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穗穗抬起头,看着徐有终礼貌地回敬,抿了抿唇,拿着杯子一口喝干,然后起身去取新的食材。
罗小莉和马跃一对儿小情人儿,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正香,看他们都开始举杯,也带着甜笑冲着顾挽澜和徐有终大声祝福。恋爱中的罗小莉和马跃毅都像喝了蜜似的,祝福别人毫不含糊,好话说了一大箩筐。
徐有终也难得地赏了他们两人一个大大的笑脸。
就这样,几个人各怀着心思吃了一顿还算和乐的晚餐,众人便识趣地各自散去。
徐有终拉着顾挽澜的手,摸了摸肚子,苦着脸道:“吃自助餐总是让人会忘了肚子的存在!”
顾挽澜看他难得多了几分凡人的苦恼也笑了:“你也害怕会长胖吗?”
徐有终厚脸皮问她:“我能理解成,你是在变相夸我现在的身材很标准吗?”
顾挽澜左右打量了一下他说:“我只觉得我选的大衣挺不错的。”
“你选的人更不错的!”徐有终继续厚脸皮地自夸。
两人携手漫步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一侧不时有汽车飞驰而过,另一侧是灯火辉煌的店铺,还没有到新年,精明的店家却已经挂起了迎新打折的牌子。
“从来没有发现,这里的夜景如此迷人。”徐有终的声音充满磁性,低沉性感,像夜的诗人。
顾挽澜却并不觉得享受,她知道时间快到了,他就要走了。
她安静地走在他身边,手不自觉地把他捉得更紧。
顾挽澜仰头,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挂着半个月亮,孤零零地散发着泠泠清辉,心头忽然生出了浓浓的不舍,她想到徐有终即将离开,再过几个小时,他们便又要像从前那样,隔了一道冷冰冰的屏幕说话,她的心头觉得空落落的,像被掏空了一大块似的。
徐有终的一日模范男友即将结束。平时他有很多的事情去做,却仍然记着把她,千辛万苦不远万里飞来她身边陪她哄她。他眼低的青色依然没有散
去,却又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大洋彼岸,开始投入繁忙的工作和学习之中,
顾挽澜心痛,有说不出的难受,停下来凝视着徐有终,千言万语却都卡在嗓子里说不出口,她突然伸手,将他的衣领攥住,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推开他,眼睛里带了笑意,“有没有觉得更美?”
顾挽澜站在街头的寒风中,身后是华光闪烁的灯火,帽子上可爱的小毛球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闪烁着泪光。
徐有终幽幽地长叹一声。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着,似要把两个人的骨血都融在一起一般地用着力,直到顾挽澜轻哼了一声才意识到弄痛了对方,只好放松了双臂,却依然不肯放手,把下颌抵着她的头顶仰头看着漆黑的星夜。
顾挽澜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咚咚地一跳一跳,好像连着自己的耳鼓膜也有些发闷起来,周边嘈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只有这有节奏的声响,满满地充满了她的世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徐有终夹杂着淡淡男士香水的独特味道也随着清冷的空气一起进入她的胸腔。
良久,他低下手,把她的脸若珍宝似的捧在手中,顾挽澜看到他的眼中同样闪烁着水气,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温热的唇瓣覆盖,辗转反复,天上的月光依然冷泠,清辉缱绻。
“小顾儿,别难过,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你要乖乖的,每天按时吃饭、睡觉,把身体养得好好的,然后想我……”
“下次我再回来,一定不会这样了,我要把你带走!”
…………
情话说了千千万,徐有终终于还是走了,最后分别的时候,在徐有终地坚持下,做完了最后一件模范男友的必修功课——送女友安全到家。
徐有终站在楼梯口,看着顾挽澜走进电梯,打开房间的灯,然后站在起了水雾的窗前,拼命地擦出一张脸的大小,挥着手向他告别。
徐有终在寒风中转了身,却再没有回过头的勇气,他知道顾挽澜一定还在看着自己,如果他回头,真的可能舍不得离开了。
他耳边响起顾挽澜上楼前的一句话:“徐有终,没有毕业就不要回来了!”
她的话虽然听上去有些绝情,在寒冷的冬夜却让徐有终觉得分外温暖。
“没毕业就不要回来了”,他知道她心里还藏着一句话——舍不得再一次看到你离开!徐有终的心里又何尝愿意分离呢?
坐在赶回来的飞机上时,他直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关于两人见面时的场景,想着他们两个要做些什么,可是还有很多都没有做,却又要分别!坐在回去的飞机上,徐有终觉得此行实在欠妥,至少他应该再多挤出几天时间来陪她,自己坐在飞机上看空乘人员的时间都比他和顾挽澜呆在一起的时候久!
这次匆忙回来真是有些欠考虑,说到低还是被陈炜给激着了,她总是拿着罗小莉的爱情讲给顾挽澜听,总是告诉她爱情要这样要那样。
徐有终不知道顾挽澜那样的傻姑娘会不会真被陈炜带歪了,他只想告诉她,爱情是没有套路的,但他对于顾挽澜的爱却是真心。当时他头脑一热,马上飞回顾挽澜身边,忿忿地想着,看谁还敢轻视他对顾挽澜的感情;只是来了却不想离开,就像得到的幸福却又要伸手让出,是一种怎样的不舍呢?
若干天后,生活恢复原来轨迹的徐有终收到了一张来自顾挽澜的明信片,只有一句古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徐有终将明信片小心地放在胸口,好久……
顾挽澜的生活也因为徐有终这个发光体的消失,渐渐恢复了平静,除了偶尔会有陌生人会亲切地叫她一声“小师妹”,提醒她那日的事情确实发生过。
洗净熨好的男款大衣安静地挂在顾挽澜的卧室衣架上,偶尔也会像守候她的人一样不知疲倦地站着,顾挽澜不经意看到还会因为它的“镇宅”而失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