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是花吗?”刺猬头站在教员室门口看到阿尔瓦被花堆满的座位,苦着张脸,“饶了我吧,现在每天我身上都有花香。”
“那不是很好,省了香水钱。”阿尔瓦将堆在地上挡住了走道的花搬起,放到到搬运机器人上。刺猬头一屁股坐到阿尔瓦的座位上用手指点着,数花束的数量,“四,五,六……这是什么?”抽出百合中的卡片,刺猬头兴致勃勃地念到,“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为死去的家人伤心,但是看到演出后,发现还有人像我一样记得他们,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喂喂,快来看,你被感谢了!”
刺猬头冲阿尔瓦兴奋地扬扬手中的卡片,将手伸向余下的花束,乐不可支地在里面翻找其他卡片。
“这个也是,上面说……我不是……一个人在哭泣。啊,这应该是个女人。”刺猬头翻过背面,哈哈笑着说,“这个人还在后面留了通讯地址,说不定人家看上了你了。”
阿尔瓦一把夺过刺猬头手中的卡片,一手拿着卡片一手从嬉笑着的刺猬头手中接过花,放在早已被花盖住了导视摄像头的机器人手中。
“真是的,害什么羞?这里还有一张!”捡起掉落的卡片,刺猬头好奇地扫了一眼上面的滚动字,阿尔瓦随意扫了眼,然后紧张地扑了过去。“给我!”
刺猬头从座位上跳开,站起来举着卡片仰头念到,成功地凭借身高的优势阻断了阿尔瓦夺去卡片的希望。
“死神虽然吸干了你甜蜜的气息,只余下清冽苦涩。?却没有力量摧毁你的美丽。?你没有被征服,美丽的容颜只是被冰封,我多想轻拂着你的嘴唇和面颊,死神的白旗还未占领那里。?亲爱的宝贝,你为什么依然如此美丽……”刺猬头读完,率先抖了抖,然后哈哈大笑,“我想,你的这位粉丝已经爱你成狂了。”
从幸灾乐祸的刺猬头手中抢过没念完的卡片,阿尔瓦恼羞成怒地将卡片往花堆里一扔,喊道“闭嘴。”
刺猬头不在意地摊手,要是哪天阿尔瓦没冲他大呼小叫,他反而会觉得不自在。习以为常的刺猬头坦然地面对阿尔瓦的傲娇气场,说,
“嘿,今天学生们打算举办小型返租音乐会和竞赛,你不去看看吗?”见阿尔瓦拎起放在桌上的包,推着已经无法确定方向的机器人朝外走去,刺猬头急忙喊住他说道。
“今天不行,我约了人去买通讯器。”阿尔瓦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格兰难道抽出时间说要陪他逛街,但学生们最近也很积极地在练习,许多人似乎在看了给学者号的晚会后,拼命地朝他的方向追赶,希望能跟上他的脚步。其中,和刺猬头互相看不顺眼的吉尔也相当的努力,也乖巧了不少。至少他现在忙着练习很少来找阿尔瓦课业意外的麻烦。
学生们难得主动组织了一场活动,身为教师不去似乎也不合理。
“刚好,我的通讯器也被你弄坏了,一起去吧。”刺猬头倒无所谓,抓起靠在桌子边的包走到阿尔瓦身边,“怎么去?搭公共飞行器,还是不了,我对那东西有一生的阴影,还是坐船吧。”
阿尔瓦推开门,对着如影随形贴上来的刺猬头,皮笑肉不笑说,“坐MS机体。”
“真的吗?”刺猬头两眼发亮,凑到阿尔瓦面前,“货真价实的MS机体?不过……那东西有座位吗?”
“没有。”
“那你坐哪里?”刺猬头好奇地问。
“哥哥身上。”阿尔瓦笑着回答。
“那我坐哪里?”刺猬头又问。
“谁知道,驾驶舱以外的地方,也许机械手掌上是不错的选择。”阿尔瓦微笑,总之星间双飞绝对不行。
“……”
格兰意外地没有开MS机体,而是开了一款新型飞行器来接阿尔瓦。刺猬头绕着飞行器转了一圈,尽管还存在对飞行器心理阴影眼中,但也不妨碍男人天生对机械的热爱。格兰靠学校停下飞行器,打量起刺猬头。阿尔瓦看格兰皱起眉头,立马察觉到格兰显然是一看到打了鸡血的刺猬头便联想到了某个人。当刺猬头打量完飞行器,格兰也正好打量完刺猬头。
回头见到一身军装英姿勃发的格兰,刺猬头立刻屁颠颠地跑过来,自来熟地朝格兰伸出手,咧嘴露出闪亮的大白牙笑到
“你好,阿尔的哥哥,我是阿尔以前的校友,现在的同事安德尔。”
格兰看着刺猬头伸过来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从口袋掏出军用通讯器,干脆利落地打开,连上军部系统,打开指纹录入系统,抓着刺猬头的爪子往上面一按。滴的一声,机械女声报告说,“安德尔·鲁夫,性别男,家庭登记住址水星军部第四试验区B栋301,母亲是……”
被抓着手的安德尔愣了。阿尔瓦扶额。他就知道……
他这个看似冰山的哥哥其实就是个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这年头的家长还流行查自己孩子或弟妹的朋友的祖宗十八代吗?时代啊,你真的进步了吗?还是说这种家长习性已经和吃饭睡觉一样成为本能深入骨髓。
总之,格兰确定安德尔确实是有真实身份家庭住址的三好公民后,犹豫了一会,终于允许他参与到兄弟两人的购物行动中来。刺猬头在格兰的审视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乖乖地在飞行器后找了个角落坐下,心里正不解地想着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哥哥大人。阿尔瓦对于这个小插曲选择性无视了,利索地在副驾驶座坐下。格兰等所有人坐好,熟练地发动飞行器。
一路,他们沉默着在城市上空飞过。
刺猬头看看前方撑着脑袋靠在窗户上看风景阿尔瓦,又看看专心致志开飞行器的格兰,觉得空气异常沉闷,快来个人开口说说话吧。
然而等了半天,刺猬头终于在手脚不该如何放的不自在中暴发了。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听说东区商业街新开了电器商城正在特价促销,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不,东区再怎么特价也不如南区的老店铺保修送附件来得便宜。”阿尔瓦点开记事本,上面满满是昨天搜索到的资料还有需要购买的物品,自从来到水星后,他就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一个凡事做计划的习惯“而且,南区电器商业街出来就有全城最大的超市,买完必需品后,拐过一条街我们可以到附近的临河的餐馆吃饭,然后避开下班高峰于晚上八点前回到家。”
“你觉得怎么样?”
阿尔瓦说完,扭头开始了上车以来第一次与格兰的沟通。
“很好。”格兰的评价永远简洁给力。
阿尔瓦满意地关上了电子记事本,回头冷淡地问刺猬头,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连逛街都用记事本做安排,还规划好了几点回家,你是计划控吗?刺猬头僵着脸上的笑在内心咆哮。
刺猬头永远不明白,死宅不管是音乐宅技术宅还是动漫宅,对于漫无目的的逛街都有着莫名的抗拒。
如果是平常,刺猬头肯定要当着阿尔瓦的面嘲笑他一番,但不知为何,在刺猬头准备开口时,他总觉得开车的格兰在说完很好之后,朝后视镜瞥了他的方向一眼。于是话到嘴边,刺猬头又改口了。
“啊哈哈,那么早回去有什么意思?不如逛逛吧,听说南区新来一家流动露天餐厅,很多人推荐。”
“……”两兄弟默契各自维持各自的姿势,没有回答。
面对如此不给力的态度,刺猬头只有再接再厉地找话题,“说起来,阿尔瓦晚上在家一般做些什么?”
“写谱,修谱,练琴。”阿尔瓦想了想,答到。
好无趣的生活,刺猬头决定放弃阿尔瓦,换个说话对象,“那哥哥呢?”
“锻炼,模拟战况,模拟战斗。”如出一辙。
“……”不愧是两兄弟,一样的无趣。
刺猬头不死心,问“没别的活动了吗?”
阿尔瓦想了又想,终于想起一件事,指着格兰说,“看他锻炼,模拟战况,模拟联系。”
格兰认同地点点头,也说,“看他写谱,修谱,练琴。”
好了,他放弃了,这么普通的无趣的日子这两人是怎么一天天过来的。难道就没有人觉得无聊吗?这么想着,刺猬头不由自主地就问出口,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无趣吗?”
“不觉得,阿尔弹琴很好听。”
“不觉得,哥哥模拟战斗很厉害。”兄弟俩齐声说。
……也就你们两人觉得对方有趣,难怪你们是两兄弟。
刺猬头朝着窗外望天,车里再一次陷入一种名为默契的沉默中。
等阿尔瓦套上假发,三人便按照阿尔瓦的计划书上写的……买完必须的通讯器,再到指定的超市按照列表上的购物清单买了需要的商品。
走出超市,一点逛街乐趣也没感受到的刺猬头再也忍受不了了,坚持要去那家新开的流动露天餐厅。然而,他唯一的建议,在三人看到排了数十人的队伍后,被两兄弟鄙视了。
阿尔瓦望着长长的队伍前的点餐台,感叹,“好多人啊!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刺猬头涨红了脸,窘迫到,“那,那是因为好吃!”
“要不去拐角的餐厅,还来得及。”格兰提议到。
阿尔瓦瞧瞧满脸纠结十分不甘心的刺猬头,露出了一丝坏笑,
“难得安德尔推荐,就排一下队吧。但愿,饭菜如传闻一样过得去。”
露天餐厅的厨师是个金发碧眼的优雅年轻男子,炒着菜的同时还不忘一边与排队的女孩子抛媚眼暗送秋波。
阿尔瓦他们的队伍前排了许多人,因为餐厅的位置已经坐不下,许多人选择打包带走。
原以为排到号就可以点菜,但等轮到他们时,刺猬头才悲催的发现菜单上的文字并不是宇宙通用字,而是一串骚包的花体圈圈字……
穿着白色厨师服的金发男子走过来,用手抚了抚刘海,露出极具魅力的笑容,
“Bonjour(你好),美人,点什么?”
难怪刚才有那么多人面带遗憾地走了,原来是语言不通。
刺猬头胃疼了,他开始后悔做出这种没有计划的提议。阿尔瓦无视了对方那句对着他说的美人,径直走到一旁看着格兰,意思是,交给你了哥哥。
而哥哥也不负众望地挽救了刺猬头和他们的晚饭,点了丰盛的一餐。刺猬头热泪盈眶地注视着格兰,多么可靠的人民军队啊,总是及时地挽救人们于水火之中。
就在他们提着晚餐准备离开的时候,排在他们后面的一个高大的雇佣兵引起了阿尔瓦的注意。对方一身整齐却略显风尘仆仆的雇佣兵军装在人群中明显的格格不入,晒得黝黑的皮肤上满是泥污,唯有那双黑亮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有神。
刺猬头显然也注意到他了,担忧地说,
“看来这个人也是吃不成饭了。”
那个厨师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看着来到面前的脏兮兮的雇佣兵,他不由自主地挑挑眉,眼底带上一丝挑衅,用蹩脚的英语问,
“点什么,请用法语。”
很明显,这个饥肠辘辘的雇佣兵不会法语。他正尴尬地挠着脑袋,结结巴巴地朝对方解释说他是听说这里的菜不错才来得。好不容易回趟家,他想带回去给家人尝尝。只是对方似乎不为所动,不耐烦地挥挥手像在赶一只恼人的苍蝇般。
阿尔瓦皱起眉头,准备走过去。但热血派永远比他更快。
刺猬头一个箭步冲到了点餐台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看就要破口大骂。金发碧眼的厨师却抢在他之前笑了笑,问“你,他,帮着点吗?”
刺猬头反应过来也大为窘迫,本想教训对方,但忽然想起对方是个外国人,到口的话憋在嘴边。雇佣兵见状,拍了拍刺猬头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拎起放在一旁的破旧背包打算离开。刺猬头咬着嘴唇,注视着默默转身的雇佣兵,忽然灵机一动。打开词典查了最简单的词,指着不远处阿尔瓦手中打包的菜,刺猬头冲金发厨师抬起下巴,说,
“même(一样)!”
金发厨师收起了不屑的笑容,上下重新审视了刺猬头一番,然后耸耸肩转身准备去烹饪,却又被刺猬头喊住。
朝回头的厨师露出龇牙咧嘴的笑容,刺猬头将握拳的双手凑到对方眼皮底下,猛地弹出两个中指。挑衅地看着对方,用英语一字一句说
“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语言也可以表达的,傻货!”
这段情节还没走完ORZ
刺猬头这段是真人真事,不记得是出国留学的同胞,还是出国旅游的同胞碰到的事,真心佩服他们的急智。
宇宙惯例,求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