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个妓院吗。”黄昆也不避讳一副满不在乎地说。
“嘿嘿,客爷,这您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这花满楼不仅有青楼,还有酒楼客栈,都是高级的去处。再说了,这花满楼的神仙姐姐们那可真是羞了花的。尤其是花莫羞姐姐,那可是千金难得一见,你说这地方去了能不快活似神仙吗。”说着竟然装模作样别着膀子斜着眼看了看黄昆姜道二人继续道,“不过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客爷要是嫌贵,我也可以带客爷去次一点的地方。不过次点的地方,酒不一定香,肉不一定肥,姐姐们也不一定美啊。”
黄昆自然不会在意这孩子的小九九,不过却故意有模学样地也斜着眼看着这小孩道:“你这小屁孩,说的跟真的似地,你去过?”
再泼皮的孩子也毕竟是孩子,听到黄昆这话,马上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神情道:“哼,花满楼酒楼我当然去过。就是就是要不是那该死的老鸨,我早就进花满楼搂着神仙姐姐喝酒去了。”说完还悻悻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黄昆听到这里乐的哈哈大笑。这时一旁的姜道早就不耐烦,瞪了那小孩一眼道:“我怎么就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俩亲兄弟呢,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么看怎么猥琐,还神仙呢!”
黄昆也不理姜道,指着那一旁似乎还在生闷气的孩子道:“你这家伙看来倒是挺机灵的,这样吧,你就带路,这几天带我们在这东京城的好地方转转。伺候的好了,每天一两银子。”
小刀见这两位说话有意思,似乎并不在乎钱,经验告诉他,这个是条大鱼,伺候好了估计还有赏呢。小刀吩咐另两位伙伴继续在城门转悠,自己便领着黄昆二人,一路上嘴不住口地朝城中走去。
“东京城被蓝江分成两半,这南城俗称‘淡如水’这北城俗称‘甜似蜜’。”
偶尔姜道也会插那么一句:“为什么啊?”
“嘿嘿,这南城有几家致仕的老爷官人,还有我们东部最有学问的人都在此居住。这里做生意也会守规矩,青楼赌坊也不多,只有在蓝江边上才有那么几家的。花满楼也只有一家,里面的姐姐据说只卖艺不卖身的。”
“这北城就大不一样了,啧啧,做什么生意的都有。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那里有花满楼酒楼,花满楼客栈,花满楼的姐姐个个水灵灵的。”
小刀神神秘秘地说,“不知客爷想去南城这边住下,还是去北城?”
黄昆看了一眼在一旁早已呲牙咧嘴的姜道,无奈只得吩咐小刀,先在南城住下,有机会再去北城。
这花满楼是许家的资产,据说许家是东京城有名的富商,资产愈千万,不过许家只做三种生意。一种酒楼,一种客栈,再就是青楼。酒楼就叫花满楼酒楼,客栈就叫花满楼客栈,青楼只叫花满楼。
黄昆姜道在小刀的带领下,晃晃悠悠,不紧不慢走在南城大街上。大街上人来人往,路边有做生意的小老板,也不顾生意和几名熟人下着棋;贩夫走卒们,一边擦着汗一边跟旁边的人打着招呼,也不管别人理不理,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一群衣着花花碌碌的小孩在追打嬉闹。黄昆自恃英俊潇洒,却没人理,更没有想象中的回头率,不过因为街上虽然人多却没有见过几个俊姑娘俏媳妇。只有身体健壮的大嫂,步履蹒跚的老太。
黄昆也不理前边牵着马一直唠唠叨叨的小刀,倒和姜道一个神情,那就是充满好奇地东张西望。南城大街,不是一般的宽,估计十匹马并行没有一点关系。这大街并不是想象中的土路,都是由碎石子铺就,可能年代久远,又经常被人打扫的关系,有棱角的石子都已被磨平,看起来很结实,又古朴。街的两边都是些青石砌成的民居,整整齐齐的二层小楼,可比黄昆前世见过的中国古镇的民居气派多了。
日头已经偏西,黄昆看了看天,嘟囔着,“就这样走了半天,还没逛完半个城,不愧是座大城!”
小刀扭过头,鄙视地看了一眼黄昆:“你没看我们一直走的就是南城大街吗,要是各处都转转,没有十天半月不可能转完的。”
在小刀的指引下,或左或右或直走,不肖一个时辰便仿佛走到了城郊外。一大块足有上千亩的茶园便出现在三人面前,茶园周围由丈许高的木栅栏围着。茶园门口则是一个巨型的花门,门楣上悬着一个斗大金黄匾牌,龙飞凤舞几个大字“花满楼客栈。”下面还有三个小字曰“茶园站。”花门边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贵客请进,游客止步”。
黄昆刚下马,院门口便走出两个衣着整体得体,却是同样蓝白色服饰的少年来。两人看来年纪与黄昆差不多,看样子应该是店小二之类的,不过却行的端端正正,不卑不亢。二人冲黄昆姜道二人一拱手道,“二位公子爷是来住店的吧,请随我来。”说吧,便做出一请的姿势来。
黄昆指了指门口的牌子看着小刀问道:“他怎么知道我是住店的,而不是游玩的?”
小刀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自豪地朝天一笑也不说话。旁边那小二温和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小刀隔二差五就会带客人来,时间久了,他一领人来,我们自然就知道客官是住店的了。”
走在足有五千亩大的茶园里,满是清新的气息。就连小路旁边晃来晃去的大狼狗都是神清气爽的。
黄昆前世也喜欢喝茶,只不过是为了冲烟味。所以对茶并无研究,喝的也是些什么次品的碧螺春,毛尖之类的。
谈笑间几人便穿过茶园,远远便看见几座宽大的建筑,来到近前却是五栋宏伟楼阁。楼很高,有五层。蓝砖砌成,明黄色琉璃瓦覆盖。给人以厚重大气之感。五栋楼呈“回”形分布,中间的一座敞开着四扇大门正对这四周旷野,设置巧妙异常。
黄昆顿感新奇,正想进院四处瞧瞧。却见正中那座楼的楼梯上袅袅走下一个妙人来,却看此人:百合花衣随风飘,窈窕细腰左右摇,玉肌似雪不粘尘,粉面带春含羞笑。
高挑的个儿,丰满的胸儿,小巧的脚儿,盈握的腰儿。人间极品啊,黄昆有点眼直了。只见那女子盈盈走到近前,微一欠身含羞带言道:“小女子花莫笑恭迎客人远道而来,先请楼上洗漱。”
待小二花刚应声牵过马去后,黄昆才缓过神来说出一番大煞风景的话来:“这位小妹妹,我们刚到,尚不知价钱,可是不知道付不付得起帐的。没钱付账,你就上酒饭不怕亏本吗。”
姜道咽喉上下动了动,旋即微微撇了撇嘴。
那女子先是一愣,后来却抿嘴一笑道:“公子说笑了,我们这里即来便是客,为客人接风洗尘本是分内之事,不管客人住不住店这顿饭却是不收钱的。不过话说回来,看二位公子衣着不俗,风流倜傥应该能吃起这顿饭,住起我们这花满楼的。”
没等黄昆说话,姜道却瓮声瓮气地说:“花小姐,我家公子爷是在开玩笑呢,他有的是钱,住上十年八年都没问题。”说罢,嘴角微挑有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黄昆。
一听这话,黄昆差点没晕倒,心想这位平时看似沉默寡言,只懂修炼的家伙,没想到说起话来,可是句句见血的。
黄昆呵呵一笑道:“呵呵,让花妹妹见笑了,那就准备两间上好的房间吧。”
花莫笑闻言咯咯一笑似娇似嗔地说:“奴家今年刚满十九,看样子应该比公子年长些哟。”说着眨眨眼看了黄昆一眼。
黄昆脸微一发烫,好厉害的女子啊,柔中带刚竟然不输自己前世的那些泼辣女性。
见黄昆无话可说花莫笑又笑道:“公子倒很爽快。”说着纤手指了指旁边另一个小二道:“花强,去准备吧。”
“是,花姐。”那小二花强朝二人一拱手,便去了。
花莫笑一侧身:“请二位公子先行上去洗漱吧。”
※※※
房间在是临近蓝江边的一栋楼的二楼上,偌大二楼只被分成八块。仅仅有八套房间,正中央是一个大型的舞台,而此时舞台上正有八位绝色舞女翩翩起舞,舞台后面有各色乐师,正在吹拉弹奏,好一副歌舞升平的气象。而舞台两旁有几把太师椅,椅上坐着几个中年人却没有看那优美的舞蹈,正在交头接耳地交谈着什么。就连黄昆几个上来也没人关注。
走过洁白的羊毛地毯,就来到二楼一头,这便是黄昆姜道二人的房间了。房门是两扇大黄梨木门,显得异常结实。房间大的惊人,里面甚至还设有小桥流水,屋内以红黄蓝三色调为主,红的是红檀木,黄的是镶金的东西,蓝的却是微微发光的夜明珠之类的。关上门竟然就此隔绝了外面的丝竹之声。
姜道叹了一声气道:“天下竟有这般去处,我真是白活了几十年了。住一晚就要十两黄金,值了!”
黄昆也一改嘻哈之风,“我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我知道,这天下只有你想不到的地方,却没有他们做不出的地方。”说罢看了看姜道继续说道,“凡间如此,修真界亦如此,只怕你我都是井底之蛙了。”
姜道在一个红檀木大椅上坐了下来,皱了皱眉头说:“哎,我们饭也吃了,店也住上了,下一步你什么打算?”
“急什么,日子长着呢。”
“你不会真要等到十年才解决问题吧?”
“呵呵,那倒不会,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急不来的。”
“那也不能干等啊。”
“你记住,我们的原则是走高端路线,接触高端的人,做高端的事就行。”
“哼,既然你不急,那我何必催呢?”
“这就对了嘛,跟着我吃香喝辣亏不了你。”
“切,谁稀罕,我们是修仙之士哎,粘尘带土的。”
南边一栋三层楼阁里,一套看似应该是淡雅型的房间里。
一朵金葵花在窗边迎着阳光,显得格外灿烂。
窗边有个蓝衣女子目光冷淡,对着窗户头也不回说道:“又是一个豪客,花掌柜生意不错啊。”
蓝衣女子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位风姿绰约的花莫笑,此时花莫笑却没有笑只是恭恭敬敬地回道:“只是两个摸样不错的纨绔而已。”
“纨绔!?纨绔也比那些所谓附庸风雅的酸文士强,至少对你们来说他们就是金主,他们能带来滚滚利来。”那蓝衣女子说着,转回身来,冷冷地盯着花莫笑,“我不管你怎么经营,我要的是利,是黄金。”说着顿了顿又道,“你们许老板什么时候到,就这样让本使白白等候嘛。”
“回禀上使,我刚问过,老爷正在北城盘点,应该明天就到,请上使再稍等半天。”花莫笑小心说道。
“哼,明天午时之前如果还不到,那我就只有亲自出门去找了。”说完便坐在一个由针织锦缎为套的椅子上。
“莫笑明白,我这就去放信鸽再催。”说完便躬身施了一礼退出房间。
※※※
一夜无事倒也睡个舒服觉。
花满楼客栈中间那一栋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集吃喝玩乐为一体多功能综合性的很高级的娱乐会所。一楼是展示琴棋书画的地方,有可以看的历代名师的作品,也有现场弹奏挥毫的名师大家;而二楼是品茶休闲吟诗作对的地方,各种精益求精的茶道,加上四周精装裱糊的千古绝唱更是让人叹为观止;三楼是一个大型的食堂。而黄昆姜道二人此时正十分悠闲地走了上来。以楼梯口为界,两边各分列着四张大餐桌,桌与桌之间足有两丈宽的距离,使得用餐众人互不干扰。每个桌子旁都亭亭玉立着四个白衣少女作为侍者。而这八张桌子却只占了三成的空间,前半段是伙房,前边一字排开一条长几,上面放着各式凉菜及点心,很像自助餐类型的;后半段明显是几间隔间,显而易见就是所谓的包间了。
右边靠窗之地已经有几个人在座了,黄昆姜道便来到左边靠窗的一个桌子坐了下来。窗户很大,总之大到不会影响客人观景的视线。虽然外面同样有五层楼,但是由于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有足够远,不至于影响看到远处蓝蓝的天,悠悠的云,还有那青青的草,缤纷的花。足见那是的建筑匠人技艺的高超。
刚坐下来,便见一名少女含羞微笑,微一欠身做了个万福也不说话。便坐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茶器边,沏起茶来。黄昆前世也见过不少次茶道表演,其实在黄昆心里,总觉得麻烦,如果没有闲情雅致倒不如直接拿来喝了痛快。
虽然对茶道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他骨子里的附庸风雅。看着精致的小茶桌边,一双灵巧精美的小手,摆弄着绿玉做的精美茶具,黄昆居然想起了自己会背的唯一一首关于茶道的古诗来。
黄昆呵呵一笑,朝对面的少女说道:“小妹妹,看你年纪轻轻,茶艺倒很娴熟,哥哥为你赋诗一首,你看如何?”
一旁正在品茶的姜道闻听此言,“噗”的一声,把刚刚喝的一口清水吐了出来,还好黄昆没有坐在对面,不然定会劈头盖脸。姜道白了一眼黄昆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早就鄙视了几千遍了,这家伙从不干正事,见到女孩就想调戏,还要作诗?这次跟着他下山来,恐怕是个大错误。
其实黄昆来到这个异世界后,性情并没有改多少,前世跟女人打交道多了,就染成了这个习惯。“哥哥,妹妹”的虽然在这个世界很轻佻,但是他却并不是很刻意。因为前世他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在这里看到一个十六七岁,十八九岁的姑娘自然是小妹妹了,他虽然知道不妥,但也并不想改正。因为他讨厌动不动就那么一本正经,或许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