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澜的生活过得忙碌而充实。
徐有终最近几天却闲得快要发霉,站在空阔地校园里,他仰望着路边的树叶一片片落尽,脑洞大开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属于需要冬眠的奇特生物。
最近,他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在诺大的城市里游走,依然觉得孤寂聊赖。
徐小爷吧唧吧唧同样寡淡无味的嘴巴,最终把原因归结为很久都没有喝Tong的鸡尾酒了。
他来到Tong的酒吧门口,见到原来酒吧的牌子已经换掉了,新的酒吧名字叫“极乐”,是用铁艺刷了金漆制成的,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比原来显眼。酒吧的大门也换了样式,同样是繁复的铁艺刷漆,窗子换成彩色玻璃,五颜六色的,有点巴洛克风格。
酒吧大门半敞着,里面隐约传出说话的声音。
徐小爷眼睛一亮,管他酒吧有没有开门营业,小爷馋酒了,和Tong讨杯酒总是没问题吧。
“Tong,Tong,你家的酒吧还要装修多久啊,我都想你的酒了……”伴着一阵轻快的语调,徐有终不请自入地进了酒吧。
酒吧明显还没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并不太好,乍进酒吧,徐有终就明显感到几分凝重和紧张。
Tong和罗明辉都不在酒吧,老板只有顾挽澜一人。
她穿着一件利落的牛仔背带裤,上身是黑色衬衣外罩了一件碎花开衫,一副休闲的干练打扮。但她的脸色并不大好看,确切地说,有种怒气
冲冠的感觉,气鼓鼓的,像只盛怒的小狮子。
徐有终一下子乐了,能把这傻妞气成这样的事情得多有趣啊!
没找调酒师Tong,徐小爷依然兴致昂然地走了进来。
酒吧正中最显眼位置,是一面被刷得惨不忍睹的装饰墙,明晃晃地矗立在房间的正中央,昭示着矛盾的中心,那面墙的颜色被刷得刺眼,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的承受范围,任谁站在那堵墙面前都忍不住想把墙砸了。
徐有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梵高长了耳朵又复活了啊!”
其实徐小爷是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小白姑娘果然不负众望,凡是和她沾边的事情都会变得有趣起来。
顾挽澜知道徐有终在讽刺她这面墙的漆刷得太丑了。
原本调的涂料并不是这样的,那时颜色还挺好的,她很放心,想着不会出什么纰漏就拿了书去一旁复习,没想等到涂料上墙出来的效果会是这样,丑得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这面墙在酒吧最显眼的位置,对于整体的装修效果至关重要。这几个人刷坏了还不承认错处,这才惹得她和他们起急。
那几个小工可不知道梵高是谁,为首的一个讪笑着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可不管梵高长耳朵的事,但这墙刷成这种效果可不能怪我,这颜色是经过你同意,我们才敢刷的。”
顾挽澜气结,他明明就是欺负自己年轻没经验,在这里赖账,今天非要和他把道理讲讲明白。
徐有终上前一步,阻止顾挽澜开口,冲着几个小工笑笑,“梵高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是位著名的大画家,他的画可值钱了,只是风格十分抽象,活着的时候,他的作品没几个人能欣赏。”
几位工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傻站在那等着听下文。
“我看几位刷的这件墙就挺有梵高的风格,调色都抽象得没人能懂!”徐有终讲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任谁都听出了几分讽刺。
工人们脸红,想反驳,对上徐有终凛冽的眸色,又把话吓回去了。
为首的工人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小声开口,“要不你们看看再改种颜色,大不了我们免费再刷一次,不算工钱好了。”
顾挽澜腹诽,这些人果然可恶,典型的欺软怕硬,刚才吵了半天也不认错,徐有终才说几句话就服软了!
有心发火,又觉得实在不值得与他们置气,只好气鼓鼓地冲他们瞪眼睛,“这么‘抽象’的颜色,我能力有限,想不出再怎么改颜色。”
她这话有几分为难他们的意思,但也不全是。
现在的墙面颜色偏暗,用淡色是压不住的,只能用更深的色调,只是这样会把酒吧的整体效果搞得阴暗,那就太压抑了,完全不可取。
几个工人相互看看,确实不容易改,这才是他们刚才推脱的真正原因。
他们不说话,齐齐地低着头,沉默地注视自己的鞋——穿得太久了,上面滴了各种的涂料,不太好看,等有钱了买双新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