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顺着品宣视线的方向,看到了一座木房子,坐落在街角一个角落。在这城市的高楼大厦间坐落着一间小木屋,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危房,要么是酒吧。
“你还喜欢泡酒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嗜好,一般都是那些婚后觉得不幸福的女人才来这地方。”
品宣却是头也不回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道:
“我可没有这样的嗜好,今天是心情烦闷,反正又有个大保镖,去喝喝酒,哪有那么多讲究。”
陆政东不由道:
“不是想到了办法么?”
陆政东顿了一下,谁要是大半年的奖金眼看要泡汤,谁心里肯定都不好受,想了一下才说道:
“即使原来那企业不行,我也会再想想办法,帮你度过这一关,你就安心的回去睡觉,奖金会有的,饭碗也是不会掉的,你就放心吧。”
品宣却是摆摆手:
“我才没烦这个,就算是拉不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是烦又被那小妖精给害了一次。”
陆政东一听不禁笑了,女人果然是最记仇的,特别是对于同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近木屋,才看见门口的台阶竟也是木头做的,似乎是特意要彰显那种原始的味道,连树皮都没有去掉。
陆政东抬起头,见门框上挂着几串彩灯,一溜英文在霓虹灯中闪烁,酒吧显得很小,陆政东微微皱了眉头。道:
“你实在要喝酒。那就换个好点的地方。这地方实在不怎么样。”
品宣一听给了他一下道:
“不是我说你,大侄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你不但不和那俩妇女讲价,还多给了他们二十,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就是好面子,你一公务员。充什么款爷啊?”
陆政东真是彻底的无语了,他本来就是款爷,不说其他,就说当年在股市赚的那一票,到现在依然还是属于有钱人之列。
见品宣已经举步往里走,他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酒吧里,也只好跟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酒吧的环境,不由说道:
“这辈子我好想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
品宣一听不由道:
“大侄子,我说你烦不烦啊。装完款爷又装纯情,你是公务员。会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是,肯定是去的更色情的地方……”
陆政东一听干脆乖乖的闭嘴——反正他说什么,她也是不会明白的。
于是大步踏上台阶,昂首走了进去。
进了屋,陆政东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外面看起来挺小的一块地方,没想到里面竟是如此宽敞。实木地板上看似凌乱的散落着十来个木桌,却没有拥塞的感觉,反而有些匠心独运的味道。更奇妙的是房屋中间竟用整木垫起来一个圆形的舞池,离地大概有三四十公分高。
这也能跳舞,不怕摔下去?陆政东心里不由暗道。
陆政东四周望了几眼,见酒吧里还没有什么人,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的关系吧。一般来说,对于很多京城人来讲夜生活是从晚上十二点开始的。
品宣拉了拉陆政东的衣袖,陆政东转过身,跟着她朝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走去。陆政东发现,这桌竟是靠窗户的,而窗户并没有和其他酒吧一般完全是密闭起来,透过帘子我能看见外面在寒风中奔走的人群。
陆政东正看着,一个服务生走过来:“两位要点什么?”
品宣反问道:“杜鹃姐来了没有?”
服务生答道:“老板待会儿就会过来。”
正说话间,品宣突然高举手臂,娇声招呼道:“杜鹃姐。”
陆政东转过头去,便见一个女人向他们走来。大概三十多的年纪,肤色很白,面貌说不上漂亮也不算丑,颧骨有些高,身段属于丰满但不肥胖的类型,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裙,大概是进屋刚换的,裙子边上叉开的很高,露出一截嫩白的大腿。
品宣笑着道:
“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这里的老板杜鹃姐,这位是我大侄子小陆。”
这个品宣又来了,陆政东也只好认命。
杜鹃节的目光停留在陆政东身上,不禁一笑,然后眼中露出兴奋的神情,伸出手道:
“我说呢,品宣你怎么来酒吧了,感情是带着保镖啊,您好,小陆,欢迎光临。”
陆政东也点点头。
“杜鹃姐,我这大侄子是第一次来,您给他来上一曲吧。”
品宣笑着说.杜鹃姐水汪汪的眼神瞄了陆政东一眼:
“当然可以了,不知道小陆喜欢听什么样的?”
“哦,您随便,只要人好,音乐就一定好。”
陆政东笑道。
杜鹃姐笑着说:“品宣,没看出来,小陆可真会说话。”
说话间避过品宣的视线眼眸流转,眼中似乎要滴出水来,又补了一句:
“您请稍待。”
转身对服务生道:“好好招呼两位客人。”
陆政东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自己对熟女少*妇还真是有杀伤力,显然老板杜鹃姐对他有些意思,不过旋即又想到自己这样的身份居然跑到这样的地方来,感觉还真有些胡闹。
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感觉却又有些奇妙,陆政东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品宣点着东西,
正点着东西的时候,却听一阵琴弦响动,杜鹃姐的声音传来:
“品宣,小陆,这首歌送给你们。”
陆政东抬起头看去,杜鹃姐已经换了一身白色晚礼服坐在了舞池中间的高凳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拨动了琴弦。一阵略带地只的嗓音传来。
杜鹃姐的嗓音很好。而且唱功也相当不错。丰满的身姿在台上随音乐轻轻晃动,如果旁边再放上一个老式留声机,搁几张黑胶片,肯定能让人想起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夜上*海。
陆政东不由问道:
“杜鹃姐原来是干什么的?”
品宣看来是有些小资情调,似乎听得有些入迷,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
“北漂歌手,她也是个苦命人。五年前老公就过逝了。”
末了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她老公大她三十多岁呢,给她留下了很多遗产.”
陆政东心里有了底,一部北漂史,其实就是一部心酸史,很多人是怀揣梦想,但现实远比他们想象的残酷,想来杜鹃姐想来也曾是在京城苦苦挣扎却最终籍籍无名者中的一员,最后走了这条路,按照时间算起来大概是第一代傍大款的少女中的一位吧。
“那这个地方的生意怎么样?”
“我很少来。听说还行吧,来这里的一般都是熟客。杜鹃姐开这个说办这个就是图个快活,有机会一展歌喉,她不在乎钱。”
陆政东心里哼了一声,不图钱?恐怕图的是别的吧。
杜鹃姐借着歌声的幽怨,有心无心的向他抛来一个个眼神,这个女人虽然现在衣食无忧,但是心却是空落落的,这是一个比烟花还寂寞的女人。
陆政东也朝杜鹃姐露出了一个微笑,心里却暗暗乐道:想打我的主意?
对不起,大爷不伺候,心里有了种莫名的快感——男人拒绝女人通常都会有这种感觉,而这样的感觉让陆政东恍若又回到了上辈子在京城买醉的日子,不由也有些手痒,看着演唱完毕的杜鹃姐笑道:
“既然你心情不好,我也给你来一曲,排解排解你的烦闷,让我接下来几天也好过一点。”
杜鹃姐看着走上台的他,眼中的光彩更足了,也笑着说:
“没想到小陆原来也是个中高手。”
陆政东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确实,在一个几乎可以和专业歌手相媲美的人演唱之后还敢登台,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陆政东的嗓音并不是很出色,但是绝对适合唱某些歌,他也没有接受过任何音乐方面的专业指导,但以前唱得够多,熟能生巧,更为关键的歌为情声,只要有情感,一首歌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
这么些年过去了,陆政东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居然还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歌唱……
当陆政东在思绪飞扬中唱完了歌,却见品宣正紧紧盯在他脸上。她的神情很专注,连我在仔细端详她都没有反应。
陆政东目光瞄向了她耳后那洁白的颈项。她的颈子不长不短,皮肤白皙细腻,注视他的时候颈子自然的伸长,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此时的品宣无疑更是迷人……
终于,品宣的眼珠移动了一下,陆政东也将目光收回,移到她的脸上,望着她笑道:“怎么?想什么心事出神?”
品宣的脸上有某种情绪,低头喝了一口酒,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笑道:
“你还说你来过这样的地方,没来过唱歌唱得这么好?”
陆政东耸耸肩,两手一摊:
“我这可不是歌厅练出来的,我妈可是工会干部,小时候为了锻炼我的胆量,厂里有表演的时候都会把我推上台,后来上学有节目的时候也会上……”
品宣一笑,道:
“你可不要哄我,等我见到你妈的时候我会求证的。”
说着举起杯子道:
“喝酒,喝酒,今晚要喝个痛快。”
陆政东笑了笑,也举起杯子,两个人就频频端杯子,品宣不愧是北方女孩,还真是能喝,每次都是一饮而尽……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也越来越多,舞池中七彩的霓虹闪烁着,劲爆的的士高音乐震动着耳膜。在霓虹中的红男绿女拼命的摇动着他们的身体,时亮时暗的灯光晃动在他们身上,形成一层诡异的颜色。
其实在眼下,很多酒吧就是酒吧、迪吧、甚至是卡拉ok厅的结合体,也难怪品宣对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碍。
品宣望着舞池中间,有些发呆起来。她的眼神缥缈而遥远,在本就不亮的灯光中,闪烁着点点令人心动的情绪。
“怎么,看着眼热就上去跳一段吧?”
陆政东喝着品宣点的洋酒,一种火辣辣的感觉顿时顺流而下,让全身都热了起来。
“不是。”
品宣回过头来,端起杯子来了一口。“不知不觉我就过了这样乱奔乱跳的年纪。”
品宣幽幽的道。
女人喝酒总是会伤感的,品宣显然也是有些感喟时光的流逝,品宣也许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一直不找对象,或者是曾经有过难以忘怀的人吧。
气氛有些凝重起来,品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陆政东看着透明玻璃杯中那金黄色的液体在她喉间的蠕动中缓缓流进她美丽的喉咙。
陆政东不想让这样的气氛蔓延开,笑了笑道:
“我这辈子可是从来就没有这样蹦过,那我既不是成糟老头子了?”
品宣听到他的话,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觉得我又是在装纯洁,我说的是老实话,我在长辈面前不打诳语的。”
陆政东倒是没骗人,他这辈子确实是没有蹦过迪。
“我知道你说的是老实话,其实有时候,我真感觉你有时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显得心态很老。”
陆政东笑了笑,他在她面前已经是在尽力的“装嫩”了,但还是被看出来了。陆政东也就装着很无奈的点点头。
品宣见他那样子,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又和他拼着酒,看来酒却是是个好东西,确实能让人忘掉不少东西,因为进来之后,品宣就再也没提她嘴里的小妖精了。
两个人就这样时快时慢的喝着,陆政东都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喝了多少酒,但场中的灯光暗淡了下来,一阵悠扬的音乐在耳边响起,显然是到了慢舞的时候了。
“陪我跳一曲去!”
品宣看来是喝得有些兴奋了,拉起他的手就说道。
陆政东一愣,还是站起身来——毕竟他没有理由拒绝。
陆政东一手握着的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放在她的腰间,动作很轻柔,轻柔的让她似乎感觉不到我的手的存在。
但即便是这样,两人距离是这样的接近,陆政东挨着她柔软的身体,指尖似乎能穿透她的外套和里面薄薄的毛衣,感受她火热细腻的肌肤,能感觉到她手掌里的浅浅汗珠。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陆政东不愿意乱想,但是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他还是有了本能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