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气归气,眼下是他急着要求人。安离石不敢‘露’出一丝不满,硬是挤出笑脸附和。谁让这死丫头运气好,被皇上看中,又得宠的出人意料。
惹怒了这死丫头,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万一招来皇上的不快,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如果顺利,能拉拢好关系,让这死丫头在皇上面前替他多说几句好话。这以后飞黄腾达的机会,还用得着愁。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安离石暗暗在思索着,该从哪方面下手。以前都怪他太短视了,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他最看不上眼的丫头才是最有前途的好棋。
白白的错失了这么好的良机,真真是看走眼了。
进宫?
听到这,秦蝶依也竖起了耳朵,等着安可研的回答。皇上为了安可研这小贱人,与太皇太后闹翻的事。整个京城,现在是无人不知。
以皇上对这小贱人的喜爱,即便有先皇以及太皇太后拦着。接进宫里,当个人人羡慕的娘娘,也很有可能。
一想到这,秦蝶依就满肚子火气。
要不是安可研这贱人作祟,这些宠爱应该是属于香雪的。为什么出事的是她可怜的‘女’儿,不是这个祸害千年的狐狸‘精’。老天爷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不收了这只狐狸‘精’。
“进宫的事,就不劳烦爹关心了。皇上自有主意,都坐下喝口茶,不必拘束。大夫人身体不适吗?怎么看着消瘦了这么多。”
挑眉打着哈哈,安可研一点也不着急。以主人的半姿态,关切的询问。
这小贱人是故意的吧,这些日子。她为什么会吃不好,睡不着觉这不要脸的小狐狸‘精’会不知道。要不是安可研这贱人,害得香雪死得不明不白,她何至于这样。
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阴’霾,要是换了以前。秦蝶依早就让人将这小贱人往死里打,可惜风水轮流转,再气恼也只能是打落血牙往肚子里吞。
收到老爷使来的目光,秦蝶依是有苦无处诉。挤出一抹僵硬的假笑,不自在的道。
“还好,老‘毛’病了。可研,你……”
张了张了几次,这求人的话,秦蝶依怎么也拉不下脸说出口。反过来冲安离石使了个眼‘色’,示意安离石自己说。
她跟这贱丫头根本就是八字相冲,由她开口。指不定多说多错,老爷怎么说也是这死丫头的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根筋。老爷开口,又是为了救安家,安可研这死丫头再怎么记恨也得拉上一把。
不然,安家若是落了难,这死丫头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可研啊,之前天烟雨那孩子来找过你。她的事,可研想必应该也知道些吧。事关我们全家人的生死,爹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就不兜圈子了,省得生份。也怪爹竟然没有注意到,烟雨跟四王爷的事。不管如何,可研你可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保住安家,也是救你自己。”
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指望不上。拖着又不是办法,事情都火烧眉‘毛’了。
把心一横,安离石也顾不了许多,干脆就把话全摊开来。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为安家,这死丫头也该为自己想想。
拿捏住这点,安离石慌‘乱’的心,顿时稍稍落了地。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想必皇上也不至于这么狠心。真的让安家上下家破人亡,除非皇上对可研这丫头的喜欢,便是假的。
“是知道些,不过这些是朝廷里的事。我一个‘女’儿家,哪有资格去‘插’嘴。爹是不是找错人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爹与这件事无关,我相信皇上一定会彻查,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这事来的‘挺’快的,怪不得这些天,再没有看到安烟雨出现。
只是想借着这事拉她下水,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三言两语撇清关系,安可研并没有打算充当圣母。戏谑的勾‘唇’浅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么大的事,安可研并不相信从头到尾。安离石跟秦蝶依,一点也不知情。
“可研,你这是什么话。家里正遭大难,你有能力,却置之不理。爹知道以前忽略了你,但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忘恩负义眼睁睁的看着安府上下落难。”
事情完全出乎了安离石的意料,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可研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担心会被牵扯进去。
急的安离石直上火,言语间不觉把话说重了。若是这丫头不肯帮忙,谁还能救得了安家。左相还有满朝文武,可都一个个等着看安家的好戏。
“你爹说的对,可研,做人不能这么绝情。安家若是被定了罪,你想这满朝文武会怎么看你。将来你要是进了宫,没有娘家人帮着打点关系。即使有皇上护着你,也总有不周的地方。”
为了安家,秦蝶依连忙主动的帮着劝说。
看着安可研冷漠的态度,秦蝶依有些想不通。这贱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完全是不按牌理出牌。难道,这贱丫头就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想过。
男人终是靠不住,喜新厌旧。皇上今天可以千般宠爱,谁知道明天又会怎样。‘花’无百日红,长的再好看,也总有垂老的一天。
别以为生了个儿子,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那可不是皇上的龙子,不过就是个上了不台面的野种罢了。当然,这些话秦蝶依没傻的当面指出来。
“我忘恩负义?”
无语的嘴角‘抽’了‘抽’,安可研没有想到安离石这个便宜爹。会把这么一个罪名,栽到她头上。
安家的死活,跟她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指望着给安家出头,就这态度,说破嘴也甭想。还有脸自称是什么娘家人,真当她脑子全长的都是草。
在心里冷笑,安可研面无表情的听着安离石,还有大夫人自以为是的劝说。丝毫不为所动,淡定的抿了口热茶,左耳进右耳出。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爹在跟你说话。翅膀长硬了,就想单飞,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就算当初有亏待你的地方,但安家好歹也把你养大‘成’人。安家若是出事,你就不怕全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
说了半天,劝的口干舌燥。偏偏这死丫头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饶是秦蝶依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黑了脸。
更何况,秦蝶依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尖锐的话,立时便脱口而出。
等安离石想阻止,还是迟了一步。
“大夫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安府是养大我没错。但我貌似并没有白吃白喝,在府里的时候。哪天不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还晚。做的活,比府里的粗使丫环还多。除了几口吃不饱的馊饭剩菜,连月钱的影子都未曾见过。”
说到这些,虽然不是她的亲身经历。但翻看过小白‘花’的记忆,安可研抱以无限的同情。
安可研说的这些,很大一部分都是秦蝶依的功劳。被安可研这样直白的道出,一下子被堵的说不出话。就连安离石,也是被说的低下头。
将心比心,若是换成自己,从小受这样的待遇。谁又能做到以德抱冤,心里没有一点怨气。
“可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人要往前看,爹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厚着脸皮,安离石并没有死心,仍想说动安可研。一脸沉痛的望着安可研,仿佛是在为以前的种种愧疚。
“爹说的对,人是要往前看。自从爹将我赶出府的那一天,我便跟安府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尚书大人就别在我这白费心机,说这些有的没的。若没有别的事,劳烦管家替我送客。”
直接下了逐客令,安可研连虚应的假笑都懒得再装。
瞥了一眼气的脸都涨成猪肝‘色’的大夫人,安可研心里暗爽。小白‘花’记忆里嚣张不可一世的大夫人,也不过如此。
“主子要回房休息吗?”
知琴尽职的往安可研杯中添了些茶水,细心的询问。至于不该问的事,知琴只字不提。
“也好,有些想小石头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哭闹。”
点点头,安可研起身便要离开。
见此,安离石急的站起身,连忙道。
“可研等等,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可是再怎么样,你身上流着的也是安家的血脉。你不能看着安家上下走向绝路,却自己置身事外。爹都这样跟你道歉了,你还要爹怎么样,才肯松口在皇上面前替爹求情。”
作为一家之主,被一个曾经最不起眼的‘女’儿‘逼’到这个份上。安离石也觉得窝火,但那又能怎样。
除了忍,还是得忍着。
“老爷?”
秦蝶依到是很想将安可研骂个狗血淋头,想到儿子跟孙儿硬是咬牙忍住。只求将来有一天,能亲眼看到这贱丫头落魄的时候。
她还真就不信了,被太皇太后不喜的小贱人,还能得意多久。
“管家,送客。”
无视安离石祈求的目光,安可研压根没当一回事。从头到尾,安可研就没有将自己当是安尚书府的一份子。只是暂借了小白‘花’的皮囊,给小白‘花’报了仇便算是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