下来。
“可馨,你回来了,我什么病都没有了。”陈至信坐起来,拉着女儿的手笑道。
韩菊如给陈至臻搬来凳子,姑嫂俩并排坐在陈至信的对面。
“爸爸,这里的条件比医院里要好点儿吧?”陈可馨问。
陈至信笑一笑:“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大家找出各种理由劝我到这里来,甚至还搬出了熊叔叔和金教授。这里的条件是不是要比家里好?我心里有数,大家无非是怕我知道你出走后心里承受不了,因此才合着伙儿把我哄上山来。”陈至信说罢望陈至臻一笑:“至臻,我没有说错吧?”
陈至臻和韩菊如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一笑。
“爸爸。您怎么知道我出走了?”
“父女连心,你没听说过吗?”
“爸,我不信。”
“可馨,你离开时的眼神已经向我泄露了你内心的秘密。”
“您为什么不问我干什么去了?”
“我知道你不会干蠢事、傻事。”
“爸爸,我要重新赢得梅荣久,请您支持我!”
“可馨,只要是你爱的,就是天上的星星,爸爸都要帮你摘
下来。”
陈可馨鼻头一酸,扑进了陈至信的怀里。
“可馨,这两天你到哪儿去了?”
“爸爸,这可是个秘密。”
陈至臻见此,起身告辞:“大哥,可馨回来,大家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你就安心疗养几天,我有点事,先下山去了。”
“至臻,至善耍滑头,把工作都往你身上推,这一阵子辛苦你了。”陈至信道。
韩菊如把陈至臻送出来,姑嫂俩边走边聊。
“嫂子,可馨的话你也听到了,大哥的态也表得明朗,我不好再说什么。可馨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了,你就不要过多地去责备她了。她的个性比谁都强,我这次也算领教了。不是我多嘴,孩子们的事,我们长辈最多也只能起到一个参谋的作用,说不说是我们的责任,听不听是她们的权利。强扭的瓜固然不甜,但硬拆鸳鸯也是不行的。我说的不对,请你姑妄听之,我说的没错,请你三思而后行。”
“至臻,你说的没错。这事都怪我,其实我也不是为自己,我也是为她打算。她既然是铁了心,我就是再怎么看梅荣久不顺眼,也无力回天了。毕竟我们的日子短,她们的日子长。”
“嫂子,你有这个大量,是我们老陈家前世修来的福气。大哥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韩菊如把陈至臻送到院门口转身,陈可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路上。
“妈妈,你们谈谈好吗?”显然,陈可馨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母女俩来到花圃中,还是陈可馨先开口。
“妈妈,您把爸爸生病的责任推在梅荣久的身上,也是为我好吗?”
“可馨,妈妈当时茫然无计,你问妈妈是不是梅荣久干的时,妈妈也没有确认呀。”韩菊如歉意地笑了笑。
陈可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更加不满道:“但是妈妈,您和朱叔叔一唱一和,您误导了我。”
“可馨,这件事是妈妈错了。你哥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能张扬,亲戚朋友又要来看你爸爸,所以……”韩菊如这时候也感觉到怎么解释都难以自圆其说。
“妈妈,就是为了哥哥,您也不能自私到以牺牲梅荣久的名誉为代价呀?还有朱叔叔,他凭什么要给您当帮凶?”
“可馨,妈妈是错了。至于你朱叔叔,要不是你朱叔叔把你哥哥那些事捅到你爸爸那里,你爸爸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你爸爸一病倒,你朱叔叔可能既考虑到了要为你哥哥遮丑,又考虑到如何减少我们对他的指责,所以……”
“妈妈,你们太怎自私了,我为有你们这样的长辈而羞愧!”陈可馨气得泪水又涌了上来,包往肩上一挎,望院外就走。
韩菊如边追了上来边道:“可馨,说一千道一万,长辈们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和幸福?”
“妈妈,您既然那么反对我和梅荣久,为什么又要反反复复?拜托您别打着为我的幸福的幌子破坏我的幸福!”
韩菊如赶到院门外,陈可馨已经上了车,一溜烟走了。车上,陈可馨还在抹泪。
韩菊如返回房间,陈至信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听着陈至信抑扬顿挫的鼾声,回味着陈可馨刚才的一番诘问和“爸爸,我要重新赢得梅荣久,请您支持我!”的表态,她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自责、无奈、担心、怨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