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九日,大雪方晴,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大宋朝廷将在日午时分斩岳飞父子于市。秦大丞相为示威于天下,不禁任何人观刑。天没亮,临安城城门大开,清冷的街道,空洞的城池,便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要将胆敢于冒犯朝廷权威的所有有人等一举吞灭。
辰时末,临安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朝廷要杀岳飞,固然惊世骇俗,然而这与临安的普通老百姓却又有什么太大的干系?为了吃饱肚子,该干的活还是得干,该开的店还是得开,有心怀崇敬者,到午时能送上元帅一程,已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万人空巷的场面,在大宋临安是不会出现的,天子脚下,皇帝控制了一切,秦大丞相控制了一切,他们说岳飞是反贼,那就是反贼,不值得老百姓有任何怀疑和同情。
除了城门官兵似乎比平常要少了些,临安城里似乎并没有要生任何大事的迹象,而直到一众形貌特异的人群缓缓自南门而入。
这群人清一色的素色劲装,白巾裹头,仔细看去,怕么有上百人,而且几乎是人人手中均有各色不同,明晃晃的利刃。
自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此奇事,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成群结队地持兵刃而入京城。而更加怪异的是,守城的军士们竟然像没有看到一般,也不理会,仿佛这些人来得理所当然一样!
那群怪人丝毫不理会旁人异常的目光。迈着沉稳地脚步鱼贯向菜市口走去。不一阵便消失在了城南诸人的眼中。
秦府,一个五短身材。毫不起眼地汉子正跪倒在秦桧的面前。
“来了?”秦桧的话语中带出了一股森冷的杀机。
“来了。”那人虽然拜伏于地,却似并不顺于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你也算是那李丘平的老熟人了,怎么样,姓李的可在其中?”秦桧眼中露出了挑衅的神情。
“在的,当先第一人便是李丘平李少侠!”那人依然不卑不亢。
秦桧哈哈大笑,“自古以来,劫法场的不少,能劫得如此明目张胆地,他李丘平可算是天下第一了。有此对手,夫复何言,痛快,痛快!”
“自古以来,如此胸有成竹。放纵劫法场之人地,丞相亦可算是天下第一了!”那人平静地接道。
秦桧再次大笑,“邬邈,你是否不服?”
此人竟然便是秦桧曾埋伏在岳飞身边的“谛听”卧底,岳飞依仗破多的智囊人物。李丘平的老熟人邬邈!
邬邈缓缓抬起头来,死死盯着秦桧道:“不。丞相神机妙算,步步先机,邬某人佩服之极!”
秦桧笑而不语。
邬邈用不带丝毫感情地声音说道:“你一早就知道我已经全心向着岳帅却不揭破,就是在等着那个机会!”
“什么机会?”秦桧笑吟吟地道。
邬邈道:“丞相曾言,你已稳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但当今之世却依然有三个人令你寝食难安。邬某后来想过,这三个人,应该便是岳帅,长公主,以及李丘平李少侠了。丞相曾力主与洛阳神州军结盟,长公主出使洛阳亦是你提议的,邬某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岳帅入狱才醒悟过来,这乃是你刻意营造的境况,目的就是将这三人一齐除掉!”
“接着说!”秦桧笑意不改。
邬邈道:“以你在皇上面前地宠信,要进谏长公主和岳帅是没问题,但是若想将这二人一齐扳倒,那是万万不能的,这其中缺少有力地证据,而李少侠的到来,却给了你这个机会!”
顿了一下,邬邈接着道:“你说服了皇上擒拿李少侠等人,直接将李少侠逼到了朝廷的对立面上,去除了这个未来的国之栋梁,你的政争大敌!却又暗中使人通知岳帅,就是为了坐实岳帅谋反的罪名,铁血盟的人在那般环境下,除了岳府,还有何处可去,依岳帅的性格,那定是会不顾一切地施以援手,于是岳帅也就此倒台了!而为了让岳帅深信不疑,当机立断,这个通知岳帅的差事,很悲惨的就落到了邬某人头上!你早知我心向岳帅,那天,你对邬某人透露的所谓秘密,句句是实,但邬某人落入套中尤未察觉,实是可悲之极!”
“便是察觉了却又如何?”秦桧笑道:“本相欲擒李丘平乃是事实,你会不通知岳飞么?岳飞就算知道本相要害他却又如何,他会不去庇佑那几个铁血盟的人么?”
邬邈点点头,“这正是丞相的高明之处,您挖了个坑,旁人便知道那其中刀枪林立,却也不得不跳。要说智谋,您未必如何了不起,但要说阴谋陷害,依邬某人来看,您确是天下第一人!”
顿了一下,邬邈接着道:“你说服了皇上擒拿李少侠等人,直接将李少侠逼到了朝廷的对立面上,去除了这个未来的国之栋梁,你的政争大敌!却又暗中使人通知岳帅,就是为了坐实岳帅谋反的罪名,铁血盟的人在那般环境下,除了岳府,还有何处可去,依岳帅的性格,那定是会不顾一切地施以援手,于是岳帅也就此倒台了!而为了让岳帅深信不疑,当机立断,这个通知岳帅的差事,很悲惨的就落到了邬某人头上!你早知我心向岳帅,那天,你对邬某人透露的所谓秘密,句句是实,但邬某人落入套中尤未察觉,实是可悲之极!”
“便是察觉了却又如何?”秦桧笑道:“本相欲擒李丘平乃是事实,你会不通知岳飞么?岳飞就算知道本相要害他却又如何,他会不去庇佑那几个铁血盟的人么?”
邬邈点点头,“这正是丞相的高明之处,您挖了个坑,旁人便知道那其中刀枪林立,却也不得不跳。要说智谋,您未必如何了不起,但要说阴谋陷害,依邬某人来看,您确是天下第一人!”
不待秦桧说话,邬邈接着道:“至于长公主那边,就更简单了,你只要略略地把握住时机,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让长公主知道了消息,根本就再不用什么证据,依长公主的性格,必定会在第一时间与皇上翻脸,而你却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留在了皇上的身边,而皇上是绝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对亲妹服软的,于是,丞相的这第三个心腹大患也就这么被除去了!”
“好!”秦桧鼓掌大笑,“邬先生不负智者之名!怎么样,这三人一除,本相再无抗手,邬先生可愿重新替本相办事么?”
邬邈摇了摇头,“丞相说笑了,您岂是如此心慈手软之人!邬某人价值已失,您焉能放过一个背弃了你的棋子,邬某人之所以还未死,不过是您想在大获全胜后能有一个炫耀的对象罢了!”
秦桧脸上露出讶色,说道:“说得不错啊,看来本相还真是小瞧了你了!本相确是不会让你活过明天,不过,你既知如此,却为何还恋栈不去?岳飞入狱时你若自尽,本相自会全了你的名节,此时却已经晚了。”
邬邈眼中精芒一闪,罕有地露出了笑容说道:“丞相千算万算,总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李丘平李少侠。你断然没有想过李少侠会有那般能耐吧?半身瘫痪的滋味可好受么!你表面上占尽了上风,但你若心欲除的三个人却一个也没有死不是。我告诉你秦桧,这世上总有些事物,那是什么阴谋诡计也奈何不了的!”
“什么事物?”秦桧浑不在意地问道。
“正气,天地间的那股浩然正气!”邬邈肃然道:“李少侠身上就充满着这股浩然正气,他天生就是来收拾你的!邬某人乃心如死灰之人,之所以还恋栈尘世,就是为了看到李少侠覆灭你这千古权奸的一天!”
“你!”秦桧手指邬邈,气得浑身抖,过了一会乃拂袖而去,话语声随后传到,“浩然正气是吗?好,本相依然给你自由之身,你可以到刑场去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临安南门。
其余江湖人见李丘平等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携兵刃入城。佩服之余亦是暗生一伙,但各自怀着目的而来,却也不愿就此放弃,便悄悄地也尾随而入,四处溜达了一阵便一齐朝刑场集中。
已时,连寻常百姓一起,刑场已是人山人海,倒有过半时新入的江湖中人。
刑场左右,禁卫军以重弩压住了阵脚,几乎全部的利箭都对准了形状特异的李丘平一众。
李丘平等人浑不在意,只当那重弩是儿戏一般,新晋禁军大统领乃是赵氏皇族一脉,姓赵名倬,远远地见李丘平等如此镇定,不由得赞道:“好一般勇烈之士,可惜,可叹!”
赵倬身边一个副将穿着的人接道:“大统领切莫大意,那李丘平和他身边的姑奶曾纵横于千军万马中而毫无伤,大统领你看,现在我军似能控制场面,其实大谬不然,他们可都是被那二人吓破了胆的人,只要那姑娘的琴音响起,或者李丘平开始施展惊神**,那些熊包士兵必定连第二箭都放不出来!”
“哦。”赵倬饶有兴趣地说道:“听你之言,似乎对那李丘平很是佩服啊,怎么没有听你向那些人一样管他叫李贼呢?”
其人一惊,乃轰然跪倒,道:“大统领明鉴,下官确是佩服此人,但断然不会因此而徇私枉法,口出恶言者未必忠于大宋,佩服敌人的人也未必就会枉法!”
赵倬笑了笑,道:“知道了,你起来吧,对付这些人,丞相另有安排。你说的对,禁卫军早被那李丘平笑破了胆,今天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便是有心徇私,也没有那个机会。呵呵,咱们只管看看,这李丘平到底有何本事便是了!好像来了!”
那副将站起身来,抹了把冷汗,便跟着赵倬往刑场望去。
“哈哈哈哈,李少侠,咱们又见面了!”
只见以傅天涯为,一群人鱼贯而入刑场,浓烈的杀机立刻在两方人之间散开来。随着傅天涯的话语,刑场中一名小校高手喝道:“大金国武林高手,傅天涯大师,羿九阳大师到!”
刑场众人瞠目结舌,朝廷这竟是将金国的江湖人当成了贵宾了!而刑场乃斩杀罪犯之所,除了罪犯和监斩官,什么时候有报上参观者大名的规矩了!
傅天涯左右二人,一则是狼神,另外一人衣袍橘红有若残阳,浑身上下散着太阳般的威压,正是五岳派的大仇人羿九阳。
李丘平略略抬,坦然直视傅天涯,傅天涯左右扫视了一遍,继而道:“李少侠,你们就只有这点人么,无量老道呢?”
“天下第一高手,该来时自然会来,我等后生晚辈,焉知道其中玄妙!”
傅天涯摇头哂笑:“有什么玄妙,只怕他来时已晚,仅能替你等收尸罢了!”
“傅大师当真这么有把握么?”李丘平面带微笑,依然直视傅天涯。
傅天涯微微一怔,竟生出了避开这年轻人目光的念头。
还未说话,旁边羿九阳突然接道:“力气平!”
李丘平转过目光,“羿九阳!”
羿九阳沉声道:“久未得见,且让羿某人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来!”李丘平背脊一挺,昂然喝道。
刑场上,所有的人都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李丘平一开始虽然站在众人之前,但身带悲戚,并不起眼,但这略一动作,整个人在突然间便产生了剧烈变化。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势,就仿佛这年轻人在那一瞬间化做了一座不断拔高的山岳,直欲冲天而起。不可逾越!
羿九阳的眼忽然明亮起来,双手一扬一合,周身涌现出暗红色的光芒,朱仙镇一战后,羿九阳突破了二十年未曾再进一步的境界,修炼到了九阳**地次高阶段。眼前的李丘平虽然已明显迈进了绝顶高手的行列,但是他仍然不相信这年轻人有能力当他一击。
羿九阳一声暴喝,遥遥一拳向李丘平击来。
九阳威压果然天下无双,羿九阳身边早已空无一人。连傅天涯也不愿干扰了他这铺天的气势,远远地避了开来。至于刑场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武功稍强的早已闪开,来不及走避的,当场就做到了地上小说整理布于.寻常百姓更是瑟瑟抖。
李丘平面容古井不波,他的身后,除了自己人就是临安地百姓,羿九阳这一下全力出手,正是要逼他硬接。
要知道,武修之人,一旦登临绝顶,无论是体质还是功力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修炼之人可以在其中得到莫大的好处。但是,由于这一步跨得相当之大。所以突破后无论是真元地凝聚还是身体的适应,都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与寻常突破仅需要几天地适应和凝聚时间不同,登临绝顶后所需要的时间通常会到达数月甚至数年。而这也是李丘平总感觉内力在不断突飞猛进的原因。
混元功第八重,已将此前辛勤修炼地内力都释放了出来。威力岂是李丘平刚刚突破时那般简单的,不过经过了前七重的稳固,修炼混元功的高手在身体地适应和真元的凝聚上,都要比其他功夫快得多了。
但即便如此,李丘平也依然还没有完成这个过程。羿九阳是何等人物,正是估计到李丘平正处于这个过度阶段,乃仗着自身的突破又欺负对手真力不纯,便出全力硬憾。
以李丘平的性格,羿九阳算定了他必定要接下这一击无疑,在他想来,这一下足以让这年轻人负伤,从而在一会稳胜的局面下能够一举出去这中原武林最耀眼地一颗明星。
不过羿九阳怎么算依然还是忘记了一些事情的。
一道暗红色光华迎面袭来,但见李丘平右臂缓缓地划了一个大圆,而后以肉眼几乎不可察觉地度点出一指。
“嘶”地一声轻响,那暗红色光华便像被点中了死穴的巨蟒,猛地一下顿在了空中,而后爆散开来,满溢着密集真力的光华闪成了丝丝细线,照耀得刑场一片异彩橘红,漫天的威压在瞬间消逝一空。
这一式,正是黄山万历的绝技,李丘平曾仗之数战强敌的万流归宗剑法。
羿九阳曾经也见到李丘平施展过这一路剑法,不过到了绝顶境界,已经极少有人会在招式和心法的巧妙上做文章了,所有的绝顶高手,追求的都是一个“道”字,讲究一击必杀,说的简单点,也就是以力服人者。当然,这只是羿九阳的理解!
因为如此,羿九阳也忘记了李丘平还有这一手绝技,却不知,万历的绝技才是李丘平此时最大的依仗。
李丘平已想得仔细,己方高手不足,真要与对手硬拼,实在是有败无胜的局面。在暗中,李丘平已然委托了天微真人携圣域高手赶赴风波亭,也就是说,在刑场,若是无量真人不到,那就只剩了他自己一个绝顶高手。
李丘平当然不愿让己方精锐送死,而且无论是秦桧还是金国高手,其主要目标多半就是在他自己身上,那也就是说,这一战,他多半要面对两个,甚至三个绝顶高手,事关国运,李丘平可不会认为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讲什么高手的身份,武林的规矩。
惊神**在面对同级数强手时,能挥的作用极其有限,因此,万历的剑术便成了李丘平唯一可以护身保命的绝学。
万历内力不强,一生都是在以巧破力,他所创的剑法,实是暗含了兵法中“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高明策略,万历的剑法看似乎灵巧犀利,招招抢占先机,其实其精华却是在一个“守”字上,无论如何变化,总是先稳居于不败之地,这才找机会克制对手。
万历一生纵横不败,固然有当时武道衰微的缘故,但是他为人谨慎自省,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缺陷,将以巧破力的剑术专研到了极致才是个中真正的原因。
在扬州时,李丘平曾以此对付羿九阳,但当时羿九阳胜他太多了,结果反受其害,但是现在,以绝顶的内力修为而施展这套史上最为巧妙的剑术,便是万历复生,只怕也是会很有兴趣知道其威力的吧!
李丘平之前已经思索良久,万历手稿的最后一页也似乎有所明悟,但却苦无试招的时机,方才羿九阳邀战,实是求之不得!
刑场中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两大绝顶高手的硬憾居然就是这么个结果,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场面众人在他们出招时就想过了,比如说地上被震出一个大坑,斩台被震倒,二人交手时声若雷霆等等。哪知这些都没有生,李丘平只是轻飘飘地一指,便化解了羿九阳威压全场的一击,众人甚至连谁人占到了上风都没有看出来!
金国高手齐现惊容,李丘平则心中大定。方才并未使什么力,只是境界内力高了,这破力之术亦是跟着变强了,单凭这一手,要胜羿九阳那是不可能的,但要立于不败之地,绝不在话下,只是不知若再加上傅天涯或者天目宗,是否依然能使得这般潇洒如意。
“好功夫!”傅天涯第一个鼓掌赞道。
“投机取巧,不外如是!”
傅天涯接下来的话开没有说,随着一声冷哼,西面大街走出了一群奇服异装者,临安百姓不乏有见识的人,立即就有人轻声道:“是东营倭寇。”
来人达到了近百,正是秦桧请的东瀛武士,为一人阔步按刀,死死盯着李丘平和若雨。
此人便是已然完全复原的天目宗,那日在会场,天目宗并不知道李丘平就是秦桧要对付的人,这个才与李丘平订下了五日之约,现在看来,则是完全多余了!
李丘平略扫了一眼,冷笑一声,便转过头去,再也不理。
“东瀛天目宗,天目大师到!”那小校这才报上了名号。
显然,秦桧对天目宗的重视并不在傅天涯等人之下。只不过,天目宗本来就是一个封号,那小校未得人相告,误以为这位东瀛第一高手复性天目,倒是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傅天涯得天目宗抢白,却也不生气,笑了笑便不再接言。天目宗见无人理会他,一时间又不便作,甚觉无趣下便也不再说话。众人便一齐等待朝廷押解岳飞的车队出现。
而秦桧请的贵宾还没有到齐,天目宗等人刚刚到了朝廷给安排好的观刑处坐稳,那小校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宋四海盟副盟主,白震岳,白大师到!”
大约有三十来人自东面大街而来,为的正是那日会场上与金守业攀谈的姓白的汉子,此人竟然便是四海盟的副盟主!
李丘平听到“四海盟”三个字,略略一惊,暗中以六识扫过,却并未觉那群人里有绝顶高手的存在。
不过,这群人的整体素质却是奇强,无论是金国还是东瀛,若是撇开了绝顶高手,绝不是这伙人的对手。
四海盟何以能有如此强悍的实力?李丘平看了看身边君临帮一众,对付这些数量庞大的级强手,就只有靠着君临帮那几组精锐组合了!
从高手入场后左右扫视了一阵,泰半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李丘平一众的身上,李丘平等人神情肃穆,毫不理会,只等着正主出现。
又过了一会儿,在十数拥簇下,一顶八抬大轿缓缓进入刑场。这一次那小校没有报名,不过人人皆知,临安城内如此排场的,就只有秦桧一人了!
李丘平看也没有看那轿子,只全神贯注地留意这不远处押来的三架囚车。
众江湖人也看到了囚车,不少人开始激动起来,若不是先前三批人震住了场面,只怕立即就会有豪杰动手了。
一眼开去,囚车上披头散,浑身血迹的正是岳飞。岳云,以及张宪三人,但李丘平此时的灵觉何等厉害,六识一扫下,立刻便觉了那岳飞是个替身。
至此,大日法王的话已全部成为了事实,但李丘平众人依然不得不战,一来,岳飞虽是假的,但是岳云和张宪却是真的,这两人一是岳飞儿子,一是其女婿,焉能坐视不救;二来,李丘平这将计就计,瞒天过海的计划也不容众人避战。
午时已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李丘平,敌我双方都在等他动手。
“斩!”监斩官将令牌重重掷出。
“灭!”
全场皆震,监斩官软软垂倒,禁军的众弓弩手一个哆嗦,险些便扣动了扳机。
众人眼前一花,再一凝神间,李丘平已然站到了斩台上。
“岳公子,张将军!”李丘平手一扬。凭栏问寒光湛然,几道光华闪过,岳云和张宪身上的绳索寸寸断裂。“反了吧!”
“李少侠,你这是何苦!”岳云艰难地站起身来。遍历酷刑下,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只余半条命了!
张宪欲要去解那假岳飞的绳索,李丘平轻轻拦阻,“此人是假地,已然被我杀了,岳帅哪里有这般精深的外门功夫!”
原来,那假扮岳飞的。乃是金家的一位高手。秦桧原本没有这个计划,金家数战皆败,家中最强的高手一一丧命,眼见地位不保,这才自告奋勇,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欲要以偷袭而立功。
哪知,绝顶高手焉能欺之!若假扮岳飞的是一个寻常人,李丘平肯定是不会滥杀的,但以一个外门高手来假扮。其中目的已昭然若揭,这样的环境下,李丘平焉能有半分留手!
一记惊神**早将那人震得呆滞,随后轻轻的一指,金家这位高手便成了这劫法场一战里丧命地第一人。
张宪一怔,凝神看去,只见那人手笔上筋肉盘根错节,脚下木板被踏得支离破碎。的确不是岳飞的样子。乃急道:“岳帅现在在何处?”
李丘平道:“秦桧安排了再另一处处决岳帅,不过二位放心,李某人已另请了高人相救,二位若是不想岳帅今后缺了作弊右膀,这就随在下突围吧。”
张宪与岳云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方才屠刀都已经到了顶门,由死到生地走了一回,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侠义世再说吧了!
张宪左右环顾了一下。站起身来,高声喝道:“众位,朝廷要杀张宪,张宪无话可说。但是要杀岳帅,要毁国之长城,张宪不服,张宪不能被跪着杀头,你等这就放箭吧。张宪如若不死,改日必领军踏平了这虚假的清平世界!”
张宪身陷囚笼,历经酷刑,胸中那口怨气早已憋得狠了,在这等环境下,虽有李丘平等人救援,却也没有想到过还能活着离开,放开了胸怀下,便说出了一番大逆不道的狠话来。
张宪虽然没有什么内家武功,但久经战阵,自然带着那百战沙场的一股子杀气,这一番话出口,人人震撼,禁卫军何尝见过如此凶人,手指颤抖下,那强弩上的劲箭愣是射不出来。
“好气魄!”傅天涯步出人群,却对李丘平说道:“够了吗李少侠?你不是笨人,该是知道今天这局面是因何而成的,傅某人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这就请两位将军离开罢。以众欺寡也罢了,咱们两方是不死不休了!”
李丘平哈哈大笑,随即向傅天涯作了一礼道:“傅大师的气度当真是让李某心折,这就请大师赐教!”
“彼此,彼此!”傅天涯笑道:“你明知这是个陷阱还敢跳下来,傅某人亦是感佩不已,今日你若不死,成就必在无量老道之上!说到动手嘛,嘿嘿,招呼你地人却不是傅某,傅某好杀,向来喜欢挑弱者杀,有本事的,你且试试能不能缠住了傅某。”
张宪和岳云被唐凌绝和杭天昊扶下了台,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无人干涉,饶是身陷险境,众人亦是生出了大笑的冲动,这恐怕是历史上最荒诞的劫狱了!
李丘平微微一笑,“甚好,看剑!”
一抖手间,凭栏问光芒大盛,漫天的剑影朝傅天涯兜头罩下。十面埋伏!
便是稍有造诣的武修之人亦能看出,李丘平那看似铺天盖地的剑芒其实散布的并不均匀,有些空间紧密,有些部分松散,破绽处处,实是不像一个绝顶高手应该展示出地本事。
不过想归想,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小看了这一剑,所有人都肯定这一剑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自己看不明白而已。
剑芒距傅天涯不足三尺,傅天涯面现凝重之色,右掌一番,一团水样光球在手中不住流动,其一托一弹,那光球缓缓飘出,迎向最密集的那处光影。
“砰”地一声轻响,光球正中凭栏问剑尖。
凭栏问的光芒一弱,随即猛然剧盛,那感觉,就好像在烈火中角上了一瓢油,反而助长了火势。更强烈的剑意朝傅天涯压来,重重剑影已入他身前尺许。
傅天涯嘿然一笑,双掌并处,汹涌的真气在身前展开了一道厚实的屏障。
“丝丝”声响个不绝,李丘平暗运破力心法,傅天涯的真气便如布帛般轻易撕碎。说时迟那时快,凭栏问距离傅天涯已不过数寸。
如闪电掠过,连凭栏问的光辉已不能掩盖那耀眼的精芒。“铮”地一声大响,傅天涯一指弹在了凭栏问的剑脊上,漫天剑影消逝一空。
傅天涯原本死灰般地眼珠竟然灵动起来,方才那道精芒便是由这双似能照亮地狱的眼中出。
傅天涯盯了一会儿李丘平手中的宝剑,叹道:“傅某人还真是小瞧你了!一招之下竟然就让傅某人终止了修炼了二十年的瞑目咒,厉害,厉害啊!不过,你这亦是在逼着傅某人除去你了!”
“哈哈哈哈哈,谁除去谁岂能由你说了算,你能解瞑目咒,老道便来陪你破了杀戒如何!”
李丘平心中大定,听声音便知道,华夏第一高手无量真人终于及时赶到了!
李丘平举剑遥指敌众,暴然喝道:“杀!”
“杀!”若雨等一众人一齐喝道。
大战正式开始。
李丘平见一众豪杰一齐杀上,便连那些自行赶来救援岳飞地江湖人也无丝毫退缩之意。胸口热血上涌,激出了英雄肝胆,一声长啸,喝道:“羿九阳,天目宗,白震岳,尔等所图乃我武林豪杰,李某人焉有不知,你们何妨三位齐上,且看看李某人手段如何!”
无量真人来的极快,此时已于傅天涯战到了一处,因此,李丘平便向其余三大领一齐叫阵。单独挑战三大强敌,其中还有两人是绝顶高手,放眼天下,能有这等气魄与信心的,恐怕也就只有李丘平一人了!
李丘平身若轻烟,心中想到了日本人与中华的大仇,忽的一掌,向天目宗猛击过去。气浪汹涌,仿若怒龙啸天,奔腾掌之怒海狂涛!
天目宗见如此气势,不及拔剑下双掌齐出,全力抵御。
李丘平放开掌力,凭栏问出,炫目地剑光闪过,顺势一带,将已彼二人的掌力都引到了剑上,疾步如飞,斜斜斩向羿九阳。这一式,已经是万流归宗剑法最后地精髓之一,剑引山河!
羿九阳夷然不惧,九阳**猛然爆,双掌一合,硬憾这道无形剑气。集中了李丘平与天目宗二人力量的剑气虽然驳杂不纯,但力冠天下,岂是九阳**所能当之,羿九阳出掌后急退三丈,犹自被割裂了一片衣襟。
李丘平连退两大高手,气势已经攀到了顶峰,大喝一声,犹似半空响了个霹雳。右拳金蛇乱闪,遥遥向白震岳击出。
白震岳离李丘平五丈有余,虽然一直留意这李丘平地举动,却没有料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他自己。一怔之下,蓄力不足,仓促下接下了这一拳,顿感全身麻痹,一时间动弹不得,其身后一个胖乎乎憨态可掬的中年汉子拦到了他前面。
随着李丘平的出手,热闹升平,繁华似锦的临安城一变为血雨腥风的屠场。
君临帮数十帮中,在秋意痕和燕牧然两人的率领下,分守在刑场长街的东西两端,几组阵势牢牢地遏制了欲要涌入刑场的禁卫军。此时,刑场中敌我混乱一处,禁卫军的弓弩手早已失去了放箭的机会。
风雨八棍则单独一组,屹立在原处,将岳云和张宪守护于其中,八方风雨棍阵展开,当真是风雨不透,但有近身者,无不被那八条黑黝黝,碗口粗细的铁棒打得禁断骨折。
其余武林豪杰自分出了两股,分头堵住了南北两头,但这些江湖人虽多,不之君临帮数十年锤炼的精锐组合自是大有不如,禁卫军虽不是什么精锐之师,但是毕竟训练有素,深谙战争,并不是区区百余江湖游勇便能够抗衡的,战不多时,这两处的武林豪杰已是死伤惨重。
唐凌绝见势不妙,和杭天昊打了个招呼,二人分头支援南北两侧,犀利的暗器和浑厚的掌力到处,禁卫军的声势顿时为之一竭,这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不过,此时天目宗和羿九阳趁空隙先后都出召唤响箭,想来,金国于东瀛仍有大批人手在伏,这些人可不比禁卫军,一旦加入战斗,四条街口能否再行守住就很难说了!
李丘平进退如电,天目宗和羿九阳也就有出一箭的机会,方自喘得一口气。已经被漫天的剑芒笼罩在内,白震岳不堪一击,李丘平亦无暇理会于他,剑意愈盛,倒是将他身前那胖乎乎地中年汉子卷入了其中。
那人竟然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三大敌手中该是以此人为最弱,但其人虽出手平平,皆是武林中常见的寻常招法,而在李丘平数展绝技下居然屹立不倒。
不及数招,天目宗和羿九阳已然逼近了李丘平,李丘平的绝世轻功已经挥不出。也不敢再将力量都用再那胖子身上。暗叹江湖中当真是藏龙卧虎的当口,便不再冒险,一心一意地展开万流归宗剑法,四人战成了一团。
无量真人不愧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独战傅天涯和狼神联手犹自游刃有余,旁边寻常高手只看见三人周围尘土如云,便是想要插手也没有办法。
东瀛人恨极了若雨,移开战间便有四个高手包围了她猛打。若雨此时的武功早已不在其师封胤之下。除了无量真人和李丘平,她便是劫法场的第三强手,而那四个东瀛高手却也将若雨逼得手忙脚乱。
若雨有心以天籁琴音制敌,但天籁琴音不分敌我。若是不顾一切的施展,这前来营救岳飞地江湖豪杰只怕比敌人的伤亡还要来得更大些,李丘平地策略就是一个“拖”字,之前就曾和若雨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施展天籁琴音的。
圣域的高手乃是李丘平这一方的主力,除了封胤本人。其余人手全部投入了刑场的战斗,在这几天里,封胤同时还邀请了温柔乡和杀手集的部分好手,实力不可谓不强。而四海盟的强手竟是不可胜数,不但敌住了洪无道这一系的人,还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这一处战斗最是平缓,双方实力接近,四海盟地人也似乎并无替朝廷卖命的意思,虽然占了上风,却依然稳打稳扎,两方面僵持了起来。
但在刑场中央,金国以及东瀛地其余高手却已无人可敌,众江湖豪杰一触即溃,武山和铁维扬亡命相斗,左支右绌,身披数伤依然不能阻止马上就要倾倒的局面。若是让这些人腾出手来,无论是支援到那一边,看似平衡的局面马上就会被打破,救援一方立即便是崩溃的下场。
就在刑场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际,落日谷四老戚鲁,谢韦,邹昌,喻马各提奇形兵器,率领着二十多名谷中一流高手,以及两组多达六十名年轻战士,忽然跨檐而至。
“戚某奉落日谷谷主之命,率众协助李盟主。李少侠,别来无恙否!”
李丘平闻言大喜,“前辈无恙,得落日谷诸贤相助,幸何如之!”
李丘平虽然与三大高手苦斗,却一直在留意刑场上的局势,虽然说高手相斗势必难以分心他顾,但李丘平以此时的精神力,已断然不会出现分神而不足以应付场面地情况。这也多亏了惊神**的修炼,像他这样面对三大强敌的同时还能分心他顾的,天下绝无第二人了!
戚鲁哈哈大笑,自谷主决意与铁血盟合作而不是为敌的那一刻起,他就放下了最大地心事。
戚鲁是成了精的人物,李丘平在他心中一直有一种高山仰止地感觉,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年轻人必是将来武林最耀眼的那道光华,落日谷惹上这种人物,对日后的展极其不利、
在得到了封胤和连城都已站到了李丘平一边后,落日谷主终于决定向大势靠拢,派出了谷中精锐赶赴临安与李丘平并肩作战。
落日谷主算的清楚,只要能撑过了这一战,天下武林几乎完全倒向了铁血盟,以神州军的强势,再加上岳飞的加入,天下岂有不定之理!而落日谷则会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了李丘平得到相应的好处。至少,在新的国家建立后,落日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现于武林,屹立不倒!
至于吸血石的小问题,李丘平之前和戚鲁说过了,大家一起想办法,料来他不会遍帮一家,而与苗家的仇恨,落日谷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杀!”戚鲁暴喝一声,先冲入了刑场中央,身后数十人如怒龙狂卷。悍然撞在了占尽了上风优势的敌方高手群中。
落日谷高手的加入只是让局面稳定了一会儿,未到一炷香的功夫,上千东瀛浪人杀到,南面街口,杭天昊把守的路口,在东瀛人的一个冲击下便即刻崩溃了!
南面街口的众豪杰本已战的很勉强,若不是杭天昊的加入,此地早已被突破,而东瀛浪人既多又猛,人人如亡命一般,众豪杰哪里还能抵挡得了。杭天昊奋尽全力,救得左边救不得右边,援得前面援不得后面,看着长袍木屐的人群如潮水般自身边通过,亦是徒呼奈何了!
前后不过数息,北面街口亦有敌方高手冲进了刑场,唐凌绝一身暗器几乎用尽,最后使了一招贺函星幻,潦倒了一片敌人后,亦不得不略做喘息,平复一下体内已然乱成一团的真气!
东西两边,金家高手出现在了禁卫军中,这恐怕是金家最后一点力量了!君临帮虽然人少,却是应付自如,偶尔有敌人射来的劲箭,亦是各自拨挡,丝毫不在话下,战了这么一段时间,君临帮仅仅就只有几个人带了轻伤,比之其他地段的惨烈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即便如此,秋意痕和燕牧然依然不敢分出人手。君临帮弟子都是些配合默契的组合,要分出人手,至少就必是一组,而两处街口,一共也就是只有四组人,分出一组,也就是说要分走一半实力,在这等环境下,如何可能!
所有的情况李丘平都了若指掌,心中暗自焦急,天微真人和封胤怎么地没有消息传来!
李丘平大致清楚,秦桧布置这等排场,多半还是为了对付自己,因此亲赴刑场=,欲要吸引住敌方的主力,却请天微真人携武当弟子赶赴风波亭,而请封胤动圣域人手查探岳飞的所在,以防有其他变故。
本来,以天微真人的修为,只要对方没有绝顶高手,而岳飞又真的被安排在风波亭处死,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都应该已经救下人了。
但是,敌方在刑场上却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未到,那便是四海盟的盟主,以大日法王的说法来判断,此人多半也是个绝顶高手,所以天微真人也很有可能正在陷入苦战。
但这个并不重要,己方还有封胤这位好手,封胤在计划中是总揽大局的人,负责在万一岳飞没有出现在风波亭的时候,能够迅找出其所在,而同时与天微真人一起救人,顺便向李丘平等传递消息。
李丘平一见到四海盟的盟主未到,立刻便知道没有那么容易救出岳飞,但封胤的消息迟迟不到,却是在计划之外的。
除非,这个时候岳飞既不在风波亭,而封胤又没有找到确切的所在,这才是李丘平最担心的事情,秦老贼不是偷偷地已经将岳飞给杀了吧?
形势已有不得李丘平多想,封胤的消息一刻未到,他就必须坚持下去,此时大批敌人以涌入了刑场,已容不得他再有所保留了!
本来,以天微真人的修为,只要对方没有绝顶高手,而岳飞又真的被安排在风波亭处死,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都应该已经救下人了。
但是,敌方在刑场上却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未到,那便是四海盟的盟主,以大日法王的说法来判断,此人多半也是个绝顶高手,所以天微真人也很有可能正在陷入苦战。
但这个并不重要,己方还有封胤这位好手,封胤在计划中是总揽大局的人,负责在万一岳飞没有出现在风波亭的时候,能够迅找出其所在,而同时与天微真人一起救人,顺便向李丘平等传递消息。
李丘平一见到四海盟的盟主未到,立刻便知道没有那么容易救出岳飞,但封胤的消息迟迟不到,却是在计划之外的。
除非,这个时候岳飞既不在风波亭,而封胤又没有找到确切的所在,这才是李丘平最担心的事情,秦老贼不是偷偷地已经将岳飞给杀了吧?
形势已有不得李丘平多想,封胤的消息一刻未到,他就必须坚持下去,此时大批敌人以涌入了刑场,已容不得他再有所保留了!
怒冲冠,平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看不清楚)烈......“
有若平地而起风雷,李丘平悍然动了惊神**,高亢的歌声响彻临安。
羿九阳和天目宗皆感骇然,三人围攻下的李丘平便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估计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其人竟然还能够分神施展惊神**!
过不数息,援救岳飞一方的群雄均感到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透体而入,一时间心血澎湃,内息汹涌,好像若不狠狠地泄一翻,立即便要被这五名的力量淹没了一样!
南北街口,众豪杰奋力争先,顿时就将已经突破了的缺口又补了回去,而在中央刑场,落日谷诸人原本就是生力军,实力又不在对手之下,经此一激,更是牢牢地将敌人压在了下风。
李丘平这一路惊神**与当日朱仙镇所用同出一辙,乃是惨合了催眠术,以激励己方士气和潜力的神奇功夫。
这路神功亦是覆盖攻击,但对敌我双方却是区分的清清楚楚。李丘平施展时存了一个念想,那就是营救岳飞,因此,这路功夫也就只是对在潜意识中心存援救岳飞的豪杰起作用。
这其中牵涉到了精神运用以及催眠术的催眠条件,玄妙之极,当日在数十万军阵中都没有出过差错,此时李丘平已经到达更高境界,更是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丘平的这一手,也是金国人最为忌惮的。羿九阳在朱仙镇时曾亲眼见过他施展此术后金军兵败如山倒的场面,记忆尤其深刻,一惊之下,亦是分神他顾。
然而,这一次地效果却是极其有限。
对寻常士兵来说,受了李丘平这一激,战斗力最少暴增五成,两军对垒,一方徒增五成战斗力。对敌人打击可想而知!
但是,这种激励,己方人的武功境界越高,起的作用却也越小。寻常江湖人自是战斗力大增,但在这满大街都是高手的情况下,一时间或可起到奇兵之效。敌人略一缓过劲来,立刻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至于关定和中州双煞以及落日谷的一些年轻人,这等级数的高手倒是挥出了一些作用,不过敌方强手众多,回过气后亦苦苦地抵挡住了冲击,一时间无法溃败之虞。
而若雨,杭天昊,唐凌绝,君临帮二巨头。落日谷四老,以及其他=洪无道一系的高手,虽然也被激得热血沸腾,但战斗力上却是没有任何增长了!至于无量真人,则根本就充耳不闻。以李丘平现在的境界而分散精神覆盖,还绝不足以影响到绝顶高手。
羿九阳一眼扫过全局。心神大定,虽然被李丘平这一下延缓了战局,但己方优势依然明显,度过了这一关,若面前这年轻人再没有什么其他手段。三人合击下,明年地今天便就是他的忌日了!
李丘平忽感压力剧增。面前的三大高手起先还各自有所保留,到了此时,已是各自在尽全力出手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巨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李丘平高歌不停,一柄长剑指东引西,点南破北,万流归宗剑法着实好用,硬生生地拖住了敌方三大强高手。
羿九阳等明明觉得李丘平亦不外如是,并不比自己更强,三人联手,按理说早该杀了这年轻人了,但占尽上风,偏偏就是战之不下!三人有心以内力绝技硬拼,以寻求决,但李丘平剑气纵横,进退如电,愣是没给三人这个机会,而且,在李丘平有意设计下,无形剑阵不住在四人周围凝聚,羿九阳等虽然不惧,但却连全身脱离战斗的机会却也寻找不到了!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李丘平一曲满江红唱到了这里却是戛然而止,最后三个字是“朝天阙”,而此时,岳飞要么反宋,要么就是死,“朝天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随着李丘平气势一断,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当口,南面地东瀛浪人又有数人冲进了刑场,其余尽皆战死,他一个人如何能拦得住那上千的亡命之徒!
“铮”。随着一声爆响,若雨的话语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放他们进来,诸位,请上刑台!”
若雨终于脱离了那四个东瀛高手,昂然立于正中斩台上,左右分别是岳云和张宪,周围则是风雨八棍,再外面武山和铁维扬,二人双双抵住了先前围攻若雨的那四个东瀛高手。
傅天涯,天目宗,以及金国其余见过若雨施展天籁琴音的人无不大急。
这其中尤其是天目宗,当真是心急如焚。上千的东瀛浪人已经有小半冲进了刑场,待这女子的琴音响起,前日野外的那一幕便要重现,东瀛武林地精锐很有可能在这一战下就会全部覆灭,而他还要仗着这批人手在大陆上开疆拓土,人都死完了,却如何在大陆沿海立足!那是便是杀光了这里所有的对手却又有什么用!
“姑娘,再等等!”
正当敌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无量真人清越的声音传来。
若雨理也不理,只管凝神运气,只待众人集合便要动天籁琴音。若雨这几日领悟到了一些心得,演奏时,可以在身边比较小的范围里略略控制琴音地威力,虽然不可避免地仍然要伤害到自己人,以及临安城的居民,但此时情势危急,已经在没有其它逆转地手段了,再不施展绝技,难道就坐着看自己人被敌人淹没了么!
天籁琴音或许伤不了敌方的那几个顶级高手,但此时的危机根本就不在对方那几个高手身上,反而是那群小喽啰导致了局面即将崩溃,若先收拾了这批人,敌人的那几个高手再不退的话,集中力量围攻,立刻便是全胜地结果。
要能杀了千余外敌,甚至是傅天涯,羿九阳,天目宗,这几个绝顶高手,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这就是若雨的真实想法,至于无量真人的劝告,她是决然不会理会的了!
这是李丘平等人的最后手段,关定,中州双煞等固然早已知晓,而其他豪杰以及落日谷一众亦是心有灵犀,不一会,斩台四周便围站满了义士,敌人则在外围疯狂攻击。
大街上的百姓早已散去,大宋的官兵亦是不知所踪,那顶有可能载着秦桧的轿子则孤零零地停在了监斩台处。除了李丘平以及无量真人这两处战场,其余人都向正中央斩台靠拢。
刑场上尸骸处处,断指残体充斥了大街,地面上每一块青石砖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眼望去,恍如地狱!
若雨拨出了第一个音符,悠扬的琴音似是撕裂了云层,由九天之外飘然临世。天籁琴音,孤声曲!
除非了几个绝顶高手和级强手,其余人具是一震,手中兵刃立刻缓了下来。
与此同时,临安城中,比较接近刑场的住房内,数百个寻常百姓或坐或倒,一齐动弹不得,无不面现痛苦之色,而稍远一点的居民也是呆滞于当场,耳中嗡鸣不休!
“罪孽啊,罪孽啊!”无量真人谓然一叹,手上却不稍停,傅天涯和狼神顿时压力大增,几乎有抵敌不住之意,心中大惊,无量真人竟然一直在留手不,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么!
同时,天目宗甘冒奇险,晃身脱离战
以左肩和后背奇深的两道剑伤换来了脱身而施展绝技的机会,但见他双手举刀,遥遥直指李丘平,便要以生平绝技一举废了这毕生的大敌,然后再去制止若雨。
李丘平心生警兆,略一分神间,羿九阳也离开了他的剑阵。羿九阳双掌虚合,身前暗红色精芒流转不休,气机牢牢锁定了李丘平。他也拼命了,这一式乃是九阳**的终极杀招,九阳焚天!
以羿九阳的修为,并不足以施展这一式绝学,强行使用,必定会元气大伤,但此时却也由不得他了!当日在朱仙镇上,羿九阳本来就欲以此而力拼只识大师和灵婆婆,但终因狼神的及时赶到而收手,但这一次,他又有了突破,施展绝技的风险也要小了许多,只怕是再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他了!
各处地方都到了危机关头,眼见杀招将起时,刑场西北角传来一声清越的炸响,遍及临安,“嗡!”
若雨只觉得心神意乱,孤声曲竟然再也演奏不下去了,抬头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天微真人道袍飘飞,昂立于屋脊之上,左手持着白玉拂尘,右手一物精芒闪烁,正是道家至宝,真音荡魔叉!
众人皆是一惊,李丘平一方更是疑惑,这可不属于先前的计划。真音荡魔叉李丘平是送了给茅四真君,却如何到了天微真人手中?而且还阻止了若雨的琴音。
来不及转更多的念头,天微真人再震荡魔叉,舌绽春雷喝出了四个字来,“四海清平!”
李丘平已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中,天目宗和羿九阳施展绝技在即,万流归宗剑法却是可以无力不破,但那毕竟还是相对的,当敌人的力量达到了极限时,能否依然圆转如意,那就难说得很了!
正自提聚真气,打算先行逼开缠斗不休的胖子,然后再全力一搏时,对面那紧攻不停的胖子忽然对李丘平笑了一笑。
李丘平心中一动,但他何等修养,脸上并无丝毫变化,手上却凝力不,依然与其人打得难解难分。
那胖汉直面李丘平,天目宗和羿九阳却都在他身后凝神聚气,看不到这诡异的场景。
数息间,天目宗和羿九阳聚气已毕。羿九阳暴喝一声,“自己人让开。”双掌一齐推出,金红色的光华将数丈方圆照得如同烘炉,气温急剧升高,几人的鬓角都因为这高热而微微卷曲起来,无匹地威压携着排山倒海的巨力当头朝李丘平罩下。
同时,天目宗也完成了蓄力,长刀在空中不住转向,依循着一条诡异的曲线袭来,虽是转眼之间,但刀势每次转换方向都突然吸收了空中带出的劲风余力。这一斩下,竟是不带丝毫风声,而且越来越快。但这也只有当局地几人能够察觉,在旁人眼中,不过就是刀光一闪而已。
天微真人的喝声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那胖子脸上笑意愈浓,闻声双掌排空,肩头中了李丘平一剑,鲜血淋漓下由天目宗和羿九阳之间急退。
连串轻暴声响起,李丘平奋尽全力,凭栏问左右分袭。勉强破除了敌人真力地第一波冲击。
羿九阳心中大定,李丘平依然以原来的方法破解。看来技止此耳,此时面前这个对手已成强弩之末,他和天目宗都已心中有数,只要再加上一重劲道,眼前这生平大敌立时就是非死即残的结局。就算李丘平还有其它手段,这个时候也无法再行变招了,只要防住他的精神**,大事定矣!
羿九阳自急催内力时,突然间背心一痛。一股锐利无匹的劲力一扎中了他背上的“灵台穴”。杨逍(这名字绝非本人手打出错,作者大概是引用倚天屠龙记某场景时忘记把名字改过来了,囧,囧,囧,囧,囧,囧。)大吃一惊:“哪里来的高手,莫非是天目宗见大势已定,趁机偷袭!”待要回掌反击时,只见天目宗身子一晃,已然跌倒,显然是也中了暗算。
羿九阳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虽然这一下变起仓卒,却不慌张,向前一冲,先行脱却身后敌人的控制,回过身来。一撇之下,只见那胖乎乎的汉子正盯着他冷笑。满脸的精明睿智,哪里还有先前半分谈态可掬地摸样!
羿九阳吸一口气,纵身上前,待欲立即反击,突觉一股寒冰般的冷气从“灵台穴”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
羿九阳心知不妙,对手武功既高,又早有设计,先前与他合力猛攻李丘平,博取了自己和天目宗地信任,又抓住了自己与天目宗出尽全力的瞬息时机,闪电般猛地施突袭,实是避无可避。
这等心机当真可谓可怖,尤其重要的是,此人出自四海盟,羿九阳心中涌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略一思索,已是浑身颤抖。但此时形势剧变,已无暇多想,当下只好疾运真气相抗。
哪知不运气还好,略一提气,但觉九阳真气四处乱窜,先前强施“九阳焚天”的后遗症在瞬间爆,狂猛灼热的真力完全失控,不住地破坏着羿九阳体内各处经脉和脏腑。
李丘平看着这五岳派的大敌,不再出手攻击,眼中露出了怜悯神色。羿九阳稳稳地站在场中,看似浑然无事的当口,忽然间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乃幽幽叹道:“足下好深的心机,好高明地手段,你到底是什么人?”
胖汉子亦是叹息了一声,乃伸手一抹,顶上假掉落,露出烧有九个戒疤的光头来,合手道:“贫僧少林灵明,事关国运,不得已而为之,羿施主走好了!”
羿九阳哈哈大笑,“原来是少林掌门,羿某人不冤啊!两国交锋,原来也怨不得你,假使易地而处,羿某人也会毫不犹豫,只可惜,我大金强则强亦,却没有,,没有,这等,人材!”
羿九阳说完,双目垂下,就此气绝。一代绝顶高手,终于命丧于战场之上,其人虽亡,却还是屹立不倒,倒也对得起他的绝顶高手的身份了!然他虽然心服口服,临终时说的话,却依然不承认中原的武林强过了金国,仅仅是认为己方输在了智谋之上而已。
“见过灵明大师!”李丘平拱手对灵明尧拜了一拜,心中却充满了疑问。
灵明大师摆了摆手,“不必见礼,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先不忙。除恶务尽,咱们先将那些图谋我华夏地异族杀尽再说。”
李丘平愕然。
灵明大师先前的出手已经证实了他绝顶高手的修为,佛门神功当真渊深如海,灵明大师未出时,就连李丘平都没有察觉他的境界,就算是面对面硬憾,羿九阳只怕都还逊了灵明大师一筹。但这样一个佛门的高人,却为何如此决绝,对方顶级人物已除,余下地虾兵蟹将还用他动手么,出家人不是戒杀的吗!
灵明大师与无量真人一佛一道,却是走了两个极端,无量真人过于仁慈,而灵明大师则是杀念太重了,或许两个人换过来还差不多!
灵明大师知道李丘平地想法,乃喝道:“杀恶人乃是善念,这帮人若是留着,不知我华夏一族更有多少人会亡于其手,老衲自可观望,但这些人必须死,自持身份,坐待其余人杀他们,这跟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亲自度他们,还免去了他们多余的痛苦。你负天下武林之望,承华夏兴复之责,行事怎能如此犹豫不决!”
自天微真人喝出“四海清平”四字后,刑场中央忽然间乱成了一团。包围若雨等人的敌众成批地倒下,鲜血飞溅间有人高喊,“四海盟的人是奸细!”
若雨等看了一会恍然大悟。那几十个四海盟的高手使得大多都是各大名门的看家绝学,显然,这些人乃是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这一战乃是,为什么先前明明是四海盟的实力最强,而与四海盟交手的高手却几乎没什么损失的原因了!
“杀!”天微真人冲进敌阵。
“杀!”若雨轻吒一声,带头由内杀出。
“杀,杀,杀!”众豪杰士气大振,怒龙般将千余敌人反卷在内,砍菜切瓜一般屠杀起来,逢得有敌方地强手,自有己方更强更多的高手迎上。
李丘平看了看场中形势,己方虽已胜定,但敌人疯狂反扑,却依然不断有义士在乱战中牺牲。“大师之言语有理,丘平受教了!”
回头看时,灵明大师却已去远,两个东瀛浪人被他一掌劈上了半空,好半响才落到了远处,七窍流血而亡。
李丘平自嘲地笑了笑,“除恶务尽是吗?”
李丘平刚刚起步,一道白影由地上跃起,直击他身后要害。与此同时,耀眼的光华闪过,如长虹经天。
李丘平再次转身,在他面前,天目宗稳立于地,恶狠狠地正盯着他,凭栏问神剑穿胸而过,鲜血染红了天目宗的长袍。
“你若堂堂正正的出手,李某人要杀你或者还要付出一点代价!”李丘平冷冷地道:“但你以为李某人和灵明大师都不会防备你那就错了。我告诉你,灵明大师之所以假装不知道你还有一击之力,那是因为他老人家想考验我,嘿嘿,除恶务尽,他老人家可也没想到,李某人是犹豫了点,但对你不同,自你倒地的那一刻起,李某就没想过要放你一马!”
天目宗眼中的不甘依然,却渐渐失去了神采,李丘平一招手,真气到处,凭栏问凌空跃回手上,同时,鲜血自天目宗表射而出。
李丘平看了一眼龟纹密布的凭栏问,叹了一口气,连连征战,这无双神剑终于也支持不住了,自己还能战斗多久呢!或者这一战后,该要好好想想了!
李丘平收拾心情,一脚将欲倒下的天目宗踢往刑场中央,凝运真气喝道:“天目宗已死,贼子们,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