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三道河中学的应届毕业班和复课班学生返校,明天就要开学。
林驹先到罗雅那里转了一圈儿,就到了三道河在中学。
一进门儿,就遇上了苏小霜。
“林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到学校露个面儿”?
“哦,头年二十五回来的,我想回来看看你们,你们都放假了,也没留个人在这里等我,太不讲究了”。
“哼,卓老师不是在这里么?你装什么装”?
原来这事儿她都知道了。
“对了,你跟童军进展怎么样了”?
林驹知道童军已经跟别人好上了,就故意打岔。
“你还不知道么?就他那样的,我能看上他”?
“喂,苏老师,你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啊。我觉得童军那个人不错,只有不合适的男人,没有不好的男人”。
“咦,上了大学到底不一样了啊,有长进。对,童军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跟我亲戚好上了,就快要结婚了”。
“是谷老师吧”?
“你都知道了还问,怪不得人家都叫你林小鬼儿”。
“苏老师,我正式向你抗议,不准叫我笔名”。
“就叫了,你还敢打我啊。进去吧,孙老师还说要请你喝酒呢”。
好,算你有本事,我怕了你。
两人进了外语教研室,孙老师一见林驹,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林老师,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啦”。
有那么夸张吗?
“孙老师,我也想你们啊,早也盼,晚也盼,盼穿了双眼”。
林驹虽然说的夸张点儿,但他也确实有些想念孙老师。
这个家伙明明可以回城里,偏偏为了争一口气,留了下来。
不过他现在的目标也确实距离实现不远了。他从八年级就带马达他们那一届,今年高考的外语成绩,一定会放一个大卫星。
“孙老师,你见到林驹,简直比见到你儿子都亲”。
苏小霜酸溜溜地说道。
“那是当然,林老师是我的老师么,没有林老师,我今天也不能这么威风。等到今年高考结束,我就要横着走道”。
这个家伙,还没忘记要横着走呢。
曾前方和钱宝龙两个老家伙,以前不得志的时候,也发誓要横着走。现在两人得意了,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走,到曾校长那里去一趟,早晨回来的时候,还叫我到技术学校打听你呢,我正要去,你就来了”。
于是就到了曾校长办公室,正好钱主任也在这里。
“哈哈……,你小子总算露面儿了,我还寻思你这回回来,就悄没声儿地溜回学校去呢”。
曾校长上来抓住林驹的手,就把林就拉到沙发上坐下。
这是最新式的沙发,自然出自技术学校的学员之手。
“他敢溜回去,我们就撵到京城去,把他给揪回来,回来连自己的母校都不来,还不服天朝管了呢”。
钱主任佯怒道。
“怎么样?这些日子喝蒙圈了吧”?
“唉,曾校长,别提了。喝得连舅舅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你是到了京城,缺乏锻炼。正好回来复习一下。怎么样,在京城喝酒没给咱们家乡丢人吧”?
“没有,虽然喝得不多,但就没趴下过”。
“今晚到我家再来点儿”?
“算了吧,喝不动了。你就没喝蒙?我不相信”。
“唉,别提了。幸亏开学了。要不就掉酒缸里淹死了。也好。,那就不喝了,省得遭罪”。
曾校长现在也是红人儿,过年找他喝酒办事儿的,也一定不会少。
“不喝怎么行呢?半年才回来一回,哪能就这么走了。你家没酒,到我家喝去”。
钱主任不干了。
“老钱,谁说我家没酒了?就是收礼,也是我这个校长比你主任收得多”。
“你家有就上你家喝啊,我还省了呢”。
“好,喝就喝,那么多都喝了,也不差这一回”。
一阵喧闹,卓老师和郑组长也来了,见了面儿,纠纷拜年叙旧,气氛十分热烈。
“今晚都到我家去,两点钟咱们就走。不过,肉啊、鸡啊,也吃腻了,林驹家里条件好,也不差这些,有什么特别的弄点儿”。
“曾校长,要说特别的,也就是河鱼了。林老师在京城肯定吃不着这些,就去弄点儿河鱼怎么样”?
钱主任说道。
“好,这个主意好,就弄点儿河鱼吃”。
“别别别,咱不差这点吃的,喝点酒,在一起聊聊就行”。
“这就不是你说了算了。我家后面的泡字里面有鲫鱼。我回去抓一些,卓老师,郑老师,咱们先走,回去给林驹抓鱼”。
“好,走”。
卓老师跃跃欲试,就要走。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林老师,你不用管了,这是咱们大伙儿的一点心意。你在咱们心里,永远都有位置。你对咱们三道河中学的贡献,大伙儿从来就没忘记过,就叫他们去吧”。
三道河加上二道河一带,河鱼很多,抓起来也比较容易。
但这是在春夏秋三个季节的事情。
冬天想要抓河鱼,就非常困难了。
河面都已经冰封,冰层足有一米来厚。
要想抓鱼,就得先用铁钎子凿开冰层。
冬天静水里的鱼都潜在水底,因为冰封,水里氧气比较稀少。凿开冰层后,水底的鱼就会浮上来呼吸氧气。这个时候就可以用渔网打鱼。
这种方法虽然也能抓到鱼,但是冰层太厚,凿开非常费事,所以冬天很少有人会这样干。
为了林驹,钱主任和老师们情愿自己去抓鱼,也足以说明,林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这比送给他多少礼物都要珍贵,让林驹心里感到无比温暖。
此刻他才发现,虽然离开了这么长时间,但他跟这帮老师们还是那样熟悉,还是象自己在这里的时候一样,似乎从未走远。
钱主任几人走了,曾校长带着林驹到了新建的校舍,一一向林驹介绍。
“办学规模至少扩大两倍,明年还要在后面盖一栋楼房”。
“曾校长,这是要大干的节奏啊”。
“是啊,现在太缺乏好的学校了。如果楼房也盖起来的话,我就能松口气了。那个时候,才可以说,三道河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一辈子能把这件事儿办成,我就知足了,走,到我家喝酒去,咱们边走边聊”。
这一晚,林驹又喝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