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逼婚不成,赐你个妾

子若姑娘近些年在锦阳京大出风头,关于她乐善好施、才貌双全的美名极得百姓盛赞,但鲜少人知她是天子“军师”,做为皇后的嫡亲妹妹,无论是从前频繁出入庆王府,还是眼下隔三岔五受诏入宫还不至于引起非议,不过虞沨自然打听得这位除了坤仁宫,也是乾明宫的常客。

可见今上对她的“欣赏”。

世子早已料到天子不会这般轻易放他赴藩,势必企图在他身边安插一个难以摆脱的耳目,但太皇太后应当不会乐见秦家与楚王府联姻,只是看这形势,天子也不会在这事上轻易妥协。

倘若事情发展到难以容忍的地步……

世子轻轻一笑,他已经做好准备,从没想过被人威逼而不还击。

他没有就此话题多费唇舌,而是再请顾于问落座:“沨称大恩,还不仅指赴藩一事,若非顾兄出面,荐了武圣翀任顺天府尹,只怕锦阳百姓不少会被无辜牵涉谣言逆圣一案,家破人亡。”

“在下身为大隆臣子,不能劝阻圣上滥杀无辜已属失职,眼看百姓因而遇祸又怎能心安,多得世子考虑周道,在下不过是动动唇舌而已,实在不敢称功。”

原来,自从虞沨笃定旖景是被掳往西梁,就开始盘算赴藩一事,楚州距离铜岭关不过百里,也算与西梁相邻,就近安排,总比在锦阳远程指挥更有把握,这就是他赴藩的唯一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收服部众,笼络旧交,他是重生之人,自打通过同济大师请出江清谷根除余毒之后,就没怎么掩示“早慧”,楚王虽惊讶于儿子的“少年老成”,却十分乐意让幼子早早接手各种庶务,当年虞沨虽在溟山书院进学,十二岁时就已经开始对王府部众发号施令,更对王府旧部亲信的家族了若指掌。

“立威”“服众”等事他早已不动声色的完成,甚至先帝起意筹建的天察卫,实际上也是虞沨一手发展,天子以为扣留楚王在京,严加盯防,就能让虞沨在楚州孤掌难鸣,实在是太过小看世子。

但只不过,世子眼下及冠也才两年,若非对他深有了解之人,也实难想像这么个弱质彬彬的青年实际上已经成了楚王府真正的掌权者。

为了达成赴藩,以及对旖景的去向有个交待,虞沨深思熟虑后,决定利用一回前朝余孽。

高祖当年入主京都,虽将东明宗室多数圈闭,也有少数身于外郡者落网,与肖氏叛党勾结,企图夺回帝权,被血腥镇压下,总算不敢再张狂,而是隐于乡野流窜各地,见余孽再不足为惧,而那时又有北原人盘据国境,高祖不得不集全国之力夺回朔州驱逐北原,余孽竟一直没被斩草除根。

但眼看着大隆江山稳固,余孽也不敢明目张胆,这些年来,只是十分低调地生存,暗暗吸收无赖强徒,悄无声息地壮大。

其中以云贵地区最为活跃,楚州与云贵接壤,虞沨对之早有关注,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将之清剿,也算为虞姓统治剜去这颗毒瘤,当然他起初把掳走旖景之罪栽在余孽头上,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这是后话。

虞沨对福王之死一直怀有疑惑,认为事情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可当初天子也身中剧毒九死一生,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关键,直到帝崩,江清谷竟然成了庆王继位的唯一见证,联想到江汉曾经因为其父入仕的强烈抵触情绪,虞沨隐约抓住了关键。

所以,他下令对江汉兄妹的行踪紧急搜索,几乎将全部人力都投入此事,将两人强制请回锦阳。

得知江清谷与陈贵妃的旧情,虞沨进一步肯定了他的猜想。

一时大是懊恼,倘若当时没有疏忽江家父子的矛盾,及时将此事逼问清楚,或许福王就不会丧命,虞沨自认在此一事上,自己多少有些责任,江清谷入仕是他举荐,又因为江清谷前后两世的救命之恩,他始终还是轻信了。

想来那一世,太子遇刺,天子立即动作,将贵妃母子软禁,以致他们不及联络江清谷行事,才没有暴露贵妃与江清谷的关联。

但若非德妃母子先对福王妃心生恶意,也不会被天子利用!

为了达成赴藩,并非一条途径,可洞悉真相之后的世子决定选择用五皇子开刀的计划。

五皇子之死,是虞沨下的手。

然后他有意挑动余孽趁此良机四布谣言,他当然料到天子也许会采取血腥镇压的手段,为了不让无辜百姓受累,虞沨预先知会了顾于问在顺天府尹的人选上,推荐武圣翀。

武圣一族论来也是世家,当年金、秦夺权,武圣被无辜卷入,险些落得个家破人亡、身败名裂,当年先楚王颇为欣赏武圣族人的风骨刚强,禀公执正,故而在太宗帝前暗暗保了一把,才挽救武圣阖族性命,虽然丢官归田,却也平安无事。

直到先帝登基,才对武圣族人渐渐起用,他们与金、秦两党没有来往,与楚王府明面上也不热络,倒是同陈家关系良好,算来也属庆王党羽,但实际上,当然是楚王府的亲信。

原本虞灏西掌管了一阵顺天府事务,他远走西梁,今上虽不再忌防,可也不愿将天子脚下的治安交给与虞灏西交熟的人掌管,顺天府尹换人已成必然,顾于问与秦怀愚不和,荐举“陈党”武圣翀接掌顺天府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武圣翀走马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要镇慑锦阳京以及直隶州府不利天子的谣言,朝廷血腥镇压的命令一下,他立即就按照虞沨的嘱咐,把这些年来,京都以及周边那些恃强凌弱的地痞,或者横行霸道的江湖帮派,包括因为钱财害人性命、杀妻灭祖以及犯下各种恶行又因为诸多原因尚且逍遥法外的恶徒统统逮捕,以妄布谣言的罪名当众斩首。

实际上是阳奉阴违,却也警告了百姓们不能妄议,让谣言纷扰暂时平息。

但虞沨没想到的是五皇子死后,其妻杨氏在禁地斥骂今上无耻嫁祸、杀人灭口,为五皇子喊冤,称两王中毒案另有蹊跷,这消息传回京都,天子暴怒,竟遣内宦将人赐死。

不过这么一来,太皇太后势必不满天子的狠辣,幼子无辜,那也是先帝的孙儿,竟被天子这个伯父赐死襁褓之中,兼着各地传言四起,太皇太后势必会干涉天子再开杀戒。

虞沨原本也有把握,会说服太皇太后插手,免得天子在秦怀愚的蛊惑下,在大隆全国范围内实施暴力镇压,借此机会排除异己。

他只想达成赴藩,平安救得旖景脱困,倘若天子不会步步紧逼,及时改变策略稳扎稳打的实行军制改革,不再将矛头对准苏、楚两府,世子实不愿与天子大动干戈,拼个你死我活。

更不想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牵连无辜民众,闹得人心惶惶。

当云贵余孽受到清剿,散布谣传一事自然由他们承担,天子接下来再行安抚之策,让百姓安居乐业,谁还会议论这些会掉脑袋的是非?

不过五皇子死亡真相唯有灰渡知情,就连顾于问,也不知其实是虞沨动的手。

只说眼下,顾于问回宫复命,天子听说那句不甘不愿的回话,连连冷笑,毫无察觉他已经被人算计了个彻底,且以为这么一来,就不费吹灰之力的破解了楚王父子之谋,甚是得意。

只这得意也是相对,天子压根不想放辽、楚两王赴藩,无奈他这时还不敢违逆太皇太后。

但天子盘算,辽王乳臭未干母族势微,只要将其母留在宫中为质,再对他严密盯防,倒暂时不足为惧,眼下之重,是太皇太后,是严、苏两家,有他们在侧,自己尚且不能乾纲独断,仅是忌防辽王也不能帝权一统。

还得等铲除严、苏,让太皇太后乖乖留在慈安宫养老,再不能干涉国政,还怕没有机会收拾辽王?

于是五月下旬,天子总算允准辽王赴藩,又将六、七两个弟弟解禁,六爷因为帝崩之日企图与其母违旨争位,只被封了个郡王,封号是忠顺,倒像是警告的意味,老七倒被封了个亲王,自然没有藩属,六王不朝,七王没有实职,不得允不能擅离京都,但看在天下人眼里,天子总算拿出了爱惜手足的姿态。

太皇太后也松了口气,这对祖孙之间的紧张关系有所缓和。

但楚王府迟迟未等到就藩的旨意,一直到了六月下旬,天子才诏楚王父子谨见,表达了欲恩封楚王为显亲王,继续留京,执掌都督统印的恩典。

楚王当然要婉拒一番,称大隆建国,从未有一府两爵的先例,天子隆恩,让他这个臣子汗颜不已。

其实赴藩一事,本应由楚王提出,但只不过,虞沨既然是用搜救旖景作为“借口”,由他出面更为合适,天子认定这是楚王父子的花招,这时哪里甘愿楚王以不敢承恩的借口推脱,一再肯定:“楚王府三代至忠,为君国效力,功劳显著,伯父被封显王当之不愧,千万莫要推辞。”

楚王只有“无可奈何”地领旨谢恩。

其实天子没有强调显王爵位世袭,也就是说将来显王薨逝之后,这爵位也就被朝廷收回了,甚至并没有另赐府邸、勋田,不过是多费一份贡禄而已,这一府两爵也就是看上去的无尚尊荣罢了。

按理来说,天子接下来就应该表示让世子顺理成章地承袭王位,择期赴藩。

但天子却忽然提起旖景:“世子妃被余孽所掳,朕实感愤慨,加害宗室者,势必严惩不贷,远扬欲将余孽铲除之心朕亦认同,这事交诸你手倒比旁人合适。”又忽而话题一转:“远扬乃伯父独子,眼下世子妃又是生死未卜,朕虽不忍,也不得不为远扬考虑,世子妃失踪数月,只怕不能幸保……远扬,秦氏七娘温婉贤淑、才华惊绝,与远扬堪为良配,朕欲赐婚于你二人,你可乐意?”

到底还是来了!

虞沨立即跪地:“圣上有旨,臣原该遵奉,但内子被掳,是因余孽欲报复于臣,内子实是被臣连累,眼下既无音讯,便有生机,臣实不能奉旨另娶他人。”

天子蹙眉:“远扬,世子妃不幸落入贼手,那些强徒胆大妄为,就算世子妃平安归来,却难保不被人言议论……宗室声誉不容有污,你可曾考虑?”

“圣上容禀,臣曾有誓言,与内子同生共死,不敢有负,倘若真有万一,为保宗室声誉,臣甘愿与内子一同赴死。”

这话把天子噎了个目瞪口呆,却见楚王也随之跪地,小声斥责虞沨:“当着圣上面前,怎能说这般不忠不孝之辞?”

天子唇角冷讽,为一个女人去死,这鬼话谁会相信,虞沨无非是不想与卫国公府断绝姻亲罢了,却摇头叹息:“都说远扬与世子妃两情和睦,果不其然,但正如伯父所言,远扬此话可是不孝,你为伯父独子,楚王府还得靠你传承,怎能置子嗣不顾?”

这边楚王却又恳求:“圣上容禀,犬子之言虽为不忠不孝,但儿媳眼下生死未卜,臣也能理解犬子焦急之心,他二人成姻,为先帝御赐,儿媳又历来恭孝,持家奉亲无有过失,眼下未知事由如何,还望圣上宽限时日,待将来确定儿媳音讯,再作论处。”

看来,楚王府甚是重视与卫国公府这门姻亲关系,也是,卫国公有太皇太后撑腰,自身又有兵权,受诸多勋贵推崇,眼下还不是秦家能够比拟,就算苏氏必死,虞沨只怕也打算着再娶苏氏女儿。

天子冷笑,朕岂能让尔等如愿?秦子若势必要入楚王府,否则虞沨休想离开京都一步。

又是长叹一声:“伯父话虽有理,但清剿余孽一事也不容易,更不知何时才能察明世子妃音讯,朕实不忍见远扬膝下虚空,楚王府无继,也罢,这时若赐婚的确过急,莫若朕就赐秦氏七娘为远扬侧妃……这事不急,伯父与远扬仔细商议,待有决断,朕即下旨,恩封伯父为显王,远扬即可袭爵。”

言下之意,倘若虞沨不接受秦子若这位侧妃,就藩一事也不需再议!

第三百六十八章 登门赴邀,有意争执第八十四章 两个旧友,一段血仇第五百六十八章 操纵变局,金蝉脱壳第六百四十六章 卫冉渗入,肖蔓遭疑第七百七十五章 要与不要,皆在我心第六百六十九章 如意算盘,遭遇雷霹第五百五十二章 算作绝别,九月之喜第七百六十九章 辛未事变,久酝即发第六百一十七章 旖景含怒,吉玉受辱第三百一十四章 若你意定,决不负誓第六百零六章 发现尸身,却令毁容第三百九十九章 筹谋收买,一石二鸟第七百二十七章 鸿门宴近,斗志昂扬第三百九十五章 低估痴心,当头棒喝第一百一十八章 罗纹之意,灰渡之忠第四百三十八章 忽有转机,柳暗花明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秘女子,莫名凶案第四百四十六章 权势二字,当用得用第四百六十九章 牺牲小我,顾全大家第四百五十章 离家出走,姐妹交心第四百一十一章 得知真相,却有巧遇第七十四章 水莲庵里,委实风流第四百零一章 宫宴之上,各怀心思第七百六十五章 莞尔之间,有若朝晞第七十三章 新任西席,强势继任第两百九十四章 尚未实施,便有变故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影随行,愧疚难消第六十一章 抛砖引玉,奇耻大辱第九十八章 三女绘画,两副被毁第三百二十三章 怪人怪事,渐次浮现第两百三十七章 储君无能,实为隐患第七百五十四章 不仅泄愤,关系大局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府春宴,三娘意动第三百六十三章 郑村死者,陇西归人第六百六十章 脱身禁苑,销声谜局第两百七十七章 已在死路,尚不知悔第两百三十八章 “英雄救美”,可在事后第三百六十三章 郑村死者,陇西归人第八十五章 天下至尊,奈何良薄第两百七十九章 各生毒计,抢夺先机第两百六十一章 相隔十里,恨不能见第六十五章 各怀心思,只待风起第六百二十二章 子若“立功”,黄氏扬眉第两百四十一章 两心相许,早在当时第六百三十三章 有望渗入,确定关键第两百四十五章 瞎眼老妪,张或是殷第七百六十一章 自舍疆域,丧心病狂第三百六十九章 猖狂姑姪,“可怜”婢女第四百零一章 宫宴之上,各怀心思第三百七十章 仗势欺人,欺得彻底第七百四十六章 药石无治,预感大限第六百一十九章 即将出征,壮志凌云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方布局,一方收网第七百七十五章 领兵出城,直面生死第四百七十一章 更改计划,点醒祖母第六百七十四章 京都局势,三姓混战第三百七十八章 至亲至疏,一对夫妻第八十一章 史四恍悟、三顺现形第五百一十章 深沐天恩,并非无患第六百零五章 惨死秋月,救下夏柯第两百零四章 置于漩涡,岂可独善第五百五十章 苏涟赶到,再补一刀第二十一章 一见牵心,盘算姻缘第三百章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第一百五十九章 嫌隙难消,心生倦意第两百三十二章 利氏受辱,许氏不平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时愤怒,便埋祸根第七百六十四章 再行试探,将要团圆第五百七十八章 当众揭露,剑指皇后第七百二十六章 紧锣密鼓,挖坑布陷第三百五十五章 抽丝剥茧,夏夜缱绻第四十五章 为寻外援,夜探妓坊第六百四十五章 匿名书信,请见王妃第三百八十章 四五知交,小聚生辰第两百三十二章 利氏受辱,许氏不平第两百九十六章 夺秒赴险,争分劝谏第十六章 婉弱母亲,强势女儿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别重逢,情意绵绵第四百五十七章 廖大破产,朗星挨踢第七百八十一章 旖辰血恨,亲往赐死第二十一章 一见牵心,盘算姻缘第六百二十六章 不是旧怨,实为至交第一百五十九章 嫌隙难消,心生倦意第一百三十五章 众叛亲离,千人唾弃第六十九章 闺秀风范,但为良人第六十六章 花簪风波,荷包传情第两百二十一章 有人中计,有人隐忍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谋而合,双管齐下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元遭疑,预料之中第六百章 临别之遗,除夕时察第四百零九章 风云突生,顺势嫁祸第三十九章 各怀心思,小聚芳辰第两百六十四章 福祸相依,生死与共第三十二章 郎如青竹,女若幽兰第五百六十三章 顺势而行,锦瑟“立功”第五百三十章 晨微露面,皇子醉卧第四百五十章 离家出走,姐妹交心第三百八十章 四五知交,小聚生辰第六百五十七章 艰难决断,依计而行第三百二十六章 夫人很忙,上窜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