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燕的马车走在光阴甚好的林间小道上。马车里的她思绪远飘。眼神复杂,似有不舍,但下一刻又变得非常坚定。
她首先想到了学院,想到了他,然后想起了已故的双亲,最后才是他,上官悍雄。
而她不过是提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她只要这些低级学院不要站在上官悍雄那一边,在天下人受苦的时候能联合起来抵抗上官悍雄,帮助学院。
但她如何也想不到是这些学院竟然如此胆小怕事,枉费了平日里她对他们的照顾。可她却还在想,心里忍不住沉重和悲痛起来:这天下看似欣欣向荣,但实际已经被上官悍雄腐蚀地千疮百孔。他对权力的渴求几乎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的做法令人发指,但可恨可惜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出来指责和制止他。
天云学院的立场很坚定,他会一直站在百姓这一边,与上官悍雄对抗到底。但势单力微,所以上官燕燕希望能找到一些盟友,就算找不到,也要尽力消除学院的绊脚石和阻力。
满是落叶松和针叶林的山脚下有一座低矮的茅草房,房里支起了一根泥巴堆积成的烟囱。烟囱里正冒起一股浓黑的烟,袅袅而上。
屋子里围坐着三个人。一个老妪,一个少女,一个清秀的少年。
老妪没有说话,端着手里的土碗将可口的汤汁一饮而尽后便借口回房睡觉。留下这孤男寡女。
雪洺莺放下自己的碗筷,用汤勺给对面的欧阳心云舀了些汤和尽量多的兔肉,笑着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欧阳心云不曾低头,他的眼神一直都在雪洺莺身上。
淡淡火光下的她更加地迷人,被烟火气息熏后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她独有的,他知道。
她的碗里只有少许的肉末和比他多得多的青葱,油脂浮在汤面,诱人至极。这样简单的一顿饭她却是喝的津津有味。欧阳心云心里有些难受,心似乎被什么揪住了,隐隐作痛。
看着没有动作的欧阳心云,雪洺莺腼腆地问道:“你怎么了?不好喝吗?可是山里就这些了,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美食了……”
说道后面雪洺莺已经低下头,声若
游丝,根本听不见了。
意识到不妙的欧阳心云赶紧道歉:“雪洺莺,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想起了我小时候,想起了我的爹娘,我……”
欧阳心云原本想转移雪洺莺的注意力,不想让她觉得愧疚,可谁想他越说雪洺莺越加难过,最后竟然哭了起来。欧阳心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雪洺莺不也是孤儿吗,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雪洺莺,这汤,真的很好喝,是我喝过最美味的汤了——”欧阳心云喝干了兔肉汤,却把兔肉留了下来。
这是真话,真的很好喝。白开水加上兔肉,用大火熬制,再加上小火的温养,加入了青葱和一些底料,开锅之后满是浓郁的香味。欧阳心云看见的明明只有两个作料,但喝起来却是彷佛有千万种滋味般。
“这兔子是你抓住的,你的功劳最大,所以,你必须全部吃掉!”雪洺莺把兔肉从新放在欧阳心云的碗里,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欧阳心云拗不过雪洺莺,也不忍抗拒,索性狼吞虎咽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尝过热食的他可算满足了,但同时他心里已经作了一个打算。
北方的天空一般很难看到星星的出现,但今夜却奇迹般的出现了两颗。
欧阳心云和雪洺莺坐在房顶上,聊着天,看着天空。
“黑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雪洺莺看着星星,眨着眼睛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欧阳心云顿生警觉,眼神唰地便冷了下来。“黑羽”这时他告诉给雪洺莺的名字,他骗了她,而此刻面对她的问题他又该如何回答?
继续骗下去,还是立刻消失,还是杀了她,一了百了?
他现在都做不出来,雪洺莺就像个快活的精灵,圣洁,不容有半分亵渎。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机密,他不能说。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地图,欧阳心云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想,你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为了喝我做的汤吧,嘿嘿,肯定是的!”欧阳心云不知如何说,耳畔却又响起了雪洺莺柔美的声音。
转头望去,这可人儿竟以慢慢睡去,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欧阳心云再一次看呆了
。
第二天一大早,雪洺莺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自己的床上,推开同样睡意朦胧的门,眼前的景象却是令她惊讶地合不拢嘴。
门口整齐地排放着一摞劈好的木柴,每一根都是那么整齐,开口又那么离索。让雪洺莺更加震撼的是门梁上竟然挂着两头肥肥的野猪。它们已经被洗地很干净,还被划分好。
要知道,山里的野猪很叼,而且体型庞大,寻常的猎人少了三五个都不敢单独行动,可是这看似瘦瘦的黑羽竟然弄回来了两头成年野猪,还毫发无伤。这不禁让雪洺莺感到十分意外。
仔细检查了下黑羽身上无伤后,她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野猪身上。这般细腻,关切人让欧阳心云心里一暖,劈柴的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数分。为了不引起注意,他还故意没使用元力,任由汗水滴落下来。为了雪洺莺的笑容,他认为都值得了。
后来的数天里,欧阳心云一直为离去。除了每天出去狩猎之外就是教雪洺莺如何捕猎和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雪洺莺也学得很快,最后竟然学会了欧阳心云的弓箭技法。虽然只是皮毛,但却也是不可小觑。
很快,离别就要到来。欧阳心云选择了不告而别,他留下了简单的书信,他怕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他有很多事要做,他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就忘记了欧阳家与自己的仇恨。
远山之上,欧阳心云转过头看着山脚下的那个已然看不见了的黑点,看着那里冒起的黑烟,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随后,他的身影便没入了黑与白的世界之中,身后是没有脚印的雪地。
他知道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这次的缘分就如一阵风拂过,不露丁点痕迹。
另一边,上官燕燕的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白驹打着响鼻,雪白的鬃毛在风里轻飘,上官燕燕慢慢往对面的石阶走去。
山上,一座石门,高墙院邸慢慢打开,里面透着一股子的庄严神圣。这是上官燕燕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她的最后一站。
大厅里坐着一魁梧男子,他的身后离着一个斜背长剑的独眼男子,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刀疤从眼罩出斜斜地往下,甚是狰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