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事件的双方,在本质上都并没有什么错,一方是儿子被打成残废,老子出头这是自然的;一方是你动我动,你出招我应招,难道还怕你吗?
看着一脸愤怒走过来的郑民,大军微微有些错愕,嘴中喃喃自语的说道:“他还真的来了,这影响他担得起吗?还是已经为了给儿子报仇什么都不顾了?”
那一个排的警卫,如临大敌的把枪都举了起来,首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两人安全带到军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使对面面对的是一群同样以匡扶国家治安为己任的特警和警察。一直以来,军警不两立的话语就一直传得沸沸扬扬,不是说双方真的看对方不顺眼,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而是双方的职能在某些地方重叠,并且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到那个时候是要根据谁的方式来处理问题,相对的就会在局域上产生一点点的矛盾,这个矛盾渐渐的多了起来、累积了起来,矛盾也自然而然的升级,在每个人的心中下意识的留下这样的一个念头,不能让对方骑在我们的头上。
“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奉天京军区司令部的命令前来接左秘书长和左局长去军区,难道你们想阻拦!”警卫排长大声的向着对面比自己人数多出几倍的特警喊话,不怕他们人多,只是不想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惹麻烦而已。
郑民上前一步,把警卫排长的枪口推到一边,瞪着眼珠子怒喝道:“滚一边去,现在我们是要捉拿罪犯,一个重伤害他人身体的罪犯,不要妨碍司法公正,你们担当不起。左昊军将华夏籍男子郑海川殴打致残,已经构成了重伤害,现在要抓拿他进行审讯,都给我滚开!”
名目有了,但却只是一个蹩脚的名目,就算真的有人想要拿这样的事情说事,也不会让你郑民出面,避嫌都不知道。
“我不管你们地方是怎么回事,反正我接到的是死命令,一定要将左局长先带回军区,有什么事情请你们到军区交涉。”警卫排长寸步不让,上面的事情他不想知道,更加的不想参与到其中,他要做的只是完成命令。
小军上前一步,拍了拍警卫排长的肩膀,笑着说道:“我来处理吧,让兄弟们歇一歇。”然后面对着郑民继续说道:“郑部长,这样蹩脚的理由你觉得成立吗?还是你想来硬的,先把我抓回去?”
“既然知道了还问,左昊军,我知道对于你的传言有许多许多,修罗再厉害,能够躲得过这么多把枪同时勾动扳机吗?实相的就跟我走一趟,不要逼我动武!”郑民已经豁出去了,早上左爱国亲情牌一出,又正好赶上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华夏各地的军事将领纷纷响应,就连那些平日里不参与到政治斗争的干部们,也都表示出了自己支持左家的态度,不管对错,老首长的孙子都得保,只要对方没有做出祸国殃民的事情。
郑民知道,这摆满筹码的天平因为这些人的出现而彻底的倾斜,要说斗,谁也不会怕谁,不到最后一刻也都不会屈服,虽说政治是以妥协双赢为基本条件,可到了一定层次上的争斗,还要看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利益得失。这些很多都处在中间派系,不参与其中的人马一出现,这个面子谁也不会否了。
郑民不甘心,想到刚刚从特区‘运’回天京的儿子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那一刹那,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和得知在一切之后的神情,郑民受不了,一个独苗苗现在就这个样子了,听着儿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郑民不得不给自己下了决心,不惜一切的代价也要为儿子报这个仇。
今天晚上的行动,郑民没有知会任何人,没有把一切该想好该做好的准备弄好,就拉着嫡系的人马冲了出来。刺激他有如此举动的原因虽然大半是因为郑海川那副模样,但不排除被小军这嚣张回京动作的刺激,乘坐军用飞机,直接到天京军区军用机场,谁能怎么样?可他偏偏乘坐民航,还如此大摇大摆的回到天京,是欺我郑民不敢真的动你吗?
此时的郑民已经下定决心,即便这身皮不要了,也要让左昊军付出应有的代价,既然他不肯去为海川道歉,那么打断他一条腿一支胳膊,当作与儿子身上的伤害进行抵消。
郑民想的挺好,此时也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整个场面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可看到小军的表现,他的心底有些没有底,左昊军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心?
“哈哈哈哈哈哈!!!郑民啊郑民,你真的觉得凭借这些人就能把我带走吗?先说一个,你真的敢下命令开枪吗?不敢开枪你觉得这些人能够留得住我吗?”小军非常平静随意的从兜中拿出一支烟点燃,带着一缕蔑视的目光望着郑民,不屑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开枪,海川都已经那样了,你觉得我还会有什么顾忌吗?”郑民丝毫不退让,看那意思,绝对有可能狗急跳墙。
大军拉了拉小军,他也看出了郑民那坚定目光背后的意思,不听话我真的会下命令开枪。大军的意思很明显,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跟着他走,不等着到公安局,解救自己的人就会来。
“你够疯,你那儿子要是能够学到你一半的能力,不至于混到现在这个模样,最起码也不会成为一个废人。可你看看现在的自己,真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老人,都是一点规矩不懂,那么的自负,你看看这周围,就凭你这点人,够资格带我离开这里吗?”小军点指着郑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也就么有必要再去互相掩盖那层遮羞布了,对待其也不需要保持基本的尊重了。
伴随着小军的话语声,在机场各个角落之中突然冒出了一群穿着特种作战服,手中武器装备级别明显高出在场所有人一个层次的战士,速度飞快的向着这中心高度移动,不到十秒钟已经形成了第二层的包围。
军安局龙剑部队!
郑民大皱眉头,这帮人什么时候来的,这号称华夏最精锐的成建置部队,一直都是左昊军的心腹,他们的到来,让局面顿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优势瞬间转换成绝对的弱势,郑民显得有些狰狞,把身上的手枪掏出来对准小军,恨声的说道:“左昊军,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在乎鱼死网破!”
“啪!”一道寒光闪过,正正的击中郑民手中的枪。枪落地,周围的龙剑战士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郑民带来的这些特警的装备下了,人的名树的影,这些特警一见到那些精良的装备和超乎寻常士兵的战术动作,马上就知道自己遇到了特种部队,心中都有些犹豫,连带着对于龙剑战士的缴械,也少了反抗的动作。
跟着部长做事可以,可是只要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底线,真的以生命为威胁代价的时候,这些表面上的忠诚根本经不起一点点的推敲。
“把这些人全部带回去,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进行调查,不分青红皂白对国家高级将领进行围攻,不知道以你郑民的身份,能不能担待得起。”既然撕破脸动用武力,小军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马上下令全部抓起来,不是针对这些听从命令的特警,只是让自己有一个堂而皇之抓捕郑民的理由。
军警军警,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出事方式。龙剑的人听到小军的命令没有丝毫的犹豫,随身携带的捆绳全部拿了出来,不到十秒钟,在场所有的特警,包括郑民都已经被捆了起来。
“左昊军,你要干什么?在你眼中已经没有王法了吗?”郑民大声的喊着,殊不知自己刚刚行为跟现在没有任何的区别。
小军没有理会郑民的叫嚣,眼睛透过人群望着远处特殊通道又开进来的两辆车子。有意思,吃亏了这帮人就出现了。
“住手!”车中走下几个人,赵海、许安国、李抗美三人齐声高喊。对于之前郑民的举动,他们都已经得知,只不过乐得静观其变,没有吃亏的情况下也懒得出来。现在形式急转直下,他们不得不出来,不说郑民被左昊军带走之后会怎样,那个面栽不起。
三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李抗美推开了拿住郑民的龙剑队员,上去为他解开绳索,小军没有阻拦,龙剑的人也就退了下去。姿态做出来就可以了,难道真的把堂堂的一个高层干部五花大绑的带走?
“左昊军,够了!”赵海这个华夏现如今排名三号的首长之子,不怒自威的形象在此时还真的有那么点威严,常年耳濡目染的都是那种环境,他又怎么会没有上位者的姿态呢?
“够了?这是怎么回事?郑民这样的行为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左昊军在怎么样也是中将的身份,他就这样带着人来围攻我,是谁下的命令,谁赋予他这样的权力?不要说没有人,那他郑民犯下的罪同样不小,擅自围攻华夏高层将领,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小军摆出了一系列的大道理,拿到话柄就不撒手,放佛他到成了受害者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把人家儿子打成残废的事情。
他忘了,不代表对面的人会忘!
“左昊军,郑部长是犯了错误,可其情值得原谅,你就不要不依不饶了,郑海川此时还在病床上躺着!”许安国站出来说道,老郑也是的,怎么忘记了左昊军身后站着的是什么,那是整整一个军安局,一个拥有极强战斗力的军安局,躲避动武还来不及,偏偏他要选择这条路。
许安国的话再提醒小军,你不要本末倒置了,最初你犯下的事情现在还没万事,不要反咬一口。
“哼!”小军没有再开口,只是冷哼了一声,但也没有阻止李抗美吩咐自己的警卫把所有特警的绳索解开。看到小军没有反应,对方几个人也没有再说话。
现在的局面谁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再争论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已经僵在了这里,谁也不会轻易的退让,现在需要的做的就是等,等上面的意思。
机场的负责人这回是彻底的傻眼了,在这首都机场竟然这么多的人上演全武行,换了是旁人他早就报警了,可下面站着的人当中,那几位身份高贵的人身份他知道,现今华夏,又有几个人能够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进行阻扰。
一架还有几分钟就要降落的飞机被指挥中心下令在天空中盘旋,暂时不要降落。机场的负责人很聪明,现在机场中发生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公众知道的,自己需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提供一个免受打扰的环境。
此时还在那小院中饮酒的一众老人,也都知道了机场这边的消息,都不自觉的摇着头低笑不止,小军这个孩子还真的能够闹,刚一回到天京就闹出了这样一场大戏,看他的架势,一回来就要一个答案了,也难怪,郑民这个平日里还算是稳重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被小军抓住这个把柄。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一个完全有可能把整个事件完全倒转过来的机会。
也难怪郑民会如此,那郑海川的惨状大家都知道,仅仅一拳一脚,就把一个人废成这个样子,小军这孩子当时肯定是一点手都没有留。
屋中的电话响起,警卫抻着电话来到院落中,低声说道:“首长,电话!”
“哈哈!”几个人相视一笑,该来的终于来了,这个时候就看谁的耐心更足一些了,看来对方是忍不住了。
拿起电话的d只是低声的喂、嗯、好~~简单的几个字过后挂断电话,抬头对着警卫说道:“去吧,通知天京军区左副司令,收场了!”
“老伙计,继续喝酒?”d接着又对身边的几个老人问道,那表情,分明是一种胜利后的喜悦。
“喝!难道今天高兴,还有戏看!”刘帅养病在家好几年了,也难得有这样的兴致。只要不影响到国家的利益,无论哪个层次的争斗,对于华夏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人都是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对手,没有对手的人生也就没有了奋斗的劲头,只要把争斗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那就是好事,是催化剂,是激励人奋进的良药。
这种思想无论是在这边,还是在那边,都是一种默认的潜意识规则,例如郑海川被废的事件,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临界点了,无论怎样也要表面上叫停了,在闹下去就超过底线了。至于以后各自还有什么样的动作,那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但是现在,必须停了。
机场这边,特殊通道再次打开,几辆车子又开了进来,看到那车牌,小军和赵海一行人,都知道结果来了。
左爱国和周为民走下车子,先是看了看一脸忿恨的郑民,然后走到赵海几人的身边满脸堆笑的说道:“散了吧散了吧,上面还有飞机飞着呢,难道让人家落不下来!”
左爱国的出场,已经给这件事情定了一个基调,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出场代表双方叫停。
他的话一出,郑民还想开口说什么,被李抗美紧紧的拉住,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一场不是败笔的败笔,只因为你的冲动不是时候,针对的对象也不适合而已。如果今天真的被郑民把小军带走,那就是另外一个局面,不说被带走的小军皮肉受苦是轻的,前面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筹码全部都白拿出来了,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这郑民的突来行为可说是一把双刃剑,把整个摆在台面上的天平作用彻底的抵消,本来处于绝对劣势的他们,得知郑民的举动并没有阻拦,反正都是你们家的事情,输之前一搏未尝不可,至于代价吗?你郑民既然做了,就不怕承担。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从郑民行动没有奏效的那一刻起,胜负手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了,只要左昊军安然的踏入天京,你郑民又没有有效的手段挽回面子,明面上的争斗已经终止,被世人看到的结果已经出来。至于说过后还有什么样的手段,那就是后话了。
这边退了,也就表示从此刻开始,那郑海川被废的事情已经不能够再拿出来说事了,这是公认的规矩,至于郑民以后会不会有机会报复左昊军,那就要看你自己出招了,可是这一次,你必须忍了。
叫停,不是停在机场,而是从现在开始,关于这件事情停了,再有郑民这样不知深浅的举动,一定会追究其责任。
完胜!看着赵海等人拉着郑民上车离开的背影,小军笑了,左爱国和大军也笑了。
这次保住小军不受责罚,动用了多少的筹码就不说了,几乎双方把能够动用的筹码都摆在了桌面上,赢了这件事情过去,上面当作不知道,输了小军自然要为打残郑海川的事情付出代价。
郑民这把双刃剑,即是他自己冲冠一怒为儿子的表现,也是一种反戈一击的博弈,成与败的代价不是很大,因为此时的郑民已经不在乎自己的面子是不是会跌落下来了,面子对于他远没有获得一次可能为儿子出气的机会重要。
“散了吧!”小军一挥手,示意龙剑的人都可以离开了,此时绝对不会再有人做出类似的事情了。放郑民离开不追究,也算是对郑海川受伤事件的交换筹码,只不过这筹码是对方自己推出来的而已。
机场终于恢复了平静,小军等人离开之后,机场的负责人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些祖宗们总算是离开了,再不走自己也顶不住了,上空盘旋飞机上的乘客都已经微微有些骚乱了,再不让他们下来自己可就要承担责任了。
要说今天处理这个事情,可说是费力不讨好,处理好了,也换不来刚刚下面那一群人一点点的感激之情,对于他们来说机场这么做是聪明的举动;可一旦处理不好,这些人的一句话,可能就会断送机场负责人的职场生涯。难啊!!!
车中,左爱国和周为民轮番对小军实施语言轰炸。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刚刚的情形多么的危险知道吗?要是真的被那郑民带走,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是啊,我们最初也没有想到郑民会出这么一招,完全破釜沉舟的一招,这不像对方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一次性解决,哼,他们还真的敢做。”
小军莞尔一笑,示意两位父亲,一个老爸,一个岳父不要担心:“我猜到了郑民会有这样的举动,并且对方一定不会反对郑民这种举动。龙剑再是我带出来的,也不可能跟我如此心有灵犀吧!”
“嗯?”两人一皱眉,是啊,龙剑的人怎么就突然从军安局跑到这机场来了,难道?
“是,不用猜了,我早就派人盯着郑民了,虽然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但这种处理方案也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郑海川被打成那个样子,老来得子的郑民能不为他报仇?早上的天平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候,郑民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这个我知道,对方也知道,不让郑民自己努力一把,他是不会罢休的,指不定过后办出什么样不可挽回的事情了。”小军肯定了两个人的猜想,这一切都是自己事先准备好的。
小军没有说出来的是,为了应对这回到天京的嚣张举动,他准备了不下20种处理各种事态发生的方案,当然现在成功了,也就没有必要让父亲担心了。
左爱国和周为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军这个孩子,任何时候都给人感觉走在别人前面一样,为他担心到最后,总是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挫败感,好像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一样。
“呵呵,老爸,还是要谢谢你了,这次让你为我担心了!”小军看到父亲的模样,赶紧从兜中拿出一盒烟,分别递给两个老人,满脸的献媚姿态。
再强悍的子女,有的时候也要在父母的面前摆出一副孩童般的姿态,不要怕丢人不要怕不适应,就看你会不会想不想去做而已。老人们要的是什么?就是一种身为人父人母的成就感,能够为儿女做一些事情在他们的眼中可说是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小军当然不会否定父亲在此次事件中所做出的一切。
小军懂,再强的自己也需要在特定的场合脆弱一点,无法脆弱就冲动一点,如d爷爷所说,不犯错误的年轻人还叫年轻人吗?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们要允许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犯下一些可以更改的错误嘛!
‘惹是生非’,类如这次打残郑海川,虽然大多数的心理状态确实是愤怒,但何尝又不是小军想要冲动一些的表现呢?没有弱点的人是不被人所喜爱的,是个人都希望自己培养的是一个有一点点小瑕疵的完人,好控制还可堪重用。
“老爸,上去走走!为了我的事情,今年都没有上去!”车子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小军指着通往八宝山的道路说道。
“是啊,忙了一天都把这件事情耽误了!”左爱国点了点头。
“我去接弟妹和晓雨、小彤过来,顺便带一些祭品过来。”周为民示意司机停车,自己去接李雪和晓雨、张彤这三个儿媳和孙媳。
父子三人站在那独立的墓碑面前,久久没有言语,直到李雪和晓雨张彤上来,看着这父子三人静静站在那里的模样,把祭品摆好。按照惯例递给三人一人一瓶白酒,这是每年父子三人都要敬给父亲、爷爷的汇报酒,之后就是只属于父子三人的时间,他们会对着墓碑把这一年当中发生的事情,好好叙述一遍。
“名将以身殉国家,愿将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当年朱老总提给爷爷的诗句,此时在小军的嘴中读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拎着酒瓶,大口的灌了一口,然后靠坐在地上,看着那墓碑上的几个大字。那上面书写的不仅仅是名字,对于后辈来说,那也不是可以炫耀的资本。
那是荣誉、是责任、是背负一生要去守候的东西。
“爸,知道现在人们都说什么吗?生孙当如啊生孙当如,我一生不说碌碌无为可也没有惊天动地,可是您的孙子却成为了所有人都要去敬服的对象,左家后继有人了!”左爱国今天醉的很快,不到一瓶酒就已经有些微醺,小军两兄弟都知道,父亲这是高兴,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高兴。
亲情牌真的是那么好打的吗?那对于左爱国、对于大军小军来说,是一种愧对的思想,什么时候左家儿男需要用先辈的庇护来生存了,平日里父亲那些老战友们的关照是关照,自己开口是自己开口。
说实话,左爱国打出这张牌的时候,心里也很忐忑不安,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按照自己的性格和履历,此生的终点干到司令员也就到头了,无所谓了。可两个孩子呢?他们有没有那种气势,我自横刀立天下的气势?
当他听说小军踏上飞机返回天京的那一刹那,嘴中虽然是埋怨儿子的不理智,心中确实极度的满足,我左爱国的儿子不是孬种,不是那种想要萌祖荫的人。
小军很好,他没有让爷爷失望,没有让自己失望,没有让那么多双看着小军表现的眼睛失望。
当天晚上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一家人为小军担忧的心情算是彻底的解放了,此事终于过去了。
晓雨这一夜很平静,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小军才感觉到爱人为自己担忧的心。晓雨紧紧的抱着小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扣在一起,一夜都没有松开,身子也没有从小军的身体上离开片刻。
清晨小军起身的时候,动作很轻很缓慢。
“啊!老公,你要干什么去?”晓雨惊醒,双眼带着一丝惊慌的冲着身边刚刚撑起半边身子的小军喊道。
小军回身抱住了晓雨,他知道,她吓到了,在这边为自己担心。靠在床头轻轻的用手抚着晓雨那柔顺的长发,心头满是感激,此生拥有此女,足矣!
没有过多激烈的言词,没有过多猛烈的肢体表现,但从晓雨的身上却无处不显出对于小军的担忧,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担忧不是表面的,而是刻骨的。
一天,晓雨没有离开小军的怀抱,就这么静静的抱着过了一整个白天,两个人没有吃饭、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眼神的交流,只是偶尔之时小军的手抚摸晓雨的头发之时,感觉到晓雨的脑袋在自己怀中微微摩擦时的触感。
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简单的小幸福,只属于两个人的小幸福。
李雪没有去打扰他们两个人,早上为丈夫做好早饭看着他离开之后,担心了几天的她也终于拿起了提包去学校销假。
这一天,也是左爱国接到电话最多的一天,昨天打出的亲情牌时对方只是客气的点头,而今天,那电话中话语去带有了一点点的感动。左爱国知道,这些老人们在乎的是父亲的存在,这张牌打出去他们肯定会帮忙,但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就不好说了,因为他们见得多了,有多少的老革命家下一代不争气,萌祖荫混日子,不能继承父辈的遗志奋发图强为国家多做实事,这种人情,他们送得多了,心不甘情不愿之中还带着一点点的遗憾。
而昨天一天,那几乎震动了华夏所有高层的事件,左昊军仅仅一个小的举动,就让这些为他增加筹码的人敬服不已,欣慰不已,老首长后继有人啦!
牌可以出,但我左昊军却不是非要这张牌,也不希望自己要靠着这张牌来行事!这就是小军,一个让很多不了解他的人,在听惯了他从前光辉事迹的传闻之后,第一次有了对他的直观感觉。
另一边的郑民,此时却站在自己儿子的床头,眼底深处的恨意无从发泄,面对儿子的时候还要装出一副一切有我的安慰姿态。
“爸,我都知道了,我不怪,真的不怪,我只是恨,恨自己的无能。爸,你要好好的,儿子的这个仇还要靠你来报,此生不报此仇,我焉能安静闭眼啊。现在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等待复仇的那一天。十年、二十年,我不在乎!”郑海川虽然躺在床上,可是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了解,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父亲成为了小丑一般的人物在众多双眼睛的关注下把面子一栽到底,郑海川不是混球,他知道父亲已经尽力了,此时也只好把满腔的忿恨和不甘压下来去安慰父亲,让父亲重燃斗志,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为自己报仇。
儿子的一句话,让郑民热泪盈眶,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无用,就这么一个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作为父亲却只能看着而不能为儿子报仇,这种痛苦是任何痛苦都无法比拟的。
“儿子,你放心,老爸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就为你报仇!”郑民知道自己此刻的言语也仅仅是安慰儿子的一种手段。
“爸,别让我妈来了,昨天她已经昏了两次了。我不会自暴自弃的,请您放心,过几天我就去国外整容治疗,我就不信自己真的站不起来了,国外那么多高科技的医疗条件,一定能够治好我的。”郑海川很开朗,尽管这开朗只是装出来的。
“好!”啪啪的鼓掌声在病房的门口响起,赵海许安国李抗美一行人带着各自的儿子出现在了病房,本来还担心郑民会做出一些越线的举动,可是听到郑海川的话语,他们都知道,郑民这样的‘老油条’一定会冷静下来,会变得更加可怕。
“海川去国外治疗的费用我们全包了,找遍全世界也要用最好的医疗来救治海川,老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寻机会为海川报仇,你可一定不能自暴自弃!”赵海赞赏的看了一眼郑海川,此子能够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语,经历这件事情,如同赵鹏飞一样,郑海川真正的成熟了,虽然这个代价有些大。
赵鹏飞、许志龙包括刚刚从东北回来的李凯,分别走上前紧紧的握住郑海川的手,给他鼓励。
“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海川,你好好养病,我们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左昊军他现在嚣张跋扈无人能动,难道他能一辈子都这样,我们等待最好的时机,一举将他彻底踩在脚下。”
‘哈哈,你配吗?”一个让所有人惊诧的声音在病房的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