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只能退回来,冷声问:“你又是谁?”
阿美冷冷一笑,收了攻势。蒙书悦飞扑过来问:“阿美,你怎么来了?”她可是陆芳尘的贴身侍卫。
阿美笑了笑,走到屋内。
蒙书悦紧跟上去。在路上歇息的时候,越宫景告诉她,靖门这里只有赫喧和皇帝,陆芳尘在另一处别院里养胎。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她由衷的高兴,她的重生也终于有了一件喜事,那就是让越辳与陆芳尘打开心结,如今还有了身孕。最高兴的莫过于越辳了吧?阿美出现在这里,莫不是陆芳尘有什么不妥?
就这一会的功夫,刺客们竟已退得干干净净,铁塔赶紧过来请罪。今日他轮休去了城外,之前也未接到越宫景要到靖门来的消息,如果不是阿美来报,他还完全不知道。最要命的是现在是两位主子都在这,假如真有个万一,不说安西王处置他,他自己都没脸活下去了。
越宫景也跪下来向皇帝请罪,这场祸乱虽是冲蒙书悦来的,若不是他临时改变主意,到靖门关来见一见父亲,这些人也不追过来。
皇帝摆摆手,“去看看伤亡情况。”示意他过来,笑着说:“你已是一国之君了,况且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目光淡淡地扫过蒙书悦,拍拍他的手。
越宫景跪下请罪,本就是为了遮掩蒙书悦,皇帝乃何许人,怎会不知。
铁塔一脸正色地问:“院子损坏严重,皇上是否要移驾?”
院子里,莫氏兄弟已经在处理伤者,阿美也终于撇开东方,进来向皇帝禀告事情始末。皇帝却挥挥手,让他们去找越宫景,自己像无事人一般,躺下了。现在的他们要开始习惯,就算有他在,第一时间要回报的人也应该是越宫景。
越宫景安排好防卫之后,才来到偏房。
此时蒙书悦已经向东方解释过阿美的身份,并询问是否是陆芳尘有恙她才出来,阿美却说是自己的私事,告假出来的。而面对东方的质问,阿美却始终冷笑,不答话。直到越宫景过来,才对自己因何赶到娓娓道来。
“我本来打算天黑之前入城,没想到马儿在路上出了点状况,紧赶慢赶,到的时候城门还是落了钥,只好在城外树林里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准备天亮再进城。将睡未睡之际,前面突然来了一批人马,他们身形诡异,异常轻巧,如果不是开口说话,或许从我眼皮底下溜过去我都不知道。商议着要如何擒人,擒到之后何人先撤,何人殿后,排兵布阵很有一套,我还想着去认识认识这个领头的,没想到最后他们说的地点竟然是守备府后院!当时我的心都快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了。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连呼吸都要小心控制,以免被人发现。最后等他们离开了之后,我才赶到城外的大营,找到轮休的铁塔和安西军大将,匆忙带人来救。”
好歹赶上了。
此时华无尤、墨云也黑着脸从外面匆忙走进来,“我们被人下了药!”无色无味的迷药竟然连墨家四
个号称医毒双修的都毒倒了!如果不是越宫景派人过去,他们就要躺到明天早上才有人知道。
“墨云,你们以后也不要见人了!”
墨云抿嘴不言,是很丢人,所以他们才要勤耕不辍。
越宫景接话说:“好了,没人怪你们,没有人伤亡,不是挺好的吗?”
“我自己怪自己!”如果迎战了,没人伤亡说明他们本事好,可这算哪样?被人迷昏过去,逃过一战,他们是来保护他的好吗?如果主子受伤而他们无事,这就是耻辱!
越宫景不理会华无尤的歇斯底里,问阿美:“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他们身份的信息?”
阿美扫一眼蒙书悦和东方,点头,“有,他们在树林里说的话是栢栢族语。”
“你懂栢栢族语?”
“你是栢栢族人?”
东方和蒙书悦同时惊声问道。刚才东方就一直在追问她为什么会栢栢族的平沙落雁,现在还懂栢栢族语,不是栢栢族人,还怎么解释?
阿美摇头,“我不是,我的继母是。”
“那她呢?”
“五年前已经过世。”阿美的神情陷入缅怀,她不记得生母的样子,若无继母,她的人生断然不会如此洒脱。而那个美丽坚忍的女人,却在五年前惨死,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未找出凶手。
蒙书悦无声地抓住阿美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越宫景沉声说:“看来在我们都以为两族灭亡的时候,已经有两族人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正在悄悄崛起。”蒙书悦在成为灵女之前,可是被传出了是天女的谣言。得天女者得天下,那些人莫不是在打这个主意吧?
“怎么,看到我们民族兴起不好吗?”东方淡淡的出声嘲讽。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也在着力打听流落各处的族人,却从来没听说过龙脊山有族人出没。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还抓走了蒙府上下,诱使蒙书悦出手,是想干什么?
“赭翥栢栢族拥有很多先进的理念和工艺,有他们的出现,才让我们各地的百姓有更多的学习改进的机会,我希望看到你们好,更希望你们两族能够从暗处走到明处,真正的融入各地各族之中。”越宫景说。
东方又是一声讥笑:“不过还是想着为你们的天下创造价值而已。”也不知道越家祖先在打击两族、让两族衰败的事件中,占了多少功劳。除了金蛋,还想要产金蛋的那只母鸡,贪心不足!
越宫景不理会,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十天之内赶到龙脊山,否则素氏有性命之忧。从靖门关到龙脊山,快马加鞭,也得五天五夜,何况他们的良驹一天一夜最多只能跑五百里。是男人都会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姑娘家,就算她肯,他也不会让她如此辛劳的。
蒙书悦眉头紧皱,救四姨娘很重要,可是他的毒……天马上就要亮了,药效就要过去了……她看了看柏毅平和东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从靖门去乌那山,两天两夜的路程
,从龙脊山到乌那山也是三天三夜的路程。越宫景此时选择离开京城,不过是不想让越辳和皇帝担心而已,去了乌那山,也许只是白忙活一场。
越宫景知道她的迟疑是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阿悦,不用担心我,柏先生说过乌荆丸之后,虽然会有些痛苦,但也没那么容易倒下。我们先去龙脊山,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去龙脊山。”东方回答,因为去乌那山根本就是白去,若说要配一种新的能压制紫陌毒性的毒药,在京城,或者去药王谷也比去狼藉一片的乌那山好。
柏毅平说:“去龙脊山,我能保他一个月之内死不了。”
天还未亮,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就驶出了靖门这座千年的古城池。
当晚休息时,越宫景第一次毒性发作。全身刺痛,身体不由的抽搐,但只是一瞬间,若不是他满头的汗水,甚至都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错觉。
一百余人中,只有蒙书悦和阿美两个女子。阿美是常年在外,惯于骑马的,但也极少这样整天在马背上,全速打马疾行。到晚间停下来休息时,下身都已经痛得麻木了,连她都如此,蒙书悦就更不用说了。
东方往两人的帐篷里送了一次草药,让两人敷在伤处,晾一晚上,才能不耽误第二天的行程。
没想到成年之后,被人看光光的对象竟然是阿美。蒙书悦红着脸帮阿美敷了药,又遮遮掩掩的让阿美给她敷药,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直让阿美气不打一处来,威胁要是再扭捏下去,就把越宫景和东方叫进来,才乖乖的伏着不敢动了。
敷上草药,伤口就不火辣辣的痛了,阿美的心情也不糟糕了,继续自己的八卦事业:“我一直以为男主角是前太子和新皇,难道其实是神医和新皇?对了,还有另一个,其实我觉得他是我喜欢的菜,沉稳的气息、康健的体魄、纤尘不染的气质……你说他是守陵军?不像!”
蒙书悦笑而不语。
“前太子跳崖了,迄今为止还未找到他的尸体,不过怕是凶多吉少了吧。你难过吗?”声音一顿,又说:“毕竟他曾为你千里而来。”
“你这么问,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他派来的奸细的。”
阿美哈哈大笑,“那么你是坚定不移的喜欢新皇啰?”
蒙书悦垂下眸子,两人头尾相对,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她问:“你的私事,其实是为我而来,是吗?”
阿美默然,是的,猜得没错。因着继母的关系,她知道乌那山是赭翥栢栢族的大本营,当时听闻乌那山有变,她跟着越辳,也像今日这般,不眠不休千里奔赴。三天前,她又偶然从王妃那里知道,蒙书悦竟然是栢栢族的灵女。
继母说,灵女是天神的女儿,洞悉一切过往。可惜她无缘得见,栢栢族再无灵女出现,两族便是衰亡之定数。好可惜啊,栢栢族那么多好的东西将无人承继。所以继母才教她栢栢族的武功、文化、百工技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