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书雅看到她,冷笑两声。尽管恨死了蒙书悦,还有她那个叫同衣的丫头!可她却没有理由去找她发作!
去看了蒙书礼,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任她口水说干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蒙远扬自昨晚之后,就没再见到人。
这一切都是蒙书悦害的!
蒙程也在,一脸的担忧,看到她,叫“五姐姐”。
蒙书雅在一旁说:“程儿,你这个五姐姐杀人于无形,我们离她远点。”
蒙书悦一笑,安抚一脸茫然的蒙程,让他到一边去吃果子,才说:“姐姐总是喜欢用同样的招数,不过这一次要感谢我啊,第一帮你解决了那个碍眼的赵洺潼,然后二姐也彻底死了心,不会再幻想嫁给安西王。一箭双雕。”
蒙书雅咬牙切齿地说:“妹妹这份大恩,我永记在心。”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不用,这是我回报给姐姐的。不知道南平王府死了那匹老马,有没有让姐姐赔银子哦?”
蒙书雅眼里寒光立现,她怎么知道了?
正好此时婆子来报,绣庄的文管事一定要求见夫人。
蒙书雅正在气头上,“管好他的生意就成,这个时候见夫人做什么?他不知道,你们也没有眼睛吗?告诉他夫人这几天要静养!”
柳妈跟着庆氏多年,知道这些管事没有大事是不会突然来求见的,听那个婆子说不出个囫囵,从里间出来说:“大小姐,奴婢去看看。”
不一会柳妈一副天塌下来的神情,快步进来,向庆氏低声禀告,就听到庆氏怒喝一声“什么”,再就是听到柳妈惊恐的声音,“夫人……夫人,你醒醒……”
蒙书雅急忙进去,好一阵忙乱,庆氏悠悠地睁开眼睛,气息尚不顺畅,“叫……叫他进来!”
柳妈抹一把眼泪,低声应好。
蒙书雅轻声问:“到底什么事?”
“文管事来报,绣庄没了。”
蒙书雅暗疑惑,那么大一个绣庄,怎么会没了?上个月中看帐时,还一切正常。
“扶我起来更衣。”
庆氏脸色惨白,蒙书雅赶紧劝慰:“娘,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庆氏此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叫丫头:“烛红,给我更衣。”
蒙书雅只能扶她起来,和丫头们一起给她更衣。
庆氏出来,看到蒙书悦正陪着蒙程说话,目光闪了闪,使了个眼色,大丫头烛心便过去。
“少爷,我们去外院玩好不好?”
蒙程抬头,看到庆氏,一骨碌跑过去,“娘!你起来了?病好了是不是?”
庆氏勉强笑笑,摸摸他的头,“乖!娘没事,你跟烛心去外院玩好不好?等会娘亲去找你。”
蒙程不疑有他,主动说:“娘,五姐姐也一起去,好不好?”
“好。不许烦着五姐姐,玩一会就行了,知道吗?”
蒙程哪里听得进去,欢呼着,拉了蒙书悦就往外跑。
蒙书悦撇嘴,可惜了,好戏没看到。
文
昌一脸死灰色跟在柳妈后面进来,随他一起来的还有绣庄的新掌柜宁可。
庆氏在座位上扫他一眼,他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声音悲切:“夫人,老奴对不起夫人……”说了这一句之后,就光顾着哭了。
蒙书雅看着宁可,三十左右,妇人妆扮,穿青色衣裳,一身利落,问:“不知这位怎么称呼?所来为何事?”
宁可略一点头,“称我宁掌柜即可。我代表我东家来请夫人签一下官府的转让文书。”
庆氏脸色很不好,“你东家是哪棵葱?尚书府的铺子你们也敢随便接手?”
“回夫人的话,我东家姓林,是没什么,但这个铺子我们是按正常程序得来的,未偷未抢,也不怕尚书府。”
庆氏从来不在外人面前示弱,按捺着怒气,问文昌:“说!到底怎么回事?”
文昌断断续续地说因为自己染上赌瘾,每天都要去玩几把,之前都是输赢在十几两银子,上个月他的运气出奇的好,每天赌钱进帐上百两。赌坊的管事都开玩笑地说不能再让他进门了,他每天赢几百两,他们赌坊就每天喝西北风了。
那天他进去玩了小半个时辰,就进帐五百两,赌友们都不再跟他玩了。就有人来跟他说,既然他运气这么好,就应该去一个能赢更多钱的地方。
刚开始他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一晚上赢了近两千两。第二天一千两,第三天一千五百两,从第四天开始,他开始输。五百两、五千两……最后就把铺子输了出去……
等他醒悟过来,后悔的时候,赌坊就带着新的东家来收铺子了。他根本就不敢到蒙府报告这个消息,正打算收拾家什逃走,就被新东家的人看住了……
庆氏知道,这是有人在算计她的铺子呢!文昌是她的陪嫁,家生子,三代都是她家的下人,直到她带出来,看他从一个小伙计慢慢成一个掌柜,一方管事,她才赏了他自由身。不说对她忠心耿耿,起码不敢出卖她的铺子!
“宁掌柜,如果我一定要拿回我的铺子呢?”
宁可耸耸肩,“我东家就喜欢绣庄,而且喜欢收当地最有名气的绣庄。如果夫人不签,相信京兆尹会给我们一个公道。放心,我东家经验丰富,一定能速战速决。”
庆氏翻翻那些文书,官府的程序一应齐全,就差她按个手印了。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铺子这一年来竟然每个月都在亏空?蒙书雅都是怎么看帐本的?他们还给她平了一笔帐……
这事如果对簿公堂,就算凭尚书府的实力,她实际也讨不到好去。
可这个绣庄是她一辈子的努力和依靠,她谁也没打算给。
“我在八方横街有个布庄,跟绣庄的面积差不多大,也热闹,就拿这个布庄换绣庄,可好?”
“八方街太偏了。”宁可笑着说。
庆氏握紧了拳头,“东西留下,我看看,签好了让人送到铺子里去。”
宁可摇头,“夫人,文管事把这铺子转给我们已经十来天了,明天是吉日,我们想今日过了流程,明天正好重新开张呢。”
“娘……”蒙书雅轻声叫,就这么答应了?
庆氏看一眼柳妈,她便去了里间,拿
出一个盒子。印上手印,柳妈接过去,交到宁可手里。
“多谢夫人成全。东家说了,蒙府若有生意上门,一律八折优惠。看夫人脸色不太好,东家还让我捎了一根野山参来,差点都忘记了。”
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盒子,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柳妈接了,庆氏说:“你东家还真会做生意,一根野山参就换了我一个那么大的铺子。不知崖山宁家可跟你有什么关系?”
宁可一笑,没有回答,躬身告辞。
庆氏站起来,眼前黑了黑。
蒙书雅赶紧扶住她,“娘……铺子真的就这么没了?”
“夫人……老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文昌又在那里伏地大哭。
柳妈看着庆氏,她一脸疲倦,摆摆手,“请文管事在府里住两天,我要好好查一下帐。顺便把今年所有铺子的报账都拿来给我。”
“夫人,你的身体……”柳妈轻声劝。
“就算要死,我也要看看我还剩多少钱才死!”喘一口气,对蒙书雅说:“你回房去吧,不用在我这候着了。”
“娘,昨天的事……”
庆氏止住她,“我没介意昨天的事。这样也好,从前我跟姐姐也说过,将来要结儿女亲家,我一直希望你能嫁过去……礼儿也罢,就怕她把持不了那么大的家业。去陪一下礼儿,她性子烈,怕她想不开。娘亲累了,去休息一会。”
蒙书雅和柳妈扶着她上床,看着突然间苍老下去的母亲,湿了眼眶。
蒙书雅不信绣庄会这么就被人算计了去,在园子里拦住文昌,“昌伯,你也是个老江湖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昌欲哭无泪,他太贪心又太胆小,如果在输掉铺子的第一时间来报告庆氏,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他怕啊,怕庆氏不念旧情送他去见官,轻则几年牢狱,重则流放蛮地……
“大小姐,你一定要给老奴求求情,求夫人从轻发落,老奴和全家愿为夫人终生做牛做马,求求你了……”
“你想让我求情,也要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个掌柜和她东家是怎么找上你的?”
赌坊的人次日拿着他的抵押书来找他要钱,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原本他也拿得出来,可那几日他赌红了眼,家底早就输光了。一时间从哪里去凑这么大笔银子?赌坊转头就把抵押书送到了当铺,下午就有自称是当铺的人前来绣庄查看,说他明天当铺开门之前不把银子送去,绣庄就成了死当……
“房契不是应该在母亲那里收着才对吗?”
“上上个月的时候,老奴找夫人拿的,去官府交了年税,本来打算上个月还回来,匆忙中就落下了。”现在想才觉得不对劲,他再没有脑子也不可能拿房契出去抵当。
这一切都太凑巧了,“你见过那个东家吗?是什么来头?”
文昌摇头,“听说是刚从外地来京城的。跟老奴接洽的也是两个管事模样的年轻人,精得很,打听不到林姓东家的底。宁掌柜就是前几日才到的。”
蒙书雅点点头,让人把他先带下去了,会不会跟蒙书悦有关?不然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抢蒙府的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