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我错了,我以后都不怀疑你了,你能不能别让我再和你去见顾客了?”再次从车上下来,沐悠耸拉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向Jack道。
自从那次小提琴考级后,Jack就好像换着法子在整她,一开始是夺了她的电话,不让她再与其他人联系,然后便是在她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监督她,让她按时回家,再到现在,直接就在课余时间把她拉到他的身边,说是要让他了解他的生活,弥补他过去对她的“隐瞒”。
天知道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沐悠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在于让自己得到充分的休息,不要那么疲惫,可是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
无数次的提出抗议,结果都以一句“等你什么时候重了十斤我就不再看着你”驳回。
这些天,沐悠尝试了各种办法,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最多也只重了五斤,纠结的眉毛都要打结了,她甚至想过要不要用强硬的武力夺回,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结果没伤到某个人半分不说,还被很悲剧的“惩罚”了一顿。
她怎么就忘了,连比尔·盖茨都称赞的好手,是她能比的过的吗?
Jack闻言看了看她,然后转头,坚决道:“没胖到十斤,一切免谈,或者……”
“或者什么?”沐悠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或者你打赢我,你就可以走了……”Jack笑的一脸灿烂。
沐悠咬牙切齿,暗恨,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厮阴险狡诈的很呢?
“你好,霍尔先生,抱歉让你久等了。”Jack带着沐悠来到一水晶桌前,桌前坐着一个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的男人,男人本来的神情极为的不悦,但是在一看到跟随在Jack身后的沐悠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的光芒,但随即便又匿去。
“不,没事,我也就才来一会儿。”霍尔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Jack自然是注意到了那个眼神,面上不变,还是拉着沐悠坐了下来。
“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这次的合约商议吧。”等到一旁的服务员端上一杯咖啡和果汁后,Jack开始了这次的谈判,沐悠由于气愤,坐在他的旁边恶狠狠的咬着吸管。
一开始的时候,霍尔还很是安分的谈着合约,可到了后来,实在是没了耐心,无意中瞥到了沐悠这等可爱的样子,就差没流出口水了。
沐悠这次终于也察觉到了些不对,抬眼与霍尔的视线对上,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霍尔先生,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就先把这份合同签了吧。”Jack拿起一旁的笔,将两份文件都推到了他的面前。
此刻已经被沐悠迷住的霍尔甚至连看到没看,就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签的合同已经完全不是刚刚那一份。
Jack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女人,也是你能随意觊觎的吗?
感觉到身旁的人已经近乎暴躁的情绪,Jack微微一笑,对着霍尔道:“我先离开一下。”
“Rose,你可不要太激动。”Jack别有深意的在沐悠的耳边轻声道。
“放心,我会很温柔了!”沐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突然冒出阴灿灿的光,就连Jack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看着碍眼的“灯泡”走了,霍尔的精神顿时一震,瞬间从对面的位置移到了沐悠的身边。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否有意和我共度一个夜晚呢?”
沐悠强忍住内心几欲呕吐的冲动,扯了扯嘴角,冷淡道:“Rose,没兴趣。”
“Rose啊!真是个好名字,果然如玫瑰般的美丽啊!”听到沐悠的名字后,霍尔更加的沉迷了,脸不自觉的往沐悠的方向凑了凑。
“啊!”一声惨叫随即响起,沐悠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别忘了,玫瑰……有刺!”
“你……你这个女人!”霍尔捂着鼻子手指激动的指向她,眼中出现一丝愤怒,“你信不信,就凭你打伤我这一点,我就可以去告你!”
“是吗?”沐悠听了好似受了惊吓,细长的眼中顿时有泪光聚集而上,妩媚上带了点柔弱,看的霍尔直抽冷气。
“露……露丝啊,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只要你还是乖乖地听我的话,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告你呢?”霍尔的心顿时软了下去,眼看着就再次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挪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沐悠眼底的那丝冰冷。
“啊!”又是一声惨叫响起,比之先前那声还要凄惨的很多,甚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你这个女人,这件事我告定了!”霍尔蓦地站起,捂着下身脸色铁青的朝着她怒吼。
“哼!”沐悠不屑的冷哼,看见霍尔此刻狰狞的脸色,考虑着要不要再上前踹上几脚。
“不好意思,家妻尚小不懂事,不知道某些地方不能乱踢,还请多包涵。”Jack恰时的出现了,一把拉住她,和颜悦色的对着霍尔说道。
“……”霍尔顿时内伤了,半天才气闷的吐出一句:“她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Jack仍旧温文有礼,笑着对霍尔道:“因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半响,霍尔都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愣愣的指着两人,恨恨的甩下话来:“你们给我等着,这件事,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坐在车里,沐悠一脸的郁闷,“这样子对他,你不怕他的报复吗?”
“不怕。”Jack笑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沐悠的头,笑意中带了些危险,“他的合同被我换了,签下的那份,是他手中持有的股份,没了公司的股份,你以为,谁还会去帮他为非作歹?”
沐悠听着只觉得有股凉意袭遍全身,喃喃道:“真是唯Jack与小人难养也。”
“你说什么?”Jack好笑的看着她。
“没什么。”沐悠否认,不满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妻了?”
Jack无辜的看着她,“难道不是吗?”没等她回答,就又自己给出了答案:“就算现在不是,迟早也会是!”
沐悠气结,看着他那么笃定的模样,赌气的话脱口而出:“我明天就找个男人嫁了!”
“哦,你确定?”Jack将车速减慢,看着身旁因为刚刚的气愤还一脸红晕的女子,心中一动。
“那我们现在就把事办了!”Jack语罢,停车、熄火,动作一气呵成,眸色深沉的看向沐悠。
沐悠对上那双眼眸,心中一惊,可是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屈服也太没骨气了,在他面前,她总是要赢上一回的。
“好啊,我就坐在这,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沐悠瞪着他,做出一副气愤的模样,殊不知这样的姿势更是让Jack的呼吸重了几分。
沐悠的眼睛本就细长,此刻一瞪,媚意中又带了些青涩的气息。
在这来哈佛的一年多中,她从本来的清秀出落到如今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Jack都看在眼里,现在想起这些,心中颇为的辛酸,守着一个女朋友不容易,守着一个出色的女朋友更不容易!
而且今天,他是纵容她可以借那个男人出气,可是某个女人似乎忘记了自己今天的穿着,穿着裙子还敢给他高抬腿!
“这可是你说的。”Jack慢慢地靠近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喷灼而上,沐悠已经有些后悔了。
而后,Jack的吻开始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从额头到嘴唇,最后来到她的耳后,惊奇的发现她的耳垂后面,有着一颗小小的红痣,与洁白的轮廓相应,显得异常精致……
下一刻,Jack便轻轻的吻了上去,舌尖不小心触碰到耳垂时,顿时感觉到身下的人儿一阵颤栗。
原来,这是她的敏感处……Jack在心中暗自记下,继续着他的亲吻。
沐悠很想后悔了……
还不开口?Jack诧异了,第一次看到沐悠这么坚持的样子,通常到这一步,某人早就缴械投降了。
“Rose……”Jack声音低沉的唤着她的名字,同时伸手按动了车上的开关,车椅往后面一倒,两个人直直的躺在了上面。
“……我开玩笑的!”沐悠被这么一吓,顿时叫了出来,眼睛张开直直的看着他,一只手将他推离自己,另一只手按住他已经窜入自己衣衫内的手掌。
真是,在他面前她要什么骨气,这下好了,反而被他占了便宜,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是……停不下来了。”Jack对上她的视线,眼中一片漆黑,如一潭深渊般的将沐悠的心神吸去,沐悠手一软,松了开去。
细密的吻瞬间从她的脸上滑落,来到她的脖颈、锁骨,Jack感受着手下那柔软和那唇下温润的触感,不自觉地失去了控制,他用牙齿咬开了沐悠衬衫上的第一个纽扣,紧接着是第二……慢慢地,白皙如玉的肌肤在他的眼前**,让他的眼中窜起了一片火苗。
“小悠,你真美……”Jack忘情的赞叹了声,俯身而下吻上了那片洁白无瑕。
沐悠的身子狠狠一颤,却不是因为那份悸动,而是因为……“等我回来……”曾经有人在她的耳边这么说。
如一盆冷水顿时浇在了她的脸上,沐悠所有被激起的**在瞬间褪去,一个翻身就从Jack的身下坐起,将自己散落的纽扣纽好。
“对不起……”沐悠不敢回头去看Jack的表情,声音歉疚,“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了好久,沐悠还是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咬了咬嘴唇,手碰到车门把手就想打开逃离。
一股大力突然向她袭来,将她拉到了身后人的怀中,沐悠刚想要挣脱,就被他制止住了。
“别动……”Jack沙哑着嗓子声音低沉,“是我不好,太冲动了,现在,你就让我抱一会儿。”
沐悠这才放心的依靠到他的肩膀上,车子里一片寂静。
“可是,Rose,我还是不开心。”过了一阵子,Jack似乎好了很多,转过沐悠的身子,开始了秋后算账。
“你刚刚的表现告诉我,你是为了其他人才拒绝我,你心里,还有其他的男人?”
“没有!”沐悠想也没想的否认,脱口而出后却懊悔不已,答得这么快,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是谁?”Jack皱眉。
“没人……”沐悠心虚……
“那我们继续……”Jack说着就要将某女再次推到。
“是我的一个初中同学……”
“叫什么名字?”Jack抱紧她,一脸深沉。
“陈子瑞……”沐悠很不争气的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Jack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抱着她,沐悠不以为意,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那抹怀念的光芒。
“Jack,你还要让我这样跟你多久?我要自由!”沐悠边说边套着他的口袋,寻找着离开自己多时的手机。
摇了摇头,Jack从车子的后座下面拎出了一个袋子递给她。
“这里面是我给你买的一套礼服,到维也纳演出的时候,就穿它吧,还有手机,也在里面了……”Jack拉住她的手,将东西都递到了她的手中。
“演出?我什么时候有了在维也纳的演出?”沐悠茫然的看着Jack,眼中尽是不解。
叹了口气,Jack有些不舍的看着她,宠溺道:“我帮你联系了利斯,利斯和我说,想请你和他这次一起去维也纳,日期,就在一星期后。”
沐悠正在看他为自己买的服装,是一套白色的纱纺长裙,上面镶了些碎钻,沐悠甚至可以想到它们会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亮的样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指颤了颤,随后,第一次,主动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一直以来,我虽然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将我束缚在你的身边,却没能想到,在暗地里,你一直在为我着想。
遇上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哎哎!安娜!你不要一直掐我,要掐也去掐你自己!”音乐社教室中,凯迪惨叫一声,“啪”的一下拍开了安娜的爪子,躲到沐悠的身后暗骂眼前的疯女人。
“凯迪!你要搞清楚我这心理的落差好不好?不久之前我还被Rose告知我们的音乐社可能就止步在小提琴十级这一步了,哦,我忘了你笛子也十级了,不过比起Rose的小提琴还是很逊!现在,Rose居然被利斯大师邀请到维也纳,这怎么能让我相信啊?”安娜说着,又围着沐悠转起了圈来。
“安娜,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懂,既然你已经从哈佛毕业出去了,还这么关心音乐社做什么?”沐悠擦拭着小提琴的琴声疑惑出声。
“啊?”安娜没想到沐悠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来,下意识的瞥了眼凯迪,可是就这一眼,沐悠的心中已经了然,在看到凯迪也从刚刚的嬉皮笑脸变得有些拘谨时,心中更加的开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看不出来。”沐悠忍不住笑了出来。
安娜难得的脸红了,也恼羞成怒道:“我也看不出来,你能把Jack学长给收服了,想当初,我也……”
“你什么?”凯迪的脸瞬间黑了,直直的盯着安娜。
“好啦!”沐悠打断他们,不再和两人开玩笑,再次看向两人的眼中有些不舍。
“凯迪、安娜,虽然很不想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可能这次我从维也纳回来以后,就不会再回学校了……”
“为什么?”安娜也不生气了,过来着急的抓住沐悠的手,蓝眸里霎时间盈满了泪水。
“哎,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也会伤心的。”沐悠抱了抱她安慰道,“这几天,我已经在曼尔教授的帮助下提前向哈佛申请了毕业证书,毕竟在这个学校该学习的我都已经学到了,而接下来,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那你真的就不再回来了吗?”安娜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看得一旁的凯迪很是无奈。
她的女孩,就是这样的单纯善良啊!
“安娜,有时候,离别并不是结束,说不准哪一天,我还是会回美国,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又会在另一个异地重逢,安娜,不管我未来怎么样,只要我站在音乐的舞台上,我都会和世人说,我是从哈佛的音乐社出来的,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沐悠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们,她又何尝舍得,以后,不管是在哪儿,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些朋友了……“先和你打声招呼,呆在维也纳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逾期我就飞过去找你,听到没?”上飞机前,Jack不放心的打来了电话,沐悠在另一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逗得一旁的利斯忍俊不禁。
“知道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快回去的……”沐悠乖巧的应道,“还有,这次如果再回美国,我可能呆不久就要回中国了,你……”
“我陪你一起回去。”Jack没有丝毫犹豫,在电话那边答道。
“好。”沐悠笑着点了点头。
“利斯,走吧。”沐悠对着身旁的招呼着,轻快地踏上了去维也纳的航班,因为她知道,回来的路,一定有他相伴!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一个少女穿着白色的纱纺长裙,面容精致,神情安详的奏响了一首首曲子,特别是在奏响与爱情有关的曲目时,下面的观众都随着音乐而陷入了无比曼妙的梦境。
“利斯,看来你这次的确是找到了一个音乐天才啊,这下,你在维也纳主席座的位置,又更加地稳固了!”
贵宾席上,一位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对着利斯调侃道,神情中满是赞叹。
“萧老爷子,您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这也是我运气好,才会在去美国音乐馆参加演出的时候碰到这孩子,当时我真的不敢置信,能演奏出这么美妙音乐的人居然年龄还那么小!”
“你有这孩子的资料吗?年纪大了,也看不清楚人了!如果可以的话,让这孩子到我萧家做专属乐师也不错!”老人提了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饶有兴致的打听着。
“什么?”利斯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发出了一声惊呼,“您是说,您要让她进萧家?萧老,您不会在开玩笑吧?萧家不是一般不让外人插足的吗?”
“谁有功夫和你开玩笑?唉,说来,我们萧家自从……唉,不提了。”萧腾凄凉的叹了口气,沉默了下去。
利斯却不敢放过这个时机,从随身携带的保重翻出沐悠的资料就送了上去。
“萧老爷子,这就是她的资料,您看看?”
“好,我看看。”
萧腾拿过那叠资料,说叠是有些过了,其实沐悠所有的资料也就只有三张,还有两张是来美国以后在哈佛期间获得的诸多奖项,只是萧腾并没有看到那些,因为他在看到第一张,准确的说,他是在看到沐悠照片的那一刻,资料便从手上滑落了下去……
“怎……怎么会是她!”萧腾震惊的吼了出来,顿时靠的近的正在听音乐会的其他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抱歉,真是抱歉!各位请继续。”利斯也没料到萧腾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小心的给后面的人赔着礼,能在维也纳金色大厅贵宾席上坐着的人,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萧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失态?”利斯的话音中有了些抱怨,毕竟在这里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他作为主席也是要负起一定责任的。
怎么会那么像?怎么会那么像?
此刻,萧腾的脑中只是不断地回想着这一句话,完全没有听进利斯的问话。
“利斯,你去后台安排一下,音乐会结束,我要立刻见到这个女孩!立刻!”萧腾再也无心在音乐厅呆下去,在众人有些恼怒的目光中离开了,利斯一头雾水的看着萧腾态度的转变,再次向后面的人抱歉的点了点头,也跟着离开了座位。
音乐表演结束,沐悠顿时有些疲惫,不过想到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场,明天就能够飞回美国,嘴角还是勾出了一抹笑容。
“利斯,你怎么来了?音乐会还没结束,你不该在嘉宾席吗?”沐悠看到一脸菜色的利斯朝她走来,不觉奇怪道。
“Rose,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先跟我去见一个人,去了你就知道了。”利斯对沐悠勉强笑笑,转身就要走。
“利斯!”沐悠的声音有些焦急,看他转过头来,无奈的道:“你觉得我就穿成这样出去可以吗?”
利斯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是一件很正式的白色礼服,但是一想到那人焦急的神色,顿时摆了摆手。
“就这样吧,Rose,那人应该不会介意的。”
带着三分奇怪七分好奇的走到音乐馆中的一间贵宾室门口,利斯示意她进去,沐悠在脑中却不禁想起了一些不和谐的画面……
不会是……那档事吧?虽然说以前没少听说过,但是自己来维也纳还没多久,还不至于被人惦念上啊……
算了,反正自己也是有些武力的,不至于到时候连个反抗都没有。
毫不犹豫的推开门,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站立在里面的只有一个人,手拄着拐杖,从他的背影看上去,像是已经很老了……
那人听到动静,慢慢的转过头来,目光先是落到了她的那身白色礼服上,身形微微一震,然后便是缓缓的向沐悠走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沐悠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是看到萧腾那郑重的神情,又不好意思别开脸,只能笑容僵硬的望着萧腾。
“像啊!真是像啊!”萧腾走到距离沐悠还有三米远的地方止住了步伐,眼中仿佛带了些追忆,看着沐悠的目光也愈发的柔和。
“这位爷爷……请问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沐悠看着萧腾一直都看着自己不说话,忍耐不住道。
萧腾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了恍惚的神色,但是看向沐悠的光芒依然和善。
“你的中文名叫沐悠,是吗?”
“对。”沐悠点了点头,有些好奇他问自己中国名字的原因。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董秋?”萧腾继续追问,神情中夹杂了些急迫。
“你怎么会知道?”沐悠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来维也纳参加音乐演出,的确是填了关于自己的很多资料,可是家里人的信息,她却是一字未提。
“你的成人礼,是不是今年的十月份?”萧腾问到这,语速放慢了些,但是看向她的神情却更加的确定了,像是认定了一件什么事。
沐悠却没有再回答他的话,掉头就想离开。
这个老人的举动真的是好莫名其妙,哪里有人十万火急的把自己叫来只是问你及你妈的名字外加生辰八字的?要不是顾及他是老人的份上,沐悠怕是早就像对待霍尔那样招呼上去了。
看到沐悠步履匆匆的样子,萧腾却并不着急,在确认了他心中的想法后,他已经丝毫没有了任何的焦虑,多年磨砺下来的沉稳气场顿时散发出来。
“你是不是想找萧云?”在沐悠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萧腾突然开口道,拄着拐杖的手轻轻的敲击了下地面。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起一年多前,简那孩子和自己说过的话,他在哈佛遇见了一个和那人长相有些相似的人在找寻萧云的踪迹,当时的他还不以为意,毕竟,天底下长的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那是不是夜森耍的手段?
可是当他自己亲眼目睹的时候,他还是被狠狠震惊了一把,一个人,怎么可以长的那么像?而且再加上她的这身白色的长裙,简直就是那个人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在找萧姨的下落?”沐悠再次走回老人的面前,一脸的冰冷。
自从自己一年多以前从神学院简的口中得到了一点关于萧姨的下落时,此后,她就再也没打听到任何有关的线索,甚至她曾经都鼓起过勇气去神学院找他,最终他人给她的回答是,简已经从哈佛毕业,回家去了……
眼看着自己来美国的一个目的就要泡汤,正在想着如何向夜森交代时,这个人却带来了有关云姨的消息……
“我不仅知道她的下落,并且,还能带你去见她。”萧腾看着沐悠脸上的表情,大抵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快速的扔下了这枚炸弹。
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沐悠的面前,萧腾那已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宽慰的笑容,声音慈祥道:“小悠,我是萧家人,萧腾。”
沐悠是真的有些傻了,她怔怔的看着萧腾,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萧腾为什么会帮自己?萧家人不是一向很排外的吗?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是找云姨为什么还这么友好的对待自己?
怀疑归怀疑,送上来的帮助还是要接下来的。
有些忐忑的接过那张烫有金丝镶边的名片,沐悠低头看去,上面只有着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有些人的身份是不需要标注的,因为一个名字就可代表他的存在。
“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现在就和我回萧家见见你的云姨?”萧腾说出的话带有浓浓的诱惑性。
沉默了一会儿,沐悠还是答应了,虽然觉得整件事情透着诡异,但是一想到到时便能和云姨见到面,问一问不就能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但是她忽略了,萧腾说的是“回”萧家,而不是“到”萧家;
她亦忘了,只有在中国的亲人才知道她称萧云为云姨,萧腾又是为什么这么称呼?
在出音乐馆之前,萧腾极为速度的让下面的人给沐悠准备了一件便衣,不到五分钟,沐悠手中便拿到了一套精致的衣服,不到十分钟,她已经坐在了萧腾的私家车内。
不过半天,飞机再次降落在了美国,而距离沐悠离开美国的日期——正好是一个月。
Jack,我没有食言,一个月的时间,我回来了,沐悠在心中微笑着道。
——
“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你怎么会让两人碰到一起去了?”电话里,女子尖锐的话音响起,还带着无限的愤恨。
“你别和我说不知道!Amy,事情已经被你弄成了这样,你已经可以走人了!”
“当初我之所以费尽心思将你安插进哈佛,就是要让你给我盯紧简的一举一动,在简离开哈佛的那一刻,其实你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要不是她的出现,你以为你还能快活到今天?”
“识相的话,你就给我自己离开,不然,我不介意雇几个打手!”
“啪嗒”一声,黑暗中的人挂断了电话,缓缓的走出了阴影,露出了一张美丽而又狰狞的脸,美丽的是她的容颜,狰狞的是她的神情。
“哼,董秋是吗?你真好!十八年前我既然能将你赶走,十八年后,你的那个杂种,也会被我亲自解决!”就算来得了萧家又怎么样,也要走得出去才行!
同样是结束通话的人,另一边的Amy在听了女子的话以后恨恨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直至咬出血来了还不自知。
什么学校的刁蛮公主?什么身份高贵的学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女子赐予她的假象!为的就是让自己为她更好的收集消息,让她在萧家站稳脚跟!
而她是什么?她只是几年前刚从破败的村庄走出的乞讨女而已!
凭什么?利用完了自己就想丢弃是吗?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反正她想报复的人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言了!
想着,Amy冷笑一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萧爷爷,这里就是萧家?”沐悠看到车子停下来的地方,不相信的开口问道。
眼前的虽然也是一幢别墅,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华丽,它隐藏在众多别墅间,一眼望过去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碍眼的,可是当你真正接触到它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这墙壁是怎么回事?怎么摸上去是凉的?”在这八月天,墙上不应该被太阳晒的滚烫吗?沐悠无意间胳膊和墙壁碰了一下,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不解的向萧腾询问。
“这墙壁看上去与其他的墙壁别无二般,但是内部却别有洞天。”萧腾神秘的笑了笑,将手放在墙上细细的抚摸着,像是在享受着那份清凉的感觉。
“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触感吗?因为这墙壁里面隐藏的都是上好的汉白玉,玉本就温润,会自动吸取一部分的热度,因此萧家里面的温度会比外面要低一些,而在冬天则反过来,玉会在周围天气变冷的时候释放些温度,冬暖夏凉,就是如此!”
沐悠在听着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缩回了手,咋舌的摇了摇头。
上好的汉白玉用来吸热?太暴殄天物了!
院子的正中央建设了一个喷泉,当然,在这片别墅区域,喷泉这个东西已经不罕见了,只是近看,你就会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这喷泉的下面部分怎么没有了?”从沐悠的角度看去,这个喷泉就好像完全悬在半空中的。
“那是因为更好的观赏效果。”萧腾再次上前解释道:“这座喷泉当然是有喷水口的,只不过为了美观,用了最先进的纳米技术做的喷泉口隐藏了下半身而已。”
废材费力,沐悠在心中又为这个建筑打了个叉,继续向里面走去。
“这个时节花园中怎么还会有梅花?”
“这个客厅的闹钟是坏了?”
“这个桌子怎么歪了?”
一路上,沐悠就像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对着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不解,而萧腾总能不厌其烦的帮助她解惑,看的几位隐藏在暗处的萧家护卫都瞪大了眼。
什么时候,这个脾气火爆一向自视甚高的老爷子也肯放下身份和那么耐心的去陪一个小姑娘了?如果到时少爷回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会不会被吓到?
萧家就是一被烧毁前的中国圆明园啊!在弄清楚所有事物的来龙去脉后,沐悠忍不住的赞叹了一声,同时心中还在估摸着,这萧家的实力究竟是有多强,估摸着将自己的现下所有的钱给花了能不能建的起这样的一幢别墅。
大概是不能!但就算她真的是亿万富翁也不会大脑抽筋的把钱这么花!
“哎哟,老爷子!这是谁?你怎么能把一个外人往萧家带呢?”一声响亮锐利的嗓音突然响起,已经来到客厅的沐悠朝着声源望去,瞳孔下意识的一缩。
这女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容貌很是美丽精致,黑发黑瞳,也是一位中国人,可沐悠却无法对她产生喜欢的感情,因为她的那一双眼睛。
在她的眼睛中,她没有看到任何温暖的情感,有的只是一片冰冷和阴森,尤其是在目光向她看来的时候,更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个女人,很危险,沐悠的本能反应这么告诉她。
“琴毓,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该管的事你不要管!”看到女子的出现,萧腾一改面对沐悠时的慈祥,像护着珍宝一样,满脸戒备的看着她。“再说了,她不是外人!”
自己不是外人?沐悠被这句话怔了怔,以为他是和简一样误会了自己是云姨的女儿,也就没在意。
“老爷子,你可不要忘了你十几年前答应我的事,你说过的,永远不会再让她们踏进这个家半步!”女子看到萧腾的举动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精致的面容有了些扭曲,声调也直奔女高音而去。
“琴毓!”萧腾听到这句话似是怒了,有些担心的朝沐悠看了看,沐悠却茫然的回视了她一眼,意思是: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吗?
“呦,又是谁惹我们的少太太生气了?这嗓音我在楼上都听到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沐悠的身子一震,抬头看去,下来的人不是萧云是谁?
一声“云姨”刚想脱口而出,就被萧云接下来所说的话给定住了。
“咦?爸,这女孩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