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依偎之间,儿女情长

同济真乃得道高僧。

这是灰渡与晴空不约而同,由心而生的想法。

当郡主苏涟与“小僧”文祥兴致勃勃往桃花潭去后,品够了北儒魏望庸亲手焙制的“溟山青兰”,心满意足地同济大师与旖景下成了一盘和局,忍痛谢绝了世子“对弈”的请求,借口今日乃佛国寺讲经日,眼看吉时将至,不能耽搁,起身告辞。

当然所谓“借口”一说,也是灰渡与晴空不约而同,由心而生的结论。

故而,眼下茶庐之中,空无一人。

这是因为苏氏五娘感慨山中清爽,提议莫如移步庐外长檐,观苍山长松、对碧空浮云、沐幽谷清风、品沁沁香茗。

“真乃风雅,委实妙趣。”晴空与灰渡站在距离茶案略远,但见人面,不闻笑谈的恰到好处之地,欣赏在庐外檐下,隔几而跽的一对碧人,文绉绉地感慨道。

“只是世子煎茶就罢,何故又换了炉子与茶壶?”灰渡感慨不出这么对仗公整的话,却讶异着世子的举动。

晴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表示对莽夫的鄙夷,待不作理会,又忍不住卖弄道:“这次不是煎茶,而是点茶,煎茶用的是风炉与茶铫,而点茶却需燎炉与汤瓶,这都是兴于西魏之法,比眼下泡茶更为讲究。”

而长檐之下,乌几之上,青瓷盏里的茶末这时已被先注入的沸水调成膏状,待汤瓶中的水到三沸,再注入其中,同时以茶筅击拂,随着筅移瓶举,烟雾白蕴中,一棵玉白的翠竹渐渐在碧汤面上展现出来,又隔了须臾,方才溶于碧汤。

旖景分外讶异——前世之时,世子虽喜以古法煎茶,却并不会这点茶之技,须知这点茶之法虽兴于西魏,可距今已隔千年,眼下世人连煎茶者都甚是稀少,更不论这点茶之技了。

再看世子那盏,却是浮现了一枝梅树的形状。

“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旖景由衷而赞。

“其实要论茶色清亮,绕齿含香,还数眼下泡茶法最佳,不过煎、点的古法,更为风雅罢了。”虞沨微微一笑:“五妹妹一品便知。”

原来这煎、点之法,需要的都是特制的茶饼碾碎为末,饮来确不如散叶那般醇香,不过也别有一番意味。

“比魏先生当时煎的那怪味汤清爽不知多少。”旖景浅啜一口,不由想起魏渊当年在沐浑楼上发现一本古籍,照本习之,屡屡煎茶,逼她们品尝,不过那茶汤之中,不是加了葱、姜、桔,就是调以椒、桂、盐,这让饮惯了茶之“本味”的小娘子们,一时无法适应,喝得焦眉灼目。

虞沨听了这话,不由也是一笑:“师兄一惯认真,既仿前人之法,便按前人之味,我却学得不伦不类,并没有在茶里加别的调味。”

“不过后来,在我们屡屡提议之下,魏先生才舍了别的,只在茶中加盐,倒也还能入口。”旖景莞尔:“沨哥哥这手点茶之技,可是在溟山书院里习得,怎么魏先生却不会?”

虞沨淡淡一句:“是另有机缘巧合,并非先生所授。”却忽而转了话题:“今日咱们来得不巧,看来五妹妹‘一血前耻’的打算,应当要落空了。”

早先那局平手,本以为无论同济大师,还是旖景都不会服气,不想当闻同济大师另有要事,旖景却并无遗憾之色。

“无妨,将来还有许多机会。”旖景又品了口茶,忽见虞沨似笑非笑,才醒悟到自己表现得太不遗憾了些,却问:“沨哥哥怎么成了同济大师的故人,你往翼州多年,应当并无多少机会与大师会面。”

虞沨怔了一怔,似乎迟疑,最终还是说道:“幼时身子孱弱,父亲甚为担忧,又兼祖母奉信佛道,故而常随长辈来佛寺祈福,有一段时光,甚至留在佛国寺静养,以乞神佛眷顾,便与大师日渐熟悉了。”

这一段话,却也并非作假,但依然是隐瞒了一些实情。

旖景心中明白,却未免有些伤怀,因为他的隐瞒。

这一世,她似乎,再难得他满心信任了。

却是一笑:“原来如此。”

而略远之处,晴空见才子佳人品茗闲谈,渐渐也闲不住了,蹭往一旁正坐在石阶上,手捏一枝槐叶,逗弄着蚂蚁的秋月,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姑娘。

“不知姑娘可会下棋?”晴空半蹲着身子,将笑容调整得温文尔雅,自觉得也有世子几分风采。

却不想秋月满脑子对他的映象,尚还是花言巧语、碎碎叨叨,又兼着举止荒谬,委实一员活宝。

不过秋月是个有教养的姑娘,并没有冷脸相向,故而,回了一个甜蜜蜜的笑颜:“我只会玩双陆,最欢喜叶子牌。”

晴空怔了一怔,当即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等将来有机会,我教姑娘对弈便是。”

秋月诧异地挑了挑眉:“我为何要学?你会玩叶子牌吗?”

晴空呆若木鸡,秋月撇了撇嘴,露出一种“这都不会”的神色,便继续用手中的槐叶,将好不容易经过“长途跋涉”将一粒谷子就快搬入洞穴的蚂蚁,毫不留情地拂开老远。

半响,晴空方才找到新的话题:“早先与姑娘一处的那位,怎么不见了踪影?”

秋月便道:“你问夏柯姐姐呀,她奉了五娘的命,去马车里取东西了。”

“什么东西?”晴空立即好奇。

“是给世子的答礼。”秋月觉着晴空既是世子的小厮儿,瞒也瞒不住,倒回答得甚为干脆。

晴空立即瞪圆了眼,又蹭了回去,与灰渡窃窃私语:“五娘竟然给世子备了礼。”

灰渡在太阳底下,本有些困意,一听这话,立即醒神:“什么礼?”

“现在不知,咱们等会儿留意就是。”

“今日可是世子生辰……”

“可惜也是王妃的忌日,世子从不让人庆祝。”

“难道五娘知道是世子的生辰?”

晴空琢磨了一阵,翻着白眼鄙视灰渡:“能不知道吗,如今那幅溟山春秋图可在五娘手中,上面有世子亲手为注。”

灰渡却不敢确定:“当日我也看了世子的批注,怎么瞧不出来说了那日是生辰。”

“你就是个睁眼瞎,哪能与五娘的冰雪聪明比。”晴空咬了咬牙,鄙夷更重一分。

灰渡大怒:“我识字的好不好!”当即伸出鹰爪,直冲晴空的肩膀落下。

晴空立即矮身,交叉手臂相阻:“别闹,快看,那姑娘拿着礼过来了。”

果然,夏柯手捧着纤长的锦盒,正袅袅婷婷地从茶庐出来。

灰渡顿时一怔,喃喃自语:“那东西怎么这般眼熟?”

夏柯将礼呈上,十分知趣地退往一侧,与秋月一处观察着蚂蚁觅食。

虞沨眼角微睨,见那锦盒,眉心浅浅一跳。

纤纤玉指,扶在紫色锦盒上,往过略略一推:“当日得了沨哥哥的佳作,此乃答礼,还望莫嫌简薄。”

“五妹妹的答礼,不是早给了么?”虞沨微微垂眸,尽敛情绪,只是语气之中,似乎又有淡漠疏冷。

旖景便是一怔,好一阵才省悟,他说的,应当是那个荷包,连忙解释:“不敢瞒哥哥,那荷包原本是……当日洲哥哥所求,我被他磨得不行,方才勉强答应,但我女红生疏,委实不耐烦绣那些东西,才让丫鬟代劳,又想既然要赠洲哥哥,自然少不得你与三哥哥的……得了沨哥哥的画作,却怎好以丫鬟绣的荷包为答礼,也太简慢了些。”

这一番解释,颇显凌乱琐碎。

虞沨微微一笑:“那个青竹田园的笔筒套,我甚为欢喜,五妹妹又何必自谦。”

他果然发现了!

旖景俏面一红,只恨不得满地找缝,好一阵才解释道:“得知沨哥哥喜竹,才勉强绣得,使终是针线粗陋……今日这礼,是与沨哥哥的生辰礼,寻来也废了一番功夫,还望哥哥笑纳。”说完,鼓气勇气看向虞沨,似乎带着企求。

欠你的委实太多,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偿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不想再愧疚,更不想再遗恨,请你……

少女空蒙清澈的乌眸里满是哀求的神色,让虞沨心中一沉。

但那好不容易才聚集的疏漠,却悄然瓦解了。

“多劳五妹妹牵挂,沨,委实感激。”终于,打开了锦盒,展开画卷。

岚中客的《仕女踏春》,是他废了一番心血,方才求得,当知她专程去天一阁*,毫不犹豫地就舍了心头好,却不想,这一幅稀世奇画,却在今日,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一时之间,虞沨心头涌动着的五味杂陈,酸甜苦辣,连他自己也难以分辨。

却闻身后,一长一短,倒吸凉气的声音。

却是晴空与灰渡不知不觉已经上了长檐,两双目光都粘在了画卷上,黑白迥异的两张面孔,却如出一辄的目瞪口呆。

虞沨顿时觉得脑仁发痛。

旖景一双乌溜溜地眼睛,好奇地盯着那两个活宝。

灰渡首先反映过来——因世子森冷的目光,警告意味十足,让他醍醐灌顶,待要赞一声真是奇画呀!却忽然清醒,以他大老粗的本质,哪里认得什么名家画作,只得干咳两声:“画里边的娘子真美!”

晴空紧跟着也在世子冷剑般的目光下清醒,却是满脑子浆湖——这幅画不是世子珍藏着的么?怎么五娘手里也有?难道五娘手中的是赝品……

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却觉得身子一轻,又被灰渡提了下去。

晴空手舞足蹈地挣扎,好不容易脚踏实地,却仍然被灰渡铁锁一般的手臂摁着,不由咬牙低吼:“放开我,我得提醒五娘,她那幅是赝品,也不知是哪个无良商家……”

“别乱来,五娘那画是真的。”灰渡长叹。

晴空睁圆了眼睛:“那世子手上的是赝品?”

却说旖景,看着那一文一武须臾而至,又须臾远离,忍不住笑了出声:“哥哥这两个随从当中有趣。”

虞沨无奈,合了画卷:“五妹妹这礼,委实太重,岚中客的画本乃遗世之宝,更何况这幅《仕女踏春》,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宝剑赠英雄,这佳作当然要赠识作人,沨哥哥喜欢就好。”旖景却如释重负。

一时没有察觉,虞沨望过来的眼神,沉晦之中,也带着摁捺不住的一丝欣喜,仿若穿透夜幕的孤寂却灿烂的星光。

不知不觉,将近午时,苏涟身边的近卫归来禀报,说郡主在桃花潭游兴甚佳,又发现那里有家食肆,已经点好了美味佳肴让店家准备,请世子与五娘同往。

故而,虞沨与旖景各自上了马车,由那近卫在前领路,一行人前往桃花潭去。

而在晴空孜孜不倦的追问与疑惑中,灰渡到底没能保守住秘密,将那名画易主,又物归原主的一段故事合盘托出,晴空大为兴奋,忍不住在马背上手舞足蹈,冲灰渡说道:“咱们未来的主母,还真是善解人意呀,她怎知世子最稀罕的是岚中客的画作?”

灰渡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

锦阳京的七月,天气真是琢磨不定,前一刻方才骄阳似火,忽而一阵疾风,卷来乌云密布,一阵轰鸣尚远,却已雨落如瀑。

世子到底还记挂着晴空,卷帘问他,可要上车一避。

晴空正手忙脚乱地系着蓑衣,闻言感激涕零,还不待道谢,却又一声惊呼,虞沨但见灰渡打马向前,心中不由一紧,还不及问,便听晴空说道:“苏五娘乘坐车的马车陷入泥里了。”

原来这雨势来得又快又急,转眼就让天地间混沌一片,行在前头的卫国公府车夫一时不防,竟然将车陷进了一个泥坑,虽不至让车厢歪倒,但一番手忙脚乱之下,却没办法让车驶出泥坑。

灰渡也不待世子嘱咐,先赶上前去帮手,晴空也发挥了长随的“权威”,下令车夫将马车赶了上前,打马而去,劝说五娘:“这时雨势太急,五娘莫如先上世子马车,赶往食肆。”

秋月与夏柯也是一阵劝,虽在马车里不至淋雨,可眼看着电闪雷鸣,分外吓人,当然愿意五娘先离了这险境。

“五娘且先行一步,奴婢们随后就到。”夏柯一边替五娘带好斗篷、一边冲晴空致谢:“有劳小哥,替五娘撑一撑雨遮,先照顾着前行。”

旖景原想让秋月与夏柯一同先行,两个丫鬟却一番推辞,说跟的人太多,少不得聒噪,扰了世子清静便为失礼,再说她们也没备油衣,这时出去,还不被淋成了落汤鸡。

旖景无奈,只得全副武装的下了车,由晴空护着过去,尽管如此,脸庞鬓发却也被暴雨淋湿。

隔案坐下,旖景多少觉得有些狼狈,再加上车行雨中,比往常更添颠簸,旖景一手拭着雨水,一手还要扶着案几,难免歪歪倒倒,这更让她深觉失礼,只顾忙碌,不敢看近在咫尺的世子是什么神情。

而晴空自然也没有再入车厢“避雨”的打算,在狂风暴雨的洗礼下,笑容分外舒畅,就是被好奇心折磨得难受,几次忍不住想偷窥,都念叨着“非礼莫视”的圣人之言,强自摁捺了下来。

虞沨见旖景手忙脚乱,也觉得不忍,稍微迟疑了一下,方才伸出手臂:“五妹妹还是过来吧,靠着车壁,也稳当一些。”

纤长的手指就这么摊开在眼前,让旖景无法拒绝。

ωωω⊙Tтká n⊙C〇

于是,再一次,十指相握。

两人并肩而坐,虞沨方才松开了手,垂眸之时,但见少女清新有若白莲花的面庞,染着雨水的湿润,越发地清透,有一抹胭色,淡淡蕴染,像极了白莲花的粉蕊,一边鬓发还有雨渍,沿着面庞滴落,淌向唇角……

不觉就那么突兀地,捉住她慌里慌张的手,取下那方锦帕,替她擦拭。

那一刹那,旖景呼吸微窒。

只觉得视线越发地沉重,抬不起来,只落在他一角青衣上。

锦帕微凉,而她的面庞,分明发烫。

他的呼息,轻微柔爽,仿佛微风,从她的额头拂过。

来自于他的身上,清浅有若草木的气息,极为熟悉。

原来,她是觉得熟悉的。

一刹间,时光仿佛凝固,又仿佛极速退后,回到了从前。

可从前两字,却又让她心生锐痛了,实在无颜,再说从前。

旖景没有抬眸,自然看不见面前少年那双纤长的凤目,在这一时,似乎也染了雨意。

可就在这时,马车终于驶上了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疾雨,冲得泥泞不堪的坎途,剧烈地一个晃动。

心神恍惚的旖景身子往右一倒,轻柔的樱唇猝不及防地划过虞沨的手腕。

他的脉搏微凉,而她的香唇柔暖。

一句抱歉尚还不及出口,剧烈地晃动让旖景彻底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又是往前一“扑”,这一次她的唇,慌张地印上了他的胸口。

怀抱里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虞沨心跳一窒,耳畔“嗡”地一声闷响,思维有了刹那的凝固。

旖景只觉得自己周身血液像是三沸的茶汤,她简直怀疑面庞就要燃烧起来,莫名又忽然地想起早先的茶盏里,渐自显现的一株白竹……这时她的脸上,不会也像那盏茶,显出什么画面吧……

“别动。”却听见耳畔轻轻一声,低沉,却清越。

虞沨一支手臂撑着车厢,一支手臂迟疑着,轻轻搂紧了少女的肩膀。

“这一段路太颠簸了,靠着就好。”他的嗓音依旧平缓,可那呼吸,却似乎比天地间的这场风雨,更加地凌乱。

微微闭目,就这么温柔地将她稳稳拥入怀抱,他的面庞忍不住一侧,将鼻尖贴着她柔软的发丝,玉兰花香的味道,让他如坠梦境。

这一个相拥,隔了那么长……

他的掌心微凉,放在她的肩上,手指轻搐。

一切苍凉不堪的记忆,任其尘封,在这一刻,在这一刻,就在这么短短一刻,放纵着沉沦,什么也不想……

隐隐有雷声,似乎在极远的地方,风雨在山野间呼啸,却近在耳畔。

可这么闭上眼,这么相拥着的两人,只觉得万籁俱寂。

第七百零二章 两对父子,一桩惊闻第两百一十七章 白沙渡头,古怪青年第四百零七章甄府赏菊,郁集黄氏第八十八章 一见倾心,是否冤孽第七百八十章 胜负落定,废位收场第七百七十六章 黄恪被掳,董音受逼第一百三十章 果如所料,杀机早伏第一百七十二章 但愿此生,缘断不续第两百零五章 又是宫宴,暗涌潮生第二章 焚书明志,疑惑难解第三百五十五章 抽丝剥茧,夏夜缱绻第十九章 猝然重逢,果然隔世第两百五十九章 巧“断”疑案,兰心“晦”质第一百六十六章 必死无疑,绝不饶恕第七百一十八章 平息市议,仍有余波第五百五十七章 远庆九年,悄然而至第二十九章 有人忠直,有人糊涂第六百八十六章 以死相逼,妥协不难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个忠婢,一段前尘第四百七十章 终是难免,成人笑谈第五百九十章 致胜心腹,故人远归第一百五十二章 姨母归来,一段旧怨第四百九十七章 脱离掌控,怎生收场第四百四十三章 初入王府,群芳聚宴第一百五十九章 嫌隙难消,心生倦意第四百章 将来弟妇,眼下判者第七百一十三章 添妆之贺,秦氏试探第五百九十二章 恩断情绝,同日赴死第四百五十五章 如此虚荣,妄自尊大第八十四章 两个旧友,一段血仇第两百章 所谓慈母,蹊跷内情第七百一十二章 王妃返家,王爷“耍赖”第两百三十七章 储君无能,实为隐患第十章 先发制人,小胜一局第四十一章 突生祸事,马*婚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甘吃亏,直言分家第六百九十一章 黄氏“错识”,张大不蠢第两百三十四章 戏已开演,各归各位第六百零九章 虚心求教,怎得芳心第两百六十一章 相隔十里,恨不能见第两百四十六章 疑似“呷醋”,劫后重逢第两百零二章 御史还朝,两相斗法第三百零四章 沉寂当中,风声暗起第二十四章 鸡飞狗跳,银钗坠井第三百九十四章 病榻之畔,风波暗酿第七百五十三章 清算开始,好戏始唱第五百三十三章 和亲事定,谁更及时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马,二婶遭殃第七百一十七章 暖春响雷,猝然当头第六百一十章 真失忆了,怎生是好第四百三十八章 忽有转机,柳暗花明第七百六十四章 再行试探,将要团圆第六百二十四章 "迫于无奈",自曝家丑第五百九十章 致胜心腹,故人远归第五百四十七章 唱念到位,主角忽改第三百五十三章 果断绝后,扼制谣言第一百零一章 疏漠不再,关切依然第七百六十五章 莞尔之间,有若朝晞第三百三十九章 人事安排,齐心协力第四百八十九章 本该投缳,未知命运第四百零四章 天子圆场,各人计量第七百五十六章 钱江伯府,紧接“出局”第两百五十七章 疟疾暴发,无法避免第三百九十七章 皇后问责,除族离家第七百六十二章 苏公出征,大君来使第三十三章 窗里窗外,两心契合第六百五十四章 迫在眉睫,东风及时第六百一十四章 暂时“和谐”,苦无良策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情无情,不弃当弃第六百二十四章 "迫于无奈",自曝家丑第四百三十四章 如意算盘,实在精明第三百三十二章 新婚次日,不速之客第两百九十三章 恩册郡主,各人心情第六百三十一章 旁观者清,精明国相第三百二十一章 楚王府里,已有暗涌第六百三十七章 自作聪明,子若入陷第七百七十章 大变在即,许氏施令第三十三章 窗里窗外,两心契合第六百四十二章 黄恪归国,史载之宴第四百四十六章 权势二字,当用得用第两百八十二章 筹资赈灾,悍妇下场第五百三十八章 数桩喜事,又有恩封第五百五十五章 掌家主妇,恩威并施第七百七十六章 黄恪被掳,董音受逼第两百四十六章 疑似“呷醋”,劫后重逢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依礼数,你待如何第三十七章 恃强凌弱?原来闹剧第六百四十二章 黄恪归国,史载之宴第二十八章 噩梦惊醒,道出真相第六百四十章 甘心臣服,不怀妒恨第五百一十七章 天子提点,“新贵”诞生第两百零九章 宫宴归来,却有访客第七百四十七章 羊脂玉碎,王妃折返第四百二十三章 秋意渐凉,男女秋月第四百八十五章 姑嫂情谊,无端挑衅第二十五章 宋氏之计,釜底抽薪第四百一十九章 忠奸之争,世子警言第五百六十四章 召集军师,磨刀霍霍第三百七十章 仗势欺人,欺得彻底第六百三十章 美名恶名,全靠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