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五节,长沙杯龙舟赛正在湘江举行。从一桥到三桥五千米江面上彩旗如画,锣鼓喧天,舟如游龙,两岸人山人海,吼声如雷。
江中,梅荣久率领的馨怡庭园代表队在奋力拼搏。岸上,戴着望远镜的陈可馨带着着装整齐的馨怡人摇旗呐喊。
人潮中,郑萍兮戴着太阳帽和墨镜,手里举着相机不时地拍着照。
三轮赛罢,馨怡庭园代表队虽然只获得了一个三等奖,但陈可馨还是高兴得了不得,特在楚霸王口味虾店为代表队摆酒庆功。
吃饭出来,陈可馨、梅荣久和队员们还在湘江风光带上余兴未已地谈论着比赛。谁也没留意郑萍兮在偷拍,因为她的太阳帽遮住了脸,墨镜罩住了眼,所以连梅荣久也没有认出她来。
第二天早晨,陈可馨起来,伸伸懒腰,这才感觉到昨天跑的路太多了,腿肚子有些发酸,边活动身子边下楼。
客厅里,陈至信见她下来,笑一笑道:“可馨,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您,爸爸。”
“晚上回来早点吃饭,唐妈一定又有什么新花样的,你又别让她白忙乎了一阵。”韩菊如朝厨房里瞟了一眼,唐妈已经在剁得砧板一片响,显然在给陈可馨筹备生日晚宴。
“妈妈,谢谢您。不过晚上我要参加一个在楚同学的非常派对,晚饭就不到家里吃了。”
“是中学的同学还是女大的同学?”
陈可馨见她妈妈问得那么细,笑一笑道:“当然是女大的同学。”
“什么非常派对啊?”
“妈妈,年轻人的玩意儿,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陈可馨刚准备上卫生间,嫂子朱淑倩也打来电话祝贺生日。
上班之后,梅荣久正在办公室打扫卫生,看见一名礼仪小姐捧着一束百合花到了总经理室:“您是陈总吧?易济民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梅荣久心里暗忖:咋就这么巧,陈总和湘君的生日竟是同一天?湘君恰巧比陈总大两岁。
昨晚回到住处,开报箱时,他无意中发现里面躺着几张生日贺卡,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乌蒙山育才小学的孩子们寄给姚湘君的。他知道,这是粗心的邮递员把姚湘君的邮件错放在他的邮箱里了。他当时就给姚湘君打了个电话。姚湘君电话里说已经到了昆明,能不能赶回来过生日还说不定。
陈可馨等礼仪小姐一退身,想起医院里易济民给郝嫣红送饭的一幕,把花扔到了字纸篓。
办公室里,梅荣久回想着自己生日那天陈可馨不请自至的情景,心想:陈总过生日,我是不是也应该献花呢?但转而一想:易济民以男朋友的身份已经献花过来,作为下属,献花好象有点不妥。想了一会,总感觉到师出无名,只得作罢。
“梅荣久,你过来一下。”梅荣久正胡思乱想,陈可馨在叫他了。
梅荣久来到陈可馨办公室时,无意中瞥见易济民送的花已被扔进了字纸篓,他的心里不免暗暗吃惊。又不便问,只好装作视而不见。其实他的这一表情也没有逃过陈可馨的眼睛。
“梅荣久,办个网站真的要三个月才能批下来吗?”陈可馨的办公桌上,摆着馨怡庭园申请加入省旅游协会的报告,报告是梅荣久拟就的,她才在上面盖了章。
“陈总,昨天我已经咨询过了,是要三个月。上午我去跑旅游协会,下午跑电信公司。”
“你会开车吗?”陈可馨手里在玩车钥匙。
“不会。”
“那你打的士去吧。”陈可馨笑笑。
梅荣久不知她是笑他土气呢还是又有什么新的主意了,总之,梅荣久确实感到她这笑不那么简单。
梅荣久从陈可馨办公室下来,打了姚湘君一个电话。他想问问姚湘君今天是否回来。但姚湘君的手机已经关机。
昆明机场,姚湘君乘座的班机刚刚起飞。
九里湖农场,简哲与赖场长在种植园看黑麦。黑麦的长势不错,绿油油的,已经齐膝高了。
“简总,你真是好运气,今年一直都是风调雨顺,这是老天爷在帮你啊。”赖场长眉开眼笑,不时地弯下腰来抚摸着黑麦。
“赖场长,这都是您种植有方,培管有功啊!”这绿油油的黑麦,在简哲的眼里闪烁着金子般的光泽,幻化成了一张张可数的钞票。
赖场长有事先走之后,简哲一个人守在麦棚里时,给张红打了个电话。
“张红,我还要麻烦你帮我做一件事。”
“简总,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尽快照办就是,怎么说是麻烦呢?”简氏高科发展公司,张红接到电话见简哲如此客套,颇感意外。因为简哲吩咐什么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的。在她面前,就是俏皮话也很少说。
“你早上帮我打湘君的电话,她说上午就到机场了,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见简哲又是为姚湘君的事,张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张红,是这样的。今天是湘君的生日,我要下午才能赶回来。拜托你帮我接一下机好吗?”
“简总,我去接机?这像怎么回事儿?”张红心里说:你要献殷勤,那是你的事,可我去帮你接她,这算怎么回事儿呀?
“张红,解铃还得系铃人。你也知道,就为写真集的事,湘君她一直都不理我。你替我去接她,她的心里一活络,气儿不就消了吗?”简哲今天表现得特别有耐心。
芙蓉机场,姚湘君举着导游旗来到大厅,习惯性地朝接机的人群中望了一眼。以往出差回来,要么是憨大,要么是麦田,或者是两个人都来接机的。但今天一个都没来,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失落。麦田因为写真门事件,连电话都不敢打了,自然不敢来。憨大正春风得意,也许已经忙得什么都忘了。
“湘君姐!”张红倒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姚湘君。
“张红!”姚湘君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张红,心里感觉怪怪的,“是简总要你来的吧?”
“简总还在九里湖。”
两人出来,华美旅行社的接站车也到了。
梅荣久从省旅游协会出来,在的士上打了姚湘君一个电话。
步行街,姚湘君看是梅荣久的号码,故意等了一会才接。
“夫人,今天你能回来吗?上午手机怎么关了?”
“上午还在西双版纳,信号不好。今天回不来了。”
“是这样,那我就只能遥祝你生日快乐了。”
“谢谢。”
姚湘君关上手机,张红不解:“湘君姐,荣久哥肯定是要给你过生日的,你干嘛骗他说回不来?”
姚湘君一笑:“这你甭管。”
张红眼珠几转,明白了:“哦,你是要给他个突然袭击吧?”
姚湘君一笑。
正好两人来到了一家卡丹路专卖店。姚湘君拉张红进去帮她选T恤衫。
看姚湘君选中了一款男式T恤,张红好奇地问:“湘君姐,我还以为你是给自己买衣服哩。是送人的吗?”
“你怎么知道?”姚湘君一笑。
“是送给荣久哥的吧?”
“说说你的理由。”
“去年你们几个刚来时,你送了荣久哥一件T恤,还是梦特娇的。你这次出差,总有一点外快,而荣久哥又是刚刚升职不久,他又是个不会
打扮自己的。”张红眼睛望着天花板,说得头头是道。
姚湘君听罢一笑:“张红,你跟简哲没几天,也快成个人精了。”
“湘君姐,现在的男生花心,你可要抓牢哟。”
“嚯,你知道就好。我正要教你哩。”姚湘君知道张红无非是在说陈可馨,所以反戈一击。
张红脸一红:“湘君姐,我好心为你,你倒损我。”
梅荣久看下班时间到了,刚叫了一份快餐准备加班,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梅副总经理吗?我是湖心岛的服务员。湖心岛一号套房有个客人在等您。”
梅荣久边走边犯嘀咕:虽说在馨怡庭园上了这么久的班,但只知道湖心岛上的两套树皮屋是馨怡庭园最豪华的套房,他从来没有进去过,里面究竟豪华到什么程度他不得而知。是生意上的客户吗?如果是客户,干嘛不到办公室?是不是简哲捣蛋?
梅荣久忐忑不安地来到湖心岛一号套房,这才见到这间套房虽然是树皮包裹,但里面的装修却是现代化的。梅荣久才进第一道门,早有一名服务员递给他一束鲜花,上面还挂着一张标签,标签上写着“香水百合2朵(多头一枝),红玫瑰9枝,满天星、进口小菊适量!市场价:188元。会员价:138元”梅荣久来不及细看,又有一名服务员把他领进了大厅。梅荣久抬眼一看,陈可馨端坐在大厅中的桌子上,正笑吟吟地望着他哩,而桌上已点燃了生日蜡烛,摆满了酒水菜肴。
“憨大,你不祝我生日快乐吗?”梅荣久对她突然之间改称他的网名略感惊讶。
“祝你生日快乐!”梅荣久这才恍然大悟,忙献上鲜花。
梅荣久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冒出八名服务员来,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唱起了生日歌。唱罢又簇拥着陈可馨吹生日蜡烛。吹完蜡烛,八名服务员齐声说了一句“祝陈总生日快乐!”之后全都退了出去,只有外间两名服务员还侍立在门外听候召唤。
当大厅里只剩下两人时,梅荣久微微一笑道:“陈总,你真是太富有想象力了。”
陈可馨自己酌了酒,又给梅荣久斟上,然后举起酒杯道:“憨大,如果你觉得才鱼汤要比洪七公狗肉味道更好,你同样可以选择离开,我不会难为你。因为我也知道,今天也是湘君小姐的生日。”
梅荣久一惊,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是从朱淑倩哪里搞到的情报?他笑一笑,站起来给陈可馨敬了一杯酒后说:“湘君出差,今天回不来了。”
“是吗?”陈可馨示意他坐下,关掉了自己的手机又道:“你知道我今天推掉了多少饭局吗?如果今晚再没有女朋友约你的话,请把你的手机给我。”
梅荣久只得自己关掉了手机。
两杯酒下肚,梅荣久才自然一点。想起上班时礼仪小姐代易济民送花的事,忍不住问了一句:“陈总,你男朋友不等你吃晚饭吗?”
“男朋友?你是说易济民吗?我说我没有男朋友你信不信?”陈可馨连干了两杯红酒,兴致勃勃,也不管梅荣久的感受如何,滔滔不绝地说开来:“不瞒你说,追我的男生不少,可称得上男朋友的不多。就在你刚来报到的那阵子,我处了一个男朋友。他叫熊斌,一个驻港部队的军官,还是个高干子弟。我家里很看重这门婚事。他那次是回来和我订婚的,可我一时心血来潮,把他休了。还有一个,就是你所指的男朋友易济民,他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了。但你只知道易济民是个海归,外企白领,简美华董事长和易瘦秋教授的独生子,但你绝对不知道他的另一面。他这人看起来很斯文,也很单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是,他一边向我大献殷勤,一边泡歌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