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名扬,好久不见了呢!
想当初,夏名扬痴迷于她,几欲将整颗心双手奉送到她面前,而她则将夏名扬视为傻子,任意玩弄他的感情。
要不是她对夏名扬唯一的亲妹妹下手,想必夏名扬还会继续痴迷于她吧?
宁沛芷看着一身劲装严肃干练的夏名扬,心情异常复杂。
曾经她经常暗自嗤笑夏名扬,只道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曾想,时移世易,夏名扬成为了齐文帝的心腹,而她却已沦落为丧家之犬。
如今的夏名扬对她来说已然高不可攀!
心中凭空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宁沛芷咬紧牙根,极力忍耐。
摇了摇头,甩去脑海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宁沛芷眼底浮出一抹算计。
都道旧情最难忘却,夏名扬纵然早就与她决裂,宁沛芷依然自信可以博取夏名扬的同情。
宁沛芷不紧不慢的跟上夏名扬的脚步,眼见夏名扬走进一条小巷之中,宁沛芷有力掐了自己一把,痛得眼眶泛泪。
接下来,她装作被人追赶,发疯一般飞快的跑进小巷。
就这样她无比‘巧合’的撞上了夏名扬,夏名扬也如她设想的那般,认出眼前这个惊慌失措孤立无援的女子,正是他昔日放在心坎上的那个人。
宁沛芷蜷缩在围墙边上,奋力挥手阻止夏名扬靠近自己。
“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呜呜…名扬表哥,不不…夏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在牢里,呜呜…我怕…”
夏名扬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满身狼狈的女子,眼底一片平静。
“你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谁要抓你?”
听到夏名扬的问话,宁沛芷顿时哭得更加悲戚。
“是齐玄瑄,齐玄瑄他厌弃我,为了摆脱我,他不惜出言诬告,说我在大姐饭菜里下毒…夏大人,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身无分文,就连果腹的银子都没有,何来银钱采买毒药?”
宁沛芷绘声绘色的表演,似乎真的勾起了夏名扬的怜悯。
沉默了许久,夏名扬出声说道:“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的。”
宁沛芷抬起头,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名扬表哥不怪我了吗?”
她的声音之中充满怯弱,唤夏名扬之时又似乎隐隐有着一丝往日的娇憨。
夏名扬许是无法抗拒这样的宁沛芷,他坚定异常的再次说道:“跟我走。”
宁沛芷看向他的眼睛愈发明亮,似乎对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犹豫的伸出手,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慌失措的双手抱膝,“不行的,不行的,我不能连累名扬表哥,不行…不行…”
说着她毅然站起身来,满脸悔恨的对夏名扬说道:“名扬表哥,以往都是沛芷的错,是沛芷对不住你,沛芷不能再连累你了,若有来生,沛芷定当报答名扬表哥的一片深情。”
说完便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缓步往小巷出口走去。
转过身之时,宁沛芷脸上的悔意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焦急。
她在等夏名扬出声叫住她,她认为方才的那一出戏码,定然可以勾起夏名扬的怜悯之心。
然,她无法确定。
夏名扬迟迟没有动静,宁沛芷忍不住暗自唾骂不已。
正当宁沛芷想要假装摔倒之时,夏名扬抬步将她拦下。
“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就收下这个吧。”夏名扬取下腰间的钱袋,速度极快的放到宁沛芷手中。
宁沛芷只觉得手上猛地一沉,突如其来的重量差点让她没能站稳脚步。
手上的重量让她心喜异常。
方才之所以演那么一出,并非是真的想要祈求夏名扬收留,就算夏名扬真心想要收留她,她也不敢继续留在京城。
再说,男子薄情,谁知道夏名扬会不会将她送去衙门投案!
宁沛芷的本意就是让夏名扬给她一些银两!
目的达成的宁沛芷含情脉脉的看了夏名扬一眼,毅然转身离开。
小巷很浅,而宁沛芷前面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待她走远,夏名扬挑了挑眉,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你把我糊弄来此,给我一包金锭,叮嘱我把金锭给需要的人,就是这个意思吧?”
“夏副统领果然聪明。”
一个人影从巷子旁的矮屋中一跃而出,仔细一看原来是影。
夏名扬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道:“你家主子又想玩什么把戏?就算执意要玩,为何一定要扯上我?”
他实在不愿看到宁沛芷那张虚情假意的面容。
“不过是用你来保持宁沛芷的自信罢了。”影笑的有些恶劣。
夏名扬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颇为不解的问道:“给她金锭又是何意?”
“到手之物再失去,想必更有意思。”影理所当然的回答了他的提问。
夏名扬是在押送霞妃等人送给齐玄宸时与影结识的,那次之后,他们的往来虽不算多,却也算是熟识,每每遇见总是能够说上几句。
影很清楚,夏名扬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对宁沛芷言听计从的傻子了。
他拥有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的世界变得异常开阔,如宁沛芷这样的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倒不是说宁沛芷的姿色不够好,而是她的品性实在令夏名扬不敢恭维。
想到当初自己对宁沛芷的迷恋,夏名扬忍不住暗叹一声,年少荒唐!
他洒然一笑,朗声道:“难得休沐,怎可虚度。”说完朝影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
六皇子府
齐玄宸无精打采的捏着宁薇遣剑眉送来的荷包,心中无比烦闷。
睹物思人这个词,算是被他领会了个透彻!
宁薇送来此物的本意是让他廖解相思,然而相思更浓!
“今日是第几日了?”明明每日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要明知故问。
小夏子每日都要回答多次,自然铭记于心,遂想也不想的答道:“回爷的话,已有六日了。”
“才六日!”齐玄宸只觉得度日如年。
这六日,齐玄宸并非没有偷偷摸进过宁府,只不过,进了宁府她依然见不到宁薇。
宁家人并未将宁薇藏起,宁家影卫也没有强拦,他们只是告诉齐玄宸,宁蔓每日陪在宁薇身边,姐妹俩如连体人一般,同睡同吃。
齐玄宸哪里敢夜闯有宁蔓在的屋子?对此毫无办法的他,只得郁闷放弃。
就这样,他幸苦熬过了六日!
小夏子见自家主子无精打采,连忙出声安慰道:“主子莫要心急,再有六七八日就好了。”
“…”齐玄宸一阵无语。
这奴才是愈发无用了,连安慰人都如此拙劣,留来何用?
小夏子猛然察觉到了危险,见主子看他的眼神极其不善,心中不禁‘咯噔’一响。
不好,再不出个好主意,主子怕是要动真格了!
小夏子敲了敲脑袋,极力思索对策。
还别说,在齐玄宸充满威胁的眼神逼迫下,他还真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爷,皇子娶妃,皇子妃出嫁前理应进宫拜见太后和皇后娘娘才是!”
齐玄宸提不起精神,遂想也不想的反驳道:“爷的宁六可以免去此礼。”好生猖狂!
“小姐就算在宫里横着走也没人敢为难于她,为何要免去此礼?爷若是不放心只管陪在小姐身边就是了。”小夏子微躬着腰,堆满笑容的脸上,小狗腿子的潜质显露无疑。
齐玄宸一听这话,顿时精神百倍。
“小夏子果然不错!”他豁然站起身,用力的拍了拍小夏子的肩膀,表示对他的赞赏。
只不过,他的‘赞赏’实在太重,差点将小夏子拍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