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阵朗笑声从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秘书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得郑总如此开怀。
“发生什么事了?”秘书甲小声道:“是不是对龙腾的并购案成了?”
“不会那么快吧?”秘书乙疑惑道:“昨晚郑总还和龙腾的李经理喝酒呢,对方可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为什么?”两个人还要讨论,就听郑恪的特助宋扬咳嗽了一声,秘书甲乙缩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宋扬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发现秘书们又开始专心工作,这才转向电脑忙碌起来。他跟随郑恪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成长为郑恪得力的助手。以宋扬的经历来看,郑恪并不是个严苛的老板,但是却并不喜欢有人讨论他的私生活。
当然了,作为一个钻石级别的单身汉,公司内外对郑恪有意的女性如过江之鲫,不知有多少女孩子盼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惜抛开郑恪那煊赫的家世不谈,本身就是大帅哥的郑总也没对哪个女人特别在意过。
能在短短七年间,将公司的规模一扩再扩,到现在盛世集团已经在京城商圈中稳稳地占据了一席之地,宋扬觉得他的老板绝对是个少见的工作狂,只爱工作不爱红妆。至于老板的大笑声,虽然很难得,但是宋扬却肯定不是为了公事,因为他刚才已经看到,老板的御用保镖豹子进了总裁办公室,想来是有什么私事要汇报。能让老板这么开怀的私事,宋特助心里也很好奇,只是不敢问罢了。
“3号楼闹得那些事都是那丫头指使的?”郑恪收住了笑声,仍然忍俊不禁道。
豹子站在阴影里,一板一眼道:“没有证据表明,这些事跟顾小姐有直接关系。”
“可是到底是她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郑恪从抽屉里拿出一方印章大小的田黄籽料,放到手里摩挲起来。这东西还是顾惜临别前专程送到兰芷去的。听老王说丫头补缴了五十万的会费,另外为了表示谢意,托老王交给自己这个小锦盒。
这礼收不收,老王可不敢做主,趁着留顾惜喝茶的功夫赶紧给郑恪打了电话。郑恪一听说小丫头来送礼,真倒起了一点兴致,立即就让老王打开盒子看看是什么。听说是一方刻章用的田黄石,郑恪当时就笑了,这丫头送个礼还这么官方。
真是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郑恪笑道:“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咱们也得表示一下。”
听出老板话里的笑意,老王的耳朵都支楞了起来,生怕错听一句老板的指示。
“听说他们要回江城了,派个车送一送,好歹也是咱们兰芷的客人,可不能让客人受委屈。”
“是。”老王明白了,郑总这是要为顾小姐撑腰了。最近顾家这点事虽然没有在京城闹大,但是小范围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以魏方正的资历,他实在是攀不上郑家这条线,可是谁能想到他有个得意的外甥女,硬是入了郑二少的法眼,兰芷的贵宾车一开出去,哪个敢拦?
就是季锋和顾万同再有想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小块田黄,就换爷的豪车相送,这丫头真是做得好买卖。”想到这里,郑恪摩挲着田黄石感叹了下。隐在阴影里的豹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明明看出人家别有所图您还笑呵呵地扶上马送一程,顾小姐敢用田黄换豪车相送,都是您惯的。
当然了,为了老板的面子,有些事心里再明白他也不会说出口,保守主人的秘密是一个保镖的基本操守。更何况,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老板春心萌动的模样,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哪里可能再多嘴提醒呢。
郑恪笑了一会儿,终于转回了正题,“现在那房子变成了凶宅,季飞扬打算怎么办?”
“自从魏方正去过季家之后,季锋就催着季飞扬马上出国,可是季飞扬手头太紧,他想着卖了房子再走。”
“什么时候季少也过得如此窘迫了,呵呵。”郑恪玩味的一笑道:“以前他担着顾问的名头从顾家捞了不少,这次连赌债都靠顾家还了,现在闹着卖房子,难道顾家不给他开工资了?”
“听说季飞扬还在家禁足呢,以前收的东西都让季锋退了回去,八百万也打了欠条。”
“怎么,季锋要跟顾家划清界限?”
“表面上有这个意思,不过他最近活动很频繁,除了为自己,好像还要为顾万同争取江城副职的位子。”豹子顿了顿,低声道:“似乎想帮完顾万同这一把就把以前的勾当一笔勾销。”
“哼,他想得倒美,当初和顾家好的蜜里调油,现在看清了顾家的嘴脸就想抽身而退,他也不想想,顾鸿博是什么人物,能让他这条大鱼从自己的渔网里跑了?”郑恪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田黄,一边道:“他不是想上正职吗?我听说邹光明对此也是势在必得,你去给老邹那边添点码,让他们好好争一争!”
“可是老邹那人……”季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老邹更不是什么好鸟。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心里有数。”
“是。”豹子点头应下,对郑恪的指示从来不会有半分怀疑。郑恪虽然不走仕途,但是论对时局的敏锐,他丝毫不逊于那些积年老手,这也是郑家开家族会议必定要请郑二到场的原因。
豹子得了指令刚要退下,却被郑恪给喊住了。
“季飞扬的房子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我?”豹子吃了一惊,他现在就住在郑恪的家里,单身一人无牵无挂,没事买房子干什么?虽然郑恪给他的薪水足够高,可是要想在京城买套房子,还是很吃力的。
“你家里不是还有老人和妹妹吗?”郑恪道:“为了工作也两年没回去了,何不趁这个机会把老人接过来?家人在京城也方便照顾,再说你以后总要结婚的,现在买比以后买合算。”
“可是那房子很贵。”豹子为难道。
“凶宅能卖什么价你不知道?”郑恪挑眉一笑,道:“得了,你尽量去压,我估计以现在的行情,你就是压价一半季飞扬也得卖。”
“这事真能成?”豹子动心了。
“瞧你那点出息!”郑恪恨铁不成钢道:“总之,少于三成不跟他谈。”
“是!”豹子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再想想最近8楼a座的报价,心里有底了,朝郑恪行了个礼,脚步轻快地跑去买房子了。
看着属下远去的背影,郑恪的心神已经飞向了遥远的南方,为你解决了好几个难题,丫头,你该怎么谢我?
郑雷锋做的好事,顾惜还不知道。
交了五十万的会员费,又给郑恪送了一小块籽料后,顾惜觉得自己欠郑恪的已经还清了。虽然对兰芷会所安排豪车送他们一家去机场的做法感觉很贴心,但是顾惜可不认为这样就又欠下了郑恪的人情。
虽然他们是打着兰芷会员的大旗顺利上了飞机的,可是顾惜那五十万的会费也是真金白银花出去的,本来就对京城没有好感,顾惜可不认为自己会有再来兰芷的机会,换言之,这五十万扔下去,也只听了一声响。
回到江城后,魏方正带着魏劲松又去医院检查了一番,确定儿子的身体没问题后,魏方正又去拜访了在江城的老领导,经过一番密谈之后,当天他就带着儿子返回了云州。
顾惜回家吃了妈妈的爱心餐之后,上楼就洗洗睡了,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吓得魏湘琴和顾长安以为女儿又犯了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惜惜,别睡了啊,太阳都晒屁股了。”魏湘琴摸摸女儿微凉的额头,一边庆幸她没有发烧,一边又提着心,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顾惜就是在妈妈慈爱的目光中苏醒的,睁开眼,她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明明重生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至,顾惜忙着为爸爸和大舅出谋划策,忙着奔赴京城去解救表哥。好不容易回了家,看到亲爱的爸爸妈妈,吃到妈妈做的可口饭菜,顾惜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放任自己陷入了黑甜的睡眠之中。
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把爱女如命的顾爸顾妈又吓了一跳。
“惜惜醒了没?”正在楼下吃早餐的顾长安推门而入,见女儿睁着清亮的大眼看着自己,顾长安马上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哎呀,宝贝闺女,你可算醒了!”
“对不起,让爸爸妈妈担心了。”
“你这孩子,跟爸妈说什么对不起。”魏湘琴温柔地看着女儿,抬手为她理理头发,催促道:“快去洗漱一下,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虾饺,换好衣服就下来。”
“好。”顾惜乖巧地点了点头,看到顾长安蹑手蹑脚地往门边溜,顾惜眼珠一转,大声道:“爸爸不许偷吃!”
咚!做贼心虚的顾长安撞到了门框上,还来不及哀悼没偷到嘴里的美食,耳朵就被太座大人揪住了。“老婆,我真的没有偷吃!”
“哼!那虾饺是有数的,我得亲眼看过才算数。”
“老婆,给我留点面子嘛……”被揪着耳朵下楼好丢脸。
“和闺女抢东西吃,你还要啥面子?”
“放手啊,”顾总经理又是哀求,又是保证,“我再也不敢了。”
顾惜在爸妈的笑闹声中,下楼吃饭。
早餐很丰盛,顾惜的心情也好,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好撑啊,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抚着肚子拍马屁。
“是啊是啊,老婆做的饭最好吃了。”品着淡出个鸟的清粥,顾长安昧着良心夸赞道。
“就你们俩嘴甜!”魏湘琴地嗔怪地看了他们爷俩一眼,道:“去散散步化化食,别老在家坐着。”
“是!”顾惜从善入流的站了起来。
顾长安还要赖在椅子上装死,却被顾惜一把拉了起来,“爸,你再不活动活动小肚子就长出来啦,一想到我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要长出一块小肚腩,女儿我就为您感到难过……”
“我真的长小肚子了?”顾长安摸了摸腹部,狐疑地站了起来。
“您要是今天陪我散散步呢,可能还不会长,如果你再坐下去,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这丫头!”顾长安拍拍女儿的头,笑道:“那好吧,咱们出去活动活动。”
顾家所在的小区是个别墅区,红花绿树,清水涟漪。
因为注重绿化和个人*,别墅间的间隔很大,早上的出行高峰过去之后,小区里愈发静谧。
“爸,双官桥的那块地怎么样了?”顾惜挽着顾长安的胳膊,徐步走着。
“已经草签了协议了。”顾长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对着顾惜道:“闺女,你猜猜咱们卖了多少钱?”
“三亿五?”
“往上加。”
“三亿八?”
“再往上加。”
“难道真的卖了四亿?”顾惜虽然撺掇着顾长安抬价,可是对于卖出四亿的天价她也是不敢想的。
“不是四亿,”顾长安摇了摇手指,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是四亿三千万!”
“这么多!”顾惜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本来咱们也卖不上这么高的价钱,可是谁让那边露了马脚呢?先是收购富华的事牵扯上了京城顾家,再来又出了你表哥的绑架案,虽然你大舅没说幕后指使是谁,可是现在正是换届的时候,这里面的门道谁还摸不清?”顾长安一边走一边说道:“云州的事顾万同是不要想了,他外放的风声早就放了出来,如果江城的副职再抓不住,他的前程可就不妙了。”
“所以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他都要落到江城?”
“对。”顾长安想到这里,神色间露出一丝不满,“其实我真是满心不愿意让他来江城的,双官桥那块地多好,一旦开发成功,可有十倍百倍的利润等着咱们呢!”
“爸,你有没有听过双官桥的典故?”顾惜的脸上有些古怪。
“当然听说过啦,以前那里出过两个大官嘛。”这在江城可是人人皆知的故事,也是无数父母鞭策自家孩子奋进的榜样。
“不只是这样,爸爸,我曾经在图书馆里看过一本老旧的地方志,双官桥以前不叫双官桥,它叫做清平坊,不知道您有印象没?”
“这个……”顾长安蹙眉,不敢说自己完全没印象,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好像有一点点。”
“在清平坊以前,这个地方叫做吴王庙。”
“啥?双官桥这个地方还变更过这么多地名?”顾长安有些傻眼了。
“千年的变迁,变更几个地名算什么?”顾惜摇了摇顾长安的胳膊,笑道:“您可知道双官桥一带以前为什么叫做吴王庙吗?”
顾长安摇头,闺女今天透露的信息量略大,他有些消化不了。
“因为根据传说,那一带里埋着吴王大墓。”
“这是真的?”顾长安可真是惊到了,如果双官桥真埋着吴王大墓的话,那这块地能不能继续开发可就真悬了。“闺女,这事可不能到外面说啊!”顾长安一想到这个消息泄露的后果,急忙捂住了顾惜的嘴巴。
这么天花乱坠匪夷所思的事,顾长安没有多问就信了,顾惜掩下汹涌而上的泪意,对顾长安道:“爸爸,这事本来就是我的推测,也做不得准的,不过我以前研究过这些,也请教过江大的教授,这种可能性并不能排除。”
“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没人提过这事?”顾长安疑惑道。
“因为时间太长了嘛,双官桥从清代到现在也经历过两次拆迁了,没人发现有那个墓嘛。”只是后来在挖高楼基坑时,真的把大墓给挖了出来,这件事顾惜现在还不能透露给顾长安知晓。重生的事她自己都还没完全适应,所以她想把这件事当做自己一个人的秘密,默默地埋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顾长安也不散步了,他转身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富华还有一个亿的尾款没付呢,我得催着他们赶紧交钱,如果真挖出坟来,对方肯定要赖账的。”
“对,”顾惜也小跑着跟上父亲,“不能便宜了他们!”
既然京城顾家想借这块地陷害父亲,那就高价让给他们,自家示弱博同情时再趁机狠捞一笔,顾万同要借城建出政绩那就让他上江城副职,等双官桥地块的开发与顾万同的前途绑到一起时,顾惜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吞下这个巨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