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高估你了

夜深了, 玉忘言和萧瑟瑟离开了焦阑殿。

尽管天气已经很暖,可萧瑟瑟身子还有些凉。玉忘言将大氅脱下,覆在萧瑟瑟的身上, 帮她系上了带子。

他的衣服, 萧瑟瑟穿着定是有些大, 还好没有拖地, 但下台阶的时候还是要小心脚下。

玉忘言搂着萧瑟瑟, 一步一步的带着她走下台阶,直到完全到了平地,在放心的露出浅笑。

“瑟瑟, 我们回去吧。”

刚说完这话,玉忘言就瞥见, 暗处的树木后, 一道黑幽幽的人影走出。

当那人的脸完全从昏光中浮现时, 两个人心里暗惊。

萧瑟瑟福了福身,“父王。”

玉忘言问:“父王, 您不是已经先行离开了吗?”他记得,一炷香的时间前,父王就出了焦阑殿。

“我在等你。”晋王的语调莫名的冷淡。

玉忘言的眸底,不着痕迹的晦暗下去,道:“我与瑟瑟同父王回府。”

晋王冷冷道:“你让人把瑟瑟先送回去。”

“父王……”某种念头闪现在玉忘言的脑海深处, 有些可怕, 他不敢深思, 但脸上已经波澜不惊, 道一声:“请父王稍等。”

“忘言, 我自己出宫去就好了。”萧瑟瑟说着,大致明白父子二人要谈的事情, 她不适合听。

玉忘言皱眉说:“你刚刚受了惊吓,我送你去宫门。”

“没关系的忘言,我可以自己去,还有些宾客呢,我和他们同路就是了。”萧瑟瑟摇摇头。

这时候,浔阳王妃尖细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在这静谧的帝宫里,显得尤为聒噪。

“瑾王,我不是都说了晚上住你家吗?你跑那么快干嘛!哎呀,晋王也在!正好,你们父子聊去吧,我跟萧瑟瑟先去你家了!”

玉忘言盯着浔阳王妃,后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带着咋咋呼呼的笑容。

浔阳王就在她身后,一双蓝色的眼,冷冷看向玉忘言,朝他点点头,不说一个字。

萧瑟瑟柔声浅笑:“忘言,你放心吧,有浔阳王妃护着我,没事的。”

“对啊,我多厉害!”浔阳王妃也不客气,跑过来拉了萧瑟瑟的手,“好啦,男人聊男人的,女人聊女人的,咱们走咯!”

想到浔阳王妃的实力,玉忘言放下心来,给浔阳王拱手施礼后,便朝着晋王去了。

夜里的帝宫,静谧、森严、肃杀。

飞檐翘角上的一排吻兽,被月色投射下一排诡异的暗影,和幽篁树影交错在一起,阴森森的,将孤凉冰冷的氛围凸显到极致。

踩着一地斑驳的乱影,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玉忘言跟着晋王,看着他略微佝偻的背影,漫步似的,久久不停下脚步,一直带着他,到了湖边。

玉忘言还记得,上次宫宴,他就是在这座湖边,见到了玉倾寒和玉魄的生母荣嫔。

晋王停下了,他的衣衫,和湖水的颜色一样浓重,从玉忘言的角度看去,两抹颜色溶溶不分。

晋王转过身来,盯着玉忘言,问道:“近来有探望过你母妃吗?”

玉忘言道:“自上一任大理寺卿的事起,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潜入秋水殿,我本想今晚去探望。”

“今晚?”晋王低不可闻的哼了声,“要不是我刚才叫住你,今晚,你就跟这萧瑟瑟直接回去了。”

玉忘言语调一沉,“父王此话何意。”

“还需要我解释给你吗?”晋王看了眼地上,脚边的一块石头,棱角分明。他将石头踢到湖里,咕咚一声,在静谧的夜下很是响亮。

“是我失策了,早就该考虑到,萧瑟瑟或许哪一天就不再是傻子。”

玉忘言眯了眯眼,认真道:“这些机密之事,我不会透露给瑟瑟。”

“你是害怕将她卷进来吧。”晋王冷冷的说。

“亦是怕父王麻烦。”玉忘言回道。

“是吗……”晋王的语气里,有些失望和恼怒,不知怎的竟还有种难以察觉的怨恨。

“忘言,这些时日,你与湖阳赵氏的争斗,做得很好,增加了我们的势力,也稳住了塘城萧氏……从你小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家仇深似海,除了你母妃,你不该再对其他任何女人有感情。张锦瑟的出现已经令我甚为不满,后来让你娶萧瑟瑟也是因为她好操纵。可现在,萧瑟瑟聪明了。聪明,不就危险了吗?你却被她迷惑,不知这世上最危险的事就是动情。”

“瑟瑟不会妨碍到我们。”玉忘言加重了语气,“我以性命担保。”

晋王的眼中,恨意更为尖锐。他转过身去,低道:“知子莫若父,你是我儿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以你的痴情,你不该爱上萧瑟瑟。所以,如今这样的局面,是哪里出了差错……”

“感情之事,没人能说准。”

wWW ▲ttκa n ▲C 〇 “我始终不信。”晋王冷冷道:“我甚至一度认为,你爱上萧瑟瑟是因为……张锦瑟死后化作她的模样。”

这最后一句,令玉忘言瞬间忘了呼吸。身体里突如其来的冷意,在扩散向他的千络百脉。

他不敢出声,也不敢动,生怕稍微一点动作就会泄露内心的狂颤。

瑟瑟的身份,是他无论如何都要瞒住的事。尤其是他知道父王对瑟瑟有杀心。这种情况下,要是再让父王想到借尸还魂那一层,一定会更加芥蒂瑟瑟的复杂而对她下杀手。

他不能允许瑟瑟受一丝的伤害!

“你怎么不说话?”晋王幽幽问着。

玉忘言看着他的背影,再开口时,声音稳定而平静,“我原也以为不会爱上瑟瑟,但还是被她感动了。”

“被感动……”晋王失望的叹道:“是我老了,自以为了解你,却还是高估了你的克制力……”

闻言,玉忘言心头一松。看来父王刚才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想到那一层。

“算了,去探望你母妃吧。”晋王有些无奈。

玉忘言道:“父王腰背不好,我先送您出宫。”

“不必,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晋王没有回头。

望着这至亲的背影,在夜色下显得是那么萧条,玉忘言忽然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母亲,父王的那些侧妃从不正眼看他,她们的眼神不是怨怼、就是恐惧。而她们的孩子,也像是躲避着瘟神一样,仿佛是将他当作府里的怪物。

那时候,他日日被灌输着对天英帝的恨意,多么渴望能一朝长大,好覆了这玉氏皇族,救出母妃。

可是,当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到了今天,他羽翼丰满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时,父王却老了、不再指望他听话了。

玉忘言的心里一阵酸涩,爱情是情,亲情也同样是情。

他爱瑟瑟,也爱父王,正是因为对父王的爱,所以,有些事情,他不能不问出口。

“父王,在走之前,有件事想问您。”

玉忘言冷静的确认了四下无人,道:“在舞人里安插刺客,意图刺杀北魏使节之事,幕后主使,可是父王?”

晋王不语。

“这是承认之意?”玉忘言苦笑再问。

晋王叹了口气,瞅着自己的胳膊,道:“我手臂中了一刀,还是被你怀疑了。”

玉忘言道:“父王有言,知子莫若父。我身为儿子,同样了解父王。”

言至于此,语气重了下去,“父王,与玉氏和天英帝的仇恨是私人恩怨,但挑起北魏和大尧战火,则将波及无辜百姓。此等做法,我无法认同。”

晋王冷冷道:“为什么无法认同,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玉忘言的心一凉,道:“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他人性命于不顾。若是今晚北魏使节死在了焦阑殿,北魏国以此为由,再与大尧爆发战争,届时多少人要流离失所、痛失亲人。”

“这么说……你想要大义灭亲,将我揭发?”晋王冷冷问着。

玉忘言沉然道:“……绝不会!天知地知,你我各知罢了。”父王和瑟瑟一样,都是他最亲的人。他是重情的人,做不到以大义为先。

“父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玉忘言望着晋王的背影,垂眸,朝着他拱手施礼,“我们争权暗斗,伤得是利欲熏心之人,各自愿赌服输。对他们的亲族朋友我绝不赶尽杀绝。但战火无情,伤得是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我不想看到父王再做类似的事。”

晋王讷讷无语,仿佛还在盯着湖心,一动也不动。风吹着他的衣袖,也将他的叹息声送到玉忘言的耳里。

“你长大了,而我,却老了……”

酸涩的感觉,让玉忘言犹如饮下□□,浸染五脏六腑。

他让父王失望了吧,没有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坚持想法,不能让父王做错事。

“好了,你去吧,再晚些你母妃就要就寝了。”

玉忘言平定下心绪,拱手道:“父王保重,好好养伤。”

沿着凄迷的湖畔,渐渐走远了,月色在湖心投下的□□越发的明净。

回望晋王,他还立在那里,玉忘言的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回头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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