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的下午,许友松约见了小池和于青,吩咐了明日物理竞赛的“作战方案”。
准考证一早就已经拿到手,于青、小池,还有那个蒋明辉,三人果然都被安排在同一考场的相邻座位。
考场设立在怀姜市师范,说是“作战方案”,实则简单的委实可以:那就是利用三人都是临近坐位的优势,特别是小池和于青,只需要在最后交卷的一刻,在自己的卷面上写上对方的名字就可以了。
也就是:于青只要在交卷的时候写上小池的名字即可,而小池则写于青的名字,因为他们两个的位置挨着,到时候收卷的时候只需要稍微颠倒下顺序就可以做到完全的不显山不露水。
这个方案可谓十分完美,完美到于青一点点缺都挑不粗来。而那个外援蒋明辉,则是为了保驾护航的,以防竞赛题出的太难,以至于连小池都做不粗来。
许友松说:不用考的太好,像于青这样的水平,真要一下子考个二等奖,这连天王老子也不信啊。所以三等奖就好,我们的目标就是三等奖!
小池拍了拍于青的头:“这回放心了吧?”
于青笑笑,觉得自己像是吃多了,心口堵涨的厉害。
第二天的竞赛如期而至,一切和安排的毫无二致,考场中小池的位子在她前面,而蒋明辉的位置在小池前面。
叫于青吃惊的是她在临近考场遇上了江河鸣——她不知道原来他也拿到了竞赛资格,本来还挺替他高兴,转而一想在电影院里遇上的他和贝澎澎痴缠的抱在一起,脚步一顿,江河鸣已经背着书包低头走进了考场。
她不曾忘记过他的眼泪,说自己跟贝澎澎之间如何的天壤之别,但一转眼他就已经想开了吗?要珍惜眼前人?
不管怎么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好的。
贝澎澎一腔少女柔情有了地方安放,而且电影院里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四片嘴唇片刻都不舍得分开的样子,两人该当是爱的热烈。
这总是好事,于青却莫名觉得心口闷闷的,甚至还扪心自问了一下莫不是江河鸣倒戈向贝澎澎,自己心里还不舒坦了?
但,真不至于啊!
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况且有情人在一块她挺喜闻乐见的啊。
于青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进了竞赛考场,哨声响起,监考老师三令五申现在可以在答题卡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及准考证号,她捏着笔悬浮在答题卡上方,抬头看前方小池的脊背。
天气渐渐热了,他穿了浅蓝的衬衣,薄薄的,透着里面白色的背心。
从后面看他,居然也看出了些如临大敌般一丝不苟的模样。
于青深吸一口气,丢开答题卡,拽过卷面。
*
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过,监考老师抬腕看了眼手表:“离交卷还有半个小时,还没涂答题卡的要抓紧了,否则待会时间不够。”
于青一笔一划在卷面和答题卡写上自己的大名和准考证号,扣紧笔帽,收拾好桌面的笔袋,起身交卷。
经过小池身边,他正惊讶的冲她抬起头来,她朝他抖了抖自己的卷面,上面她的大名赫然在目,然后,于青走上前,向监考老师递交了自己的试卷。
她不过才刚走出教室,就听到身后脚步咚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自然是小池追上来,小心摸了把她的头发:“怎么回事啊?不是都说好了吗?”
于青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明净的天,又缓缓吐出,脸上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嗯,就是觉得吧,这种东西,还是靠自己更心安理得。”
她朝他认真的望过去:“小池,我向你保证,高三这最后一年,我一定头悬梁锥刺股!尽我最大的能力好好学习,争取高考能拿个好分数!就算不能和你念同一所大学,那就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好不好?”
他想和她在一起,她也想和他在一起,既然想,那就努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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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眼睛瞧了她好一会,“噗嗤”一口乐出来,大手掌按在她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真报志愿的时候可不准反悔!什么一个城市的大学啊,不用想了,咱俩要念就念同一所大学,你甭想把我丢到别处去。”
于青这才慢三拍的反应过来:“你也交卷啦?”
“对啊,否则怎么能撵上你。”
“那你交卷的时候写的谁的名字?”
“啥都没写,光着呢。本来我还估摸着看今天这题的难度,不用靠那个姓蒋的,光凭我自个也能给你整个三等奖。不过姑奶奶你出都出去了,我还自己鼓捣个么劲啊,干脆跟着你交卷得了,名字那都空着呢,估计应该就作废了。”
于青有点可惜:“哎呀,你既然会做,就做完啊,班长给咱们整一回这个资格也怪不容易的,你最起码也弄个三等奖,高考时还能加10分。”
他像看白痴看乱揉一把她的头发,把她人往怀里一搂:“说你傻还真傻气了,小爷我高考要是再加10分,你就是头悬梁把头发都拽光了,锥刺股把屁股给戳破喽,也撵不上我啊!”
他鼻孔朝天的斜藐她:“承认不承认?”
于青嘿嘿一乐,双手环抱住他精壮的腰:“承认承认!池学霸一出,山河都要为之变色,哪能是小的能轻易撵上啊”
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做恐吓状:“那也得撵!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她吃吃笑,就势往他怀里倚,“那啥,人家饿了……”
“真没出息,这还不到11点呢,”他吐槽她,却搂着人大步向前,“走走走,想吃啥,今天爷请客!”
“我要吃白糕!绿豆饼!枣泥饼!还要门古寺西饼屋那个撒了椰丝的面包圈!”
他低过头来亲她的脸:“嗯,咱都要,吃胖一点,手感更软……”
“流、流氓……!滚!”
天上浮云流动,丝丝缕缕,初夏日光晴好,两个年轻人的笑声飞上梧桐树的枝头,把宽大的叶子掀动的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