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莲这么说其实倒没有怎么怪唐雨墨的意思,也是借题发挥抢白了陈睿萱几句。而这陈睿萱最最会拜高踩低,此时也只好抿着嘴听着。几个人这样絮絮叨叨说着,一时间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又说了一会钟采莲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道:“之前我们也曾打听过一些那唐雨墨的传闻,听说她确实蛮低调的,基本在金陵不参加什么文会的。但是听说好像之前有次他们金陵的第一才子评选吧,她刚好和那个马随风去了一个口角的现场,她在那出现后,那些人居然不敢下笔。唉,水调歌头,赤壁赋······这些诗词······”她说到这,叹了口气道:“确实不是谁都能写得出的,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和她讨教一番,自清,你到时可不要怪我哦?”
萧自清洒脱一笑:“你们这些文人才女的事情,问我这样的俗人做什么?”
萧自清说完就又由得那几个女人在一旁叽叽喳喳,而后自己倒是想起那天初见唐雨墨的场景来。其实那天见面,她当时手里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衣服上也满是尘土,看上去应该是刚刚干完家务活的样子。听说女人如果嫁给了庶出的儿子是通常没什么好日子过的,有的嫁给庶出儿子的女人就和一个大家庭里的下人保姆差不多。但是听说她嫁进去的那家算是金?甑母换В?且听说她的夫君还是有些本事的,还给她安排那样模样周正的小厮,普通人家哪里用得起?但是为什么要让她去干那些粗活呢?而且就单单以她现在的名气,想来也是没什么人想刁难她的。
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她既然有这样的才华,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嫁进那样一个家庭呢,据自己所知,当初她家好歹是书香世家,如果有这样的才华,长得又是甜美可爱,性格也不错,相信很多官宦之家是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做儿媳妇的。这事真是太奇怪了,让人很是好奇。
刚才在大家?晕医樯艿氖焙颍杂谟昴郧案约旱挠∠笞苁悄歉鲆恢北呈榱纷值纳垫ば?象,而这个第一才女唐雨墨的形象和那赤壁赋的诗词真的很难想到是刚才那个看起来不过是甜美少女的年轻女子写的。萧自清经过很久的思索,才渐渐能够接受这个唐雨墨就是当初的那个雨墨这个事实。
而就在萧自清心里整理过于和现在这两个人的形象时,唐雨墨此时也已经到了园林的前面,看到了白锦堂和谢文翰,也问起了他们刚才为什么会和杨顾祯起争执的原因。
此时谢文翰和白锦堂正在园林大门进来不远处的一个亭子等她,唐雨墨偷偷地走过去,在背后咳嗽一声,而后开玩笑道:“两位公子好生英俊,不知能否有幸认识一下?”
对于唐雨墨的玩笑,谢文翰回头的时候很是开心,作揖道:“在下谢文翰,姑娘有礼了。”
而一旁的白锦堂脸色就很难看,听到谢文翰这么配合唐雨墨,更是脸臭得要死:“这位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轻浮,你家里人知道么?”
白锦堂平时虽然和唐雨墨斗嘴,但是却从未直接说过唐雨墨轻浮,现在明显是很不高兴。谢文翰听了脸色也陡然一白,赶紧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你这么说干嘛啊?”白锦堂鼻子里冷哼一声,眼神瞄向一边的空气。他个子比谢文翰还要高一些,现在这样的儒生打扮配上他本来略显邪魅的五官,更有几分亦正亦邪的味道。但是这样的生气又明显带着孩子气,让唐雨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家人定然是知道的,对了,刚才看到你们在和杨顾祯争执,怎么了?”
谢文翰看了看锦堂一眼,大概是用眼神暗示他别生气,而后对雨墨说:“雨墨切莫怪锦堂,他现在也是生气,刚才杨顾祯也是这样让他生气的。”
“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刚才过来,刚好碰上那杨顾祯,他是认得我们的,然后就叫他身边的小倌,过来叫我们哥哥,嘴里说些混帐话,而后他又和他的朋友过来说些嘲讽人的话,说我们以前怎样怎样讨好各种恩客男女不拒了,还问我们今天是不是想借表演重振名声好重操旧业之类的······”
谢文翰说到这里,也是淡淡一笑,他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敏感了,在眼前的这个女子面前,他自然也不想表现得自己是多么多么脆弱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心里的不痛快,对方肯定也懂。唐雨墨点点头,她这回邀请白锦堂和谢文翰一起来,本来是打算一起过来凑凑热闹的。其实文人圈子和风月圈子其实本来就差不多,既然杨顾祯还能一眼认出他们不是普通的儒生,没准待会还有别的人认出来他们,尽管他们已经不再做那卖笑讨好人的营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本来今天就是想出来开心的,结果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生气的。
“当时我应该和你们一起过来的,唉,我刚才没想到······”
“又把事情往你身上扯什么?”本来杨顾祯过来找事,挑破他们原来也是风月场的红人名角之类的事情白锦堂很郁闷,刚才唐雨墨的玩笑也让他更生气,但是现在唐雨墨自责,他却又是皱眉打断:“被人认出来又怎么样,我们本来就是这种出身,过去也是没法改的,我们现在和以后不做那种营生不久行了?刚才是那个杨顾祯挑衅,你和他又不是一伙的,为什么要自责,哼,什么文人才子,死不要脸,你等会用诗文和他比试让他大败声名扫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