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怕麻烦,麻烦往往就越是容易找上门来。
赵浮生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就在他告诉董晨曦,让她婉言谢绝与童振邦合作的第二天,董晨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那个,你最好是来一下公司。”董晨曦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为难。
赵浮生眉头皱了皱:“怎么,姓童的那边还赖上我们么?”
在他看来,虽然童振邦的身份有些问题,但毕竟这是在国内,相信对方还不敢太过分,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商业合作的问题,对方总不至于因为不能合作,就暗中下什么黑手吧。
真要是如此,那也太小瞧传说当中的有关部门了吧。
董晨曦那边却没有赵浮生这么轻松,苦笑着说道:“不是童振邦,是别人。”
别人?
赵浮生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想不出来,除了童振邦之外,还会有什么人找上门来,让董晨曦如此忌惮。
但不管怎么说,董晨曦既然向自己求援了,那就表明她可能是真的搞不定这个事情,所以赵浮生还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出了门,赵浮生想了想,对张谦道:“一会你跟我上去。”
张谦眉头皱了皱,随即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赵浮生这么慎重的让自己跟着上楼,张谦自然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心里面也提高了警惕。
车子在未来投资的办公楼下,赵浮生迈步上楼,张谦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楼,来到董晨曦的办公室,赵浮生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对张谦道:“你在门口守着。”
张谦点头,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了门口。
而赵浮生,则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赵浮生就发现,办公室里面只有董晨曦和一个穿着中山服的男子,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国字脸,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有气势的样子。
“你好,赵董事长。”男人看到赵浮生走进来,笑了笑站起身,对赵浮生伸出手。
赵浮生和对方握了握手:“您是?”
他看的出来,这个人,应该是混官场的。
气质这个东西,往往很难琢磨,但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身上,就带着那么一股子气质,让你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是做什么的。
面前这个人就是这样,赵浮生上辈子在无数个官员身上,都见过他这样的姿态,那是一种看似亲切,而实际上却疏远的很,高高在上的感觉。
和官员聊天,你会不自觉的被他带入他希望你要说的内容当中,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
“我叫曹建国,有点事情想和赵董聊聊。”说着话,那人看了一眼董晨曦。
出人意料,一向落落大方的董晨曦居然有些紧张,连忙点点头,对两个人道:“我还有个会要开,你们聊。”
说完,她对赵浮生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很显然,之前董晨曦应该是和曹建国有过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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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董晨曦离开之后,曹建国从怀里拿出一个证件,放在了茶几上,对赵浮生笑道:“赵董先看看我的证件,然后咱们再说话。”
赵浮生一愣神,点点头,拿起那个证件,翻开来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公安部缉毒司副司长?”赵浮生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曹建国:“你是警察?!”
“不像么?”曹建国笑了笑,对赵浮生道:“我之前一直坐办公室来着。”
赵浮生点点头,怪不得这人身上没有警察的气质,更像是个混迹官场的老油条。
“曹司长找我,是因为陈世杰的事情?”赵浮生看了一眼曹建国,缓缓说道。
既然对方能找到自己,并且是来自缉毒司,那赵浮生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应该和自己那位高中同学有关系。
结果让赵浮生没想的是,曹建国听到自己的话,脸色陡然间一变,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眼睛盯着赵浮生的脸,沉声道:“赵董事长,你怎么认识陈世杰的?”
说着话,这家伙居然把手摸向自己的后腰。
赵浮生亡魂皆冒!
整个人顿时就僵硬了,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家伙要掏枪?
“误会!误会!误会!”赵浮生连忙举起手,语速飞快的对曹建国解释道:“曹司长,我和陈世杰是高中同学,昨天见到他我就认出来他了,我知道他读了警校……”
没办法,他真的很急,因为赵浮生生怕下一刻曹建国就发飙啊,毕竟陈世杰做的是卧底,结果却被自己一句话给说出了身份。
真要是打起来,就算张谦冲进来都没用,毕竟人家可是拿着枪的。
“同学?”
曹建国狐疑的看了赵浮生一眼。
赵浮生苦笑了起来:“曹司长,我和陈世杰都是宁海人,高中同班,他毕业之后读了警校我是知道的,结果这么多年没联系,他忽然出现在来历不明的童振邦身边,还给人当保镖。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曹建国愕然无语,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赵浮生见状放下自己的手,继续解释道:“您既然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我当初写过一个剧本,叫《无间道》,说实话,那个戏的原型,就是陈世杰。”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曹建国傻眼了,惊讶的看着赵浮生:“你早就知道他在卧底?”
赵浮生点点头,也没隐瞒什么,把当年自己帮范宝宝家里还债,却在游戏厅意外遇到陈世杰的事情对曹建国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了解陈世杰,他不是那种会走歪路的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警校的时候,被派出去做了卧底。”
叹了一口气,赵浮生道:“说实话,我很早就以为他已经出事了,因为这几年每年的高中同学聚会,虽然我没有参加,但我却在关注着,可是偶尔询问那些同学,都说没有他的消息,我还以为他已经……”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曹建国已经明白赵浮生的意思,换做任何人,四五年没有音讯的卧底,都会以为陈世杰已经牺牲了。
“这件事,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过?”看着赵浮生,曹建国严肃的问。
赵浮生连忙摇头:“没有,就连我未婚妻,我都没有告诉她。”
这是实话,在赵浮生看来,陈世杰过的是把脑袋拴在腰带上的生活,随时随地可能有生命危险,虽然自己因为曾经的记忆知道他的身份,但在他没有寻求自己帮助之前,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去干扰他。
相信陈世杰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昨天两个人分明都认出了对方,但谁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甚至连视线交汇都没有。
“谢谢你。”曹建国松了一口气,对赵浮生有些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赵总,刚刚我有些紧张了。”
赵浮生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曹司长,我能理解,真的,尤其世杰的身份特殊,说实话,我也很担心他。”
毕竟是自己的同学,哪怕关系一般,但因为陈世杰所从事的这个职业,赵浮生对他,是由衷佩服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并且有那个胆量深入虎穴去做卧底的,尤其是缉毒工作,危险系数更高,说是隐姓埋名都不为过。
对于这样的人,赵浮生一向都很尊敬,因为恰恰是有了他们这些脊梁的存在,我们的生活,才更加的安宁。
“谢谢你的理解。”曹建国苦笑道:“因为陈世杰的身份一直都是高度机密,原本他是归你们省厅直接管理的卧底,身份在省厅那边只有两个人知道。现在到了我这边,除了我之外,只有司长和分管副部长知道。结果一下子被你叫出了真名,我顿时就有些慌了。”
说着话,他叹了一口气:“做警察不容易,做卧底警察更不容易,当缉毒警察就更不用说了,之前我有一个合作非常好的前辈,就是因为暴露了身份,结果全家……”
赵浮生默然不语,他当然知道曹建国的意思。之所以对于某些媒体没有好感,就是因为这些记者们,往往为了新闻曝光率,是真的不长脑子。
或许是因为这些记者习惯了把自己当做无冕之王,嘴里嚷嚷着所谓的新闻自由,无所顾忌,肆无忌惮,采访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结果在报道的时候,经常把一些不应该发出来的照片刊登出来。
最终的结果,往往让人一声叹息。
最可恨的地方在于,这些人往往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还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所以说记者在后来被称为“妓者”不是没有道理的。
“曹司长,您放心,我保证,陈世杰的身份,一定不会在我这里泄露出去的。”赵浮生认真的对曹建国说道。
曹建国点点头,看着赵浮生,意味深长的说:“我相信赵董的为人,不过既然这样,我想你应该很愿意帮我一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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