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是这个啊,”也不知道孟天启是不是真醒了,他摆了摆手,叹气道,“就那些西域的货物,儿子今日去打探过了,前不久刚有风沙暴,所有的货物都被埋在了黄沙里了,那些人想要自己去挖,找我有什么用?”
“我让你不要干那营生的,你居然不听我的话,现在惹出这种事端,你让我怎么跟那些掌柜的交待,”孟老爷重重地责备道,“银子呢?既然交不出货物就把银子还给人家,越快越好,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孟家的名声。”
“没有~~~“孟天启歪在了椅子上,眼睛愣直直地看向了外头。
“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那些银子都让人去西域买货了,哪里还有银子?”孟天启砸吧砸吧嘴巴,嚷嚷道,“还不快些给二爷我端点水来,渴死我了,不会伺候的,都给我卖了,打发了了事。”
“你给我起来,”孟老爷揣在了椅子上,孟天启半个身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整个人趴在椅面之上。“启儿,你爹问你话呢,你好好说成吗?”孟夫人连忙劝儿子,再这样耽误下去这一夜谁都甭想睡觉了。
“说什么呀~~娘~~,儿子说了货没有了,银子也没了,要命给一条,哈哈哈~~~”孟天启发着酒疯,“只要爹他舍得,就拿我这条命去抵那些银子吧,不过,爹啊,您就我一个能管家的儿子,这次你若不帮儿子我,那可就叫后继无人了。”
“你……你……”孟老爷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行,算我白养了你这么多人了,这个家没有你还有你大哥,我就不信还有人比你还扶不上墙。”
“他?一个傻子,能干什么?”孟天启嘲讽地望着孟天启,“不过说起来大哥的命可真是大,连着摔了两次都摔不死。”
“来人啊,给我打,给我打醒这个不孝子,就算打不醒,打死了我也无怨了,”孟老爷朝门外的王总管吩咐道,不过王总管是聪明人,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搬家伙事儿,等孟老爷气一消,这事情也就了了,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的嘛。
“爹,”孟天博开口劝道,“打也不是个办法,天启和那些人做这个买卖,总有个白底黑字的,如果有写明风沙暴之类的灾难,或许这银子就不需要陪了,容儿子先去问问看,是否有风沙暴,官府肯定会有记录的。”
对着一个喝醉的人说正经事,无疑就是对牛弹琴。
“哼,”孟老爷对孟天启说道,“还不给我滚回去歇息,明早一早过来将事情给我说清楚,否则他们带你去官府受罪,我看也要你吃吃教训。”
孟夫人扶起孟天启,“走走走,跟娘先回去,有事情明早再说。”两个丫鬟过来帮忙,扶着孟天启离开了。
“天博,和你晚秋也先回去,就依你说的去查看一下官府的记录,倘若真有风沙暴的话,我们还好说一些,顶多赔一些银子,如果没有,不见货物也总见银子。”孟老爷气得不轻,但是事情总归要解决的,这个家的产业迟早都要分,看来还要分了才是。
“那么爹,您呢……”晚秋关心地问道,见他神色有异,有些担忧。
“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你们走吧,”孟老爷转身,显得背影有些孤单,这要是放在别的人家家里,家中的子女定是两只手开外了,哪里像孟老爷这般只有两个儿子。
孟天博陪着晚秋回屋,两人沉默了一路,许若水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但不知从何问起,只希望他能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不然这条路一直走到黑了。
好在孟天博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梳洗之后,便将事情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许若水。
原来,孟天启一早就有计划收了那些掌柜的银子之后而不奉还,至于那些西域的货物买来之后付了银子然后藏起来,等那些掌柜上门来讨债之时,就说自己没有银子,到最后这些银子只有孟老爷出钱来赔偿,而孟天启就用那些西域的货重新开张店铺,只要随便找一个人来帮助他,自己做个地下掌柜的,也无人知道,实际上这就是瞒着老爷,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外赚钱。
“说到底,天启防来防去就为了提防我,就算是我傻了他依然不放心,”孟天博的声音有些凄凉。
许若水不明,问道,“跛子李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两人并行躺在床榻上,随着烛火摇曳,这夜已经很深了,但是还有太多的事情是许若水需要弄明白的。
“不是,”孟天启转过身子,瞅着那双秋水如波的眼眸,“在你的眼里,我难道会是那种伤害无辜的人吗?”
这么说跛子李的女儿是真的失踪了,但是孟老爷被后来突发的事情一搅,已经顾不上问孟天启这件事情了,许若水不免有些担忧,“那孩子真是无辜,平白受了牵连。”
孟天博见小女人这般伤感,便伸手将她的头揽在了肩上,说道,“放心吧,只要跛子李不离开,那女娃肯定没事。”
“那些掌柜肯定是你安排的吧?”
“这个……”孟天博狡黠一笑,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溺爱,她其实一点都不笨,有的只是被掩饰起来的聪慧和不为人知的恨意,“那些人来晚了些,本想再拖拖的,但是来不及了,一旦和郡主的亲事宣扬出去,这些掌柜的便不敢来了。“
果然和自己的猜想的一般,这孟天博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心思。那么还有风沙暴,会不会也早在他意料之中呢?
“你这小脑袋瓜子还有什么事都问出来吧,我是欠了你不少解释,”孟天博将叫压在了许若水的小腿上,虽然隔着两层布料,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天启让人去西域买的货物到底有没有到临城?”一句话问到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