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是听闻陌云廊几任王妃都是暴毙而亡,可曾真的知道其中的原委?”一句话,说的姚莺汗毛都竖起来了,安贵妃这话中的内容又和这口井有什么联系。蓦然的,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请莫鸢叙旧,带自己来井边……
“本宫会给你机会,让你证明对王爷,对本宫的忠心,到时候,可莫要让本宫失望啊。”早先安贵妃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姚莺只见安贵妃的嘴唇一张一合,快速地不断重复着一件事,各个王妃之死。从头到尾,姚莺听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死”。
讲到最后一个王妃之时,安贵妃指着身边的这口井道:“她是最惨的一个,跳进了这个井里,死无全尸。”
后背阴风阵阵,连脊梁骨都是透心的凉,姚莺强作镇定,看向安贵妃:“贵妃娘娘,您需要妾身做什么,尽管吩咐好了。”
安贵妃嘴角微挑,反手拍了拍姚莺的手:“本宫不难为你,只要你把郡主骗到这里来,让她像最后一个王妃死去时的那样,跳进井中,那么本宫就相信你的忠心。”
姚莺几乎没有犹豫地点点头:“好,贵妃娘娘就等着好消息吧。”
返回前厅的时候,三人端坐在前厅,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同是一家人,却心中各怀鬼胎。
女人的悲哀就在于此,一旦嫁了同一个男人,整日纠结、挣扎在爱的分割和占有中,得不到宠爱的就会想尽办法获得宠爱,而得到宠爱的,不满足的又会为了权势争个头破血流。
宫中内苑和寻常百姓人家的内苑相同,无非就是等级不同而已。后宫内苑,轻则忍受精神上的痛苦煎熬,熬不住的自杀者时有之,重则为此丢掉性命,又不能因为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似乎在宫廷之中,所谓的杀人偿命成了纸上谈兵;而百姓人家内苑,轻则同样的忍受精神痛苦,重则是家庭暴力,但很少有人会因此杀人,近而配上自己的性命。
相较而言,反倒是高墙之外的女人比较幸福,除了物质生活相对朴素、贫苦,把心态端正了,也是安好的一生。
若不是为了报仇,莫鸢也许会平凡安好一生,整日游走在算计之中,并不是她想要的。
每每看到陌芊芊的脸,看到南翼枫偶尔再现的冷漠的面容,都会激起莫鸢心中的仇恨。也正是因了这些仇恨,才让她得以坚持到现在。
嫣儿在安贵妃赶回来之前也匆匆的回来,陌芊芊心中生疑,出口问道:“你去了哪里?”
嫣儿答:“刚才看见她们的糕点做的别致,故此想学上一学,可是走了一圈,竟是没有找到厨房的位置。”嫣儿沮丧道,用手摸了摸头,一脸无奈。
莫鸢嗔怪:“鼻子下面不就是一张嘴吗,为什么不问?”
嫣儿无言以对,乖乖垂首站在莫鸢的身侧不再说话。
陌芊芊冷哼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也莫要怪人家思虑不周。”
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公主,就算孟老夫人暗中比较中意郡主,但毕竟公主和皇室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郡主就不同了,除了太后封的头衔之外,她什么都没有。
莫鸢没有反驳,孟老夫人的不理会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不论你多贤惠多能干,最后败给的都是身份和身世背景权势。
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姚莺和安贵妃究竟去做什么了。
陌芊芊见莫鸢服了软,孟老夫人又不会揭自己的短,心中的得意更甚,说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某些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明明不如别人还硬要往身上贴金戴银,白白毁了饰品的价值品味。”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让莫鸢认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乱窜,什么东西都可以乱学,你想学,人家还不一定教呢。
而一旁的莫鸢,此刻微微皱眉,听嫣儿报告刚才在游园中所看到的一切。
说完,莫鸢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果然,安贵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对我下手了。
陌芊芊讽刺完毕,半晌听不到莫鸢的反击,有些诧异地看向莫鸢,只瞧见她双眉微蹙,目光神游,很明显心思不在这里,不由的,陌芊芊竟然有些许的小失落,因为连斗嘴莫鸢都懒的和自己斗嘴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的人,吵架时吵得心惊胆战,可是不吵架,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姚莺扶着安贵妃回来,经过莫鸢身边时,对她眨了眨眼睛,莫鸢不着痕迹地点头应答。孟老夫人和陌芊芊又恢复了初始的活力健谈,和安贵妃相谈甚欢,莫鸢只是坐在一边静听,也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
不久之后,看安贵妃对着莫鸢微微点头,莫鸢则径直走向莫鸢。
“莫鸢,有些女红上的刺绣想要找你指教一二,不知可否?”姚莺问道,紧紧盯着莫鸢的眼睛。
“可以。”莫鸢回答,回应姚莺的是淡淡的一笑。
安贵妃闻听之后对莫鸢说:“既然有事,就先随同姚莺去吧,晚宴你们在这吃,这里芊芊和孟老夫人都会等你的。”说完,睇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眼底有狠厉一闪而过,令莫鸢不寒而栗。
一路上两人无话,避免被监视的人看到或者听到什么,终于走到枯萎了的游园之中。
“不好意思,请问姚姐姐,不是去做女红吗,这里是什么地方?”莫鸢脸上现出不安和疑惑,紧紧跟在姚莺后面。演戏要演全面,若是监视她们的人发现莫鸢太过镇定自若,就会给安贵妃无限的遐想空间。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便是,姚莺和莫鸢之间的暗中往来,现在是姚莺建立信任的最佳时期,一定不能中途再出差错。
姚莺只管带着莫鸢向前走,并未回答莫鸢的任何一句问话。
这是莫鸢当初教给她的,若是怕回答出现漏洞的话,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
那口井就在前面,莫鸢忽然止住了脚步。
姚莺转身,脸上现出笑容:“妹妹为何不走了?”
“那麻烦姚姐姐先告知,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莫鸢一脸警觉,问道。
姚莺走过来去拉莫鸢的手:“不是说过了吗?有些女红想要请教妹妹。”不成想却被莫鸢躲开了,姚莺的手抓了个空。
莫鸢淡淡一笑:“姐姐莫要再开玩笑了,王爷府中的女红一向都有专门的女子去做,何时轮到妾室去做这些?”
姚莺一愣,转而笑了:“我是什么身份,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徒有其表罢了,没名没分,也就是个丫鬟的命。”
莫鸢再次摇头:“即便如此,我记得姐姐住的地方不是这个方向,我们正好往相反的方向走。”莫鸢的目光紧紧盯着姚莺,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任何答案。
那些监视两人的人并不知道,实际上莫鸢为了给嫣儿制造进入井中的时间和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故此才在离井约摸一段距离的地方止住脚步。
姚莺配合的很好,起码,现今两人的一唱一和还并未露出什么破绽。
一直到眼角的余光扫到嫣儿顺利进入井中之后,莫鸢才没有再继续纠缠姚莺,跟着她徐步靠近井口。
姚莺忽然止住了脚步,指着井道:“今天我把你叫出来,的确没有什么女红之类的问题想要请教。”
莫鸢四处观望,面露不解和恐惧:“那姚姐姐你……”
“看见你面前的这口井了吗?庆王府中有太多的秘密,而这口井就是其中的秘密之一。”用好奇心引诱,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姚莺目光紧紧盯着莫鸢,眼角余光扫向周围的灌木掩映处,意思很明显,这里有人监视。
莫鸢微微点头,根据姚莺所说,微微探过头去,黑黢黢的井内,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庆王府中的事情,姐姐莫要告诉我了。”太过天真,没有提防心理,就不是她莫鸢了,莫鸢转身就要走,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又止住了脚步。
“你知道为什么庆王爷所娶的王妃接二连三的死去吗?”见莫鸢有要走的意思,姚莺又加了筹码,把莫鸢的好奇心加大。
莫鸢回身望着姚莺:“为什么?”
姚莺指着这口井:“秘密都在这井中。”眼神带着诡异,好像这口井是死人的罪魁祸首。
莫鸢狐疑地看着姚莺,不自觉的靠近井边,把身子微微探出井口,睁大眼睛观看里面:“姐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莫要说死去的王妃都进入了这井中?”
姚莺盯着莫鸢的目光渐变狠厉,步伐逐渐转向莫鸢的身后,伴随着阴冷的声音,双手已然伸出:“已经死去的王妃,如果想知道真相,当然是去找她们了!”手中用力推向莫鸢的后背,莫鸢站立不稳,惨叫一声跌落井中,片刻,传来“咚”的撞击声。想来,是莫鸢的身体撞到了井的底部。
一开始有微弱的求救声,慢慢的,井底归于平静,再无半点声音。
姚莺四处观瞧,见无人发现,神色慌乱地离开了游园。
安贵妃派来验证莫鸢死亡的人一直埋伏在附近,待姚莺走后跳出灌木丛,跑到井口看里面的情形,没有呼喊,没有人影,已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爬出来,恐怕真的已经死了。
安贵妃手下的二人相视点头,确定了莫鸢的死亡,可以交差,这才离开。
又过了片刻时间,约摸上面的人已经离开,莫鸢才在嫣儿的帮助下从井中爬了出来。
事实上,当嫣儿跟随安贵妃和姚莺来到这里,听闻她们之间的对话之后,就把消息告诉给了莫鸢。为了让姚莺赢得安贵妃的信任,莫鸢的选择是将计就计。只是在事先之前,莫鸢和姚莺对话之际,吸引了监视者的目光,嫣儿动用轻功,轻松跃入井中,只待莫鸢跳下来的时候接住她。
就在这时,听到前院一阵混乱,很多人朝这边跑过来。
“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入井中?”这是孟老夫人的声音,听得出,确实带着焦急,可是并没有失去李莫鸢之后的悲伤,紧紧是好奇外加焦急而已。
“怎生的这么不小心,只不过是去帮忙做女红而已,搞的还把自己的性命给丢了,真是太不小心了。”陌芊芊口中的幸灾乐祸最为明显,孟老夫人侧头看了她一眼,紧锁的眉头不觉又加深了几分,念在她的公主身份,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在庆王府中,就算她和莫鸢不和,也莫要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如今安贵妃和姚莺都在场,她依旧把自己和莫鸢的不和表露在在名面上,难免会招致他人心中异样的想法,至于这一点嫌隙是否会被利用那就是后话了。
安贵妃被婢女搀着,行动身为不便,走的又慢,挥挥手先让孟老夫人和陌芊芊随着姚莺前去观瞧。
她则转身嘱咐另一个婢女赶紧去找家丁来,准备到井底捞人。
姚莺从头至尾扮演的都是惊慌失措和不知所以,惶恐之至地向着前来观瞧的众人描述当时的情形:“本来我是要带郡主去我的房间里的,可是经过这里的时候郡主忽然讶异这里是什么地方,没等我答复就举步走了进来,可是这里灌木丛生,一片狼藉杂乱,若是四顾而望自顾自地向前走根本很难注意这里居然有一口井。”
“郡主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可是不多时只听得一声闷响,等我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郡主的身影。焦急之余,往前走,这才发现了这里原来有一口井,我向井内喊郡主,刚开始有些细微的回应,可是慢慢地就没有声响了。”
姚莺声音焦急,看见赶来的家丁连忙道:“快点快点,郡主就在下面。”
家丁一见是这口井,纷纷住了脚步,面面相觑,看向安贵妃,为首一人说道:“贵妃娘娘,不是我们不救人,而是这口井已经很长时间无人涉足了,分明就是一口枯井,掉下去的人十有*都活不成。而且这口井到了晚上经常有女子的哭泣声音,奴才们不是不想救人,而是下去之后怕就触怒了女鬼,惹得一身晦气,奴才们都是携家带口的人,若是出了意外,家人可怎么办?”
那人说的楚楚可怜,情真意切,在场的除了姚莺大声的斥责之外,没有人逼着他们非要下去找人,因为这里没有人希望莫鸢是活着的。
最终,安贵妃摆了摆手:“也罢,反正都是死人了,尚且还有一个容身之地,想那些死后都无容身之地的,莫鸢已经算够幸运了。”
莫鸢早在众人赶来之前就已经躲藏在灌木丛中了,清清楚楚看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个是真情实意,唯有脸上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倒是真的。
安贵妃说的这些话,莫鸢和嫣儿在灌木丛中听的甚为清楚。莫鸢嘴角挂着冷笑,一旦人出了事,才能看出来,究竟是谁对你情真意切,无论亲情还是友情。可是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虽然面上对现今突发的情况有些措手不及和惶恐之至,终究还是掩盖不了那一层漠然和喜悦。
即便面上对她良善的孟老夫人,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不是同样的铁石心肠,半句哀伤就算是怜悯的话都没有。安贵妃,大概早就看出这一点了吧,不然为何把她们一起请来叙旧,归根到底,杀鸡儆猴,铲除异己,或许也是她意外中的收获。
李玉宁闻听这件事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她一向希望莫鸢不得好死,可是真死了以后,尤其是死后那些人对她的莫然,令她心中有一丝丝的急躁和不忍。
急躁是出于未能亲眼看到莫鸢的死而心生出来的不安,毕竟人到底是生是死,只是听闻他人的说法难以相信。虽然目击着都是有身份的大家闺秀,不若自己看到后来的安心。
不忍是鉴于莫鸢和自己是姐妹的这样一层关系,就算再憎恨和遥远,终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没有感情也还有血肉亲情在里面。虽然只是一点点,也仅有这一点点,才让心中对莫鸢憎恶的她有了一丝丝良知,不过,也仅是一闪念而已,这点的姐妹情只够维持一个闪念的分量。
“待她们确定了莫鸢的死亡,再来告知吧。”李玉宁不想去掺合到其中的厉害中,毕竟关系到人命,若是到时候太后追查起来,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的。尤其是姚莺那个贱蹄子,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也许会因此丢掉自己的小命,也省得自己动手,除去一个整日看着都恨不得甩她两个耳光的人。
众人回到前厅,每个人心中所想不同。孟老夫人已经在分析当下事态的走向,一边是公主陌芊芊,另一边郡主莫鸢已经丢了性命,唯一的稻草只剩下陌芊芊,而现下看来,陌芊芊和安贵妃的关系还不错,若是选择攀附陌芊芊,今后南家也不至于衰落。
当初难以确定选择郡主还是公主,就是在观察哪一方更强,自古明哲保身,即便不动声色,最终旗帜的倒向也是强的一方。
安贵妃看了姚莺一眼,姚莺微微点头,说明事情已经完成,且做的滴水不漏。
“如今人既已死,孟老夫人也莫过于悲戚。”话说到这儿看向孟老夫人,她的脸上哪里有半丝的悲痛之情啊,倒是听了安贵妃这句话迅速整顿自己的心绪,极为快速的挤出了两滴泪,配合着安贵妃点点头。
安贵妃心中冷哼一声,如今倒也替莫鸢喊屈,嫁给这样的人家,有了这样的婆婆,倒也算她命硬,能够快活到现在。
可是再想想如今的自己,和莫鸢相比又能好到哪里去。即便身怀有孕了,太后都未曾亲眼看过一眼,虽然免去了她的请安,但凡是有头脑的都知道,太后哪里是心疼她,分明就是不愿看到她。
女人的战场,不分长幼尊卑,到处明枪暗箭,到处都是令你措不及防的敌人,即便是同床共枕的男子,也会成为让你死到临头的罪魁祸首。
“芊芊啊,莫鸢死后,南家只剩你一个媳妇,好好劝慰孟老夫人,莫要让她伤坏了身子。这是安贵妃嘱咐陌芊芊的话。话里多少提醒,多少安慰,几多真情,几多虚假,陌芊芊没有细想,应声答应。
孟老夫人却是压力滚滚来,安贵妃的意思明言让陌芊芊照顾自己,实则是在警告自己,除了公主,她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了。
“回去之后,莫鸢落井一事先莫要声张,待把莫鸢的尸体找到之后再做定论,或许她在井底只是受了重伤并未伤及性命,莫要事先让事件挑大。”安贵妃的目光在孟老夫人和陌芊芊身上来回巡视,直到看到二人纷纷点头,才满意道:“你们暂且回去吧,说了这么多,本宫也累了。”说完,安贵妃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任谁都知道,按照刚才家丁所说,这口井的深度不可估量,落井的话十有*活不成,即便莫鸢还活着,也铁定是受了重伤,听到外面说话而无丝毫回应,不是力不从心就是昏死过去了。现在不派人连忙抢救上来,若是耽搁的时间久了,莫说是落井摔死的,即便不死也是受伤流血死过去的。
安贵妃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不然也不会任由家丁几句措辞,没来由的迷信之说就此作罢对莫鸢尸体的打捞。
孟老夫人和陌芊芊知趣地拜别离开,走到庆王府门口的时候,孟老夫人侧头对陌芊芊道:“刚才贵妃娘娘的话你也听到了,回到府上之后,面对翼枫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陌芊芊极为亲热的上前挽住了孟老夫人的胳膊:“母亲大人,你放心吧,这件事再还没有确定的答复之前,我不会吐露半句的,若是郡马问起,就说莫鸢被安贵妃留下了。”
也只有如此了,能拖一天算一天,反正都是安贵妃在那里顶着。
莫鸢躲在灌木丛中,等众人走了之后听闻那些未走的家丁围着井口闲谈。
“唉,好好的一个绝世美人,说没有就没有了。”其中一个长相白净的家丁盯着井口,言辞之间无不是惋惜感叹。
早先为首答话的那人神情严肃,指了指在场的:“嘴巴都紧实点儿,贵妃吩咐的都记住了,谁也不许下去打捞尸体,这件事也丝毫不许声张。都听到了没有!”见有人还在井口边探头探脑,喃喃低语,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听到没有!”还好那人反应机敏,一蹦三尺高的越过井口落在地面上,踉踉跄跄总算站稳,不然眼看就要跌落在井中。
“大哥,我就是看看,你着什么急?”那人也有些不服气。
被成为大哥的人晃了晃手中的刀:“还想不想活命,想活命就老实点,贵妃娘娘吩咐的时候你又不是没听见,咱们家几十口子的人她说杀一个都留不住,你还有闲心思在这里好奇!”
被骂的那人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
莫鸢在后面听着,心中冷笑,原来这些人早就被安贵妃买通了,不然又有那个家丁敢对着身为贵妃的人说因为怕鬼缠身,所以拒绝下井捞人的?
全都是演戏。
她倒要看看,安贵妃有多少胆子够做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