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灵单从一个女儿家感性、求和的方面考虑,认为可以放过柳清瑶一次。
可是冷晹却不这么认为,他冷峻的脸色,凛冽的目光,无一不在彰显他的傲然与倔强,“这一次,由不得他们了!”
闻言,雨自灵小嘴微张,有些错愕的看着冷晹。
“我们楚国又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委身求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晋皇来了又如何!这件事情就是晋皇来了,我也要绝不会放过柳清瑶!这女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尽早处理掉,永绝后患!”
雨自灵愕然,但心里同样也是赞同冷晹的决策的,尽管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再说什么。
当晋皇要来楚国面见冷晹的消息传到柳清瑶耳里的时候,一直如同斗败公鸡似的躲在郡主府里不敢出门见人的柳清瑶终于露出了这么日子以来第一次张狂的笑容。
“雨自灵,这下我看你能奈我何!”说着,柳清瑶将传回来的书信收好,扭头吩咐下去,“过两日父皇就要来京城了,收拾好房间出来,迎接父皇!”
府里的下人收到命令就开始动了起来,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待到晋皇进京的时候,车队才驶到京城城门,柳清瑶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冲到了城门处。
“父皇——”柳清瑶在车队里中搜寻晋皇的马车,待看到那辆明晃晃的黄色,外观华丽夺目的马车时,整个人完全不顾四周的拥挤,跑了过去。
“郡主!”依云等随行的一众下人想拉也拉不住,只能跟着柳清瑶一起闯进车队里。
原本竟然有序的马车队伍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打乱,马匹被惊动,险些将上边的官员士兵甩了下来。许是由于太久没有见过柳清瑶公主了,骑在马上的士兵看到车队因为几人的闯入一时间变得慌乱,调转马头就拦住了柳清瑶前边。
“大胆刁民,竟敢惊扰圣驾!”
抬手,正欲让人将其拖下去的时候,柳清瑶站定,刁蛮高傲的指着那名士兵大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冲着我这样大呼小叫的!”
“我管你是谁,惊动了——”士兵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身后赶来之人打断。
“公主殿下,是您啊!”
来人正是当初护送柳清瑶来京的季宣。
季宣挥手喝退了不明情况的士兵,将柳清瑶迎了过来,还嘱咐士兵迅速安抚好马匹继续前进。
“公主殿下是否是来迎接皇上的?”季宣问道。
“那是自然,不然本公主还是来迎接你的啊!”同季宣说话时,柳清瑶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说完,仔细看了看,也不等季宣招呼,直接就往晋皇的马车奔去。
快速的坐上晋皇所乘坐的马车,柳清瑶扬起笑脸,眉眼弯弯的出现在晋皇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父皇。”
晋皇自是听到了外边的动静,看到柳清瑶的时候也不惊讶,“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一会儿不就见面了吗?”
“儿臣好久都没有见到父皇了,太想念父皇了!”柳清瑶娴熟的抱着晋皇手臂撒娇,难得见她这么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你啊……”晋皇止不住的摇头。女儿养在身边多年,她动的什么心思这个做父亲怎么会看不出呢,只是懒得明说罢了。遂,轻叹口气,任由柳清瑶黏着自己。
经过柳清瑶的一小波折腾之后马车队伍继续前行,一会儿,停在楚国皇宫宫门前。
下车以后,众人换成步撵,皇宫之内禁止马车,由小德子领着晋皇等一众晋国人士前往乾阳殿。
大殿之上,冷晹同雨自灵已经等候多时。
难得晋皇亲自驾临,自然不容小觑,冷晹同雨自灵早已准备好最高的待客礼仪,迎接晋皇,同时也穿上了最为正式、隆重的凤袍,与冷晹**肃穆的龙袍形成呼应,两人尊贵高尚的气质被衬托得淋漓尽致。
还未进殿,晋皇浑厚宏亮的笑声便从外边传了进来。
“哈哈哈……楚国皇宫果然气派非凡啊!这一路走来,朕也算是见识到了楚国的民生富足,繁荣昌盛啊!就连着皇宫,也是修建得十分宏伟别致……”
话音落,晋皇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乾阳殿。
冷晹起身相迎,“晋皇言重了,楚国辉煌,晋国同样也不差。”
两人一见面,就相互打着官腔,雨自灵不插嘴也不接话,安静的站在冷晹身后,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展示着她恰到好处的知书达理与尊贵。
由于晋皇同样也身为一国帝王,按照礼制,来到楚国虽是远道的客人,但身份依旧尊贵,虽不能与冷晹平起平坐,可地位也不能太低。
于是便在冷晹身侧给晋皇安排了个座位,与雨自灵一同坐于冷晹的左右两手边。
众人就坐以后,冷晹原想是寒暄两句便散了朝会,待到明后两日再与晋皇商讨关于柳清瑶的事情。
可没想到晋皇竟如此着急,椅子尚未坐稳就急急的开口。
“楚皇,小女在你国虽为质子的身份,但这是朕愿同你国交好的象征,所以才忍痛割爱,将最为疼爱的公主送到了楚国。可是没有想到,这才到了楚国多久,便发生这样的事情!”
话语间满是对冷晹的质问,眼神还时不时的看往雨自灵,想来是信了柳清瑶心中说的那些胡话,心中有底气,想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露两人的恶行。
“今日朕特意来到楚国,还请楚皇可以给朕一个合理满意的解释!”晋皇宠溺的半揽着站在他身侧乖顺的柳清瑶,“这件事情不仅关乎到我们晋国的国家声望,也关乎到皇室的威严。而且事情就发生在楚国,发生在你们去祭祖祭天的出行途中,想来若是传出去,楚皇和皇后在百姓心中高大威严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没有看过柳清瑶信笺内容的楚国百官听了晋皇的话,面上不免露出疑惑。
这清瑶郡主自己按耐不住寂寞出去找男人,传出去怎么就对皇上皇后不利了?
私下里,大伙儿面面相觑,想从对方得到答案,可是却无人能够解答疑惑。
雨自灵佯装不解,反问道,“这件事是清瑶郡主同礼部侍郎王长旭王大人之间的事情,怎么又会牵扯到本宫和皇上呢?”
“当初本宫想要合理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是郡主阻止的本宫,当时在场的诸多官员都可以为本宫作证。”
本来晋皇就对雨自灵怀抱着敌意,听她说出这番话自是不会相信的,他鼻腔里轻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皇后娘娘说这话出来就没意思了,难道要朕将话当着你们楚国这么多朝廷命官的面挑明了说吗?”
雨自灵知道晋皇指的柳清瑶信上的那件事,可惜,事实并不这样,遂理直气壮的向晋皇抛出困惑,故意引诱他说出柳清瑶的谎话,“晋皇有什么话还是摊开了说的好,毕竟这关乎到清瑶郡主后半生的幸福,既然她都将您请了过来,想必也是不愿让这件事草率解决的。”面对晋皇的针对,雨自灵从容面对,将话说得滴水不漏,步步引诱晋皇上钩。
晋皇被雨自灵无所畏惧的话语气到了,一时间呼吸不顺,胸口剧烈起伏着。柳清瑶看到,赶忙为晋皇拍背顺气。
这样的晋皇,雨自灵和冷晹均是第一次见,心中不禁有些想笑,可是碍于此刻两国对峙的气氛,生生压下了。
待到气儿顺了些,晋皇举起右手指着雨自灵,神情震怒,可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此刻的有气无力,“别以为朕人在晋国就不知道你们当时在山庄的时候是怎么对待朕的宝贝女儿的!倘若你们不愿让她留在楚国当质子,大可明说,没必要弄这些龌蹉的手段毁了朕的女儿,糟蹋了她的后半辈子!”
说完,晋皇狠狠的拍了拍身侧的椅子扶手。
虽然柳清瑶失身的事情在楚国名门世家之间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可这毕竟是件不光彩的事,加上柳清瑶的身份地位,没人敢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此刻晋皇竟然主动说出了口,想必也是气极了,一时口不择言。
边上站着的柳清瑶倒是慌了手脚。
没想到往日精于算计,狡猾得如同狐狸的父皇今日竟然这般直言不讳,让自己的谎言在雨自灵面前露出了马脚。原以为依照父皇往日的性子,说话万不会这般直白……柳清瑶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棋错一步,算漏了一步。
可这也是雨自灵所想要达到的目的,晋皇主动说出来,自己也就有了反驳他揭露柳清瑶的机会。
“晋皇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这件事是我们策划的不成?”
说完,雨自灵刻意顿了顿,查看晋皇的神情,发现他不可置否的微扬着下巴不看自己,雨自灵就继续说道,“既然晋皇不信,可以问问在座的百官,当日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在场,知道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