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到校后瞧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许友松。
他在校门口溜达,一眼瞧见她,扑过来就将她拽去了一旁的偏僻角落。
他先是端详了她一会,估计瞧她脸也没肿眼睛也没红,应该是过的挺平安,这才吁过一口气:“看来叔叔阿姨还是放过你一码了。”
于青打趣:“早都说是亲生的了,他们不舍得打我。”
他告诉她:“昨晚澎澎喝醉,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不过她醉的太糊涂,就记得和你一块喝酒,往下啥事都记不得了。”
于青讶异的挑了挑眉毛,昨晚许友松力劝她爸于成勇时,可是把事情经过说的分毫不差,结果……他都是猜的?
他戳了下她脑门,眼神嫌弃:“用脚趾头想也能想的到,你又不是神经病,哪能平白无故的拿板砖拍人?况且——”
他说:“我看过你的询问笔录。”
于青:……
“还有,”他又道,“一大早的小池妈妈就和我爸通过电话了,这事你也不用担心,不管是赔偿还是什么,先安抚为先,让那人养好了再说。至于养好出院后——”
唇角小梨涡一荡:“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再给你出这口气。”
于青:“……”
本来她还以为那杂碎被小池揍成那模样,已经够可以了,这……原来还有后手?
于青捂嘴乐了半天,最后摇头:“不用了,你是没见他那样,已经够我解气的了。只要这事过去就好,别牵连到小池。”
她被毫不留情的又戳了一手指头:“行啦,知道你疼你家那个,倒也不枉费他发作这一回。”
说着说着他又乐:“说实话,连我都好久没见他动过手了。他那脾气你知道,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有力气都发作去篮球场上,一般没人惹他,他也不惹别人。这回也是那杂碎倒霉,偏要触他的霉头,落的个这下场,该!”
于青使劲点头:“对,该!”
于青瞧见的第二个人,是陈曦。
他在教室一瞧见她,就径直走过来:“于青,你没事吧?”
于青笑:“没事呀。”
她特诚恳:“昨天谢谢你了,陈曦。”
昨晚她一时想不起许友松电话,也找不到小池,只有陈曦家的号码还烂熟于心,于是只能向他求助。
其实,自太平湖事件后,陈曦与他们明显疏远了很多。
毕竟,在湖边,许友松打他那一耳光可是清脆响亮结结实实的——她趴在岌岌可危的冰面上,都能看到陈曦一瞬间涨红的脸。
再然后,她就落水了,被小池给抱着拖上岸,乱七八糟纷纷扰扰,等她再清醒过来,才知道陈曦和魏清香已经搭公交车提前回怀姜了。
其实,当她听到陈曦在她下一秒就可能落入冰湖的险境下,依旧站出来维护瑟瑟发抖的魏清香时,这要是别人来问她心里是啥感觉?
于青觉得,我真没啥感觉!
估计是经过了小两年的时间,她已经渐渐习惯了,习惯了他的心有所属,习惯了他对她的一直忽视,习惯了他爱的人,始终都不是她。
所以,当他在那种时候都还是心心念念维护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她真的啥感觉都木有。
况且,她觉得陈曦其实也没什么错,任谁都会第一时间维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像小池,宁愿和她一起掉进冰湖。
相信如果趴在破裂的冰面上的是魏清香,陈曦也会什么都顾不得的。
自太平湖回来后,虽说寒假结束,新学期伊始,大家都还是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但陈曦总有些处处避着她的感觉。
之前虽然因为要避嫌,所以他是有点有意无意的远着她,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蛮自然的。现在却是有点避她如蛇蝎了,很多时候连视线偶尔触碰到,都会慌不迭的赶紧躲开。
还是魏清香偷偷找到她,磕磕绊绊的跟她解释:“于青,我们……我们那时候真不是见死不救,是……是我太没出息了,陈曦他是护着我。其实……他也很后悔,说当时脑子一热,居然说出那样不近人情的话,他绝对没有对你见死不救的意思,他就是……他就是……”
于青笑笑:“我知道。”
他就是爱的不是她,仅此而已。
没事,她早习惯了。
况且,她现在爱的,也不是他。
两不相欠,他没啥对不起她的。
不过,经过昨晚一事,倒是他们之间的破冰之相,陈曦在这一刻对她的关心和担心是真心实意的,于青对他的感谢也是真心实意的。
只不过许友松朝他们两个的方向微微瞥了一眼,旋即又转回头去了。
陈曦觉察到了,神色有些不自在,匆匆说了两句就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于青心里有数,直直瞪去许友松,果不其然他又朝她瞥过来,这回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于青挑衅样的扬扬眉毛,他一楞,旋即明白她的意思,嘴角一勾,小梨涡一荡,冲她张嘴做了个口型,不出声,但说的啥清晰可见。
他说的是:嘚瑟!
于青毫不客气冲他做了一大大大的鬼脸!
于青瞧见的第三个人,是江河鸣。
他难得早读课就跑来六班教室找她,第一句话问的和陈曦的如出一辙:“你没事吧?”
“没事。”她边回答边忍不住去打量他,就见他眼睛里布满红丝,头发乱糟糟的,看来是一夜没睡好。
因为昨天贝澎澎醉酒后的你那番发泄哭诉,于青现在对江河鸣整个人充满了好奇,忍不住就要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思忖这人到底是有啥魅力呀?居然能叫个贝澎澎那个天之骄女那般要死要活的?
江河鸣被她这直勾勾的审视目光瞧的不自在起来,摸了下领子:“于青,你看什么?”
“哦,”于青很直白,“贝澎澎昨天跟我说她喜欢你喜欢的快要死掉了,我就有点惊讶,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叫咱们一中的校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江河鸣:“……”
他肤色暗,一脸红起来简直像苦咖啡里染进了玫瑰原浆,又黑又红,又红又黑,这红红黑黑黑黑红红的,窘迫的简直要滴出血来:“你、你说的什么呀……”
于青才不跟他客气,拽了人去个楼梯下的角落:“说吧,你对贝澎澎,到底是怎么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