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召南堂的时候,祖孙二人一夜未睡,宁老爷子把一套针灸教给了宁音尘,还说道,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宁老爷子会些医术,也从来不想传给自己的儿子们。
宁音尘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第二日卯时尚未到,楚家的马车便来了。宁音尘一夜未睡,脸色有些苍白,她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却偷偷进空间里吃些果子,半晌精神才恢复过来,脸色有些红晕。
最近一直忙着拉拢秦远与秦家姨母,然后又是装病,宁音尘的心思都在退亲这件事情上,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却没有精力去炼药。对于炼药,她非常的谨慎,生怕失败。因为那些二阶妖兽心脏可遇不可求,倘若失败了,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最后把事情给耽误下来。
来接宁音尘的,是楚力蒲本人。他精神比昨天还要差,胳膊上绑着绷带,坐在外面与车夫一起。三月的清晨还是有些寒意的,宁音尘看到他,便能想起当初的恩惠。那些小恩小惠看上去微不足道,他也只是举手之劳,而是宁音尘在楚家人身上感受到的唯一温暖。
想起那些日子,更多的是恨意与悲痛。
往事真的不堪回首。
宁家与楚家相距甚远,隔了整个召南城,马车穿过街道,街上万籁俱寂,偶尔一声犬吠,瞬间也过去了。车夫呵斥马车与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更加清晰,宁音尘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昨日跟着祖父一起,又急切想看到楚慈如今的模样,心中一激动,就没有留意到楚家的建筑。
今日又要去了,却是一个人。宁音尘便把记忆中的楚家拉了出去。她对楚家的印象,除了自己那个阁楼,一切都是模糊的。只记得自己临死时,大门口的灯笼异常明亮,高高悬挂。她被马车撞飞的瞬间,血涌了出来,眼睛紧紧盯着那扇大门。明亮灯光下屋檐飞翘,朱红色的大门融在灯光中,两柄金黄色的门环在灯光下最抢眼。两个小厮坐在那里说话,看到她被撞到,丝毫没有起身相扶的意思,静静地看着,看着她死!
宁音尘猛然摇摇头,她不能这样想,一旦这样想,她便想害死楚慈,便想害死楚家所有人。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这样逆天。她有宝物,却没有生杀大权。她只要退亲,只要退亲!以往的种种恩怨,只要退亲顺利,以后没有矛盾,她会考虑放过楚家一马。
心绪尚未调整好,马车便停了。
楚力蒲低声道:“宁姑娘,已经到了……”
宁音尘下了马车,下意识望了一眼楚家的大门。点着高高的灯笼,两个小厮立在门口。平常这个时候不点灯的,今日是为了接宁音尘。可是这样一来,更加像宁音尘死的那晚。
她脚步一顿,身形微微一颤。
楚力蒲看在眼里,吃惊道:“宁姑娘,您您怎么了?”
宁音尘使劲压抑心中的情绪,这才淡淡笑了笑:“无事的,只是难得这样早起,脑袋里一阵发昏……等会儿劳烦给我沏杯热茶……”楚力蒲忙道好。这种情况很正常的,早起的时候脑袋发昏,一般人都有这样的症状。楚家二房、三房、四房、五房全部起来了,慎重其事迎接宁音尘。不过大家都是碍于情面起来做做样子,除了楚力蒲与蒋氏,其他人个个哈欠连天,背过身子就抱怨这么早被吵醒。
宁音尘看到他们这样,便道:“音尘施针的时候,不喜有人在旁…而且至少两个时辰才能有成效。大家不如都各自回去休息,两三个时辰后再来……”
众人一听这话,自然是高兴的,都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假意推脱了一下,楚力蒲也说不用在跟前伺候,然他们都回去。其他四房的人,便纷纷都回去了,一阵阵红绿身影在清晨的雾气中飘动。
楚力蒲带着宁音尖,蒋氏由丫鬟扶着,往楚慈的房间里去。
楚慈的房间中,药味与臭气味很重,怕宁音尘受不了,已经点了熏香。但是如此一来,味道就更加怪了。宁音尘皱了皱鼻头,望着那个香炉说道:“楚公子,不如把这香炉搬出去。楚伯伯病重,这种香料对他的身子有害无益……、,宁音尘刚刚说完这话,蒋氏立马叱呵丫鬟:“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宁姑娘说把香炉搬出去?你们也跟有些人一样,巴不得老爷死了吗?”
这话是说楚力蒲故意害楚慈。
楚力蒲脸色不变,只是问宁音尘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他早已习惯了蒋氏如此颠倒是非胡搅蛮缠的。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听不懂看不见,蒋氏怎么泼脏水,他都故意不懂,神色一点都不变,让蒋氏一拳好似打在棉huā上一样,楚力蒲便是这样的性格。
他的性格像楚慈。柔在外面,狠在心里。
而老二楚扶玄的性格,多少像蒋氏的,容易激动,一激动脑袋就犯浑。就像当初在山中,任何人仔细一想,都会觉得事情蹊跷,偏偏他就容易相信,还认定宁音尘是凶手。
人的性格都是双面的,有令人羡慕的一面,亦有糟糕的一面。
宁音尘正了正心神,道:“楚公子倒是帮不上忙,不如叫两个灵巧的丫鬟过来……让人准备一些热水……”楚力蒋忙出去准备。
宁音尘见蒋氏还在跟前,便笑了笑:“夫人,您在这里,音尘容易分心您不如到外间坐坐,等会儿喊您了,您再进来?”
蒋氏明显是不相信宁音尘的,怕她与楚力蒲合谋,一不小心就害死了楚慈。只要楚慈一死,整个楚家就是楚力蒲的。楚扶玄进山,至今未归,蒋氏心急如焚她想在房间里看着宁音尘。
“宁姑娘,我不说话,就是坐在这里我想看看老爷”蒋氏直接说道。
宁音尘抿着嘴唇不说话。
楚力蒲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带了两个机灵的丫鬟过来让人烧好了热水,随叫随到,然后又亲手给宁音尘沏了一杯浓茶,亲手端给她。茶水是滚烫的这种寒冷的清晨最适合了。
宁音尘捧在手心,慢慢喝完之后,把茶杯递给一旁的丫鬟,便坐在那里不动。
楚力蒲有些不解不免问道:“宁姑娘,您这,不开始为家父施针吗?”宁音尘耸了耸肩膀,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楚公子音尘刚刚就说过了,施针的时候旁人不能在跟前,只留两个灵巧的丫鬟伺候。您跟夫人都不走音尘以为你们不想让我给楚伯伯治病呢!”
楚力蒲一听这里看了蒋氏一眼,然后道:“夫人,咱们出去吧!”他叫蒋氏为夫人,并不是家中庶子那样称呼母亲。楚力蒲是前任夫人的儿子,蒋氏是续弦之妻并不比他尊贵些。他语气强硬,蒋氏看着他再看宁音尘,知道自己是执拗不过了,只得出去。
蒋氏与楚力蒲到外间坐着。宁音尘让丫鬟们把屏风拉起来,抵挡外面的视线。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之后,是数百枚细长银针。这套银针是宁老爷子偶然所得,十分珍贵。他一直留着也无用,便给了宁音尘。宁音尘的针灸虽然只练了一个晚上,却是有模有样的。
最关键是,这些银针上面,全部涂抹了解药。这种解药两个时辰之内起效,可以缓缓将身体里的病毒通过毛孔传出来。
宁音尘令丫鬟退了楚慈的上衣,看到他的身躯,全部都是皮包头骨,再这样拖两天,他便会命丧黄泉的。宁音尘想,外面的人说的不错,祖父很多的时候,做事很绝!
她还记得,宁家是召南一霸!没有心狠手辣,这土霸王的名声从何而来啊?
舒了一口气,宁音尘将银针缓缓刺入楚慈身上不重要的穴位,让药力进入他的身体。而她自己,则喝了一些发汗的药,一杯热茶做引子,药效渐渐有了。宁音尘不停地施针。
两个丫鬟在旁边瞧着,大约半个时候,这位宁姑娘已经全身汗湿了。丫鬟们不停地给她擦汗,青丝已经浸透,甚至外袍都能看到汗迹。而楚慈身上,有些浓绿色的杂质涌出来,发出恶臭,异常的刺鼻,就连外间的楚力蒲与蒋氏都闻到了,两人想进来看看,却有不敢。
这时,一个丫鬟出去了。
楚力蒲忙拉住她,问怎么回事。
那丫鬟道:“大少爷,老爷身上的毒好似逼出来了,全身都是浓绿色的秽物,婢子去端水来…您别进去,宁姑娘全身都汗湿了,形容不好……”
楚力蒲与蒋氏听到这句,心中涌现无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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