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看素素的表演,会让徐柯想到一个人——章曼玉。
章曼玉是年过三十以后,才有了岁月的沉淀后,除去了浮夸,沉静温婉的气质,仿佛那种大浪淘沙后留下的如玉光泽。素素这个年纪,总觉得像谜一样。
暂且不管徐柯是怎么想的,凡是和素素对戏的演员,就一个字,爽!
不仅仅是对戏的演员舒服,就是旁边看的人都觉得火花四溅,像火星撞地球一样,有激烈的碰撞。这是素素的时间换时间法则,就是在没有开始拍的时候,多用点时间,背台词也好,和同伴对戏也好,演练自己的表情也好,总之就是没有一个闲着的时间。换来的,当然是在临场表演的时候,迅速地Pass了。
看到素素的刻苦努力的样子,徐柯发现,这个丫头或许不是天才,而是个苦才,这个发现让他第一反应是遗憾,随后又有些欣赏起来。毕竟做个苦才要比做个天才难很多。天才是天赋的才能,这个是投胎的技术活,苦才却是后天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去学习进步。这种好感,让他对素素格外宽容,因为他知道素素是在努力的,给她时间就能够达到要求的。
素素并没有让徐柯失望。
徐柯曾经有句话,演自己。就是说一个人出演的角色最好有一部分能够和她自己相似,这样才能演好。在玛丽莲梦露的生涯中,也有曾经为了提升自己的演技而去演与自己完全不符的角色,在尝试过失败以后,她才回归到自己的主流中。徐柯认为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别人的性格就是别人的性格,经历可以拜读,行为可以模仿,只有天生的性格是没有办法去扭转的。
就像一句俗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有出演与自己的性格有部分相似的人,可以进行艺术上的夸大,行为上的夸张,台词上的变更,这总是一个能够理解的人。
当天的武打戏,最后只叫周熏补了几个镜头就过了,接着就是凤九香(周珏)和女支女(秦眷书)的戏了。
素素本来想留着看周珏的表演,被徐柯赶走了。徐柯觉得素素留着会影响周珏发挥的。周珏的压力果然很大,因为素素和周熏的表现就像一颗太阳一样高高地悬挂在她的心上,几乎要把她灼伤。
在素素和周熏演戏的时候,她克制不住,还是去看了。周熏不愧为华人界一号的女影星,精湛的演技,就算是一个挑眉的动作,都美得让人心醉。让周珏最无法接受的是,素素在周熏旁边的毫不逊色。这预兆着鱼素素会是下一个周熏吗?
这个猜测让周珏难以抑制地颤抖,她一向自诩演技出众,难道也仅仅是井底之蛙?
其实周珏是被众人的对素素的赞扬,影响得妄自菲薄了。
“周珏,再来一遍,”徐柯见周珏心不在焉,皱起了眉,周珏在试镜的时候表现的相当不错,怎么到了临场,居然没有试镜的时候一半来得好。
“是——”周珏被徐柯一叫,猛地回过神,自己还在拍戏,居然就走神了。
“喂,你行不行啊?”坐在下首的秦眷书眉目冷厉。周珏演的是她的上司。这本来就让秦眷书莫名的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最让秦眷书不爽的是凤九香的戏份比女支女多。
周珏冷冷地瞟了秦眷书一眼,就算自己不行,也轮不到秦眷书发话。
她的冷眼倒是把秦眷书给惹恼了,这种看人不屑的眼神,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公主不成?秦眷书跳了起来:“你那什么眼神?”
周珏本来就不认识秦眷书,好吧,她是知道这个人,但是平素都没有往来,哪里知道秦眷书是什么脾气。她只知道的是一大早的,一车人在等着她一个,看上去就是个脾气暴躁的娇娇小姐。周珏继续保持沉默,端坐在椅子上。
徐柯看不过去了:“秦眷书,坐下,我们准备开始了。”
“哼。”秦眷书见周珏没有再对她看一眼,以为周珏服软了气哼哼地坐下来。
才拍了一分钟,就被徐柯叫了卡。
“秦眷书!你的表情要恭敬点,你面对的是你的上司。”徐柯大叫,心里面有点不以为然,就算是秦眷书和周珏不对付,不管她们私下吵成什么样,可是不能影响工作啊。
秦眷书忿忿地一捏衣角:“是。”
“重来!”
当天白天戏一共有六场,这是第5场,要不是素素她们的速度快,而且拍的早,这个拍摄进度怕是完不成了。
周珏开始心神不宁,拍到她,徐柯就叫卡。NG了N次,她终于把心神收敛了回来,秦眷书却猛出岔子,不是表情不对就是台词不对,这来来回回,拍了半天,一场都没有拍好。周珏都快没有耐心了,亏徐柯很耐心地继续和秦眷书讲戏。
“哦,败了。”吴起隆偷看了一会,就跑到周熏的保姆车上来八卦。“笑死我了,那个秦眷书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能把一句好好的话,念得颠三倒四。”是,我会监视他的,公主,请您放心。若是出了岔子,属下无颜来见,愿意以死谢罪。”你看我都背出来了。”
周熏看到吴起隆眉飞色舞的模样,吐槽道:“哎,还真可惜了,这个女支女的角色怎么不是你来演呢。”
“呃,”吴起隆顿时哑口无言。
素素笑了出来:“隆哥,你不要太高兴了,她和你有对手戏,你还是好好帮帮她吧,省的到时候,你也和周珏一样。”
“我看周珏的冷脸都苦得快滴水了。”吴起隆是在周熏的保姆车里,要是在大庭广众,就不会这么口没遮拦了。他是真心把素素当妹妹,周熏么又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哈哈哈,”周熏拉开保姆车的窗帘往外偷瞄,可惜离得实在太远,没有办法看清楚。“这场戏拍的有够久的。”
“慢慢熬吧,我们休息一会,还有夜场。”吴起隆找了个位子靠着,戏服一拖,眼一闭,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