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张奶奶就问:“没事儿吧?”
淑女笑道:“能有什么事,给他们送东西,巴不得呢。”
见淑女脸色正常,张奶奶也放下心来,忙道:“赶紧吃饭,都快凉了。”
淑女应了一声,坐下开始吃饭。
捏饺子捏了不少,剩下小半盆子,想着第二日拿油煎一下,淑女便放在了一旁。
第二日早晨起来,淑女把饺子煎了,又热了粥,这才把美女喊起来。
许是长个子呢,美女最近睡得很多,牙也开始掉了,平日都不爱说话,生怕一说话就冒风。
小白今天精神有些不济,竟是没有帮淑女做饭,她一时诧异不已。
“可是不舒服?”淑女担心问道。
“没事儿。”小白摇了摇头,只是那笑容怎么瞧着都勉强了些。
淑女还要说什么,小白已经拿了椅子坐下了。
吃饭的功夫淑女注意了一下,发现他也就是比平日话少了些,倒也没看出其他,便没有再当着张奶奶的面儿多问。
吃了饭小白沉默的帮忙收拾了东西,这才回到屋里。
过了会儿,淑女还是觉得担心,便去屋里看小白,一眼就看到小白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头皱的紧紧的。
“小白!”淑女疾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一连串的话说了出来,抬脚就要往外走去,却被一个大力拽住了胳膊。
淑女扭头不解的看向小白,“怎么了?”
小白脸色难看,声音有些虚弱,“没事儿。不用找大夫。”
淑女的眉毛似是要拧在一起了,“胡说八道,我去找!”说罢。径直跑了出去。
小白苦笑一声,继续闭目平躺着。只蹙起的眉尖显示出他的不舒服来。
淑女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张奶奶,美女跟她过来一看也是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大夫就来了,细细的把了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淑女一见,连忙问道:“您只管说。”
大夫说了一通,总而言之就是。“这病症实在是奇怪,从脉象上来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病人说自己浑身跟针刺似的疼,这不对啊……不对不对,这种病例老夫从未见过。”说着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收拾了药箱挂在身上,“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也不要诊金,一溜烟走了。
淑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张奶奶在一旁撑住她,拿了主意。“去城里找大夫看看。”
小白拦了下来,断断续续说道:“我都说了,这是老毛病了。忍几天就行了,不用找大夫,只拿最简单的止痛药就好了。”
淑女也回了神,“不行,还是要看。”
见此,小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若城里的大夫还这样说,那你就听我的,让我在家养着。我保证,一个月之内可能会好起来。”
淑女此刻光想着城里哪家大夫的医术好。便胡乱的应下,出门套了牛车就要拉着小白往外走。
张奶奶留下看门。美女跟着一起去。
带了一床被子,淑女这才出了村子。
淑女从没觉得这牛车跑得这么慢,明明是大秋天愣是出了满脑门子的汗。美女坐在颠簸的牛车上,抓着一旁的横栏紧抿着唇不说话。
小白苦笑不已,挣扎着坐了起来,“慢一些,颠的难受。”
淑女见是小白发话了,自然就放慢了速度,还扭头问:“这样如何?”
小白点头,重新躺了下去。
淑女心里着急,但还是不紧不慢的赶车,这种情况快把她给逼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城门。
淑女觉得像是黑夜看到了曙光,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进了城找了大夫,淑女焦急的等待结果。
“这位病人的脉象瞧不出问题,可是又是浑身虚汗,并伴随有刺痛,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老夫才疏学浅,还请姑娘另请高明吧。”
对方这跟之前大夫几乎一样的话,如同一个重锤狠狠击在淑女心头。
淑女忍不住抓住对方的衣角,满脸祈求,“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旁人见她实在是担忧,便知道病的是她极其亲近的人,不由好心劝道:“这苏大夫是远近闻名的杏林高手,既是苏大夫这般说,多半就是这样的情况了。姑娘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其他的医馆问一问。”
淑女闻言,手指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
还用问么,肯定是一样的结果。
察觉出小白跟美女担心的目光,淑女抽了抽鼻子,重新提起精神,行了一礼,“多谢苏大夫了,只是不知苏大夫还有没有可以推荐的?”淑女犹不死心的问道。
那苏大夫素日跟病人解除,倒是也没有动怒,只是道:“只怕是去京都等大城镇碰碰运气了。”
淑女还要说什么,就听到小白唤了自己一声,忙扭头去看,生怕他是哪里不舒服。
小白见她担心自己的模样,心中微暖,摇了摇头,“不是说好了,若是这里的大夫也这般说,便随了我。”
淑女还想再多看看,但见小白眼眸异常固执,最后只得妥协。
“好……”
小白露出了一个笑意,如同破开乌云见到阳光一般。
但淑女的心情没有一点儿轻松,只是在医馆买了些止疼药离去。
苏大夫临别前又告诉自己,若是恶化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要过来看看,不过现在瞧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淑女谢过,套了牛车离开。
路上遇见了铁心,但她实在没有精神去支应他,点了点头就朝城门走去。
铁心看了惊奇。又见两人是从医馆出来的,便去了医馆问了问,才知道小白竟是生病了。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铁心心下诧异,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铁掌柜。
铁掌柜也是惊讶不已。“瞧着他也是个壮实的,怎么忽然就生了怪病?”
铁心摇头不知,铁掌柜沉默了片刻,“既是知道了,那就准备些东西,抽空去看看。”
铁心应下。
却说淑女回去的路上心中是拔凉拔凉的,总觉得小白跟得了绝症似的,任凭小白再怎么安慰自己也不能安心。
到最后差点儿给把牛车赶到一旁的沟子里才回了些神。
小白见她精神不佳。只得拉了她的袖子,把人抱在了怀里,“我没事儿,真的,我不骗你。相信我,一个月之内我肯定能好起来。”
淑女只觉得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自己的周围,她的心慢慢落下,双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服,然后闷闷的嗯了一声,伴随着一滴泪。也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小白深色的衣衫内。
好一会儿,淑女才抬起头来,露出了红通通的眼睛。“我省的,我信你。”
说罢,抽了抽鼻子,胡乱抹了一把脸,这才重新赶起牛车。
小白重新钻了被窝,却发现美女一直盯着他瞅,不由咧嘴小声问道:“美女,你看我做什么?”
美女刚张开嘴,后来想起自己的门牙掉了。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脸上闪过尴尬。
“我觉得小白哥哥跟以前不一样了……”美女因为顾忌着自己的牙齿。所以声音不大,听起来甚至含糊。
但小白听懂了。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美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看看淑女,又看看小白,“那小白哥哥还是会疼美女给美女买好吃的,带美女玩儿吗?”
小白失笑,“当然。”
美女露出了笑意,“那美女觉得哪个都好!”
小白低笑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得了小白的安慰,淑女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为自己刚刚偷偷哭觉得丢人,一时没注意俩人背着自己说悄悄话,听着小白的低笑,淑女心头浮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在说什么?背着我也不告诉我,哼!”淑女小皮鞭一抽,牛车瞬间快了不少。
小白失笑,她肯定没觉察出自己语气是多么的哀怨。
“没,跟美女说会儿话。”说着,扯了扯美女的袖子,眨了眨眼睛。
美女也咧嘴一笑,露出了黑乎乎的牙洞,“嗯,没锁什么!”
淑女越发觉得两人背着自己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见小白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这才勉强觉得他们的行为是可以原谅的。
回了家,扶着小白进了屋子,淑女这才去熬药。
张奶奶问了问情况,得知没有大夫能看的了这病,腿一软就坐在了床头。
小白忙安抚了几句,再三表示是老毛病,休养几天就好了,张奶奶的心这才松了些。
看着小白喝了药,淑女问了几遍他的感觉,这才帮他掖了掖被子出了门。
跟张奶奶说了会儿话,“只能这样了。”
张奶奶也微微颔首,“这几日你费些心,千万被省着,该买的都买了。”
淑女点头,“我省的。”
这一休息,竟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期间淑女去城镇买药,小白非要淑女再买些粮食回来。淑女不想小白不顺心,便应了下来。
她买粮食的举动惹得众人惊异,只好一遍一遍的解释,说明年准备多租些地来种,所以种子买的多了些。
但私下淑女不止一次问小白,为什么买那么多粮食。
小白只是摇头,“只管备着,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