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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家敢不敢有个正常人了?
陈虎几近抓狂,聊天有这么聊的吗?这容易把天给聊死了,她知道吗?
“四弟妹谦虚。”他道:“你看,你大姐和我也是诚意过来跟你道歉,对于过于做的那事,我们也愿意给予一定的赔偿,只要……你能帮姐夫这个忙,你想怎么样尽管说,姐夫肝脑涂地给你办。”
他是打定主意把她架火上烤了。
贵妃脸上淡淡的,这两口子贼心不死啊。
“大姐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呢,能帮就帮,不能帮,你和大姐也别怪我,弟妹我没什么能耐的一个人,唯一呢……就是心地还算好。”
“是啊,阿美心地是真的好。”柴大嫂真心地附和。
不过,柴银杏两口子就有点儿不地道,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连影儿都抓不到。刚坑完人家,好悬没坑的人家家破人亡的,现在居然也腆个大脸求人家帮忙。
真是……见识了。
柴二嫂不甘落于人后,“那是,咱们阿美不光人美,心更美。可比有些人强太多了。”
捧贵妃的同时,她还不忘再踩柴银杏两口子一脚。
柴银杏气的都笑了,正主儿还没说话呢,这俩金光护法倒是急不可待地跳出来。
“大嫂二嫂谬赞了,”贵妃笑容可掬,“咱们是一家人,能帮的我当然要帮——用大姐夫的话说,肝脑涂地的帮。一个人好不算好,要全家都好才叫好。可我也不是傻子,却不是什么人都帮的。毕竟能力有限,没有金钢钻就不揽瓷器活,省得帮不上忙,倒扯了人家的后腿。”
“这可不就是有心办了坏事吗?”
“你左一句能力有限,右一句扯人家的后腿,不就是不想帮我们吗?”柴银杏忍不住了。
她们也打过几回交道,她太了解顾洵美这人了,真真假假没个准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纯粹是个活泥鳅,滑不溜手。
“银杏!”
陈虎暗暗咬牙,这婆娘活人惯的,跟个火炮筒似的,做生意时的机灵劲,左右逢源的手段,都特么让狗吃了?
一遇上柴大傻子的媳妇,她整个儿人就不对了。
真仗着是她家弟妹,她端起个大姑姐架子压人啊?可不是以前柴家人都捧着她的时候了,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一屋子人都把柴四媳妇捧的老高,像活祖宗似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是知道的。
“弟妹可没说不帮,你别光着急,有话不得慢慢说吗?你这么横冲直撞,知道你的人说你心直口快,要真有外人在场,可不得以为你平日是个多莽撞的人呢,跟谁说话都带着三分的火气。”
不得不说陈虎在语言上不只强柴银杏一点半点。
“妹夫,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咱都是一家人,谁还不了解谁啊?银杏在我们柴家可是八面威风,向来都是这样的语气,我们都习惯了。”柴二嫂大咧咧地冲陈虎一呲牙。
“噗!”木墩儿忍不住笑喷了,这柴二嫂真特么有才。
堪称神助功,句句扎心。
柴银杏先是让自家男人训了几句,柴二嫂又不甘寂寞数落她,她那叫一个心塞。
……都怪顾氏!
搁以前,她柴银杏可从来都是整个柴家的中心,柴二嫂个狗腿子什么时候不是跟她后面溜须拍马?爹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说她。
顾氏不过撒些小钱就把他们全收买了,弄的她天怒人怨,一个个见了她跟仇人似的,一句话说出口倒有八个人给她顶回来!
柴银杏怒极,“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顾氏不过手缝里流出那么一点点钱给你们,都跟受了天大恩惠一样,一个个对她感恩戴德。真正咱们是一家人,你们却不向着我,只向着她那些蝇头小利——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她那钱都是怎么来的?”
“明阳城龙蛇混杂,我们混了十几年也不过刚摸出些门道,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她凭什么进去不到半年就混的风生水起?”
“银杏——”
柴银杏说出来就不管不顾了,一把甩开陈虎拦她的手。“你别拦我,咱们是低声下气求她,可你看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摆明不想出手帮我们,依我看指不定就是她暗地里使的坏!”
“银杏,你给我住嘴!”陈虎也来气了,这婆娘不按套路来,考他临场发挥呢?!
“之前总是咱们的错,咱们诚心认错,一回不行两回,两回不行就三回,总有一天咱们让弟妹看着我们的诚意,也会答应了。”
柴银杏冷笑,“你把她想的未免太好了。她若早顾及亲戚情份,又怎会让秦王世子掺合进来,暗中打压咱们,让咱们明阳城都呆不下去!”
又关秦王世子事?
这俩口子可真看得起她。
贵妃无奈,到底只是个明阳城,皇亲国戚的少,不然她真不保准能和多少王公大臣传出绯闻。
秦王世子,他们也真敢编排。脑袋是长拧歪了吧,真以为和县令家二傻子杭玉清是一个等级,随便他们泼脏水?
要不是事情扯上了她,怕被牵连了,她就直接捅秦王世子那儿,让他们自己领教领教什么是王权,什么话可说什么话烂肚子里都不能说。
假的不能说,真的更不能说——分分钟都是个死。
“大姐,你慎言。”贵妃敛了脸上的笑,眼神清明。“秦王世子,那是皇亲国戚,不是我等小老百姓茶余饭后消遣的起的,万一让谁听了去传到秦王府的耳朵里,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在贵妃说到‘万一谁听了……’时,一桌子人两排脑袋瓜下意识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正笑的幸灾乐祸的柴二嫂。
柴二嫂:“……”
好吧,她爱传闲话是不假。可也是会分轻重的,秦王世子——她脑袋上长了八个头也不敢乱传啊!
“怎么,这事你做得,我却说不得,这是你家王法?”柴银杏反驳。
屋子里静极了,都被柴银杏大胆的言论给吓住了。而与柴家人目瞪口呆格格不入的,是柴银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像是干了些大快人心的事,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