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跑了一天累坏了吧,都抓到什么了?”贵妃和颜悦色地问。
“鸡!鸡!鸡!尾巴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
这是抓了三只鸡的意思吗,贵妃想。
“……山上还有黄鼠狼,它们放屁可臭了,等下次我再上山给你抓回来一只,你闻闻?”柴榕乞盼的小眼神望着贵妃。
木墩儿回屋见到的就是这对假夫妻——傻爹和奸娘其乐融融的场景,他傻爹不遗余力地要捉黄鼠狼给他们各种闻,看样子是和他一样一样的待遇……
这还是那个躲便宜娘跟躲臭****似的傻爹吗?
他并不担心这俩人关系近了自己就被扔在一边儿,毕竟他靠的不只是傻爹这人力资源,还有他聪慧的大脑,多年行商骗钱——不是,是赚钱的经验,这才是他宝贵的财富。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俩货凑一块儿又会是一种什么化学效应。
要说颜值,俩人是天造地设再没有这么配的了,可问题是一个脑子山路十八弯,另一个是纯傻,脑容量配置再没这么不相符的了。
柴老太太把木墩儿放到炕上,看了这对小夫妻一眼,明晃晃地无视了俩人脚下的饽饽渣子。
心里虽对贵妃有些着恼,但见她藏了吃食还没忘了分给四郎,小两口比往日亲近,她这当娘的还是挺欣慰,总比往常那样冷冰冰的把四郎当臭****臭着的好。
这么一看,她今天这顿扫帚还真没白抡,收获成果还是具有跨时代的意义的。
“阿美啊,跟我出来一趟。”
木墩儿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要秋后算总帐了,只怕柴老太太把便宜娘的皮都得扒下一层。然后,还能有他的好日子?那邪火还不都得砸他身上?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远远地跟在贵妃后面,躲到门边儿扒着往外看,谁知婆媳俩人远远地通往前院的拐角处,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柴二嫂还是防柴二嫂,说些什么他这年轻聪敏的耳朵居然半个字都听不到。
只看见便宜娘跟认罪伏法似的低头哈腰,谄媚讨好的姿态不要太明显。
没聊上几句,眼瞅着柴老太太的心情那是跟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初时还不冷不热的,不一会儿婆媳俩的小手就挽到了一起,聊的才叫一人热火朝天。
卧槽?
这会不会太神奇?
木墩儿下巴好悬没掉地上,就柴老太太那爆脾气不揪过去揍她一顿,都算便宜娘捡着了,居然还能让柴老太太给她好脸——特么都快贴到一起了,便宜娘色诱也嫌不分公母吧,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他一声?
他难以置信地望天,正巧眼角旁光扫到对门东屋的窗户大敞四开,柴二嫂探出个脑袋瓜子也正抻长个脖子偷偷摸摸往外那边看,估计也是给震撼到了,那双细长的眼睛瞪的溜圆,分分钟爆出眼眶掉窗框上。
木墩儿震惊的心情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平复,就见贵妃解决了柴老太太美滋滋地迈着她的大长腿回来了。
他的好奇心简直爆了棚,可是他再怎么不长眼,起因就是他思虑不周才导致后期一系列的责罚全到了便宜娘头上,他再傻也没傻到挖坑给自己跳,这时候把柴老太太的毛摸顺了他反而把这茬再挑起来。
只有天知道……他这颗幼小的小心脏痒的他不要不要的。
“娘哟,二姨那边……可还好?”木墩儿谄媚的搭话,就盼着贵妃摆平了柴老太太,顺带手就高抬贵手把他也给放了。
贵妃眼皮一挑就看见柴榕和木墩儿一大一小两个小狗似的眼神黏她脸上。
“好,好着呢。”她凉凉地道。
岂止是好,简直不要太顺。
说通了顾琼玖之后,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好像陆家搬了聘礼过来分分钟人家就能嫁了。
虽说是拿她当说客给请出马,还没等她施展出半成功力人家就妥协了,她有些失落,但是结果却是好的。不只忙里忙外的还要她来帮忙,躲开了柴家枯燥繁重的家务活,最重要的是准备的嫁庄一切应用都要她来采购完成。
她和便宜儿子正愁找个什么借口跑一趟集市呢,这舌头嘴唇一碰,话没落地多久,立马就有这么好个机会,她简直不敢相信老天爷垂青她到这地步!
还以为他老人家专注玩儿她一万年呢!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戏才能长久,想必老天爷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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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场贵妃就把这事儿跟木墩儿说了,此时木墩儿哪里还有功夫想她是怎样摆平柴老太太的,眼里心里全都是金光灿灿的未来,光靠凭空想像就好悬晃瞎了他的狗眼。
“你们今天去山上究竟抓到了几只鸡?”贵妃问。
“一、二三——四只!”不等木墩儿回话,柴榕就抢着回话,呲着满口大白牙笑道:“我抓的!下次我给你抓黄鼠狼——”
“那个就不用抓了,乖。”贵妃笑眯眯地道。
慈眉善目的有点儿吓人,木墩儿激灵打了个寒颤,也幸好不是对他,否则胆汁还不给他吓出来?
“那我给你抓小狐狸,”柴榕见贵妃始终笑脸相迎,也敢凑上前了。“小狐狸可漂亮了,我给你抓回来你养着玩儿?”
“狐狸皮值钱呐。”木墩儿摸下巴,小声冲贵妃道。在他们那个时代好些个女人喜欢围狐狸围脖,可是曾经风靡了好一阵子呢。
贵妃白他一眼,这话用他说?谁不知道那个东西值钱?
就她们在后宫也得看品级,老皇帝的宠爱程度,可不是谁想有都能有的。
“好。”贵妃冲柴榕笑,“那辛苦你了,等赚了钱我给你买好吃的。”
柴榕点头如捣蒜,“我也分给你吃,阿美。”眼神里是赤果果的讨好。
他的眼睛!
木墩儿抚额,简直没眼看啊,今天傍晚之前还围着他转,拿他的话当圣旨呢,一眨眼间就变成了便宜娘的忠犬,这个世界变化的是不是太快?!
“四只是不是有点儿少,就没顺带手抓点儿别的?”贵妃压低了声音对木墩儿道。
在外野了一整天,把她都搭进去了,就只抓了四只野鸡,付出和代价是不是有点儿不对等?
“我还想抓来着,可木墩儿累了。”
贵妃小声说话就是想避开现如今酷爱插嘴的柴榕,单独和木墩儿交谈,谁知人家耳聪目明,顺风能听十里地,她是压低了嗓音,可他听着就和在自己耳朵边讲话是没有区别的。
卧槽?现在就开始学会告状了?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儿啊,他傻爹与时俱进的要不要这么快,和他媳妇说上两句话,咋人性还变了?
“下次,尊驾可以试试他是怎么个抓鸡法,能挺住抓四只鸡我都是付出血与泪的代价——特么,拿我当小背篓绑后背上,上蹿下天一天没颠死我都差点儿让他臭汗熏死我!”
木墩儿恨恨地道:“我容易么,我?!”
……
贵妃表示可以想象到那是个什么场景。
并且,她表示无比的同情与慰问。
一个三十五岁高龄的男人啊……阿门。
……
柴老太太郁闷。
其实好奇贵妃是怎么摆平柴老太太的又何止他一个人——除了同样趴窗户偷看的柴二柴,其实柴老太太自己也有点儿蒙圈。
明明她是去教导顾洵美,让她上心掌好他们那个小家,不能任由柴榕胡来,谁知道说了没几句,看顾洵美可怜巴巴的服低做小各种自我检讨,然后她那颗老而坚的心就软了。
再然后不知道怎么着就扯到了顾家二姑娘的婚事,她这热心肠,没三两句就把顾家闺女的事当自己闺女的事给操上心了。
不仅拍胸脯给人家保证摸清陆二家的底细,还大大方方地放手让顾洵美去帮忙,这些天就当她还是顾家未出嫁的姐姐操持妹妹的婚事,柴家什么什么都不用担心。柴家其他人若有疑异,还有她在前面顶着,一力承担——
她哪里是去教育人家的,根本是去大开方便之门的吧?
柴老太太摸头,她是几时这么好说话的,她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