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老祖宗派人让你过去一趟,”安无双正发疯的时候,门口紧守着丫鬟敲门禀告着。
哭红了眼的安无双连忙让丫鬟进来用清水擦拭了一下双眼,补了一下妆容,觉得能见人了,才急急的往上房而去。
德妃此刻并未离去,而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自从她生下二皇子,成为德妃之后,在后宫也算是说的上话的,就连偶尔跟皇后呛几句,皇后都不敢直接找茬,跟她硬碰硬。如今,反倒一个三品的诰命骑到她头上放肆,害的被睿世子当着那么多人嘲弄着,这口气若是不出,她以后还拿什么整治宫里那些嫔妃?
安无双知道德妃此刻的心情不爽,所以低眉顺眼的请安,不敢多言半句。
老祖宗看着安无双那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息道:“无双啊,你看看,为了你的事情,让娘娘受冤屈,你孩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都是无双的错,请娘娘恕罪,”安无双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就怕德妃的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没有龙易,进不了镇国将军府,她就是一颗被人遗弃的棋子,根本没有多少利用的价值,所以在德妃震怒之下,让自己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德妃对安无双是有怨气的,想着那么多年,给了那么多的机会,偏偏就是拿不下龙易,还让上官凤绾得了机会,弄出如今那么多的事情来。
“行了,哭给谁看?本宫还没死呢,”德妃看她眼泪鼻涕的,心里的怒气更深了。
安无双面色惨白,忍住惊惧,那帕子擦着泪,不敢再哽咽哭嚎……。
“娘娘何必吓她呢,她甘愿为妾,还不是为了安府,为了娘娘着想,”老祖宗见她着实可怜,就开口帮衬着,免得她受了羞辱之后还被德妃责骂,承受不住。
“若不是为了安府着想,本宫还能留下她吗?”这一切,都是安府安排的,也怪不了安无双,所以她才呵斥了几句,并没有收拾她。
安无双听到德妃松口了,心里才稳当一些,连忙磕头道谢。
“你起来吧,”德妃怒斥了几句,心情也好了很多,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她见安无双起来之后,就想起了上官凤绾的心计,忍不住恨其不争的道:“跟上官凤绾比起来,你啊,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咬咬唇,安无双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反驳什么。
“这个上官凤绾,还真是有本事,难怪能拢住龙易的心,”老祖宗想起了上官凤绾阴奉阳违的本事,嘲弄一句说:“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的下马威,反倒被她给算计进去,差点丢了安府的脸,”
“哼,龙易不在京城,竟然还敢如此放肆,是当真以为谁都不敢动她吗?”德妃是越想越觉得可气,就看着安无双道:“上官凤绾必须消失,若到那个时候,你还不能进镇国将军府,就没人能护得住你了!”
安府不用没用的人,对安无双,已经够给机会了。
安无双的面色愈加惨白,但心里想着:只要上官凤绾消失,就算是用卑劣的手法,自己也要跟在龙易的身边,就算为妾,也能保住自己的命。
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上官凤绾知道,经过这一次的算计,最想让她死的人,就是德妃。她因着怀孕,所以甚少出门,德妃想在镇国将军府里下手,也难,至少她身边有青竹等人,若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基本很难接近她。
为了孩子,她是小心翼翼之后在小心翼翼,根本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可是,吕氏等人好像就不希望自己好,偏偏要跟安家人算计自己,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让人收拾了吕氏的小库房,让人送去给安氏,说是孝敬她的,让她们闹腾去。
吕氏掌管镇国将军府多年,又是个眼皮子浅的,所以得了很多的好东西——她在接管的时候,收拾了府里的人,对吕氏拿走的东西并没有很计较,所以,吕氏还是很富有的。
只是,她不珍惜,还以为自己拿她没有法子。
既然她那么爱作,就让她作个够。
就不信了,吕氏还能去安氏哪里要回那些送出的东西——安氏可不管东西是谁的,反正到了她手里,谁都别想拿回去。
“老夫人大发雷霆,扔了屋里所有的东西,那瓷器扫出一堆,被丫鬟抬出去扔了,”秋落把得来的消息悄声的禀告着,嘴角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让夫人出口气,是最好不过的。
“吩咐库房里的人,没本夫人的命令,谁来领取瓷器等东西都不给,”谁作就作去吧,她有的是法子整治。
“陈嬷嬷早就吩咐了,”
“谁来都说本夫人身体不适,”
“是,”
果然如上官凤绾所预料的,吕氏见自己屋里的东西没了,就让人去库房领,但库房那边已经得了夫人的吩咐,自然不能随意的给吕氏,所以她带着人来找上官凤绾,结果被挡在门口进不来。
“夫人身怀有孕,之前又受到惊吓,动了胎气,大夫让好生的保养,若是有个差错,老夫人是想负责吗?”陈嬷嬷站在园子门口阻拦着,气势十足,完全不把吕氏看在眼里。
她知道,若是吕氏刁难自己,夫人定会护住自己的,所以也有恃无恐。
吕氏见上官凤绾的嬷嬷敢如此对自己说话,立刻面色阴沉道:“放肆,什么时候,镇国府轮到你个老东西开口说话了?让上官凤绾出来,我倒要问问她,对待长辈,由的她如此怠慢吗?”
该死的,竟然连她屋里的东西都要克制,以后,她还有什么能掌握的。
上官凤绾是越来越过分了,她这是要把自己给逼回容府去吗?
若是能回去,她才不要在这里受气。可是,回去之后,她更没有地位,到不如赖在这里——只要自己不找上官凤绾麻烦,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
现在想来,她倒是有点后悔了。
“夫人身体不适,谁都不见,老夫人还是请回吧,”青竹见陈嬷嬷拦不住吕氏,就出来充满煞气的道。
“今日,上官凤绾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回去了,”吕氏耍赖的道。
若是上官凤绾不松口,那她屋里不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吗?若是那个夫人来找自己聊天,进屋一看,那不是成为京城的大笑话吗?
“夫人说了,将军在苦寒之地保家卫国,挣来的家业都是含着血泪的,所以不能浪费一点点,以后府里任何要用的东西,都由夫人点头了,才能用,还请老夫人明白!”
“你……你个丫鬟敢如此放肆,上官凤绾是要翻天了吗?”吕氏见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觉得那是上官凤绾纵容的,越发怒了。
“我是将军的人,奉命保护夫人……,”青竹完全不把吕氏看在眼里,她更清楚的知道,将军对这个继母有多么的厌恶,绝对不会因为夫人的不敬而责怪夫人的。“将军临出门的时候曾吩咐过,若谁敢欺负夫人,生死不论,果由将军担!”
这话,就明白的告诉吕氏,为了护住上官凤绾,青竹等人打人,杀人都可以,后果,龙易负责。
吕氏气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恨恨的剁脚,想要怒骂几声,却又怕丢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去,眼里闪烁的狠辣,恨不得让上官凤绾立刻消失。
看到吕氏走了,陈嬷嬷跟青竹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然后转身进院,把院门都给关了,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这个院子里,除了上官凤绾带来的人外,就只有青竹等四人是龙易送来的,其余别无他人。
“上官凤绾……,”吕氏一路回来,一路诅咒着,满脸狰狞,让人看了都倒退三舍。
“娘,你气什么呢?”容耀竺斜着身子,坐在那里懒懒的趴在桌子上,一点样子都没有。
“都是你个没用的,要不然,你娘何至于让一个嬷嬷,一个丫鬟在头上放肆,还不是你这个儿子没用,”吕氏看到自己那天塌下来都不皱眉的儿子,心里的恨意真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宠儿子,是她决定的,恨其不争,也是自己,真不知道造成这一切,该怨谁。
“怎么又怪我头上了?”容耀竺觉得自己无辜至极,“我又进不了后院,又不知道你们在算计什么,能怪我吗?”
吕氏被气的倒仰,恨不得拿棍子打他一顿,让他长点脑子。
镇国将军府的一切,能让他得意一辈子吗?没有龙易,看他以后还能不能笑的出来——上官凤绾的性子,能容得下他吗?
“不过,娘,你说上官凤绾的本事还真不小,能把德妃娘娘给气的脸色大变……,”想起那一幕,他就嘴角挂着一丝可疑诡异的笑,“若是她能成为我的夫人,那就好了,不但能得到上官将军府的支持,还能掌握镇国将军府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