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世子“宽容”,大度求情

老妻惨死,凶手在两个儿子当中,三老太爷被这晴天霹雳惊得回不过神,当然不会先想着报官,这样的事情张扬出去于自家可没半点好处,立即让老四带人拎了两个逆子过来,又着人去外头把“奔波不停”的老大从酒桌上喊了回来商量。

詹妈妈也被扣在现场,福寿堂里闭门落栓,不让闲人涉足半步。

老三听说老二后来在年氏屋子里逗留了一阵才满身是血地落荒而逃,一口咬定是老二行凶弑母,自己清白无辜,只是与母亲争执了几句,离开时人还好端端的。老二自然也不愿认罪,反称自己来的时候已经瞧见母亲遭了毒手,明明是老三做下的恶行。

兄弟俩互相攻讦,大打出手,闹得一团乌烟瘴气。

老大虽喝得半醉,拐着歪歪斜斜的八仙步回来,也被年氏的尸身吓没了酒意,跪在地上嚎丧,喊着要亲手把两个弟弟扒皮抽筋,为母报仇。

还是老四冷静,好容易劝得老二老三停了手,老大住了口,凑去瘫坐在椅子上摁着额头哀声叹气的三太爷跟前,说这事只能遮掩过去,家丑不能外扬!

父子几个这才商量出一个嫁祸楚王府把人生生气死,正好威逼着讹诈一笔财银,顺便让楚王父子出面保谢琦不受牢狱之灾的“两全其美”之计。

于是乎三太爷立即让亲信把福寿堂除詹氏以外的仆妇集中看管,自然是怕让闲人看出蹊跷,打算着过了这风口浪尖再灭口以绝后患。

可要让事情毫无蹊跷不让人置疑,总得要留个人证,这个人还必须是年氏的亲信,詹妈妈还有大用。

再者收拾残局还需要人手,要给年氏小殓,难道要让几个大老爷们动手?

所以几个儿媳妇也被叫了来福寿堂,协助着詹妈妈擦轼尸身,盛殓年氏,因年氏额上头顶都有伤口,不能让人瞧出端倪,故而带了个花冠还不够,额头上也围了昭君套。

尽管看上去些违和不伦不类,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众人统一口供,若有人质疑且说昭君套是年氏唯一的嫡女出嫁后送回来孝敬母亲的,年氏爱不释手,这才妆戴上陪她入土。

收拾妥当后,三太爷抚尸痛哭:“我的老妻,若这回能趁机救回琦哥儿,解了家族的燃眉之急,你也算死能瞑目,老二老三都是你的儿子,你也不忍看他们人头落地!”

一家子遂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商量着怎么逼楚王府妥协。

各自回去叮嘱膝下已经懂事的子女串供,怕他们说漏了嘴。

这一晚谢家几个主子没人能够安睡,却也没人为尸骨未寒的年氏流一滴真心眼泪。

谢大表妹甚至还不忘为自己的将来图谋,想趁着这天载难逢的机会逼着楚王世子纳她成为贵妾:“三堂姐一个庶出,都能得个宜人的品阶,我可是咱们家的嫡长女,虽比不过世子妃,封夫人与堂姑姑平起平坐也不合适,再让一步也该是个淑人……虽祖母去世我该守一年的孝,这事情还需趁热打铁,得赶在热孝里就让我进门。”

大太太哪甘心让长女为妾,谢大表妹却不在意:“又不是普通人家,那可是楚王府,世子将来是要做亲王的,到时我可就是侧妃,万一苏氏将来有个好歹,也不是没有扶正的机会,再说母亲睁大眼睛看看,天下男子有几个能比世子人才品貌?好容易让我得了机会,哪能错过?母亲放宽心,凭我的手段,将来定有机会收拾了苏氏。”

大太太依稀知道点三太爷帮着虞栋一家图谋爵位的事,可却不好告诉女儿,转念一想,当初没把虞沨毒死,反教他痊愈娶妻,眼下又得圣眷,虞洲哪还有机会,偏偏翁爹执迷不悟,一门心思帮着谢妃的子孙……女儿成了世子妾室,才可能说服三太爷助益着楚王父子,世子也不至于冷落怠慢女儿,翁爹想借机讹财,可他自己穷奢极侈,银子也到不了自家手里,倘若女儿成了世子贵妾,今后才好攀附楚王府这棵大树,过上几年等风平浪静,有了虞沨这么个姑爷帮衬,琦哥儿还怕没有个光明前程?

大太太也动了心,当即计较开明日该怎么说服老王妃“息事宁人”,小谢氏与世子妃势同水火,应当巴不得给苏氏添堵,再说小谢氏要想谋爵,也会动心思利用女儿谋害世子,她一贯就是个狂妄自大的,认为谁都能任她拿捏……小谢氏应该会助一臂之力。

不过嘛,等女儿真的趁心如愿,哪还会听小谢氏的蛊惑。

大太太想着将来的富贵荣华,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谢大表妹这晚过得那叫一个心荡神移,脑海里全是世子的惊才风逸,恨不能这一夜早早过去。

真心为年氏的惨死悲痛的大概只有詹妈妈,整夜守在尸身上前痛哭流涕,却也为她自己的命运提心吊胆。

所以嫂嫂杨氏一追问,詹妈妈再撑不住,就把实情说了出来。

杨氏大惊失色之余,抓紧了妯娌的胳膊好一番警言劝告:“这事还了得,老太太身边那些侍婢全不知情,都逃不开一个死,他们还能放弟妹这么一个活口生路?弟妹万万不能糊涂,趁着年家人也在场,还是把实情说出来的好。”

詹氏却犹豫不决:“以我看来,这事与三爷脱不开关系,否则他怎么偷偷摸摸溜了出去,他是老太太的亲生……我总不能看着老太太死不瞑目。”

杨氏见妯娌执迷不悟,也不好再劝,只她也成了知情人,生怕事后被一同灭了口,脑子里好一番盘算,听说世子忽然驾临,才算松了口长气,于是一咬牙就当着谢、年两家女眷与几十个操持着哭丧的婆子媳妇婢女面前,往地上一跪,揭穿了年氏惨死的真相与谢家父子的盘算。

自然引起轩然大浪。

谢大表妹眼看着光明前景就要毁于一旦,哪里甘心,不顾诸位长辈在场,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跳出来就指着杨氏破口大骂,称恶奴居心不良污篾陷构,喝令把杨氏当场打死。

年家几个媳妇冷脸沉默,谢夫人却相信杨氏的话,暗暗冷笑。

活了这些年,也经过不少阴私事,哪有一桩及得过这回耸人听闻,三房一家俨然一窝虎狼蛇蝎,又愚蠢狂妄透顶!

事发之后,若不想家丑外扬,就不该去楚王府胡闹,王府可是任由他们污陷拿捏的?事情闹到这样的田地,已经不能善了。

还好三房分了出来,涉及不到镇国公府。

谢夫人当即立断,声称区区仆妇的话虽不能尽信,可也该察个是非黑白,总不能让老婶婶死得不清不楚,莫不如当着年家人的面,察看尸身,若无蹊跷,也不会让人猜疑谣传。

以谢大表妹为首的几个小娘子当然不愿,一时争执僵持。

谢夫人只好去了外院,请二太爷作主。

年家侄子知道姑母竟是被谢家几个表哥弑杀,拍案而起。

虞沨刚刚才到,坐了不够一盏茶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冷颜说道:“若真相果然如此,三太爷与几个叔伯就有恶逆大罪,并枉图嫁祸宗室……当报顺天府来人详察。”

二太爷自然附和,生怕被三太爷连累,年家必然要替年氏讨回公道,也没有拒绝。

在场稍微年长的是谢老二的嫡子,情知要坏事,心急如焚,却没有回天之力,汗如雨下也只能沉默不语。

谢夫人立即主持大局,要将年氏尸身移去前院灵堂,谢大表妹寸步不让,领着几个妹妹守在福寿堂,斥骂谢夫人不孝不义,嚎哭着可怜的祖母,惨被气死还不得清静,要被人污辱。

谢夫人冷笑:“侄女尽管撒泼,事涉恶逆大罪,官府必会查究,难道你想看着衙役冲入内宅验看?”

谢大表妹听说报了官,这才一口气憋在嗓眼,再不敢无理取闹。

年氏头顶与太阳穴的伤口十分明显,脖子上也有青痕,仵作没废多少时间就断定年氏是被人杀害。

谢家主子连带奴婢被顺天府尹立即锁往衙门审问。

三太爷一伙还没来得及“质问讨偿”就被铁锁加身,父子几个晓得大祸临头,积蓄的满腹戾气与斗志被沉重森冷的枷锁压得粉碎。

因着祝嬷嬷一直在场,又没机会避开妯娌,大太太心急了半上午,好容易等到午膳后才寻了个时机拉着小谢氏在一旁商量,话没说完,就听说晴天霹雳,翻着白眼昏厥过去。

于是这日傍晚,世子夫妇赏完梅景刚刚用完晚膳,就听说了大太太几个女眷才到顺天府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交待了罪行,大爷几个也受不住刑,紧跟着交待了事发经过。

“会怎么处刑?”旖景向她家阁部虚心讨教。

虞沨仍是云淡风清:“二爷是首恶,当定斩首之刑,三爷虽未直接导致生母丧命,打骂父母已经触及恶逆构成,也是死罪;就算有亲亲得相首匿之则,三太爷与大爷、四爷不被追究隐匿不报之罪,可他们却逃不过嫁祸宗室的罪名,未遂,故论罪当流;有三太爷几个尊长发号施令,几个表弟与表妹无奈遵从,能得轻免,或者有父王出面求情,可免牢狱之灾。”

旖景挑眉:“父王会求情?”

虞沨微笑:“会。”

旖景:……

“三太爷年事已高,我与父王都会上疏替他求情,让他免了牢狱之灾,叔婶们皆被流放,表弟表妹还要赖三太爷这个长辈照管……三太爷家破人亡声名狼籍,年家也不可能再资助他,只有让咱们家里的二叔二婶照顾才能维持生计。”虞沨老神在在。

虞栋与小谢氏这回算是被三太爷一家彻底讹上了,俨然第二被害。

当然,将来等虞栋罪行暴露,三太爷做为帮凶合谋,无论如何也不能独善其身。

“只望三太爷心思别太重,还如从前般养尊处优,留着副健康如常的身板待天家问罪。”世子见世子妃一副兴灾乐祸的神情,故作严肃地咳了一声:“二叔二婶要满足三太爷一家穷奢极侈之欲,只怕更会捉襟见肘,二婶一定会把算盘打在王府内宅用度上,越发变本加利的抠财,世子妃可得留意几分。”

旖景全不在意:“世子放宽心,我这儿一笔笔给二婶记着帐呢,等她克扣的钱银刚好能以嫁妆抵偿的时候,再过问帐面上的亏空是怎么回事。”

三太爷一家老小男女身陷大狱待罚,年氏的丧事只能由镇国公府出面操办,旖景陪同老王妃去走了个过场,应付过去礼数也就没再理会,因为楚王府经此一事,这些时日反而招致来访不断,都是往日与旖景有些来往的家族。

有的是出于一颗好奇心,想打探年氏命案的真相,有的单纯只是来慰问,同情楚王府摊着谢三太爷这么一房贪得无厌的亲戚。

旖景自然不会背后议人是非,更不会说长辈的坏话,没有跟着落井下石,避而不谈就是。

贵妇们说起世子妃只有交口称赞,果然是大家闺秀出身,气度宽宏应对得宜,小谢氏身为长辈,与她一比简直天差地别好坏立见。

而宫里太后自然也关注着这事,特意遣了内侍来传诏,让旖景入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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