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很暖和。仿佛是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经历了沙漠的干渴,而终于找到一块绿洲。
她舒服地吁了一口气,侧转身打算继续长睡一觉。
“绾!”闫亦心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歉疚。
“啊?”严绾急忙睁开眼睛,那些淡淡的倦意,一下子抛得无影无踪,“你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比凌晨那会儿,要舒服得多。嘴‘唇’忍不住翘了一起来,笑‘吟’‘吟’地看着闫亦心含着歉意的脸。
“对不起。”他难过得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
“唔,为什么对不起?”严绾故意眨了眨眼睛,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因为我,让你……受苦了。”闫亦心把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用‘唇’舌轻轻安抚。
“因为你的勇猛吗?”严绾失笑,却因为自己大胆而暧昧的话,先红了脸。
“昨天,不是让你把我砸昏的吗?”闫亦心叹了口气,伸出手把她揽住。严绾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难怪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把先前被折腾掉的半条命,又还了回来呢!
“我又没有什么事不是好好的吗?”严绾咕哝着,没好意思说,后半段的时间,她已经昏睡了过去。
唉,丢人啊……
不知道那些身经百战的特殊行业的‘女’人,是不是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不过,想到闫亦心在别的‘女’人身上胡天海地,她又觉得分外的不舒服。
不行不行,她宁可让自己受苦。
“还说没有什么事?”闫亦心的声音有点大,但是仿佛觉得自己的脾气发得不是时候,又立刻软了语调,“我‘弄’伤了你。”
“没有啊,你看,我能吃能睡……呀,不提起来还没有觉得,现在我觉得饿得要命。你听,我的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抗议了!”
严绾成功地转移了话题,闫亦心的歉疚似乎转移到了让她饿肚子上了。
“我去看看有什么可吃的,冰箱里似乎没有更多的东西选择.你先将就着填一填肚子,我们再去山下好好吃一顿。”
“好啊!”严绾偷偷地在自己的身后比了一个V字手势。
早就知道他会歉疚到无以复加,看来自己真的很了解他呢!严绾想着,觉得虽然称不上身轻如燕,至少不会觉得动一动就痛得龇牙咧嘴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身上的羊绒衫已经被睡得皱皱巴巴,忍不住就是一阵心痛。
“亦心,我来帮你吧!”严绾套上了一件外套,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我怕你饿得胃痛,来不及熬粥,就下了一碗面。下烂一点,这样容易消化。”
下烂了,那还能吃吗?
严绾想要反驳,又立刻闭上了嘴。还是不要打击他的积极‘性’了吧,他已经内疚得恨不能把时间变到昨天了。
“我没事,现在神清气爽,又可以打老虎了呢!”她故意轻笑着说,并且夸张地嗅了一下,皱起鼻子,“天哪,我觉得自己好像有几十天没有吃东西了似的,饿得前心贴在后背上了!这面,香得让我要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下去了!”
闫亦心含笑摇头:“没有这么夸张。”
“我来冲面汤!”严绾自告奋勇。
“不用,你去‘床’上再躺一会儿,我很快就好。”闫亦心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神情,让严绾备受打击。
她这样唱做俱佳,居然还没有让他把那些该死的负疚心抛到爪哇国吗?
“可是我真的很好啊……”
“绾。”闫亦心回身,把她拥在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严绾很满意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恢复了往常的频率,一声接着一声,跳得很有力。
“亦心,不要对我说抱歉。能够让你失控,我不知道多么有成就感呢!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说什么了不会让你每个月都孤独的度过一夜。”
“我还是失控了……”闫亦心叹息着,“你该把我砸昏的,像在巴西的时候那样。”
严绾抬起头,用手把他自责的表情抹了一下:“那时候,我还是清白之身嘛,所以当然要以死相争了。现在嘛,反正已经被你吃干抹净,怕什么!”
她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让闫亦心的眼睛迅速地模糊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呢?虽然事件的行进脱离了他的掌控,可是最后的结果却都在他和她的身上历历在目。
她脖子上有一点青‘色’的印痕,那是他的手掌在失控之下给她留下的印记。
身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印记,都诉说着他的暴行。
“啊,我们的面!”严绾忽然惨叫起来,电磁炉上已经汤汁狼藉。
闫亦心急忙关了火,面汤已经只剩下了—半。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想下得烂一点儿,这下……估计不能吃了。要不,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去,山脚下那间饭店虽然差强人意,至少比这些在条强。”
“不要,我喜欢吃你亲手煮的面。”严绾巧笑倩兮的模样,让闫亦心感动。
严绾一拍脑袋:“不如干脆下烂面好了,炖得烂烂的。先开小火炖,我出去挖一点野菜,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屋角那儿有好大的簇呢!”
“别,你在屋里歇一会儿,我去挖。”闫亦,匆匆忙忙地拦住了她。
严绾扬起点窃笑:“可是,你确定不会挖成野草吗?”
闫亦心苦笑:“好吧,那你站在指挥,我来挖就行了。下次来之前,先采购一些食物,免得临时抱佛脚。”
“傻瓜!”严绾嗔了一句,“野菜现挖的才新鲜啊!”
屋前的一丛野菜,已经长得十分茁壮。
“现在几点了?”严绾看着室外灿烂的阳光,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十点。”闫亦心低下头,拿着切割刀开挖。
“啊,不是,根不用的。”严绾急忙蹲下来示范,只挖了一棵,就被闫亦心抢走了刀。
“你指挥就行了,我动手。”
严绾苦着脸:“我们赶紧吃了下山吧,今天迟到了!”
“你不用坐班。”
“可是…”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刘向玲,你今天不去公司。”闫亦心笨手笨脚地挖了几棵以后,动作开始熟练了起来,很快就挖了好大的一捧。
“够了,放进去烫一下就可以捞出来。”严绾有点脸红,“你打的电话……她不会往那个里面想吧……”
虽然这是事实,但并不是他们彼此不知节制……
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绾……”
“我不是玻璃人,现在真的已经恢复了。”严绾在他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得意地扬眉笑,“看,已经没事了吧?”
闫亦心宠溺地笑着摇头,无奈地把她拥在怀里:“好好歇着吧,别为了逞强把腰给闪了。”
“我七老八十了吗?”严绾故作气结。
“嗯,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闫亦心笑着把‘门’合上,一弯腰就抱起了她,“别再‘乱’动,安心给我坐着等吃。”
严绾笑嘻嘻地指着地上:“你的野菜……掉了一地。
“一会儿再来捡。”闫亦心不为然,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严绾看到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脸厚地又红了起来。
“别动,先吃面条,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闫亦心按住了她的肩膀,“我去给你盛面,好不好?”
还能说不好吗?
严绾笑着点头:“什么礼物?”
“一会儿给你看。”
“是不是在巴西买的?”
“嗯.”
严绾奇怪地咬着筷子,看他把面条端上餐桌,甩了甩头。不管什么礼物,只要是他送的,她都会珍藏。大概又是什么宝石吧,被闫亦心这样珍而重之地收购来的,一定是品质一流。
不知道是闫亦心对下厨很有天分,还是严绾真的饿极了,一碗面被她狼吞虎咽地解决完以后,她就伸出手掌讨要礼物。
“是一块祖母绿,虽然没有特殊的光学效应,但是颜‘色’、透明度和净度都很不错。”闫亦心回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扁扁的盒子。
严绾小心地打开了盒子,浓‘艳’纯正的翠绿‘色’,立刻把她的眸子吸引住了。
“好漂亮!”她叹息了一声,用绒布轻轻托起宝石。
祖母绿因为裂隙发育的缘故,再好的品质都或多或少地含有包裹体,因而影响净度和透明度。但是这块祖母绿的纯度,却让严绾叹为观止。
“有三十克拉了吧?”严绾目测了一下,很肯定地问。
“三十一点零五克拉。”闫亦心给出了‘精’确的数字,并且对她‘精’准的眼力,给予了赞赏。
“这颗宝石打磨出来的成品,应该可以达到十克拉左右。”严倌对这块祖母绿极其满意,“这样的纯度和净浚实在难得,何况它的颜‘色’,也十分均匀‘艳’丽。这么高的成品率,真是难得。”
有时候,几十克的原料,也不过磨得二三克拉的一些成品,常见的祖母绿一般小于一克拉。这块十克拉的成品祖母绿,打磨出来将会是首饰界的又一颗新星了。
“送你的。怎么打磨,还是由你自己来设计。”闫亦心看她喜上眉梢,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严绾左右为难:“哎,我都不知道究竟用哪一款去参赛了,看到这颗祖母绿,我好像又有了新的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