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青一直是很心疼百里言的,听得此问,开口问道:“家主,不知您这话是何意啊?”
这回不等百里雄图开口,百里宸威就说了:“就字面的意思咯,难道大家不觉得百里言和以往有些不同了吗?”
“老夫觉得大少素来清浅,不多话、不多事,本分守礼,如今也是如此,有何不同?”
听了大长老这话,再看那两位也是跟着点头,似乎在说百里言为人的确如此,淡雅无争,并无任何不同。百里宸威嗤笑一声:“本分守礼?我看不见得吧。”
“老三,我知道你素来对大少抱有成见,可这么多年来,大少为百里家劳心劳力……”
“行了,别在那给他歌功颂德,身为百里家儿孙,为百里家出力不是理所应当吗?”百里宸威一口打断百里宸青的话,显得很不耐烦,“你们不在这些时,他可威风了呢。当众忤逆家主,那话不要说得太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咱百里家的当家人呢。”
“这……”
三人互看几眼,不太可能吧。
“呵呵,不信?”百里宸威冷笑一声,“当日我也是在场的,那小子为了维护一个外人不惜违抗家主之令,还动了手。”
见三人惊诧得张了嘴,百里宸威又是一笑:“动手这么大事我还能信口开河不成?也就家主气量大不与他计较,要换做我,呵呵……老夫一巴掌拍死他!”
百里宸风眸光闪了闪,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外人?”
外人是谁,为何来百里家?
“哦,这个啊……”百里宸威顿了顿说,“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小子看上了一个戏子,家主那日特意请人来,想着能入那小子的眼也该有些长处。结果你们猜如何?戏子就是戏子,一点不知礼数,毫无分寸。目无尊长、出言不逊,竟然还大言不惭说我们百里家就是个算命的。还说、还说我们百里家是暴发户……”
百里宸威说着愤恨摇头,随即摆了摆手:“哎!难听话多了去了,说起那女人,我现在还一肚子的气!”
有这事?兴许有夸张的成分在内,但百里宸威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性子火爆的直肠子,看不顺眼的事都会一吐为快,眼下见气得肝疼,满脸便秘相,想必确有此事。不过家主沉稳内敛,肚内乾坤,一个眼色就能让人腿脚打颤,区区一个女人竟然敢公然顶撞,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呢。
“哦?竟有此事?那是有些不成体统了。”百里宸青看了百里雄图一眼,难怪家主会动怒。
“何止是不成体统?你们是没瞧见那小子当时的样子,一句话能怼死人!维护那女人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这是他的私事,既然以往不曾过问,以后也别来操心。瞧瞧,这是他该说的话?我就看不过眼说了一句,他竟然说我越俎代庖。他将家主置于何处,又将我们百里家当什么了?”
三人不语,一句话怼死人?好吧,这一点他们也不敢否认。就百里言那清高的性子,要么不予计较,真要火了确实没人能说得过他。看来,他们不在的时候,家里的确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了呢。不过为了一个女人而大动干戈,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啊,忽然对那女人就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哼,要我说,那小子定是不满自己交权,借题发挥呢。”
“老三,这话就说得有些武断了啊。”百里宸渊为百里言说了句好话,话说这事也是百里家做得不够地道,虽说百里言所做都是在给百里彬铺路,可为了百里彬能迅速上位也不该那么快就卸了他所有的职务,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是啊老三,大少与世无争,交权之时也是爽利得很,还分门别类做了详尽的交接工作,如此也是有始有终、兢兢业业,你说这话可就有些伤人了,别凉了人心。”百里宸风接了句嘴,这事任谁都觉得可惜,若非百里言……哎,那未来家主的位可不就是他的么,如何会轮得到百里彬?
“与世无争?得了吧,我看你们都看走了眼。要我说,那小子心思深着,不定为这事耿耿于怀呢。别的不说,就说人之常情,换你们,能心甘情愿?凉人心?他这般作为,难道不是寒了大家伙的心?”
“这话可重了,你明知道大少他与常人不同……”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怎么会生出邪念?这世间谁都有可能耿耿于怀,百里言绝不可能。
这时百里雄图终于开口了:“所以,今日我等齐聚,说的便是此事。”
“家主的意思是?”
百里雄图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敲了几敲,似乎在寻思着如何开口,最终感叹一声:“言儿现在越来越像个人了。”
这话若是他人说出来,旁人势必要说一句:你别是有病吧?这到底是骂人呢还是骂人呢?
三人一听,同时一震,显然已经领会了这话蕴藏的深意。
人,再是清冷、再是淡泊,终究有着七情六欲,一旦有了欲念,便会去争去抢。
“家主,这不太可能吧,大少那缕幽精,便是我等也不知具体落于何处,如何就……”百里宸青摇了摇头,“不会不会,纵然寻得那魂魄,要解除封印也非易事。更何况大少他这么多年都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又怎会有机会?家主您多虑了。”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断然不可能。
“是,这么多年他的确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事,可是你们有谁真正了解过他?知道他如今修为几何?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百里雄图面色凝重,说起了那日二人交手那刻,“那日他为了护那戏子不惜与老夫动手,也就一招,老夫竟然生生被他逼退了几步。”
说来这事足够丢面,想他堂堂元婴的修为,竟然被一个小辈一招给逼退。照理后辈之中能出几个高修为的那是家门之光,可和他对着干就另当别论了,丢脸事小,可往深里一想,细思极恐啊。
众人一时被惊得无言以对,竟能将家主逼退?
“如何?都不知道吧?”百里雄图面色又沉了几分,“我族中弟子,修为几何全在眼中,独他一人让人看不真切,往常只看得个表相,如今,当真是看不透咯。何故?他若坦坦荡荡,又何须隐藏?”
百里雄图指尖重重往桌上一敲,目光深沉:“各位可还记得前不久咱大宅内传出的一丝灵力波动?撕裂空间!能做到撕裂空间,修为必定都在你我之上,当时还在欣喜咱百里家出了个足以让整个修真界都为之一振的能人。可事后查探,我族中子弟有哪一个修为能越过你我?便是彬儿,如今也不过堪堪辟谷,虽说在这年纪由此修为已属难得,出去也是能立得住脚跟。可比起撕裂空间……”
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家主,虽说那会的确有些动静,可未必真就出自咱百里家,没准是上界哪位神仙下凡呢?”事情未明朗前,如此论断多有不公,百里宸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自然最好,可如若不是呢?”百里雄图抬眸一扫,见众人都没说话了,又说,“若当真是他,本是喜事一件。可如今,他所作所为,老夫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不听本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早说过那时就该了结了他,如今可好,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倘若他真……于我百里家,非福是祸,后患无穷呐!”
“老三,你又来了。什么叫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哪有什么事端?大少清心寡欲这么些年,难得看上了一个女人而已,无非也就是感受了从不曾感受过的男女之情,一时情急护人心切,绝非有意和家主……”
“你不在现场没有发言权,我有眼睛看的,那疾言厉色的模样可不像是无心。”百里宸威打断大长老的话,又说,“再者,为了一介外人和家主动手,于情于理又如何说得过去?如此罔顾族规、以下犯上,实属大逆不道!今儿为个女人,明儿不知道又会为了什么,长久以往,气焰嚣张,咱整个百里家都要被他给踩在脚下。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老三!危言耸听着实荒唐!”百里宸青拂袖,越说越没谱,不带这么胡乱扣罪名的。
“荒唐?他做出的事不荒唐吗?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现在不当回事,以后要后悔的。”
“好了老三,没影的事你少说两句,大少是我们百里家正儿八经的儿孙,胡乱揣测你让他情何以堪?大少这些年任劳任怨可曾有过一丝不满?人心都是肉做的,你过激了。”百里宸渊一惯和善的脸在听到这里也不由沉了沉,如此不公,大少知道了心里该如何作想?纵然魂魄不全,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伤心难过的。
“所以我说他心思深啊,你们都被他刻意做出来的表相给骗了。”
“我就好奇一点,既然怀疑大少他……那不知家主可有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倘若魂魄聚在,该是一眼明了。”百里宸风插了句嘴。
这话一出,百里雄图和百里宸威不语,要是看出来了哪还需要在此猜来猜去?那时便是直接商议如何消灭后患了。
一见二人无话可说,百里宸风笑道:“这就是了,还是莫要随意揣度的好,大少也不容易。”
百里雄图听了却一点没安心:“如若他修为当真在我等之上,刻意隐藏,我等看不出来也就解释得通了。”
“那家主的意思是?”百里宸风抬眸而望,心下忽然起了丝不好的预感。
“倒是有一法可试。”百里雄图扫了众人一眼,眼底精光一闪,众人顿时明了,这是要动用百里家的秘法了。
百里宸青叹了口气:“家主可是已经决定好了?当真要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我百里家的将来,我也是无可奈何啊。”百里雄图轻叹一声,满眼的无奈,“而且此法隐秘,并不伤人,只是一看。惟愿不是我等心中所想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他们也没有再反对的理由和余地,三人低头不语,各有所思,唯独百里宸威全然赞同。
“既如此,家主做主便是。”百里宸青起身,“过两日便是玄派盛会,我再和弟子们交代交代,先行告退。”
百里宸渊和百里宸风也跟着起身,回了自己的住所。
三人回到自己的居所,第一件事便询问了本家来客一事,当得知前因后果,无不心下感叹,这事……说到底还真怪不得那姓白的女人,换作任何人在那种被亏待的情况下都会有脾气的吧?百里家主,这事做得有些过了啊!
至于戏子……三人不约而同打开了电脑,点开了白沁心的资料。
哟,这模样真心不错啊,和他们的大少配一脸有木有?再看看拍的那些片子,尤其现在正在热播真人秀《我是一个兵》。喝,这女人,正气啊!果真有几分军人的英姿,尤其是那面相,挺和善的,可不像是老三嘴里那不识礼数的人。嗯,赶明儿找机会他们也见见,眼见为实,断不能偏听偏信了。要真不错,大少又喜欢,可得在家主面前多说些好话。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他们百里家,其实根本不需要过多的锦上添花了,惟愿大少好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大少,值得人疼!
百里雄图回了房,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书架应声而开,墙面一空,现出一间密室。室内几盏长明灯常亮,一室灯火通明。
地表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黑白分明。一个大鼎炉别样惹眼,仿似那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依稀还有着点点火光。一侧的架子上草药些许,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杂物些许,瓶瓶罐罐上标签明显,硫磺、硝石、朱砂等等一应俱全。
百里雄图来到书桌旁,取了张黄符,执笔沾染了点点朱砂在黄符上写下了一串生辰八字,而后又沾了一旁碟子里的些许金粉,在黄符上画了个符。未等变干,纵身一跃,盘腿坐于正中间的八卦图上,双手起势,那倒黄符便在手指上空盘旋打转。
百里雄图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动作,黄符越转越快,边转还边发出淡淡的光晕。待到金光一闪,百里雄图指间轻点,黄符飞入鼎炉之中,随后三钱硝石、二钱硫磺、一钱朱砂落入炉内。
约莫一刻钟后,百里雄图开炉,手指一勾,一颗白色的丹药躺在了掌心。看着光华无限,却是全无半点气味,如果不是通体白色,可以称之为无色无味。
百里雄图眸光闪过满意的笑意,拿出一个小瓷瓶,手掌轻轻一捏,那颗丹药瞬间化作粉末状,全数落入了瓷瓶内。
“百里言,且让老夫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不论百里家这头如何,百里言这几天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自打真正和白沁心水乳交融,享受了男女间那妙不可言的欢愉,由衷觉得自己万年来都是白活了,如此美妙的滋味吃过一次自然念念不忘。
白沁心回了常青,自然住的自己家,可百里言现在可不管谁家,日日夜闯香闺,美曰其名双修,实则一饱自己的私欲。白沁心暗恨之余哭笑不得,谁让那家伙能耐呢?活好不说,结界一布,谁还知道他来了?由一开始的门房紧闭到后来索性给他留了窗户,任他来去自如,只嗔笑着又打又捶:“咱俩这么暗度陈仓,我妈知道非削了我不可。”
百里言没脸没皮一笑,只当这捶捶打打视为二人见的情趣:“伯母是过来人,而且开明得很,定然不会怪罪。”
“不怪罪你倒是光明正大的来啊。”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这不没点头吗?”
“点什么头?”
“嫁给我!”
“滚蛋!”
白沁心又是一脚,这回被百里言轻巧给抓住了玉足:“夫人,为夫说真的。”
“我还煮的呢。”白沁心没好气一笑,“有你这么求婚的吗?再说了,你百里家可看不上我。”
“此言差矣,区区百里家,是你瞧不上眼才对。”
白沁心哼唧两声,懒得理你。
百里言倒是将那句“有你这么求婚的吗”放在了心上,暗衬,该怎么求婚呢?
见百里言半晌不语,白沁心挑眉而望:“想什么呢?”
“想……”百里言倾身而上,“你!”
“妈呀,救命啊,禽兽——”
“叫,你便是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亦或为夫撤了这结界,你再喊大声点如何?”
“不要脸!”
“你不早知道了么?”
“明日便是玄派大会,你这般不知节制还如何……”
“关我屁事!”他不过露个脸,真没打算在大会上出手,再者这么好的机会定然是给百里彬上位的最佳时机,似乎也轮不到他出手了。
“可是关我的事。”
“所以趁着机会好好双修,为夫争取再让夫人更进一阶。”
“你特么当修行是坐火箭啊……”
“嗯哼,为夫便是那火箭!”
“……”
这黄腔开得,她竟无言以对了。
华芳素来放心白沁心,对于百里言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的类型,压根就没想过文质彬彬的百里言早将自己的女儿吃得渣都不剩,而且还日日报道。再者近来这段时间也有些自顾不暇,为什么?
还不是奚家那老两口,前段时间便来了芳华菜馆,不光日日,餐餐都在芳华菜馆,如果芳华菜馆是个酒店,那老两口估计直接登记入住。
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二老是奚家人,还纳闷着怎么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火热的目光看得她莫名其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们家走散的女儿呢。直到后来一次奚煜青来,几人打了个照面,这才知晓二老的身份,当时奚妈妈就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满脸笑容,那满意的脸色已然将她看做了儿媳妇,霎时无语。
奚家既然是做房地产生意,房产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那二老当场拍板,说京城暂时不去了,直接在常青购房安置,也免于他们来回奔波。甚至直接将房买在了华芳所在小区,也就隔了条马路,时不时来串个门,言里言外透露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她早日嫁去奚家,也省的他们老两口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操心。特别在见到白沁心后,更是直接唤上了孙女,直言这回他们家玥丫头有个好姐姐了,可以好好管教了。
华芳表示压力山大,然而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却真切感受到了老两口对自己的疼爱,这让从未享受过公婆情谊的华芳不免动容,心底那根弦也在嘘寒问暖中不知不觉就松了几分。
好事将近,当然这也是后话,玄派大会却已然来到。
白沁心和百里言连同温钰一起坐上了飞往南岛的飞机,下了机,倒是分头行动,没腻歪在一起打眼。
白沁心和温钰穿得寻常,至少比起别门别派的特有标识的人要正常多了,唯一不同的是,戴了帽子、眼镜和口罩,外人一眼瞧不出是谁而已。
“师傅,那几个应该也是来参加玄派大会的吧?”温钰努了努嘴,看向前方不远处几个和尚。
和尚本没什么稀奇,可为首的方丈身上隐隐带着灵气,他人瞧不出,温钰现在却能瞧上几分,明显是修行之人。
白沁心淡扫一眼点了点头,那群和尚一行十五人,十分打眼,正在等机场大巴。
看人家大包小包,人数众多,而他们除了人手一个背包,别无他物,人也就师徒二人。温钰抽了抽嘴角:“师傅,你说咱俩是不是太寒酸了?而且……常言道输人不输阵,咱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呢。”
白沁心一个爆栗敲上温钰的脑袋:“这还没开始就想着输?我平时都怎么教你的?兵贵在精而非多,这点道理还要我耳提面命吗?”
“嘿嘿,我就这么一感慨吗。”温钰嬉笑一声,“师傅,会有几个派别来参加大会啊?”
“南毛北马,佛家、道家,还有三家在玄门中颇负盛名的家族,再就是百里家族了,当然还有一些散家,类似我们这种。”白沁心简单说了句,招了辆出租车上车,“有些应该已经到了,还有的也差不多快到了,傍晚我们可以见全了。”
“艾玛师傅,我好激动啊。”温钰兴奋得摩拳擦掌,便是戴了墨镜都能感受到双眼透出的光彩,“师傅,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白沁心但笑不语,摸了摸温钰的脑袋,这小子,倘若不是你自个儿求着要她收徒,哪会有今日?说来正是你的造化,也是二人之间的缘分。
“师傅,那什么南毛北马,是不是和《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说的那两家一样?”
“差不离吧。”
“乖乖,当真有南毛北马的说法啊,我以为虚构的呢。”
“平时要你好好学习,你都学到哪去了?这种最基本的东西还要我来解释?”
“嘿嘿,这不就顾着修行了么……”
“你小子,还敢说自己是修行的?世间有哪门哪派都不知道,可别给我丢人了哈。”
“呃……师傅教训得是,我一定用心用心,那再给我说说呗,省的到时候被人笑。”
白沁心拿出IPAD,塞了过去:“自个看。”
“哇!师傅你这资料也太详尽了吧!”温钰大开眼界,别说这些门派的历史了,就连现今各门各派最得意的弟子都悉数记载,这下不怕见到人认不出来了。温钰呵呵一笑,“师傅,这么隐秘的资料都能弄来,您可真行啊。”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别说她现在已经是国家隐秘机动部队的成员,要个资料有什么难的,更何况不还有百里言吗?都不用她开口,人家直接双手奉上了资料,想到这里又是一笑,自个儿还真是沾了那魔尊的光。
司机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云里雾里,瞧这又是南毛北马,又是什么门派,他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几眼,忍不住问道:“小姐先生,请问,你们是演员吗?”
白沁心笑了笑:“师傅好眼力啊,您怎么看出来的?”
“嗨!我就说嘛,还纳闷怎么净说些听不懂的话,敢情真是演员啊。”显然司机是个爱唠嗑的,一开口就打开了话匣子,“来咱们南岛拍戏?”
白沁心点了点头:“嗯,刚我和他对台词呢,让您见笑了。”
“哟,这就已经开始对上台词了?二位可真用功啊。”司机赞了一声,“话说来我们这拍戏取景的也不少,我也接过几个演员,可没哪个像二位这样上车就背台词的。一个个不是看风景就是打电话聊天,要不是穿着光鲜亮丽,谁以为是演员啊,还当是来旅游度假的呢,二位可真敬业,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哪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个词长个记性呗,省的演戏的时候NG,耽误大家的时间。”
“看吧,就说您二位不一样了,这觉悟,高呀。要是人人都像二位这样,还愁拍不出好片?咱老百姓要求其实不高,业余生活陪着一家老小喝喝小酒看看电视,也就够了。可您看现在的电视电影,能让人记得住的有几个?商业化的东西太多,烂片一大堆,有些演员更是不靠谱。演技简直没法看,全靠一张脸在那撑门面。可咱又不是来看脸的,还不如看自己老婆孩子呢。”
“哟,小姐先生,我这话可不是说你们啊,我就是心直口快,要我说,二位是个实干型的,至少态度端正。演技肯定也是没话说,呵呵!”司机自觉失言,连忙说了句好话。
“没事,您说,我们这样的年轻演员就要多多听取广大群众的意见,不断加强完善自我,提高自身的修养和演技,才能给大家拍出好片,也不愧对自己的演员身份不是?”
“小姐这话说得好啊,要不我怎么说二位觉悟高呢?”司机听了心头一宽,笑着又瞅了眼后视镜,“这位小姐,能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吗?”
白沁心摘下帽子,取下眼镜和口罩,笑道:“师傅,您也别叫我小姐,我这年纪估计和您女儿差不多大小吧,叫声丫头就行了。这个嘛……”
白沁心一把抬起温钰的脸,也让他露了真容:“他比我还小呢。”
“跐——”一个急刹,司机仿佛看到了什么大人物般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白白白……女女女……嗨呀,我家闺女可喜欢您了。那什么现在芒果卫视播的《我是一个兵》,二位,二位都在,我家里人每星期都准点守候,我要不是开出租我也到点就守在电视机旁了,只能在网上看重播。您是白沁心,他是温、温、温、温钰,对,温钰。是不是?”
白沁心笑着点头:“师傅,您太激动了,我是白沁心,他是温钰。咱先开车好不好?”
“哦哦哦,是我激动了、是我激动了。”司机连忙又重新打火,发动了车子,“我能不激动吗?我们全家可喜欢你们了,话说您演的电视我们都看了,那演技,真心没话说。这么年轻有这样的演技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这不前不久还拿了新人奖吗?就您二位这样认真对待工作,能演不好吗?今儿可算是见到真人了,您一会可得给我好好签个名,不然我家闺女要是知道我载了你们不要个签名,估计我会被她给念哭!”
“一定一定。”白沁心笑了笑,“谢谢你们的喜欢,这是对我和温钰的最大肯定,谢谢!”
“哎哟哎哟,您怎么反倒谢我了呢?我们老百姓才要感谢你们给我们的生活添光彩啊。哎哟哎哟,可把我激动坏了,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白沁心忍俊不禁:“那可不行,您这方向盘可得把好咯,咱的人身安全可都指着您呢。安全第一!”
“是是是,白小姐放心,我一定把二位安全送到目的地!”
到了地,白沁心将两张签好名和祝福语的照片交到了司机手里,按照计价表的数字给了钱。
司机死活不肯接:“白小姐,今儿能载上二位也是我的福气,这钱我可不能收。”
“师傅,您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风雪无阻,赚的可都是辛苦钱,哪有不收钱的道理?将我们安全送达,说来福气的是我们。千万不要推辞,咱一码归一码,这钱您一定得收。”白沁心说着将钱直接塞到了司机的口袋,“我看师傅您积极乐观,生活必定幸福美满,辛劳付出也会有回报,以后的日子一定红红火火,芝麻开花节节高!”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这我真是不好意思……”司机也是个实诚人,听了这几句话心里高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当真不好意思。
白沁心一把揽过温钰对着司机招了招手:“师傅,咱一起拍个合照呗。”
“哎哟,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司机连忙掏出手机,三人同框入镜,咔嚓一声按下了拍摄键。
白沁心索性让司机开了录制模式,和温钰一道对着镜头说了几句祝福语。随后将自己重新“伪装”好,和温钰一同下车,回头笑道:“师傅,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在南岛哦。嘘,秘密!”
司机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顺道对着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小声一语:“秘密!”
“那行,师傅您路上注意安全,慢一点都没关系,安全驾驶,平平安安回家。”
“好的好的,白小姐,温先生慢走。”
“再见!”
“再见!”
“多好的人啊!”目送二人进了酒店,司机感叹一句,随后又看了眼照片和视频,“这回我闺女可得高兴坏了!”
二人办理了入住手续,各自回房,悉数完毕后到了饭点,一同下楼在餐厅吃饭。二人寻了个不那么大眼的角落,看着人来人往,不期然就瞄到了一些特别的人。
和尚、尼姑、道士,一点不遮掩,遇上了各自寒暄几句,那模样一看就是认识的。
温钰啧啧两声:“师傅,还真像您说的,佛家、道家的都来了,这也算是奇景了吧?话说怎么都下榻到这个酒店了?”
“玄派盛会,五年一聚,常来的几家自然都相熟,这样寒暄不足为奇。这个酒店在当地算是最大的,一次来这么多人,大概也就这里能容得下。今晚的见面会正是这酒店的三楼,已经包了场,届时,在玄学界说得上话的今晚上齐聚,当真是盛会!别开生面啊,我也没见识过,今儿咱师徒二人也涨涨姿势呗。”
“嘿嘿嘿嘿,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二人轻声交谈,却也在听别家的对话,无意间听到玄真大师的名字,温钰竖起了耳朵。
“二位可曾听过玄真大师?”一位老道士将拂尘放到了一边,问道。
“不曾。”慧音师太摇了摇头,见圆觉方丈也是一脸莫名,转而问,“仁清道长也不知吗?”
“我若知道还问你们干嘛?”
“阿弥陀佛。”圆觉方丈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今年散户不多,也都是往日里常见的,这个玄真大师,当真闻所未闻。”
“是啊,还神秘得很,男女不知,年纪不详,就一个玄真大师的名头,还真让人有些在意。”慧音师太也习惯性转动手里的佛珠。
“只在意这什么玄真?”仁清道长意味深长一笑,“百里家出山,倒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这话一出,三位互看一眼,各自笑了笑,没再多说,圆觉方丈只手一请:“吃饭吃饭。”
温钰听了乐了:“师傅,藏得真深啊,人家都云里雾里呢。”
“晚上不就知道了吗?难道还藏着掖着不成?”
“那咱到时候怎么去?你看人家多有派头,咱总不能还这样吧?”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确定咱能低调?”光是就俩人参加就已经很“高调”了好吗?
“你这小子,得,一会给你准备身行头。”
“嘿嘿,我就知道师傅早有打算。那咱快吃,我要好好见识一下咱的行头。”
二人悠闲吃过中饭,不动声色去到了白沁心的房里。
白沁心从空间里拿出两套衣物,丝绸面料的黑色长衫,胸口处金线纹绣“玄”之一字:“喏,拿去。”
温钰喜滋滋直接抱到卫生间去换了,再出来的时候,玄色锦衣,领口袖口金丝暗绣,底边暗纹的祥云朵朵,腰间束了根金丝腰带,脚蹬黑色长靴,气质卓绝。
“师傅,太帅了,咱二人一出,一准的鹤立鸡群。”
“德行。”白沁心满意点头,“之后,你的形象就切换到以往炫酷吊炸天的模式明白吗?”
“嗯嗯,明白,现在他们都对咱们好奇,没准会问长问短,我拽一些他们也就不好自讨没趣了不是?哈哈,还是师傅想得周到。”
“喏,这个给你。”白沁心随手扔出一枚戒指。
“这是?”温钰接过,见白沁心挑眉而笑,大喜过望,“艾玛艾玛,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空间戒指?”
“嗯,无名山那会就寻到了难得的千年玄铁,所以打造了一些,没想到真的成了。我说过,要给你们人手一个,如今,可满意了?赶紧认主。”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师傅,我真是太爱你了。”温钰恨不得上去抱着白沁心亲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滴血认主,“哈哈,小爷也有宝贝啦。”
白沁心任温钰在那傻乐,取出紫金葫芦,拔开盖子,一道身影跃然而出,浑身焦黑。
“哎哟我去!什么鬼?”温钰吓了一跳,等看到那外露的真颜,不由咽了下口水,嘴角直抽抽,“三三三,三爷?您怎么、怎么这么副鬼样子?”
白熙秋浑去一眼,拨开温钰去到了卫生间。
“师傅,他这是?”
“修行。”
“……”所以是去了葫芦里收妖那头?这不是求虐么?
白熙秋再出来的时候已穿戴整齐,温钰一眼就看到了他大拇指上的“扳指”,难怪这么清爽就出来了。
白沁心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在了桌上:“先吃饭吧。”
“嗯。”饥肠辘辘的白熙秋坐下就吃。
“一会去白面,日夜交替修行如何?”
“嗯。”白熙秋匆匆吃完,一刻也不耽搁,“送我进去。”
“不休息一会吗?”
“白面不是灵气充裕吗?那里休息就好。”他倒是想多看她几眼,不过来日方长。
“那好吧。”白熙秋的性子白沁心明白,也就不再劝说,开了葫芦嘴。
白熙秋看了白沁心一眼:“预祝你旗开得胜,拿下泰斗之称。”
“谢谢。”
白熙秋进了修行面,温钰又问:“三爷在葫芦里修行,那其他人呢?”
“也在。”
“也是两面交替?”
“他们只在白面。”
“三爷当真是好魄力!”够男人。
傍晚时分,三楼主会场已是人声鼎沸,各家齐聚,各自寒暄。当百里家一行二十人现身之时,所有人不由自主禁了声。不识百里家的暗自打量,却不得不感叹一声:真真是仙风道骨,姿态卓绝啊。
听说过百里家的自然是讳莫如深,这可是他们的强劲对手啊,打量中也不由暗自赞叹,果然是大家,一个个都是人中之龙,这回的大会可出彩了。
作为上一届的头筹,马家家主快步迎了上来:“想必这位就是百里家主了吧?”
百里雄图朗笑一声:“马家主,幸会啊。”
“不敢不敢,幸会幸会!各位请。”
各位就坐,还不等再寒暄几句,门外进来两人,一男一女。痛身黑衣,贵气十足,就是戴了个墨镜有些不伦不类。
“二位是?”
温钰上前一步:“这是我师傅,玄真大师!”
玄真大师四字一出,众人齐齐看来。百里言唇角含笑,冲着白沁心抛了个媚眼。
墨镜下的美目瞪了百里言一眼,你丫的发什么浪啊?
这时百里宸威冷笑一声:“遮遮掩掩,是见不得人吗?”
白沁心笑着取下墨镜,环看一圈。
“是你?!”百里彬腾一下站了起来。
百里家众人皆惊,白沁心?她是玄真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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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大师帅气出场!掌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