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司徒绯月很想要杀死司徒情,可是每每下定决心的时候,她的耳畔就会浮现起司徒情的那句话。
“那女鬼说……说只要皇后娘娘在怀胎期间染了血腥,她就会将您腹中孩儿的性命索走。”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在司徒绯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最终司徒绯月没有对司徒情下手。而司徒情也就是在赌,她断定司徒绯月不敢拿腹中的胎儿来做赌注,更何况除掉她这一个庶妹也不急着这一时,有的是机会。
天亮的时候,司徒情被嬷嬷押回柴房,中途正好遇到了司徒兰,穿着嫣紫色衣裳的司徒兰斜眼看着司徒情,眼中满是嘲讽与轻蔑,而她对司徒情的敌意,自然也来源于司徒情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面孔。
“两位嬷嬷,皇后娘娘可有发落?”司徒岚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听出什么。
谁知那两位嬷嬷看都没看司徒兰一眼,直接押着司徒情去了柴房,气的司徒兰险些将手中的锦帕绞烂。
司徒情心中暗笑,这两个嬷嬷她可是认得的,别说是丞相府的小小庶女,就是宫里的其她妃子,这两个嬷嬷可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回到柴房,听着门外的锁链响起,司徒情默默叹了口气,但心中却升起了另外一丝疑惑。从大夫人和司徒绯月所作所为来看,恨不得随时杀了司徒情,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得手呢?
司徒情的脑海飞快转折,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有人暗中保护司徒情。可随机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一个丞相府不得宠的庶女,又会有什么暗中保护的人呢。
司徒情本以为还要关好几天,至少要等到司徒绯月离开,却不曾想到晚上就放了出来,事后她才知道司徒绯月提前回宫了,所以她才能够被放出来,不过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大夫人的房间里擦地。
和平时一样,司徒情很卖力的擦着,但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这并非是她知道了什么,而是出于一种直觉,一种即将有危险到来的直觉。
如果大夫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会用什么办法呢?
想着想着,司徒情的唇边突然绽开一抹笑意,内院里的那些肮脏手段,无非就是那几种,如果她猜的没错,大夫人势必会用那样的方法……
司徒情将地来来回回擦了十遍,大夫人才放她回去,平日里只要擦三遍,可今天却要十遍,摆明了存心刁难。走出大夫人房间的时候,司徒情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漆黑的夜幕,冷月高悬,有种说不出的凄冷,就好像她在冷宫时的感觉。
猛然,司徒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有凄凉的感觉?不可以,人一旦觉得凄凉,就会下意识地变得软弱,想要寻找依靠和温暖。而她,这一世,除了深爱自己的母亲林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绝对不会再依靠任何人。
前一世,她呕心沥血地辅佐那个男人,爱着那个男人,可是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
不过是生不如死罢了!
司徒情一回到屋子,立即倒在床上,陷入沉睡。
半个时辰后,一抹黑影悄悄溜了进来,摸索着将手伸进司徒情的床垫地下,不一会功夫,又悄悄溜了出去。
当那黑影溜出去没多久,原本陷入沉睡的司徒情慢慢睁开了眼睛!
次日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司徒情就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了,隐约听着倒像是林氏的哭泣声。
母亲?司徒情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由于昨夜是穿衣而睡,因此她并不需要梳洗打扮,就是头发稍稍乱了些。
司徒情走出房门,看到大夫人院子里的刘妈妈正带着几个粗使婆子站在院子里,一见到司徒情,刘妈妈立刻大声道:“把她抓起来。”
“刘妈妈,事情会不会弄错了?情儿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林氏默默地留着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情其实有些反感总是掉眼泪的林氏,饶是林氏是真的关心她,真的爱护她,可也不应该这样软弱。
换句话说,若不是林氏这样软弱,真正的司徒情或许也就不会高烧而死,可说到底……罢了!自己这一世,尽力保全她,照顾她吧!
“哼,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刘妈妈走近一步,双手叉腰,瞪着司徒情,“小贱人,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去大夫人面前认个错,说不定……”
“混账东西。”突然,司徒情快步走到刘妈妈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我虽然是庶出,但若论身份,总是比你这个家生的奴才要高很多,你竟然敢骂我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整个院子陷入一片死寂,不单单是刘妈妈,就连林氏也是极为震惊,看到的仿佛不是她熟悉的女儿司徒情,而是一个陌生人。
好半天,刘妈妈才回过神来:“好啊,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说着刘妈妈扬手就要去打司徒情,但手腕却被司徒情先一步抓住,不但如此,司徒情再次甩了刘妈妈五六个巴掌,那力道,使得刘妈妈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把这个小贱人绑起来。”刘妈妈杀猪似的叫着。
几个粗使婆子回过神来,立即就去抓司徒情,却怎料司徒情怒呵一声:“你们谁敢动我!”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司徒情这样的气势,几个粗使婆子一时间愣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妈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情,你以为有大夫人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司徒情冷笑道,“我娘虽然不得宠,可是你别忘了,还有八姨娘,若是八姨娘生下的是男孩,老爷大人会如何待之,到时候……哼!”
刘妈妈这下算是明白了,司徒情是仗着八姨娘呢,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情儿,你……”林氏拉着司徒情的手臂,责备地看着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怎么可以拉着八姨娘下水,这样不是明摆着让大夫人记恨八姨娘么?
司徒情不动声色挣开了林氏的手臂,她很想告诉林氏,这么做是为了
救林氏,同时也是一条铲除大夫人的计谋,可是她不能说。当然,林氏的反应也让司徒情有点心寒。
太过软弱,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起初,司徒情的软弱只不过是为了暂时适应这个身份,而如今,司徒绯月和大夫人都恨不得除掉她,那么她则必须反击,而且是致命的反击。她可没有功夫陪着姨娘和小姐们玩这些内院里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
她此生要复仇的对象,是如今正坐在龙椅上春风得意的赵睿,所以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情上。
司徒情冷冷地看着刘妈妈去搬救兵,而结果有些出乎司徒情的预料,刘妈妈搬来的救兵不仅仅是大夫人,还有司徒震远。
“畜生,还不跪下认错。”司徒震远双手负在身后,冷冷的,不看司徒情一眼,但毫无疑问,他的话就是对司徒情说的。
对于这样的爹,司徒情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在司徒震远眼中,就只有大夫人的生的司徒绯月是女儿,而她不过是一颗草,一颗可以被任何人践踏的草。
“不跪。”司徒情扬起下巴,冷傲地看着司徒震远。
一瞬间,司徒震远被那冷傲的眼神所触动。在她记忆中,司徒情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而司徒震远不喜欢司徒情的原因说来也可笑,只因为司徒情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那个冷傲拒绝他后,他强行得到的女人,可是在生下司徒情之后,那个女人就吞金自尽。
司徒震远将司徒情带回相府的路上,无疑间看到即将流放到军营林氏,因为林氏与那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司徒震远便动用了关系,收了林氏,对府中的人宣称,司徒情是林氏所生。
这件事情,自然只有司徒震远和林氏知道。
所以,在司徒震远看来,司徒情的存在就是那个女人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他的失败,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时间久了,司徒震远便不再问这个女儿,甚至当做不存在,就算见到,司徒情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可是今日,司徒情那冷傲的眼神,竟与当年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司徒震远一瞬间受到的冲击,使她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大夫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她认为司徒震远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被司徒情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打断她的腿,让他跪下,老爷的话,你们没听到么?”大夫人这番添油加醋,很是巧妙,重点不在跪下,而在于打断司徒情的腿。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跪?”司徒情怒道,“老爷大人,我也是你的骨肉,难道你非要看着我死才高兴么?”
“你……”司徒震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忽视这个女儿已经太长时间了。
司徒情并不知道司徒震远对她的极为复杂的恨意,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自然是因为她早已处理好了一切,等会不会大夫人怎么让人搜,都不可能从她房里搜出东西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