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姐妹相见

四儿有些犹豫地看向青柳下安静地如同没这么人的容瑾,“如果有二十倍的速度,她半个月真的能炼出麻醉散?”

容瑾收起手中毒经,冷冰冰地丢下一句,“那也得看她够不够勤奋。”漠然离去。

四儿碰了个软钉子,半点不恼,搔了搔头,“我看她炼丹还是很勤奋的。”

“你们怎么计划,我不管,半个月后,我开始行动。”止烨烦躁地丢掉狗尾巴草,翻下长凳,迈出凉亭。

“钱家盘点的日子到了,我得赶回钱家商会总部,这事,我就不掺和了。”小开打了个哈欠,也跟着离开,为了应付这次的盘点,熬了一晚上没睡,横竖没事,回屋去补个回笼觉。

四儿瞅了瞅云末,云末仍只看自己的书,神色淡淡的,完全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四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离开。

片刻间,凉亭里只剩下云末一人。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书页,直坐到日落西山,才抬头起来,望向远方的残阳。

轻道:“如故,从小,我就不断地告诉你,人强不如己强,靠人不如靠己。如今,你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四儿站在橘子花前,叹了口气。

明知道云末是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心狠的一个人,还告诉他三生镯里的灵力可以提升如故炼丹能力。

早该想到,他明知三生镜里是他的那脉魂,也明知道如果他失了那脉魂,他体内残魂也将随之散去,再不能轮回转世,他仍会压上自己的性命去赌这局。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盼他能平安地渡过这一劫。

**

如故被人带离大马车,关进另一辆布置得奢华的马车,马车里另外还有两个长得极漂亮的美人。

那两个美人长总有个别地方,长得和她有点相似。

这样的马车,如故记得,车队里有十几辆。

接下来的日子,如故每天都会被送上云夕的马车,被他观赏。

赏到后来,他无一例外的会发春。

然后,他和那头老虎一起观赏他与美人颠鸾倒凤。

等美人死去,再观赏一回他自渎,然后再被他‘温柔款款’地咬破手指,接着再被打发回去。

这几天,怜心每天除了喂老虎,就是趴在绣锦团被上睡觉,没有一天例外。

但如故总觉得怜心一天天不同,怎么不同,又说不上来。

转眼六天过去,和她同车的其一个姑娘的尸身被抬下马车。

如故被送回自己的马车,车门关上,六天来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一直冷着脸的姑娘抬头向她看来。

眼里含着没干的泪,熊熊的怒火灼红了眼。

“每次,你都活着回来,可是我姐姐……”

“就算我不能活着回来,难道你姐姐就能活?”如故冷看着她,在这里没有谁该死,谁不该死。

姑娘愣住,有多冷血无情的一个人,才说得出这样冷酷的话?

但她无力反驳。

眼里的愤怒慢慢褪去,强忍着的泪滑了下来,淌过她的面庞。

如故回到自己的地铺上,不看身边已经不再有人的团花锦被,背靠车厢,闭目养神。

美人张了好几次嘴,终于开口,“我知道那禽兽的车上有个出口。”

如故闭着眼不动。

“你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留在这里,早晚也是死,但如果相信我,和我合作,或许还能一丝逃生的机会。”

“如果真有那样的出口,你们为什么不逃走,而是在这里等死?”

“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出口是不是真的存在,而且我们没想到,这么快会轮到我们。”美人见如故没有一点心动,紧紧绞着衣角,“只要和我们长得有些相似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活下去,你也不会例外。不逃走是死,逃失败了也是一死,为什么不试试。”

“你认为,以我们二人之力,能对付得了功夫不错的强壮男人再加一头壮年的老虎?”就算真的知道什么暗门,对付不了云夕和那头老虎,又有什么用?

“我自然有办法对付那禽兽,但你得对付那头老虎。”

如故面无表情,仍闭目养神,她发钗里的毒针对付一头虎,绝对没有问题。

但钗子里的毒针是她最后底牌,没有十全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动用。

对方遮遮掩掩,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几分把握,又怎么能冒然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难道你不想活命?”美人诧异。

“谁都想活命。”

“你想要活命,总要出些力。”

“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故冷漠地瞟了她一眼,“只要我安分,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活着,就能有离开的机会。而逃跑失败,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我对你一无所知,我什么要和你一起冒险?”

美人噎住,眸子阴阳不定。

最终明白,如果她什么都不告诉如故,如故不会和她合作,“车里地板上有一道暗门,打开暗门,下面有暗格,我知道开关在哪里。只要杀了那禽兽和那头老虎,藏进暗格,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

风浅是在车里被装箱绑架的,当然知道车里地板上有暗门。

听完这话,忽地笑了,“那你知不知道,那暗格是个密封的箱子,从里头根本不能打开,如果没有人能把我们放出来,我们只有饿死在那箱子里的份。”

美人没想到如故居然知道暗格是口密封的箱子。

“他们发现禽兽死了,一定会大乱,他们一乱,自然会有人来放我们出去。”

如故意外,她居然还另有帮手。

“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她一个人不可能对付云夕的同时对付老虎,才会找如故联手,而且为了说服如故,才会告诉她这些,但他并不相信如故,不能把自己所有底牌告诉如故。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有人借你的手刺杀云夕,至于你的死活,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如果那些人的目的只是刺杀云夕,那么云夕一死,他们就会撤离,根本不会再冒险救她们。

美人沉默下去。

如故淡笑。

果然。

抖开被子躺了下去,在三生幽境里炼丹十分辛苦,炼一场丹下来,整个人像虚空了一样,她得尽快补充体力,再次进入三生幽境。

过了会儿,听美人缓缓开口,“榻上的那颗龙眼石,就是开关。不管你帮不帮我,我会赌一把。”虽然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可信,但不赌的话,她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如故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白净的面庞上投下淡淡地暗影。

就在美人对如故要彻底失望的时候,如故轻道:“如果你杀得了云夕,我帮你搞定那头老虎。”

美人告诉她,她叫招弟。

三天过去,如故惯例被送去沐浴更衣的时候,见招弟被唤下马车。

她每天都会和准备给云夕侍寝的美人同车沐浴,那些美人没有一个不哭哭啼啼,总是要挨上几下收拾,才会强忍着不再哭。

婆子们有很多收拾人的办法,能让你痛得无法忍受,却又不伤半点肌肤。

招弟面色平静,不看如故一眼,但脱去衣服迈进浴桶的时候,腿却微微地发抖。

要去给云夕侍寝的美人,都会像如故第一次被洗刷一次,花上很长的时间,里里外外的洗刷干净,而如故每天洗,自然不用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总是会先被收拾出来送上云夕的车,被他观赏。

如故靠着团花靠枕,懒洋洋地看着怜心给老虎顺毛,不理斜躺在香妃榻上的云夕。

伸手,轻抬起怜心的下巴,怜心懵懵地向她看来。

如故总算看出怜心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这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褪去了婴儿肥,下巴削尖,和她现在的模样越来越像。

虽然依然稚气十足,但这张脸已经不再是六岁女童的模样。

如故半眯了眼,回想自己过去的长相。

她六岁后,大多数时间在训练营渡过,每天训练加学习完,已经累得像狗,即使是有镜子,也很少细看自己的长相。

看了半天,才勉强记起,自己大约在十岁左右时大约就是这个模样。

“看见她,是不是就像看见另一个自己?”云夕打量着一身红色长裙的如故。

她今天穿了件长长拖拽在地上大红的丝袍,领口和袖口用金丝绣着繁琐的芙蓉花,除了腰间松松系了条金丝穗子,再没有任何装饰。

整个裸露出来羊脂凝玉般的肩膀,在那抹艳色下,比之前穿的半透雪纱更荡人心魂。

云夕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在她身体上掠过,轻软的面料轻贴她妙曼娇柔的身体,勾画出柔和的曲线,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恨不得把她拽进怀里,终究是紧握了拳,强忍了下来。

如故放开怜心的下巴,如果怜心再长几岁,除了这双眼睛,和自己或许真会长得一样。

云末看见这样的怜心,不知会是怎么样的想法。

被洗干净的招弟被丢了进来。

只不过,以往送来的美人都会有薄被包住,送到云夕榻上。

但招弟却是光溜溜地,就这么被直接丢在地板上。

如故心脏莫名地紧了一下。

招弟抬头起来,没看云夕,反而瞪向如故,眼里满满的怨恨,“你出卖我。”

云夕淡瞟了地上美人一眼,看向如故。

如故淡淡地迎向招弟燃着怒火的眼。

如故上次见过的大丫头捧着一根头发,递给云夕。

云夕只是用眼角略扫了一眼。

那根发丝晃眼看,没有什么异样,但被车上琉璃灯一晃,隐隐能看见发梢的地方泛着幽幽蓝光,她在发丝上下了毒。

如故叹气,招弟小看了云夕。

这次计划注定失败。

云夕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如故的脸上。

如故神色淡然,但他能感觉得到如故对这件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个笑,朝招弟勾了勾手指。

招弟脸色惨白无色,突然爬起,冲向门口,被拦在门口的婆子擒住,推向香妃榻。

云夕伸手拽起跌趴在地上的美人,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想杀我?”

到了这时候,招弟已经存了死心,反而什么也不顾了,骂道:“我爹娘不肯把我和姐姐卖给你,你就让人杀了我爹娘和我弟弟,把我和姐姐强抢过来,你这种牲畜不如的禽兽,难道不该死?”

云夕笑了,“照你这么说,我确实该死,可惜你杀不了我,怎么办呢?”

招弟冷哼,“就算我杀不了你,天也会收你。”

云夕睨了如故一眼,“这件事,她有没有参与?”

招弟回头望了一眼低头把玩腰间穗子的如故,在如故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害怕的痕迹,更认定是如故出卖了她,否则她粘在发梢上的毒针,怎么可能被搜出来。

“对,我们商量好了,一起杀掉你,然后逃走。”

“很好,我喜欢实诚的姑娘。”他话是对招弟说的,目光却一直留驻在如故脸上,“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做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如故打了个哈欠,抱着抱枕,打算小睡一会儿。

云夕眸子慢慢变窄,“小召,告诉她,上一个刺杀我的姑娘是怎么处置的?”

大丫头回话,“剁块喂了戚武将军。”

招弟苍白的脸又白了两分,而如故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如果不是看见她刚刚趴下,真会以为她已经睡着。

“主人,这丫头是不是也……”

云夕看着如故闭着的眼睛上,她浓密的长睫还沾着湿意,一根根微微翘起,让人很想伸指过去轻轻抚过。

再往下看,唇在琉璃光下泛着淡淡的珠光,如同沾着雨露的花瓣。

他喉咙上蓦地发干,真想轻轻舔上那柔嫩的唇,轻吮她唇间的芳香。

忽地一挥袖子,令丫头和婆子退下,瞟了仍在打盹的如故一眼,恨不得就此把所有的火都泄去。

如故不理不顾,只有管炼自己的丹。

招弟没想到做了那么多,最后竟像是什么也没做,以前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她依然会是这样的下场,而如故仍然不受丝毫损伤。

至于逃命的事,已经不再奢望。

但她心里就是不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召弟痛得恨不得死去,把牙一咬,猛地跃起,扑向外间如故。

只要能擒下如故,以她为人质,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可惜,任她用尽了力气的一扑,手指仍没能碰到如故头上的发钗,就被追过来的男人牢牢按住,染血的手抓住如故的小脚。

如故刚把第二颗丹药的药材丢进药鼎,脚踝上一紧,惊了一下,元魂即时从三生幽境中退出来。

睁开眼,看着紧紧抓住她脚踝的那支素手,可惜了那一炉的药材。

招弟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救我,求求你救我。”

如故下巴一紧,被人抬了起来,她冷冷地收回视线,对上云夕被邪火灼红的阴霾眼眸。

“想我放过她?”

“不想。”

云夕嘴角微扬,“聪明的孩子。”

如故不耐烦看这些东西,但每要闭眼,他就会捏着她的下颚,迫她睁眼,如故不想被他碰,索性冷眼看着。

美人温热的丝毫解不了云夕心头燥热,但看着他的发丝轻撩着如故凝白的肩膀,却觉得口干舌燥。

只恨不得把美人换成如故。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碰她,一但碰了,就再克制不住。

想转开眼,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上,落在她被红袍映红的唇上,邪火乱窜,再压不下,忽地拽过睡得迷迷糊糊的怜心,把她揽进怀里,吻上她小巧精致的唇。

如故皱眉。

他对怜心一吻之后,就把她推开。

如故心想,如果他像以前一样,或许真能找机会刺他一针,提前逃离计划。

不料这次,他竟没有接下去的意思,而是把美人的手腕,递给被他那一吻弄醒的怜心。

怜心想也不想地抓住美人的手臂,咬破她的血管,大口地吸她的血,直到小肚子涨得圆鼓鼓地才停下。

几乎被吸干了血的招弟竟还没有死去,眼一眨也眨地看着如故,眼里的恨意更浓过刚上马车的时候。

招弟慢慢没了呼吸,而她的手仍紧紧地抓着如故的脚踝。

如故的脚踝被箍得发痛,却没动弹一下,看着脚边死去的姑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云夕披上袍子,慢慢地打量如故脸上神情,“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小姑娘。”

如故看着他拿起她的手,“你想我怎么?和她一起刺杀你?”

他咬破她的手指,吮了几滴血,“杀了我,可以逃走,难道不好?”

“杀得了吗?”

“杀不了。”

“那我何必浪费力气?”

他手指抹去她指间上的血珠,“你对他也是如此冷情?”

“哪个他?”

“殇王。”

那小子可以亏空真元养她一脉残魂,在晋宁为了救她,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硬接他那可以毁天灭地的一击。

他为她做到这步,如果她对他却也是这样冷情,真是有趣。

“我不认得殇王。”

“他可是你的小郎。”

她六岁的时候,可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只求能留在小郎身边。

“先生记错了,我的夫君,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山里。”

如故扳开招弟仍紧紧握在她脚踝的手,起身走向车门。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

云夕眉梢微扬,按下金铃,传了下人进来,收拾残局。

接下来的日子,如故再没有被召去上生理卫生课,但也没能再离开过只剩下她一人的马车。

她被完全的囚禁。

虽然被囚禁,逃跑的机率会更小,但炼丹却从来不会被打扰。

这些天,她炼丹突飞猛进,竟不知不觉得晋升了,终于炼出高阶的酥麻散。

如故不知道自己在这车上到底被囚禁了多少天。

等她被‘请’下马车的时候,是在一座奢华过皇宫的大宅里。

仍然是由那几婆子把她丢进大浴涌里,用漂着鲜花的鲜奶把她泡洗得干干净净。

但这次,竟没给她穿那些不是透就是露的衣衫。

而是一身奢华的大红盛装。

这身打扮让如故怀疑,云夕那变态是不是想要娶她做老婆。

指尖上是才炼出来的酥麻散,如故无比心安。

八扇的雕花大门,被缓缓推开,如故身后跟着的众丫头在门前停下,示意如故一个进去。

一路过来,如故知道云夕这个人,不是硬来可以对付的。

要对付他,只能顺着他,慢慢找机会。

深吸了口气,迈进门槛,在环佩轻响中,一步一步走向里间,揭开珠帘,却见红烛火光掩映下,站着一个体态妙曼的少女。

姑娘也是一身盛装,不像以前所见服侍禽兽的那些美人那样一身清凉。

如故寻思,难道禽兽最近口味变了?

少女慢慢转过身来,冷目向如故看来。

如故看清那张脸,微微一怔。

少女无论身形体态和相貌和她都像极,唯独那双眼比她淡色许多。

淡色的瞳眸是另一种让人心醉的迷离的梦幻之美。

“怜心?”

“姐姐,我们总算见面了。”

如故默然。

前一阵就感觉她在长大,没想到,竟真的长成了和自己一样。

“我回来了,姐姐是不是该把属于我的,全还给我了?”怜心慢慢绕着如故走了一圈,把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因为你们的自私,让我失去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

如故笑了,她自己都是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以给她?

身后传来怜心软绵绵的声音。

“当年,只要把你的元魂给我一点,我有机会活命,可是母亲却为了保全你,而毅然舍了我,吝啬得连一点生存的机会都不给我。”

如故垂下眼睑,看着她在地上慢慢移动的投影,嘴角勾起一丝讥诮冷笑。

四儿说过,当年,如果分了她的元魂给怜心,怜心不过是有可能活下来,而她却很大可能死去。

换成任何母亲,都会保住能活的这个,而不会拿本可以活命的孩子的性命,去赌另一个极微末的机会。

不肯给她机会的母亲是自私,那么为了自己的那点生机,不惜让自己亲姐姐死去的她,更是自私到了极点。

“他们为了让你能重新回来,竟让我分一脉魂给你养着这具身体。”

“你可以不答应。”

她们是孪生的姐妹,第一次谈话,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如故觉得很是无趣。

“是啊,我是可以不答应,可是我不答应,就得一直沉睡。”

“既然得了好处,还有什么可抱怨?”

“可是你回来了,那我呢?我的魂养了七年的身体,就这样白白送还给你?”

“借来的东西,用的再久,也是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你和别人交换使用的东西,用着顺手,就不想还给别人了,而占为己有,是不对的。”如故打心眼里鄙视怜心的自为主是,“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还是一个死人。怜心,知足吧。”

“知足?”怜心冷笑,那个人以血养了她七年,不过是因为她体内蓄着如故的半缕残魂。

整整七年,他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但他在她面前没取下过一次面具,他连他长成什么样子,都不愿意让她看见。

他除了顾忌她以外,更多的是不允许她走进他的心里。

她对他而言,只是养他小妻子那缕魂的罐子,她对他一心一意,而他却这样对她,竟让她知足?

“姐姐,你什么都有,每个人都小心地护着你,你当然知足,不过……那样幸运的日子,你以后不会再有。”

如故无聊地看向左右,今天让她来,就是和自己这个孪生的妹妹磨嘴皮子?

“找先生?”

如故随口‘嗯’了一声,得弄清楚禽兽的动向,逃出去的机率才会更高。

“你不用找了,他今晚是我的。”怜心轻蔑地瞥了如故一眼。

如故微微一怔,伸手去摸怜心的脑门,“你没发烧吧?他玩死了那么多女人,你还敢爬他的床啊?”

如故和这个妹妹再怎么不合拍,再怎么觉得她如果靠吸人血为生,不该活在这世上,但也不想她被那禽兽玩死。

“你当所有人只会爱惜你一个?”怜心挥开她的手,冷笑,“今晚,你就给我们端茶送水吧。”

如故望天,真是没办法勾通。

身后珠帘轻响,一身正装的云夕缓步进来,怜心回头看见,一扫刚才的专横神色,笑着向他迎了上去,“叔叔怎么才来?”

“来了一阵,见你们姐妹说话,不好进来打扰。”云夕抬眼看向一旁一脸不爽的如故,笑了一下,揽着怜心走向大榻。

如故看向左右,身后有张贵妃榻,寻思着要不滚到榻上炼自己的丹。

怜心回头过来,“麻烦姐姐给我斟杯茶。”

如故拧了眉心,“你自己找死,我不拦着,但别指望能折腾我。”她不是云末,没那么泛滥的爱心。

怜心脸色一冷,正要发作,云夕揽着怜心的手臂一紧,“你叫了我来,就是让我看你怎么欺负你姐姐吗?”

“我欺负她,你心疼了?”

云夕睨了往香妃榻上缩的如故一眼,“是等不及了。”

怜心心里暗恼,却柔媚一笑。

云夕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取出一块雪白丝帕,叠起来蒙住她的眼睛。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秀丽的脸庞,眼神渐渐痴迷。

看不见她的眼,这张脸这体型真和如故一般无二。

手指留恋地在她脸上反复摩挲。

如故以为他会这么看上一晚上,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爬上香妃榻,倒头就睡,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元魂没办法进入三生幽境。

索性睁开眼,观赏前方的云夕和怜心。

虽然每天由云夕演的戏,结局总是残不忍睹,但过程还是销魂的。

云夕反复抚着怜心的手终于停下,一把搂住她的腰,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是形似而已,她终究没有如故的那身一碰就化水的媚骨。

虽然失望,但这姿色确也是其他美人不能比的,起码她和如故长得一样,这么看着,也就如同看着如故。

再不犹豫,把怜心打横抱起,走向大榻。

今天,没像平时一样直奔主题,毫无温柔地肆虐。

竟难得地有足够的耐心,细细把玩。

怜心生生呼吸渐渐变得不平稳,主动攀上他。

如故有些意外,怜心天天和她一起近距离地‘欣赏’那些美人被虐死的全过程,居然还能动情,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这种玩意,看得多了,终究无趣,如故只看得瞌睡连天,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正在劲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干脆闭眼睡觉。

一觉醒来,意外地发现云夕竟正把怜心紧抱在怀里,呼吸也异常急促。

不由地多看几眼,见他抱了怜心侧身躺下,神情和他平时用手解决后一样,也就是说他完事了。

飞快地向怜心看去,被他紧抱在怀里的娇小人影转了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式。

怜心居然是活的!

如故蓦然发现,原来云夕是可以正常释放的,而给他侍寝的美人也不是全不能活命。

只是看他想不想让你活。

想到这些天死去的女子们,如故越加觉得这人比禽兽还禽兽。

云夕等呼吸平稳,就拉了铃让下人进来服侍。

怜心本以为今晚会留在这里,那么就能再找机会折腾如故,没想到她也被人用被子卷着送走。

和以往抬出去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是活着出去。

怜心没能折腾到如故,有些着恼,拽下眼睛上蒙着的丝巾,狠狠地瞪向如故。

云夕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你很快能见到你哥哥。”

怜心听见‘哥哥’两个字,神情立刻柔了下来,脸微微一红,再看如故时,眼里就多了几分得瑟。

如故突然觉得怜心天真的可以。

云末喜欢的是她六岁的模样,而她现在这模样,云末实在没把她放心上,怜心整成她现在这模样去找他,岂不是自讨没趣。

突然间,很想看看云末看见这样的怜心会是什么表情。

丫头小心地把云夕清理干净,给他披上袍子,安静地退下。

房间里又只剩下云夕和如故。

他朝如故勾了勾手指。

这些日子,云夕行事虽然可怕,但对她还算老实,基本不会碰她的身体,只是捏着她的脸,使劲地看,让如故一度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藏宝图之类的秘密。

这时候,就算她不过去,他也会把她拽过去。

男人对用强好像特别热衷,仿佛这样更能显示男人的力量,更有征服感。

所以,在某些时候,你越是反抗,越容易激起他的兽性。

如故不想刺激他,老实滑下香妃榻走到他面前。

他突然伸臂揽住她的腰,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体下面,凝视着她的眼,他最喜欢看的还是这双眼。

“怜心就像镜子里的你,看着她和我欢好,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

如故觉得他的逻辑真的很不正常,怜心和她不管再怎么像,但终究不是她,她能有什么感觉?

“你每天当着我的面,弄死那么多美人,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变成性冷淡?”

“你会吗?”

“会。”如故点头。

云夕睨着她,半晌,眼里慢慢扯开一个笑来,“他是不是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她的夫君殇王。

如故无奈叹气,“我六岁之前,还不知道什么是性冷淡。而他对我的好,也只限于六岁。”

云夕笑了一下,还真是一个迟钝的小姑娘,“过了今晚,怜心就要离开这里,很快会去到他身边,你难道不难过?”

“我有好几个无论相貌身段都极好的侍郎,最近还订了个不错的亲事,男方嘛……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那啥功夫应该也很好。我干嘛还要为一个不认得的男人难过……呃,虽然你说他是小郎,但我却没看出他哪里像小郎。”

“你被他绑去了那么久,和他朝夕相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动?”

如故奇怪看他,“我只知道女人和男人聊风月容易心动,却不知道和男人一起看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叔叔,然后再看着自己叔叔的头被人当球踢,也会心动。”

云夕突然觉得和这小姑娘谈风月实在……无力。

“你那些侍郎确实个个好皮相,可是你为什么不动他们?”

如故囧了一下,“也得他们让我动才行啊。”

“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姑娘。”云夕‘哈哈’一笑,手指轻划她白嫩得如同剥皮鸡蛋的脸蛋,“让我来疼你,怎么样?”

如故立刻摇头,瞟了眼大红褥,一脸的嫌弃。

真后悔今天手指上涂的是需要酒水化开的酥麻散,而不是直接能用的麻药。

如果是麻药,可以直接掐他一把。

可惜自从上次云夕亲自给她洗了手后,每次婆子给她洗澡的时候,都特别注意她的手指甲,每个指甲缝都被软毛刷子刷了不下十次,然后再用细软的干巾蘸干里面的水,真是干净得什么也剩不下。

云夕随着她的视线扫过榻上留下的的痕迹,抱着她起身离开那间大屋。

如故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里,四处乱看,忽地看见天边明亮的月亮上掠过一抹黑影,那黑影的形状,依稀是在晋宁时,从她房间消失的灵兽。

眼角余光见云夕转头看来,怕他看见在天空中掠过的灵兽,忙双臂缠上他的脖子,脸蹭向他的颈窝。

云夕怔了一下,没再往远处看,低头看向怀中小美人。

“你不像缺钱的人,这么大的院子怎么不点个灯?”如故又把他脖子勾得紧些,“黑灯瞎火的,我害怕。”

云夕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晦暗的眸子蓦地涌上一抹异色,再怎么古灵精怪,终究还是个小姑娘。

“岂忍耐一下,到了前面就好了。”声音竟是无比的温柔。

如故瞄着天边,黑影已经没入夜空,再看不见,暗松了口气。

**

止烨无声地落在半山腰的一根枝头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大宅的后院。

望着把如故抱在怀里的云夕,止烨琥珀色的眸子凝着噬血的杀意。

缓缓展开翅膀,身体刚刚离了枝头,突然头一阵晕眩,直接从树枝上栽了下来,跌进树下厚厚的枯叶堆,身体瞬间麻木,再不能动弹。

低骂了声,“见鬼。”

无颜摇着玉骨描金扇子,笑嘻嘻地从树后转出来,“容瑾改良的酥麻散果然好用。”

止烨又惊又怒,“你这是做什么?”

无颜收起扇子,摊着手,无辜的耷了耷肩膀,“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云末?”他从云末书房搜出密函,得知云夕的这处据点,除了云末,不会有人知道他会来这里。

“我是有职业节操的,这个不能告诉你。”无颜把扇子插—进后腰,上前拽了止烨,费力在背起,苦着脸抱怨,“是不是这些日子,你养得太好,又长重了?”

止烨郁闷地闭上眼晴,强压下心头怒火,重新缓缓睁眼,瞪向无颜那张妖孽的脸庞,“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出面救如故,那魔头就会知道你还有如故这么一根软肋在身上,你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他今晚……难道就这么看着那丫头……”

他赶到的时候,发现云夕的元阳薄弱得若有若无,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泄了身,而云夕这个人是绝不会把那玩意给女人的,能让他舍得冒险的女人,他只想得到一个如故。

“他今晚确实爽过,不过不是如故。”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我刚刚才看了场香艳无比的好戏,云夕跟人做得热火朝天,凤儿在旁边看得眼都不眨,直到看累了,才打了个盹。”

无颜想到刚才在那间大室的窗外,看见如故直勾勾看着人办事的认真模样,眉梢轻轻一挑,天地间能有这样厚脸皮的女人,恐怕只得她一人。

止烨嘴角抽了一抽,却放心下来。

云夕这个人,什么都追求完美,他一直留着如故,是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全心全意地慢慢品尝,好好享受。

他已经发泄过,就不会再动如故。

------题外话------

其实大BOSS也很有爱的~

037 失去的记忆046 欠收拾124 小开的克星161 债要怎么还088 让人爱死的钱小开(求月票)106 怀中女人碰不得(求订阅)126 送上门的脸不打白不打033 心狠手辣093 冰美人的初吻156 打死不承认是兽050 是非128 借尸还魂055 领教臭脾气085 衣冠禽兽159 初试牛刀(求订阅)094 祸水妖孽093 冰美人的初吻093 冰美人的初吻086 让姐姐摸摸156 打死不承认是兽105 旧人旧情(二更)167 天地共主142 容瑾的秘密116 不想一个人063 恶有恶报120 碰一鼻子灰027 披着人皮的渣货061 财不外露170 流氓小开006 太子萧越126 送上门的脸不打白不打113 玩那什么式037 失去的记忆021 乐在其中107 难得的解释(加更求订阅)005 无处可去037 失去的记忆163 玉玄的情商(二)078 我的脸很贵009 一杯倒090 无颜妖孽080 自罚暖被157 沙华也有心081 霸气侧漏168 死生之情067 强势085 衣冠禽兽087 给你铺床暖被170 流氓小开063 恶有恶报007 打死不承认030 一物克一物106 怀中女人碰不得(求订阅)154 谋杀亲夫151 男儿心104 孤岛相处128 借尸还魂081 霸气侧漏157 沙华也有心154 谋杀亲夫144 姐妹相见026 跩得二五八万079 不介意踩狠一点110 我叫你心肝173 大结局(上)150 曼珠沙华007 打死不承认003 夜壶风波088 让人爱死的钱小开(求月票)139 情之深爱之切149 越亲近越好025 冷少年058 狗嘴吐不出象牙110 我叫你心肝151 男儿心151 男儿心093 冰美人的初吻057 生在皇家认命吧134 双栖动物165 风云突变126 送上门的脸不打白不打162 玉美人的情商(一)072 使坏138 灵兽009 一杯倒045 我还就欺负你078 我的脸很贵166 共生死019 美人蛇一样的男人124 小开的克星037 失去的记忆123 魔族少年035 怕我对你做什么?009 一杯倒140 杀心079 不介意踩狠一点068 任性的代价(求首订)106 怀中女人碰不得(求订阅)081 霸气侧漏088 让人爱死的钱小开(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