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有终看到房间里站着的人并不是入室盗窃的小偷儿,而是她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顾挽澜坐在宽敞的沙发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脑洞大开地想象着,徐有终见到她时是会高兴得跳起来,还是惊得说不出话呢?
她咧着嘴一个人傻傻地乐呵着,像考了好成绩等着家长表扬的小孩子一样……
顾挽澜居然就这样傻傻地坐在徐有终家的客厅里睡着了。
起初因为时差,她并不觉得太想睡觉,只是脑子里全都是关于徐有终的各种事情,乱七八糟的,像电影似的不断地涌出来,最终疲惫地大脑昏昏睡去。
天色将明,顾挽澜便醒来了。
她站起身,看看徐有终的沙发,她竟然在这里安眠,有些不可思意,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他选的沙发总是很舒服,让人有睡过去的欲望。她好笑地拍了拍松软的沙发独自想着。
她听到门外有响动,飞快地跑出来,打开门,只在门前看到一叠报纸。
顾挽澜眯着眼睛抬头看到红红的太阳像只红色的圆球正在缓慢地升起来,对面易普拉欣并没有起来割草,他应该还在温柔乡里吧。
而徐有终……仍然没有回来。
一位晨练的黑人男子冲跑过他家门口时,冲着顾挽澜打了个口哨。
顾挽澜冲他笑笑,她也想试试在康州晨跑。
关了房门,顾挽澜真的开始晨跑了。
她并没敢跑出太远的距离,只是围着这片小区慢跑。
渐渐的,晨跑的人越来越多。陌生俏丽的晨跑美人,自然很容易吸引众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位高大的金发帅哥陪着顾挽澜一起跑了一段。
在分手的路口,顾挽澜仍没有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那位小伙子,只是礼貌地冲他挥手告别。
小伙子无奈地遗憾耸耸肩往另一条路跑去。
就在顾挽澜一回头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的一幢房子门口,出现一道身影,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口挽得半高,像是正准备吃早餐的样子。
他推门从房间里
出来,很自然地拾起门前的报纸,然后把门关起来。
顾挽澜停下脚步,在路口站住,她在想那人应该是那家的男主人吧,拿到报纸,坐到早餐桌前开始吃妻子准备好的早餐,他们应该是很幸福的。
她静静地站在路边的树下,迎着朝阳,冲着那个房间,盯着,虽然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况,她依然十分认真地看着那里,渐渐眼睛微微发酸——
那个人的幸福不仅仅是她想象的那么一点点,没过多久,顾挽澜看到了更让人羡慕的事情。
那扇白色的木门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白人妇女,后面跟出来的除了刚才那位拿报纸的男士,他还扶着一位挺着肚子的白人女士,那女人很年轻,金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晨曦将两个人围在一片金色之中,像一副用金泊打出来的图画,金灿灿的。
顾挽澜站在路口的树下,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边。
那位妇女应该是位医生,手里还提了一只医药箱,在和这对男女告辞,表情有些严肃,但那男士不知说了什么,大家都笑了。
她再开口时已经和颜悦色了许多,男士低下头,露出惭愧的表情,孕妇则一脸娇嗔地看着他……
顾挽澜闭了闭眼,觉得眼前的画面美得让她几乎花了眼睛,她有些嫉妒那个孕妇,至少在这一刻,她应该是幸福的,至少有人守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像家人一样。
她环顾四周,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孑然一身地流落到异国它乡,她也想自己的家人了。
这个念头一下子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长,她想要回国,全然忘记就在不久前,刚刚满心欢喜地带着无限的希望飞了十几个小时来到这个国家……
长这么大,顾挽澜第一次这么任性随意,她也放纵了自己的这种随意,她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祖国,哪怕没有直达家里的飞机,只要能回国,离开这片土地,在哪里落地,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顾挽澜像个逃兵似的,慌不择路地离开了美国,离开徐有终的那座漂亮的小房子。乘坐最早一班飞机回到中国,不巧,并没
有直接回家的飞机,最近的航班是飞往中国的另一座城市。
顾挽澜无视,她只是想离开,远远地离开那里。
连日的奔波让她筋疲力竭,顾挽澜疲惫地蜷缩在飞机的座位里,头发被清晨的露水和汗水打湿,可怜兮兮地贴在面颊上,眼睛里还带着通红的血丝。她却无暇顾及此刻的狼狈。
清晨看到的那副画面却依然清晰。像循环反复的电影,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向徐有终发问,“那女人是谁?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她本来应该理直气壮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大声向他质问。
可是她承认,那一刻她没有勇气上前。
她看到他无名指上那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那是很显眼的存在,在和煦的阳光映照下,一闪一闪地,硕大炫目,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身份!
顾挽澜心头一阵慌乱,难道她是传说的“被小三”了吗?
强烈的震撼让她不知道要该做什么好。
她想找徐有终去求证,但更害怕他的回答!
她害怕听到的消息是自己最不希望听到的。
三振出局吗?
红叶林里如吟唱调般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记忆里回荡,如魔音穿脑一般冰冷可怕。
她感到低烧又开始继续,她的身体一向如此,不会轻易生病,但病起来却不那么快康复,特别是白天一切正常,到了晚上便会持续低烧,没什么特效药,只需要静养休息,三四天就会康复。
她向漂亮的空姐要来一杯冰水。
医生说,感冒发烧这样的小事,多喝开水,最多一个星期,不用吃药也会好起来;科学家说,人体的各种细胞最多七年便会全部死掉、再生新的出来;质检员说,保鲜膜也有一定的期限,通常有两三年的时间。
因为脑子有些糊涂,她并不太清楚记忆是否存在误差,或许是一年,或是几个月,但无论如何,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期限的,毫无例外,就像徐有终的感情,成为他情人的最长记录是二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