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变天

京城这边还在对峙,雍王虽一路高歌打到了京城附近,其间联系了不少旧部,有人附逆、有人中立,还有人一心忠君,不曾动摇。

就在太子临朝暂代朝政,分析各路反军情报准备集思广益的时候,一名内侍低着头疾步走到大殿。“殿下!”

众人的商议被打断,回首看向来人,陈公公?陛下心腹,此时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踉跄跪了下来,“殿下!陛下他恐怕不好了!”

宋元瑾脸色一变,丢下众人随陈公公一路跑着来到了陛下寝宫,里面已经有一些压抑的哭声断续传来,他推开门,皇帝的床边跪着以皇后为首的几人,都是陛下爱重的人,此时也都梨花带雨,没了往日颜色。

“父王,儿臣来了,您感觉怎么样?”

皇帝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瞬家的恍惚,仿佛在辨认此时说话的人是谁,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太子啊。”宋元瑾面色不变,只是拉着他的手,将眼底一瞬间的失望抹去。

殿外的人越跪越多,朝臣们也随着丞相紧跟太子的脚步早就跪在殿外,身份低微的宫妃,宫人,侍卫跪了一地,殿内的人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位皇子和皇后,贵妃,和最近陛下爱重的秦美人。

陛下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脸色越发灰白,眼睛也浑浊起来,他开始说胡话了,太子站在身侧,听的断断续续。

“……那时父王总是说我文不成武不就,而王兄文采飞扬,身手矫健,我就想着,要是我也像王兄一样,是不是沐儿就会喜欢我了,咳咳咳咳咳,我开始拼命的看书习武,可是没用,没用,她还是嫁给了王兄,我虽日日见她,却只能远远看着,咳咳咳,直到她发现,她咳咳咳”床上的老人咳的越发厉害,宋元瑾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我知道”

皇帝像是突然听到了他的话,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恶狠狠的盯着他,突然嘶哑的冲屋里的人喊道:“都滚,滚出去,滚!”他干枯的手紧紧扯着宋元瑾,等所有人鱼贯而出,他盯着这个太过优秀的儿子,突然放开手,跌在床上,“你不可能知道的。”

“父王可能不记得了,我幼时曾去书房找你,想着近日学的刻苦,颇得先生赞赏,父王也定会欢喜,说不定能抱一抱我”宋元瑾扶着老人躺好,细心的盖好被子,继续说道:“在书房的最里面,见到了一副画,画中人秀丽端庄,那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可就为了这幅画,我被禁足三日粒米未进,被抬出殿门时我突然明白,您不爱我,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亲近你的心思。”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让这幅画就像是刻在脑中,后来他在民间和朝廷有了众多追随者,他的优秀让陛下不得不顺应民心、顺应朝局立他为太子,“我曾想着,如果不是那次误打误撞,是不是现在我会费尽心力帮你稳定局势,父子齐心,而不是想着父王无能平庸,我该取而代之!”

老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急,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陈述,眼中尽是悔意。

“父王听信谗言将我放去青原历练,可知我见到了谁?那时为得雍王谋反铁证,我曾乔装入雍王府,见到了雍王妃,虽时隔多年,容颜不曾稍变。”他觉得有些荒谬,当朝皇帝竟然肖想皇嫂。“父王还不曾见过长大后的雍王世子吧,当真与父王年轻时候,一般无二!”

床上的老人突然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宋元瑾,“雍王发兵前,王妃自缢身亡。”宋元瑾冷眼看着床上的人,他不择手段坐上了至尊之位,却不平边疆、不思社稷;又卑鄙手段逼皇嫂委身,有悖人伦,对自己的妻子儿女少有爱护,也不是个好夫君好父亲,一辈子浑浑噩噩,到头来连祖宗家业都快断送了。

“嗬,嗬”皇帝在床上只有出气,等了几个呼吸,抓着他的手突然放开,摔在床上再也没有抬起。宋元瑾冷冷的看着他合上双眼,摸了一把自己不经意的满脸泪痕,讽刺的笑着,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良久,他推开殿门,冷声道:“父王走了。”

刚才还针落可闻的人群霎时哀嚎遍地。宫内的白绫一殿一殿挂上,京城近郊的的白马寺钟声一声接一声的传开了去,全城戒严,不鸣钟鼓。寺中钟声敲了千次,驻扎在城外的叛军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雍王得知皇帝殡天,冷笑着放下手中酒,“皇弟走的孤独,即刻点将发兵,攻城!”

就在雍王大军虎视眈眈的时候,宫中大殿已经吵的不可开交,皇帝未留遗诏,所以选谁登基为帝朝臣们各执一词。

“国有太子,皇帝殡天,当然是太子承继大统。”丞相半闭着眼,立在大殿当中,岿然不动。

“丞相此言差矣,太子前些日子才被放逐青原,且陛下已透露过废太子的意思,如今家国动荡,雍王沉寂多年突然举事,谁知是何谋算,还是四殿下文韬武略,深得陛下喜爱……”吏部尚书尹观,向来与丞相不和,乃是尹贵妃的哥哥,正儿八经的国舅爷,四皇子正是尹贵妃亲生。

“我可没兴趣,皇兄尽管上座,到时候封我个王位就行”宋元霆虚靠着立柱,一双眼睛不住的看着乌压压的朝臣,一样的打扮,帽子戴的又低,看的他眼睛疼。

尹观脸色发青,还待说些什么,被帘后的皇贵妃陈氏打断,沉声说道:“陛下仙去之时,殿内只有太子一人,屏退左右虽是陛下授意,可到底让朝臣们有些疑虑,疑心太子为了帝位伤害陛下,毕竟陛下曾有废太子之意。”

“不错!三皇兄近日频频上书陛下增兵青原,导致兵力不足,京城被困,实是大宋的罪人!”六皇子宋元铭刚过十三,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级,他只记得要替母妃争这个位置,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一句,此刻都派上了用场。一番指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宋元瑾身上。

他冷眼看着朝臣们,缓步走到了最高处,丞相抬头看向他,记忆中略带青涩的少年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内敛的年轻帝王,眼神清冷犀利,气质疏狂,举止坦荡,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群臣,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陈公公捧着圣旨走了出来。

圣旨!他们闹了这么久,陈公公明知有圣旨却不宣读,太子也不急于宣布,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先帝传位于太子,而太子想要用先帝的死,钓出不忠于自己的人。

太子党眼含笑意,红光满面,另有拥簇的朝臣都面如死灰,只有帘后的姜贵妃心中惊涛骇浪,她的位置正在太子身后,她看的清楚明白,那上面分明只字未写,全然的空白!

这孩子,他怎么敢?姜贵妃不自在的换了坐姿。贵妃姜云栖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刚刚及笄,是为二公主宋元筝,乖巧可爱知书达理,与太子哥哥很是亲近。

陈公公“宣读”完圣旨,以丞相为首,一众官员从善如流,跪倒在地,“参见陛下!”尹观等人见事不可为,也都僵硬的跪在地上,心中凄凉一片。

“京城变故,叛军肯定已经知晓,京城城防大司马多费心了”

“臣已派出十二路斥候,探听敌方情况,若有分晓,臣立刻上报”兵部尚书沈浪拱手道。

“父王仙逝,本该举国悼念,但如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丧礼仪式从简,只殉葬之物加倍,由礼部着理。”

一桩桩一件件,皇帝朝事荒废日久,如今宋元瑾数十道旨意发出,朝臣们心下惴惴,生怕朝廷更迭波及自身。

最后一件,宋元瑾朗声说道:“明日出兵,朕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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