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的房间内,如今堆满了人,而他们的目光,全都是聚集在那个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的肉身身上。
但大家看着那张绝色美人的面容,还有那个如同剥壳鸡蛋一般的大光头,就忍不住暗暗吃笑。
肉身已经换好了衣服,所以他们也都放任小白跑过去这里摸摸,那里按按。
“哦!比小白的皮肤还滑!比小白的皮肤还要白!”小白的感慨声连连,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那张脸,扭头问天舞,“小白长大之后,也会这么漂亮吗?”
“恩,小白以后肯定更加漂亮。”天舞轻轻地揉着小白的秀发,却是淡淡地望着鳕姬,“如何,今日之内可有吉时?”
“有是有,不过在两天之后的晚上,可啸话说明天就出发进入魔界,我怕……”鳕姬皱眉,连声叹气,她很想留下看看这肉身融合的最终结果。如今天舞已经把这肉身锻炼至极致,接下来只需要叶陌逸专心融合,成功的几率是很高的。
再者,原本叶陌逸就做好了准备,即便天舞不把肉身锻造至此,他也有把握融合成功,所以,这几乎是确定了一定会成功。
所以鳕姬才想留下来看,这可是机会难得的试验。
但啸的安排,可谓是把每个人安排的位置都十分重要,一旦谁缺了空缺,对整体就是灾难性的伤害,很有可能因此造成灭亡。
所以她不能留下,甚至不能迟到。
此外,这肉身融合也不知道需要多少的时间,说不定一个时辰,也说不定十天,或许需要一年,没有人能够百分百肯定。
“你们放心吧,待肉身融合之后,我会前往魔族去找你们。”叶陌逸温柔浅笑,眉目间的慈祥就像是安抚所有人一样。
“那大家都去准备吧。”天舞轻轻扬手,反正留在这也没用,不过还是有人得留下的,“小白,叶叔叔的元神与肉身融合,需要人护卫,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告诉我,你能做好吗?”
“你们……不准备带我去魔界吗?小白很强,小白不会拖后腿的!”小白可明白天舞的意思,在这重楼殿,根本就没有人有空去阻碍叶陌逸,也就是说,天舞又找理由留下她。
轻轻地舒了口气,天舞半蹲下来看着小白,“小白,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如果我们战败,谁去找影琅?他也该转世了。”
小白扁着嘴巴,眼泪刷刷地就流了出来,一下子扑入到天舞的怀中,细声喃喃,“你们不会输的,你们还要照顾小宝宝呢!小白听话,在这等你们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影琅,好吗?”
“恩。”天舞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下了头,这个承诺,始终要许下啊,而让天舞唯一懊悔的,不是对小白承诺什么,而是让两个孩子太早面世,这辈子,注定要亏欠他们。
所以天舞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她淡笑着轻拍着小白的肩膀,便是快步离开,她要去给孩子落下封印,如果他们不幸失败了,那就让孩子长眠直至千年后,到时候不管是国泰民安,还是魔族横世,都要让孩子面对了。
而这个事,她并不打算跟木晨稀说,因为到时候战况不利,她会用最后的力量把木晨稀也封印起来,与孩子一同沉睡千年。千年,也够他们原谅她的自私了吧?
悄然地避开了所有人,天舞闪身进入洞府内,站在房间门前看着那两个孩子,珑儿已经醒来,正在床上自己玩着,玲儿小嘴巴喃喃,似乎也快醒来了。
即便是天舞如此冷淡,看见这两个孩子,她也就心软了,跌坐在床边上,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小脸蛋,天舞只觉得此时有什么卡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只能是在内心,千百句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大小姐,你在做什么?”红莺刚刚出去装水,回来便看见天舞趴在床边,让他很是惊讶,不小心看见了天舞的表情,更是让红莺心中一突。
但天舞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扬手直接把红莺收了回来,低声喃喃,“红莺,对不起,孩子就拜托你了。”
她迅速地咬破指尖,利索地在红莺伞上画上了咒文,这是短暂的封印,几天之后便会自动解除。
到时候若她已亡,红莺也就自由了。
轻轻地把红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天舞回头去抱起两个孩子,缓步地走向后院。
这棵千年的灵树,让它承托两个孩子的封印,也算是最后的缘分吧。
天舞轻轻地在两个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看着他们衣服上那块冰晶的坠子,有这个,他们就永远是家人,这个冰晶坠子,包含了木晨稀与天舞的爱情,也包含了他们对孩子的爱。
缓缓闭目,天舞口中默念,两个孩子顺着妖力缓缓浮起,飘向那边的大树。
在天舞的念动咒文的同时,那边的大树也伸出了树枝,千姿百态地交集在一起,形成了两个软床,把孩子承托着。
她这才睁眼,任由泪水从眼角滑下,天舞口中咒文不断,手中结印连连,每一下的手印,都像是尖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房。
但除了这样,就没有办法。
“天舞!住手!”木晨稀的声音徒然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强大的灵力,直接把天舞与灵树之间的连接打断,硬生生地破坏了封印。
天舞连连后退几步,她怎么就忘记了木晨稀也是能够进出这个洞府的,但他是怎么想起来找自己?
那边,木晨稀真的怒了,一直以来他都能惯着天舞做任何事,但惟独不能原谅天舞伤害自己,更不能原谅天舞亲手伤害孩子。
把孩子从树上接下来之后,木晨稀大步地走到天舞跟前,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清醒一点!冷静一点!我们不会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悲观了!一贯不把为难放在眼里的天舞何在!”木晨稀几乎是揪着天舞的衣领,直视着她的双眼,恨不得把她脑海里那些歪理的想法通通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