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佩儿的眼中满是兴奋,似是有些迫不及待。
嫣儿点了点头:“你喜欢叔叔吗”
“喜欢,叔叔其实是个好人。”佩儿开始替夏孜墨辩护起来,弄的嫣儿更是心酸,若不是他欺骗在先,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正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了足音,转身,李暮生已经笑着站在了圆门上。
“爹爹”佩儿看到李暮生,立刻从嫣儿的怀中窜了出去,往李暮生怀中扑了过去。
李暮生满身阳光的味道,已经笑着将佩儿举过了头,又是亲又是逗弄:“想爹爹了没”
“想了”佩儿回答的毫不犹豫,他与李暮生的感情让嫣儿都嫉妒。
“恩真是爹爹的乖儿子,来亲一个”李暮生笑的神采飞扬,佩儿虽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他却给了他所有的父爱。
佩儿飞快的在李暮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下子扑在了李暮生的怀中,似是害羞一般。
“你回来了”嫣儿浅笑,已经走上前来“这一路可顺利见过父亲和母亲了吗”
“顺利,只是这一路颠簸的紧,身子有些乏了爹娘那边我都去过了,他们正准备饭菜呢,叫我过来先看看你,说是这些日子你为了镇子上的瘟疫病人,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
李暮生看着嫣儿有些憔悴的面颊,很是心疼,一手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嫣儿的手,眼中掩饰疼惜:“你瘦了”
嫣儿有些羞赧,迅速的抽回了手,躲避道:“你一路上也累了,我去给你准备水洗脸洗脚,你先在屋里歇会吧等饭好了我叫你。”
言毕,嫣儿立刻从李暮生的怀中接过了佩儿:“佩儿,你爹爹累了,你先跟着娘,让你爹爹休息会。”
佩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嫣儿便先抱着佩儿去给李暮生打水了。
李暮生看着嫣儿的背影,又想起了她与夏孜墨见过面的事情来,心中一阵阵的不自在起来。正想着,却见管家陈叔从府外进来,急急忙忙的往前走。
“陈叔,你走那么快是有急事”李暮生叫住了管家。
陈叔忙停下了脚步,回身请了安道:“门外有人找夫人,说是从药香府来的,想见夫人一面。”
李暮生“哦”了一声,心道:“这药香府的人怎么会来她们不是早就和嫣儿没有来往了吗况且当年还是药香夫人利用嫣儿在先,怎么还有脸派人来”
李暮生不知道药香夫人已经去了的事情,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伤害嫣儿,便对着管家道:“不必叫夫人了,我去瞧瞧。”
一径走到府门口,秀菊正在门口踱着步。自打那日药香夫人去了,她便一直守在府内处理夫人的身后事。处理完了这才急忙来给嫣儿送信。
等了许久,却见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看样子许是嫣儿的夫婿的。
“是你找嫣儿”李暮生看了一眼秀菊,询问道。
“是我原来是在药香府内伺候嫣儿妹妹的,如今受了我家夫人之托,特意来给妹妹送份信,烦劳您叫她出来一趟,我要亲手交给她才行。”
李暮生心里一怔,亲手交给嫣儿,看来这信十分的重要。
他从来都不管嫣儿的隐私,但是今日先是遇见了夏孜墨,后又看到个送信的,心中不免会往一处想。
说白了他还是嫉妒,还是吃醋。
“嫣儿身子不便出门,这些日子她日夜操劳瘟疫之事,如今正静养呢你把信给我,我替你交给她吧”
李暮生伸出了手,想要拿到信。
秀菊十分的迟疑,不肯将信递给李暮生。药香夫人临终前可是交代她一定要将信亲手叫给嫣儿,如今给了外人,纵然是嫣儿的夫婿,她心里也不踏实。
李暮生见秀菊不肯给,心里越发觉得信有问题,遂不悦道:“怎么你不信我我可是嫣儿的丈夫,难道还会看她的信不成”
不待秀菊反应,李暮生顺势从秀菊手中拿过了信,见信封上并无火漆封蜡。看来是还没来得及封口,这就送了过来。
“你去吧我会给她的”李暮生说着便转身进了门去,也不管满脸错愕的秀菊。
“这事儿不许和夫人说”李暮生不忘向陈叔交代一句,怕他说出去叫嫣儿知道。
陈叔是个明白人,自然是点头答应。
李暮生拿了信揣在了怀中一径回了房中,嫣儿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
“你怎么才来水都快凉了”嫣儿绞了个帕子递了过来。
李暮生犹豫一下,立刻接过帕子道:“我方才内急,去了趟茅厕,让你等急了。”
嫣儿没说话,只是等李暮生擦了脸,又端来了洗脚盆放在了床边上,地上还放着一双干净的鞋袜:“快洗洗脚吧这一路上脚肯定也乏了地上有干净的鞋袜,你换上我先去帮娘做饭,饭好了我来叫你吃饭。”
嫣儿是个贤妻,毋庸置疑。
“行你快去吧”李暮生摆了摆手,让嫣儿赶紧去。
待嫣儿走后,李暮生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信来。看着信封,李暮生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道德上他是不想打开,可心里却又有个声音让他打开,看看到底是谁写给嫣儿的信,内容是什么
几番煎熬和折磨,那份信也被他揣回去,又拿出来,终于他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信的字迹是工整的小楷字,一看便是出自于女人的首笔,再看落款,果然是药香夫人。
看了内容,李暮生心却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伤害嫣儿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夏孜墨做的,而是药香夫人一手做下的。药香夫人在信中还说她十分的后悔拆散了嫣儿和夏孜墨,尤其是对嫣儿不公平,希望能得到嫣儿的谅解,也希望嫣儿能再次回到夏孜墨的身边。
李暮生心里只觉得堵得慌,他错怪了夏孜墨那么久,嫣儿也错怪了他那么久。只是他心里更堵的却是嫣儿若是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样是不是她会抛下这个家,带着佩儿去找夏孜墨
他怕,他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三年时光嫣儿虽然没有爱过他,但是他很知足,至少每日睁开眼睛能看到她在身边。尤其是佩儿,给了他太多的快乐,若是真的走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的被轻敲了几下。
“夫君,吃饭了”
是嫣儿的声音,他此刻最怕听到这个声音,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夫君你在吗”
嫣儿又催了一句,李暮生这才整理了一下心情,不自然的回话道:“来了,马上就来”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门去。
饭桌上苏氏和李父问了许多问题,他统统都是敷衍。饭菜也吃了两口,便推说身子乏了,要去休息,离开了饭桌。
苏氏和李父倒也不在意,毕竟好几天的舟车劳顿,必然疲乏,吃罢了饭,嫣儿收拾了饭桌,将佩儿交给了苏氏,这才回了房中。
李暮生听见房门响,忙假装睡熟的样子。
嫣儿轻关好了房门,走到床边上,见李暮生睡的正香,便也不去打扰,自己在地上铺了被褥也睡下了。
这一夜李暮生一眼未合,心里头一直在想信的事情和夏孜墨要去打仗的事情。若是不将这些事情告诉嫣儿,嫣儿往后知道了会不会怪自己可他又太怕失去,心里头煎熬的紧。
齐安侯府内,夏孜墨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衣物。自从三日前他去了京都向皇上主动请缨要出战一事,皇上立时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夏孜墨能文能武,却是个可造之材。而且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际,皇上巴不得有人主动去出战,也好减轻他的压力。
齐安侯和王氏得知儿子要去西北抗击蛮夷,两人几乎晕厥。夏孜墨可是这齐安侯府内唯一的男丁血脉,他若是死了,这齐安侯府内便也没有人支撑着了。
尤其是苏紫菀,虽说这两年她吃斋念佛,可心里却依旧六根不净,还是日日夜夜想和与夏孜墨和好,如今听说要去打仗,更是吃惊的不行。
“你果然要走吗”hua园内,苏紫菀看着夏孜墨的背影,心头一阵阵的痛。
园内繁hua盛开,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只是却怎么也不能让她舒展开愁容。
一只蝶儿飞在了夏孜墨的肩头上,他嘴角挂了一丝浅笑。从他主动请缨要去打仗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在这个压抑沉闷的地方生活了。
“是的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封我为征西大将军,皇上已经亲自点了兵将,明日就要出发”夏孜墨说的轻描淡写,听的苏紫菀却一阵阵的痛心。
“为何要走难道是要躲开我”苏紫菀眼中已经流出了泪来,她不舍得他离开。
她知道他不爱她,从来也没有爱过她,可是她也不想让他去西北白白的送死去。若是可以,她宁愿成全与他,也不想他冒这样的险,就为了要躲开她,就为了要逃离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