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澜终于像梦里的那团白米饭那样,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紧紧地拥在怀里。她烧得有些迷糊,本能地寻了热源靠过去,额角擦在徐有终的下颌,像只小猫似的,又蹭了蹭,找到最舒服地位置,偎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过去了。
当顾挽澜第一次有些许意识的时候,映入眼睛里的是一只细细的管子,清凉的**在透明的导管里滴落,缓缓地流入她的身体。
她用力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到徐有终用一只手举着瓶子,凝着深不见底的眸子,眼底落下的是她清晰倒影。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丝丝笑意,动了动甘裂的双唇,却没哑然失声。然后她感觉到一直拥着她的温暖怀抱又紧了紧,似乎想把她融入他的身体。
顾挽澜全身无力,那个怀抱那么诱人,带着深深的缱绻,她只想沉溺其中,放任着这种安心缓缓睡去。
当顾挽澜第二次睁开还有些酸涩的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一段寸许长的银针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一向怕痛的她不由得向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像个怕打针的孩子似的。
她的肩头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按住,接着额头又是熟悉的一记爆栗,不过比平时轻柔了很多,然后耳畔响起徐小爷带了情绪的警告:“别乱动!”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挽澜的头一暖,听话地一动不动,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我这是在哪呀,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你穿越了!”徐有
终的回答,带着浓浓的情绪。
顾挽澜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却还没有一点自觉的意识,真是气得他肝痛!
“前世你已经冻死在宿舍里了,现在你穿越到我家当丫头了,正准备给你治治你的傻病!”
顾挽澜听了不由一乐,徐有终还真会说话,居然穿越都出来了。用余光瞥了一下坐在身边的徐有终,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汁了,识趣地没敢笑出声来。
她乖乖闭嘴,安静地躺在床上,眯着眼想要理出个头绪来,没想到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第三次睁开眼睛是被罗明辉的大嗓门儿吵醒的。
“她怎么还没醒,不会有什么事吧。”罗明辉的声音挺大,透着急切,吵得顾挽澜的脑仁儿都有些疼。
“应该没事,可能是病来得太急,得多休息调养调养才行。”是徐有终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静。
顾挽澜张了张嘴,想叫他们两个,觉得嗓子里火辣辣地痛,想动一下身体,却涌起一种无力感,浑身酸楚,好像打了一场大仗似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自己的难受,手指微微动了动,感觉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手心相抵,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顾挽澜虽然病得迷糊,但仍能清楚地感到这只大手一直这样温柔地呵护着,陪在她的身边,十指相扣,带给她温暖和力量。她有些贪恋这种舒服的感觉,静下心来,细细感受
这份安心。浑身的不适似乎也轻了许多。
因为十指相连,她轻轻一动,手的主人立刻察觉出她醒了。她没有动,他便也没有点破,依然紧紧地扣着她的手,加了几分力量,握得更紧了些,好像还带着些许轻颤。
是因为她醒了而激动吗?顾挽澜不得而知。
她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慢慢适应这种重病初愈的羸弱。很久没有得病,她都快要不能适应这么虚弱的自己了。
却感到罗明辉热辣辣地眼光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让自己不能安心,只好尽力睁开眼睛。
罗明辉的一张大脸倏然摆到她眼前,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乱转,像看到千年女尸复活似,激动地大叫:“小澜,你终于醒了。”
顾挽澜皱了皱眉,哑着嗓子冒出一句,没把罗明辉气死:“辉子,你是在拍三流电视剧吗?居然学人家的台词。”
徐有终听这两人的对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能开玩笑了,脑子是清醒了,悬了几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一声“小顾儿”叫得如释重负。
再开口时,却带了几分抱怨:“你睡了两天了,也是学三流电视的剧情吗?怎么不学点儿好?”
顾挽澜也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想到被子下紧握着自己的手,居然这样守护了两天了。
抬眼正看到徐有终好看的下颌,泛着青色冒出胡茬儿。雪白的衣领,起了褶皱,像是也没有打理过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