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少女听得金芝召唤,嘟着嘴走到金芝身旁,委委屈屈道:“姐姐…”
金芝伸手去摸契丹少女的脸,嘴里道:“又和谁胡闹了,怎么被人弄成这样?”
契丹少女被金芝的手碰到伤处,一阵火辣辣的疼楚,“呀”一声痛呼,小脸马上皱成了一团,听得金芝温言问询,满心委屈再也忍耐不住,眼泪簌簌落下,猛地扑进金芝怀里:“金芝姐…呜呜呜呜…”大声哭泣起来。
金芝轻轻抱住契丹少女,低声劝慰,武植看得直皱眉头,转头去看阁门,怎么老鸨还不把韩金氏带上来?
契丹少女好半晌哭声方才渐渐停下,金芝拿出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鼻涕眼泪,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痛她的伤口,契丹少女忍不住甜甜笑了起来。
“阿…金芝,这里的老鸨你认识么?”武植的话语忽然响起,契丹少女甜甜的笑容马上僵住,偷偷瞪了武植一眼。
金芝听得失笑道:“我哪会认识这里的人,只是在路上听说芊芊被…被人挟持进了飞凤楼,这才来看看…”说完见武植面露失望之色,小心翼翼道:“你来这里是?…”
武植还未说话,契丹少女拉拉金芝衣襟,指着自己的脸,偷偷在金芝耳边道:“姐姐,你…你别理那坏东西,他…他很野蛮的…”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金芝好笑的看看契丹少女,听得她说别人“野蛮”,忍不住苦笑摇头。横行上京地芊芊终于遇到克星了?
契丹少女见金芝笑着看自己,以为金芝不信自己的话,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小声道:“姐姐…你别看他现在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刚才…刚才他好凶的…”
金芝笑着拉起契丹少女的手,偷偷看了武植一眼。见武植没看着自己,似乎也没注意自己二人说话,极快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心说他真正凶起来地样子你还没见过呢,不想点完头却发现武植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显然是看见了自己的小动作。金芝不好意思的笑笑,对武植吐下舌头,把头藏在了契丹少女身后。
武植这时心中却是焦急起来,对旁边的石秀使个眼色:“出去看看!”石秀微微点头。正待走出去,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阁子地门帘一挑,鼻青脸肿的萧天明率先走了进来,口中大声道:“王爷,就是这里!”
接着外面哗啦涌进了一圈侍卫,金芝的几名侍卫马上刀剑出鞘,大声道:“邵阳公主在此!滚出去!”
话音未落,阁子外踱着方步走入一名紫袍男子,口中笑道:“公主殿下在此么?听说小女也在这里。唐突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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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男子进来后轻轻摆了摆手,侍卫退出去大半,其余也退到了一旁。
金芝笑着站起身,盈盈一福:“金芝见过伯父。”
紫袍男子赶紧还礼,嘴里笑道:“公主这不折杀我么?”
契丹少女见到紫袍男子,呆了一会儿后猛然扑进了他的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大哭起来,紫袍男子见到契丹少女青肿的脸蛋,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怒气冲冲道:“芊芊!告诉爹爹。是哪个欺负的你!今日就算有圣上撑腰爹爹也要帮你出气!”
金芝听得来人话锋里明显是在影射自己,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不过却是没有说话,他,自然是不需要自己出头的。
萧天明听得紫袍男子的话,脸上立时得意起来,伸手一指武植,嘴里道:“王爷!就是这厮欺负了郡主!”
契丹少女也哭哭啼啼的把手指向了武植,这时她终于有了主心骨,凤目狠狠瞪着武植,边哭边咬牙切齿道:“你…你这混如…看…看我父王怎么…怎么收拾你…”
紫袍男子这才顺女儿所指方向看去,口中大喝道:“是哪个混蛋…啊?”声音噶然而止。
那边萧天明还兀自对众侍卫挥手,大声道:“还不把这汉狗拿下!”
紫袍男子正自发愣,听得萧天明呱噪,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带下去!”
萧天明对武植哈哈一笑:“汉狗,看我怎么收拾…啊…”话还没说完就被紫袍男子的侍卫一拳打倒,提着腿拖了出去。
契丹少女吃惊的停了哭声,睁大了眼睛看着父王,金芝忍不住噗哧一笑,怎么和自己侍卫拿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武植这时笑着起身:“萧大哥别来无恙!”
紫袍男子正是兰陵郡王萧奉先,那契丹少女萧芊芊正是萧奉先地掌上明珠,因萧奉先甚得辽帝恩宠,萧芊芊七岁时便从县主被恩封为郡主。
今日萧芊芊生日,府里大摆宴席庆祝,谁知道眼看就到午时,萧芊芊却是不见踪影,问起府中管事,大小姐一早就骑马遛弯去了,开始萧奉先也没在意,直到后来飞凤楼管事来报,大小姐鼻青脸肿的和几个汉人在一起,萧奉先吃了一惊,急忙带侍卫直奔飞凤楼,路上又遇到萧天明,说起公主也在飞凤楼,似乎与那汉人认识,郡主正被那汉人欺辱,萧奉先大怒,领了侍卫直冲进来,却是没想到汉人原来是大宋贵王武植。
萧奉先呆了半晌,这才笑道:“啊,兄弟怎会在此?是给哥哥捧场么?”
武植笑道:“兄弟哪知道这大名鼎鼎的飞凤楼是大哥的产业,今日是来寻人的,却是想不到这里规矩有这般大,兄弟这汉狗却是进不得的,哈哈…”
萧奉先脸上阵青阵白。今日之事实在大出他地意料,怎么也想不到和女儿起冲突地是贵王武植,更想不通贵王怎会认识邵阳公主。不过现下不是考虑这些地时候,听得武植出言讥讽,萧奉先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狠狠瞪了跟在自己身边的飞凤楼管事一眼。怒道:“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对契丹人汉人都要一视同仁么?你们是怎么办事地?近日鲁王给圣上上书专门提到欺压汉人之事,圣上刚刚下过诏书!你们都没有耳朵么?”
管事这个委屈啊,也不敢反驳,只有喏喏连声。
武植听到这里,却是心下一动,默默思索起来。
萧芊芊拉拉父亲衣袖。指着武植大声道:“爹爹怎不治那混蛋的罪?”她自幼得萧奉先宠溺,在府中说话说一不二,虽听得萧奉先和武植称兄道弟,激愤下也没有多想。只盼爹爹快些把这可恶的汉人拿下。
萧奉先却是哈哈一笑,拉过萧芊芊道:“芊芊,你不是很早以前就说想见见南国贵王么?怎么见到了还这般无礼?”
萧芊芊一下瞪大了眼睛:“什么?”
萧奉先笑道:“什么什么?还不快叫叔父!”
萧芊芊呆在了那里,武植这时笑道:“侄女不必多礼,哈哈,今日生日,叔父回头送你份厚礼!”
萧芊芊差点没气死,这个没有半丝风度,出手殴打女人地混蛋会是用兵如神,令族人谈之色变的南国贵王?还要自己叫他叔父?看着武植那笑眯眯的可恶面庞。本来高大全的贵王形象在她心中猛的崩塌,恨恨看着武植说不出话来。
萧奉先脸一板:“你这孩子,怎么越发没规矩了?”
萧芊芊气乎乎道:“就算他是贵王又怎么了?爹爹你看他把女儿殴打成这样…你看你看…”,指着脸上的伤,眼圈又红了起来。
萧奉先看着女儿乌青地眼圈,红肿的脸蛋也是一阵无语。从小到大,自己可是重话也舍不得说自己这宝贝女儿一句啊。更别提轻轻碰她一下了,如今却被人打成这幅模样。萧奉先说不心疼那是假话,可偏偏打人的是大宋亲王,总不能再打回来吧?
心中叹口气,仍然板着脸道:“胡闹!看你如此顽劣,叔父教训你一顿也是应当的!还不快些去谢过叔父教诲!”
萧芊芊哪里肯去,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武植笑道:“萧大哥莫生气,侄女冰雪聪明,哈哈,我是喜欢地不得了,不若由我收作义女如何?”
“啊?!”萧奉先和萧芊芊同时惊呼起来,金芝好笑的摇摇头,他,越来越爱胡闹了。
萧奉先心思急转,盘恒和大宋贵王结亲的利弊,萧芊芊呆了一下马上大声道:“我不要!不要!”见父亲似乎颇为意动,生怕爹爹顺口答应,自己以后多了这么一个“混蛋父亲”,那还不郁闷死啊,使劲拉扯萧奉先衣襟,眼泪都急得流了出来,嘴里大声道:“爹爹我不要!”
萧奉先见女儿这般模样,功利之心马上飞到一边,笑着对武植道:“兄弟垂清小女,那是小女的福分,不过小女顽劣,当不得兄弟厚爱,更何况,呵呵,兄弟正当年少,似乎…似乎收螟蛉为时太早!哈哈,哥哥说话直,唐突勿怪!”
武植又哪是真心要收什么义女了,不过见萧芊芊蛮横无礼,小小捉弄她一下罢了,若是萧奉先真的答应武植还要想法子推三阻四呢,不过萧奉先婉拒,武植马上面露失望之色,叹口气道:“唉,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萧兄…”
萧奉先见状还真以为武植喜欢自己女儿呢,毕竟在萧奉先眼里,自己女儿可是独一无二的,世上最聪慧的女孩儿。虽说女儿脸上的伤说是武植弄得,不过详情他又不知道,自己女儿刁蛮脾气他当然知道,三击两语不合大打出手,磕着碰着也是在所难免,他还真不相信堂堂大宋贵王会出手殴打女子。
见武植失望,萧奉先笑着劝慰道:“小女顽劣,以后还要兄弟多多教诲。以后叔父的话,就是为父的话,芊芊,你记住了么?”后面地话却是对萧芊芊说的。
萧芊芊见不用拜武植为义父,已是满心欢喜,别的却是顾不得了。连连点头称是,又被萧奉先催促,委委屈屈的去给武植行礼,含含糊糊道:“侄女见过叔父!”
若不是众多外人在场,金芝早已笑得打跌,现在也只有强忍笑意。抿嘴去看窗外风情。
武植哈哈一笑:“乖侄女不必多礼!”说着在身上摸索半天,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毕竟武植不会随身带着什么贵重物事,总不能把大宋贵王的玉佩送与萧芊芊吧。
金芝回头间见武植发窘。笑着走过来,从锦囊中拿出一颗光华四射的明珠,笑着道:“哝,这珠子还你,当作给宝贝侄女地见面礼吧。”
武植还未说话,萧芊芊已经惊呼道:“这…这怎么成,姐姐不是拿这珠子当宝么?以前…以前大伙儿想看看都不舍得,怎么…”
武植也认出来了,这珠子正是自己当初输给金芝的那颗明珠,听得萧芊芊地话。忍不住朝金芝看去,金芝凝视武植,微微一笑:“现在用不到了!”
武植摆摆手道:“这珠子是我输你的,怎能拿回来!”
金芝听得武植说话,笑笑收起明珠:“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继续走到窗边去看楼下风景。
萧奉先看得二人这般模样,眼中光芒闪动。不知道琢磨起什么。
武植又从身上翻检半天,最后摸出一枚铜钱。递给萧芊芊道:“侄女,叔父也没什么可送地。就送你件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吧。”
萧芊芊一下扁了嘴,有父亲在场,对武植地惧怕之意大减,也不伸手来接,撇着嘴道:“什么嘛,宋国的铜钱我家一堆呢…”
武植摇头道:“侄女此言差异,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枚铜钱乃是崇宁三年,也就是今年新鲜出炉…啊,新炼制的,想必侄女没有见过,何况叔父送你铜钱,乃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所谓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世上各种珍贵的东西虽多,却终须要用钱来买地,所以这小小的铜钱才是最珍贵的东西,世间万物也是如此,虽然干变万化,然则本质相同,最难能的就是从那千变万化的事务中寻找它的本质,就说女直人为什么会崛起,其实问题不在女直人,时至今日,宋辽安逸太久,倘若不能居安思危,就算没有女直人,也会有男直人,东直人等等造反作乱,侄女明白了么?”
萧芊芊听得头昏脑胀,完全不知道武植在讲什么,茫然抬头。
萧奉先开始也是笑眯眯听武植怎么能把一枚铜钱说成世上最珍贵的物事,听到后来,却是面色一整,对萧芊芊道:“还不谢过叔父教诲!”
萧芊芊无奈的接过铜钱,口中道:“谢叔父!”
武植笑道:“不必谢,今日侄女生诞,我这做叔叔的自然要送你礼物的。”
萧芊芊摸摸还在隐隐作痛地小脸,忍不住又偷偷瞪了武植一眼,今天这生日可真令她毕生难忘。
萧奉先大笑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贵王千岁,今日小女生诞,府里已经摆好宴席,若得贵王千岁驾临,哥哥我脸上可是大大有光啊。”说着又对金芝道:“殿下本就要来的,想来定不会错过了?”
武植对萧奉先道:“萧大哥,兄弟还有一事相求…”
萧奉先诧异道:“哥哥我能帮你什么忙?兄弟有话请讲,若是哥哥帮得上忙定然不会推脱。”
武植心中暗骂声狐狸,嘴上笑道:“这个忙哥哥一定帮得上,兄弟侍卫中有位远亲,唤作韩金氏,如今却是流落在了飞凤楼中…”
萧奉先心中大定,还以为什么要紧事情要武植正色相求呢,原来是这么一丁点儿小事,转头对飞凤楼管事道:“去,把韩金氏请出来!”
管事急忙应命走了出去。
武植对萧奉先道声谢,心中在琢磨到底是谁率契丹人害死了韩明大哥,又把韩金氏抢入了飞凤楼。虽说在契丹可能这种事时有发生,自己管也管不来,但既然叫自己遇上了,自然要帮汉人出口气,至于根治,也只有大宋发奋图强。争取早日把北方广大疆域收归中原了。
武植见萧奉先左顾右盼,似乎有些焦急,笑道:“大哥先行一步吧,免得家中宾客等得焦急,兄弟安顿好事情就去府上拜望。”
萧奉先想了想,把家中那老多宾客丢下也确实不妥。当下笑道:“如此哥哥就在家中虚席以待了!”
武植笑着点头,金芝走到武植身前道:“你住驿馆?”
武植点头,金芝笑笑,转身拉起萧芊芊的手走了出去。萧奉先又和武植客套几句,这才带众侍卫离去。
直到走出飞凤楼的大门,萧芊芊才长出了口气,回头望望飞凤楼三层,心中滋味难以言说,今天真是她有生以来最难以忘怀地一天…
阁间中,武植又等了半晌,正自不耐的时候,外面脚步声响,管事先走了进来。挑起门帘,老鸨扶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二十多岁年纪,面目生得尚好,只是面色极为苍白,一身素装更衬出女子柔弱。
管事走到武植身边。对武植陪笑道:“王爷千岁,这就是韩金氏。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
武植摇摇头,管事对老鸨使了个眼色。二人告辞退出,反手把门帘落了下来。
韩金氏似乎站也站不稳,进阁子后被老鸨扶在椅子上坐好,此时正上下打量武植,眼中满是鄙夷。
武植微微一愣,怎么这眼神看自己,不过也懒得多想,起身道:“走吧,送你回家!”
韩金氏听了却是一怔,以为自己没有听清,诧异地看向武植。
武植道:“怎么?你身上有伤?”
韩金氏不答,盯着武植道:“你说送我回家?”
武植道:“不错,老鸨没和你说吗?恩,我是韩明的…韩明地朋友…”
韩金氏眼中迸射出喜悦的光芒,颤声道:“是…这是真地?我…我可以回家了?…”眼中大颗珠泪滚落。
武植道:“是真的,你身子没事吧?能走动不?”看老鸨扶韩金氏进来时的模样,她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韩金氏连连点头:“能…能…相公和小叔怎么没来?”显见她还不知道自己丈夫死讯。
武植道:“回去你自能见到他,走吧!”说着当先走去,石秀和穆弘跟上,韩金氏勉力站起,走了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当啷”一身,一把剪刀从她的袖子中滚落。
石秀和穆弘一惊,条件反射般抽刀架在了韩金氏脖颈,口中大喝:“你是什么人?”
韩金氏哪见过这个阵势,吓得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武植看了一眼地上的剪刀,心中已经明白,定是老鸨话没说清楚,才使得韩金氏以为要她接客什么的,她这才存了拼命之心,在身上藏了利器。
挥手示意石秀和穆弘退开,又对石秀道:“去找管事遣两名侍女过来相助。”
石秀还未动身,韩金氏忽地跪倒道:“老爷,我知道您是位贵人,能不能救救这里面地姑娘,她们…她们好可怜…”
武植怔了一下,虽然这里号称都是江南宋女,不过青楼的生意武植了解得很,全是挂羊头卖狗肉,飞凤楼不过是为了满足契丹贵族的虚荣心才弄出的这个名目,里面充其量有几名汉女,其余怕全是契丹人或者外族充数,若说宋女,那是决计不会地,漫说王进,就是方腊时期也未和萧管家交易过人……
而大宋的青楼武植虽没去过,却也听说过里面风景,青楼女子日子也不算难过,经常流传出才子佳人的佳话,想来辽国青楼也差不多,何况飞凤楼如此排场,里面女子生活想必错不了。
但听韩金氏这般一说,武植不由得奇道:“怎么?这里真的全是宋女?”
韩金氏摇摇头道:“又哪会有大宋女子,大多是契丹女子,也有些北国汉人…”说到这里神色黯淡下来,转又道:“里面的汉家姑娘大都是萧光强抢来的…他…他是个畜生,我…我开始还以为您是萧光呢…”
武植点点头道:“萧光是什么人?”
韩金氏道:“听说…听说是兰陵郡王府管家的远房亲戚…”说到兰陵郡王府的时候,韩金氏偷偷抬头看看武植脸色,就怕把武植吓住。
武植却是哑然失笑,萧管家的远房亲戚?就能在上京作威作福?萧奉先的风头很劲啊,恩,自己要不要找这位“萧大哥”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