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柴家赌坊

吃着大刀寨的酒菜,端大夫心中可在琢磨,大概只有大刀寨与如意楼扭结一起,才能对抗清风www.Qingfo.Cc台与蓝旗社,总得设法叫他们拼个“同归于尽”,对!是要生办法叫这帮江湖枭雄拼个两败俱伤!

端大夫对于替大刀寨人治伤,那可是尽了全力。

目的不是救人。

目的是利用救好的这些人能再次挥刀与蓝旗社的人拼命,也因此,他在治伤的时候,嘴巴不停的会说:

“杀你的人忒也狠心了!”

再不然他会说上一句:

“这种杀法是在要你的命嘛!太可恶了!”

这是借机会煽动,步如飞自然不明白端大夫的目的,还以为他是在同情自己呢。

而“绝一刀”宫彪的内伤已大见好转,他在听了端大夫的话后,破口大骂着:

“他祖奶奶的,往后有得热闹瞧的,老子要不杀他娘的一个血流成河,我就是王八兔子生的!”

当然端大夫笑了!

他是在心中窃笑。

现在的白虎镇呢——

现在的这个三不管小镇上可热闹了。

当然是人多方热闹得起来。

不错,白虎镇上突然来了不少人,只是他们全是由京里过来的多,其中有二十多人全住在白虎镇的“福来客店”。

热闹归热闹,但不少人就是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儿,因为这些突然出现在这座豫陕相接的山中小镇的人,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得出南腔北调的人全有,而且大部分提刀带剑,走起路来连墙也挡不住的横冲直撞。

白虎镇的“柴家赌坊”如今又是开张依旧,而暂时住在柴家赌坊的“福来客店”掌柜铁成刚,仍住在柴家赌坊的东角小客厢中,柴老二绝非是知白守墨之人,他的赌坊要开,而对于住在赌坊的铁掌柜,他是每日嘘寒问暖,一天一小宴,三天就大喝一顿,而陪着铁成刚吃喝的,却又是狠下心肠修理得铁成刚体无完肤的郝元亮与郝元光兄弟。

那郝家兄弟可不讲什么“不打不相识,一打成朋友”的,他们只要拿到银子,加上有酒吃就成,至于为什么柴老二突然变得对铁成刚侍候他亲爹般的孝敬,郝家兄弟二人连多想一想也没有。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下来了。

而且来势之猛宛如天要塌下来一般,西北风简直能把人吹上天,从天上掉下来的可不是一粒粒的雪,而是一团团的棉花。

柴家赌坊各客厢挂起了棉被似的厚布帘,每个房间也都升起一盆炭火,当然院中央的大赌厅上更是炭火旺盛,暖气腾腾,同外面几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近午时候,柴老二左手玩弄着他的两只钢球在手掌上,右手掀起小客厢的布帘子,抖落身上点点雪花走进去,边呵呵笑道:

“铁兄,今儿这场雪下得可真够大的。”

铁成刚正坐在火盆一边,双膝上盖着柴老二特为他仁兄找来的一张豹皮,火苗上面吊挂着个酒壶,壶嘴处在往外喷白烟,就宛如柴老二的鼻孔中喷出来的一般。

铁成刚的双目稍抬,面无表情的道:

“坐吧!”

柴老二往地上的铁成刚双脚看,边更关,b的道:

“白虎镇的端大夫是名医,眼看着铁兄的双脚伤处也快要好了呢!”

铁成刚偏头望望自己那裹着白布如同两只棉花糖的双脚,冷冷的道:

“拜你柴兄所赐,铁某终生难忘。”

柴老二忙道:

“铁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呀!”

铁成刚回身翻手在桌上取过两只酒杯,把滚烫的酒斟上两杯,他递了一杯给柴老二,道:

“说句实在话,要说是我真生你的气,那也未必,再说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娘的皮,永远也扯不清弄不完。”

呵呵一笑,柴老二道:

“怎么会扯得清呢,因为江湖就是江湖嘛,如果真的扯得清,你我这号人物又往哪儿搁呀!”

铁成刚道:

“说的也是,所以正因为扯不清,才会形成朋不朋友不友的难以划清界线。”他仰头喝干杯中酒,又道:“就拿你我二人而言,当初你硬是啃住老鸟打秋千的死咬住说我盗走了你的什么水胆玛瑙,就差没把我真的剁碎了喂狗,这要是真的把我折磨成一团碎肉,柴老二呀,你道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水胆玛瑙在什么地方了”

猛的喝干杯中酒,柴老二精神大振,道:

“铁老兄呀,听口气仁兄似是已知道是何人弄走了我那只水胆玛瑙了。”

铁成刚点头,道:

“这些天我可并未白白住在你这儿,黑天白天的我在想,思前想后的我可想了不少,他娘的推来算去的大概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不离十的必是这老东西把那玩意儿给你弄走了的。”

柴老二道:

“谁?”

铁成刚道:

“江湖上的‘偷魂老祖’风啸山。”

柴老二面色转变得极为难看的道:

“真的是他吗?”

铁成刚道:

“我说过,不离十。”

柴老二的双目一闭又开的道:

“那藏在你棉被下的那些珠宝呢?”

柴老二就是看了铁成刚住在他这儿以后,棉被下面搜出的一堆珠宝,才认定水胆玛瑙必是姓铁的盗去,因为那堆珠宝也是价值不赀,哪有偷儿盗出这堆珠宝反倒藏入姓铁的棉被中,这是说不通的。

但风啸山可并不把这些珠宝放入眼中,他的杰作永远是十分完美的,就如同一位名厨做出的一道大菜,那必是色香味俱全而缺一不可的。

铁成刚冷冷一笑,道:; “柴老二,你应该想得出来,这就是那老偷儿的高招,那些珠宝当然他是在诱你走入岐途的必要手段了。”

柴老二思忖一阵,一掌拍在缎棉裤上,骂道:

“我操,敢情你我成了那老偷儿的掌中木偶了,任他糟塌任他拔弄着玩呀!”

铁成刚道:

“你柴老二只要想通了这一点,就知道我姓铁的这一顿挨修理是多么的冤枉。”

柴老二忙道:

“柴某一定有补偿,绝不会叫你铁兄白挨的。”

铁成刚望着一双脚,苦笑道:

“即算有补偿,可也无法令铁某的两个小脚趾回原呀!”

柴老二道:

“要说郝家这两兄弟的手法也太过火了些,合着是跟你有仇,下手像是不把人当人似的。”

铁成刚道:

“别说了,这些天可曾见到那一老一小两个偷儿?”

柴老二摇摇头,道:

“没见着,就不知钻到哪个老鼠洞躲着了。”

两个人这算是思想勾通了。

思想一经勾通,话就多了,二人这是天南地北的聊个没完没了——

柴老二且又着人把个砂锅挂在火盆上,十样菜肴切成十盘放在火盆边,牛羊肉外带鸡翅膀,去皮栗子,粉丝粉皮牛肉丸子,十斤重的大白菜只把半斤重的净黄白菜心切在盘子里,豆腐凉粉丁。砂锅里的鸡汤滚着,他两位仁兄筷子夹着盘中生的往汤中瞧着吃,边喝着那冒热气的老糯米黄酒,光景可真够惬意的了。

也不知二人吃了多久,柴老二借着一份酒意,淡淡一笑的低声问道:

“铁兄呀,有件事情我是一直的搁在心里头,如今不知当不当问?”

铁成刚道:

“你我举杯论英雄,已是自家兄弟了,什么话你柴老二就当面问吧。”

柴老二一喜,上身前倾,嘴巴几乎凑到铁成刚的耳根子,犹似捏着鼻子的,道:

“铁兄可否告诉我,你那福来客店的戈爷,他……”

铁成刚双目一扬,道:

“他呀?”

柴老二道:

“是他,他是谁?”

铁成刚淡然一笑道:

“是我的管帐先生,他叫戈连。”

柴老二摇摇头,笑道:

“铁兄,柴非一这里可是有意高攀呀,而且也是挺诚意的想高攀呢。”

铁成刚道:

“高攀?你要高攀什么?”

柴老二轻声一叹,道:

“铁兄要是不便说,那就算了,何必同柴非一打的什么哈哈!”

铁成刚望望那厚厚的门帘子,这才低声道:

“你老柴这是名知故问嘛!”

柴老二一怔,道:

“铁兄这话什么意思?”

铁成刚指着外面,道:

“那天在地牢里你不是已经知道那戈连是何人了嘛,怎的现在又在多问?”

柴非一笑道:

“不错,那天我是看到他的腰牌,督府参将是他,但他为何巧装改扮的窝在你的饭店中当一名管帐呢?”

柴非一的话似是令铁成刚不快,于是他举起酒杯道:

“柴兄,有许多事情最好不知道的为妙,来,喝酒。”

勉强喝了一口,柴老二道;

“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铁成刚道:

“捡当说的说。”

柴非一摇头道;

“当说的往往引不起兴趣,倒是些不当说的话,反倒诱人深思呢!”他一顿又道:“我想问问,你那福来客店中的伙计们,怎的全是练家子,而且又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人物。”

铁成刚知道自从那日单艾珍、么小花、祈小蝶与和先四人在福来客店那一场拼杀,如今惹得全白虎镇的人都知道福来客店中的人个个了得,这是谁也无法子的事。

就在柴老二的套问中,铁成刚只得道:

“柴老二,你是知道的,过去我是在衙门中当差,干了二十多年的捕头,总也认识不少人,如今我开了这家福来客店,往日的一些手下人找上门来要我赏他们一碗饭吃,想想看我能不收留他们吗。”

柴老二双目锐利的直视着铁成刚,道:

“你的谈话,似是我们这一方的人,而且你又自称是虎牢关人,可是……”

铁成刚突然面色一寒,道:

“可是什么?”

柴老二道:

“虎牢关可并未有你这位大人物呀!”

铁成刚惊异的道:

“柴老二,你……”

呵呵一笑,柴老二道:

“玩笑一句别当真,来,我们喝酒。”

铁成刚道:

“有许多事情,知道的多了反倒会带给自己诸多不幸,柴老二,我这话可是为你好哟!”

柴老二忙笑道:

“我懂我懂,所以我只是把事情搁在心里,恁谁我也未曾吐露一句的。”

铁成刚冷冷的道:

“那是明哲保身,是最好不过。”

“是是是,铁兄说得极是。”柴非一心中可绝非是什么是呀是的,而是在冷笑,因为你姓铁的绝不是虎牢关人,而是……难保不是个满族鞑子。

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五天才稍停,这场雪之大,路上的积雪足以把人给埋起来。

下雪天冷,但化雪天更冷,冷得人们少有往门外走动的。

而柴家赌坊也是一连几天的生意清淡,来玩赌的小猫两三只而已!,

雪停了,柴家赌坊的大门口外,几个汉子拿着铁铲与扫帚,把一堆堆的积雪推向两边,几个人直忙到日头往西偏才把门外的雪铲干净,于是几个汉子一声招呼,又往赌坊的院子里忙忽去了。

突然间,从镇头上来了两个骑马的,两匹马全是一色的洁白色,如果不是马上人穿的衣衫是蓝缎袍子与黑绒披风,实难令人分辨出那是两匹马。

前面那披黑披风的人一头的长发披肩头,顶门上一条宽金色带子,足蹬豹皮高统快靴,一手抖着丝缰,目不斜视的随马的跳动而跳动着腰身。

那后面一人天蓝色缎面袍子,一顶高脚毡帽,脖子上还缠了一条白净的围巾,紫色缎裤子下面一双棉靴,在他的后面马背上,系了一个包裹,看起来挺重的。

两匹马到了柴家赌坊前面,二人双双下得马来,早惊动柴家赌坊的门房走出来看。

因为能骑马上赌坊的,那是大客户,必得小心的侍候。

于是那门房笑着走下台阶来,光景是要替这二位客人把马牵上槽去呢。

突然间,这人怔住了,他只是张口一声:

“你……”

那年轻的蓝袍汉子咧嘴一笑,道:

“柴掌柜的在吗?”

那门房忙点头,恭敬的道:

“在,在,你……”

年轻汉子笑道:

“我怎么了?”边把马拴在阶下的拴马横杠上,光景是一完事就要走了。

于是就见门房笑道:

“卓爷,你已多日未来了呢!”

不错,来的正是清风www.Qingfo.Cc台的“青衫秀士”卓文君,与他同来的,可不正是那“混世头陀”田寿。

原来那日风啸山半途把卓清风www.Qingfo.Cc的小孙子送交给田寿以后,田寿自然是大喜过望,觉得风啸山还真够意思。

那小柱子回到清风www.Qingfo.Cc台以后,卓老太太可把小柱子抱了个紧,她一把鼻涕又是泪的连小柱子也哭了。

那卓文君与黄倩二人反倒是频加安慰。

老太太止住泪,可没忘风啸山师徒的大恩,一直在催着儿子快把风啸山师徒请来清风www.Qingfo.Cc台,却因卓文君与田寿二人忙着把清风www.Qingfo.Cc台兄弟重加组合,一时间搁了下来,不巧又是一场大雪,所以才在雪一停,二人就被老太太支出来,一定要找风啸山。

一路上,卓文君把柴家赌坊之事对田寿说了一遍……

那田寿一听,遂哈哈大笑着陪同“青衫秀士”卓文君一径来到这柴家赌坊。

现在——

二人相继的登上柴家赌坊那台阶上,早听得大门里面,柴老二哈哈大笑着迎出来!

柴老二还能笑得出口,这倒令卓文君一怔呢。

“混世头陀”田寿冷然一声低吼,道:

“柴老二,你老小子这般的得意,敢情又被你宰了不少肉头吧!”

柴老二忙抱拳,道:

“田爷大驾光临,柴老二脸上可有光彩了,二位快请里面坐,外面可是真的冷呢!”

卓文君一手提着个包裹,沉甸甸的跟在田寿身后面直往柴家赌坊走去。

又到了那间大客厢中,早有两个姑娘走进来伺候,一个在升火,另一个倒茶送酒菜。

那柴老二招待的十分殷勤,田寿也不客气的居中一坐,伸手指着卓文君,道:

“这地方我老人家一来,就觉着不对劲,你小子快把一千两金子数给柴老二,取回我们的东西走人。”

柴老二呵呵一笑,道:

“卓仁兄,不是说定了的,只等你再次到来,我们再继续赌下去的,而你可并未赢够你心中的那个数,我这里的吕太白尚等着仁兄指教呢!”

卓文君轻摇着头,道:

“柴老二,你就别再诱我坐台子上了,老实告诉你,我戒了。”

突的哈哈—笑,柴老二道:

“这倒是件大新闻,清风www.Qingfo.Cc台的卓家大少爷,一向是认赌不认人,老子老婆全管不着的赌国大人物,竟言戒赌,当真是天下奇闻。”

田寿豹目一瞪,道:

“柴老二,你在聒噪个鸟,不赌死不了吧!”

卓文君一笑,道:

“柴老二,卓文君确已戒赌了。”

柴老二道;

“戒了?哪天的事?经过多天,那现在也该忘了。”

卓文君摇摇头,道:

“忘不了,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

柴老二眉与眼似是扭结在一起了,边低声笑道:

“柴老二实在难以相信,要知嗜赌者不少人全戒过,甚至于斩手切臂的也难以戒,而你……”

卓文君又是一声笑,笑得相当轻松的道:

“卓文君已发誓不沾那玩意了,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

一声“哈哈”,柴老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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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誓?那更是戒赌人轻松平常的事。”

卓文君一手按在包裹上,满面严肃的道:

“柴老二,你知道我是跪在何人面前发的誓?”

柴老二耸耸双肩,道:

“不是你老娘就是你老婆,难道你会跪在田爷面前起誓……可能吗?”

卓文君摇摇头,道:

“全都不是。”他望望一旁的田叔,又道:“我是跪在我儿子面前起的誓!”

柴老二几乎跳起来的道:

“奇闻,奇闻,哪有老子跪儿子的,这又成何体统!”

田寿一掌拍在桌面上,道:

“柴老二,你懂他娘的屁,老子不成气,就得给儿子下跪,你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吗?再说这对着儿子起誓要比那跪在神明面前起誓还管用,除非你这老子不想当,否则就得戒。”

柴老二一笑,道:

“田爷,你解释的十分清楚,我柴老二听的九分糊涂,这戒赌不戒赌全得靠自己,如果卓仁兄这时候再去大厅上玩几把,他那个小儿子又能怎么样?”

田寿大怒,骂道:

“你娘的,从你的这些话中,老子就知道你是个绝子绝孙的王八蛋。”

柴老二一笑,道:

“彼此,彼此!”

田寿当然知道自己是出家人,空静的心境,自然也是无妻无子,柴老二的话虽是真,却也令他无可奈何!

卓文君早把布包一摊,道:

“一千两黄金,柴老二你点收吧。”

柴老二没有点收,却又问道:

“果真的戒了?”

卓文君道:

“姓卓的既不是个贪他人钱财之徒,更非靠赌吃饭,不赌有何不可的,柴老二,你就省省力气吧。”

柴老二道:

“但愿卓仁兄有始有终,永离‘赌’海;”

卓文君一笑,道:

“谢了,只等千两黄金你收下来,也该归还我的那颗水胆玛瑙了。”

柴老二可真存得住气,只听他淡然一笑,道:

“那是当然。”边起身提起布包要走,早被田寿喝住。

那田寿伸手一掏,道:

“柴老二,你得当面点清。”

柴老二道:

“不用点,我信得过卓仁兄。”

田寿沉声道:

“信得过信不过那是你的事,金钱过手总是要点清的,姓柴的,你点吧!”

柴老二一看,只得打开布包,立刻就见满室金光一片,数一数百两一块金砖整十块,这才又包好布包,道:

“对,正好一千两。”

卓文君道:

“那就请取出我的东西来吧!”

柴老二点头,道:

“二位随我来,那东西太贵重了,我得在藏东西处亲手把那玩意儿交给卓仁兄。”

柴老二的话连田寿也是吃一惊,他望望也正在吃惊的卓文君,这才示意卓文君要他跟着走。

三人走到偏院门口处,柴老二突然高声把郝元亮兄弟二人叫到面前,道:

“你二人守在这儿,闲杂人等不准进去。”

那郝元亮与郝元光二人等着翻毛老绵羊皮袄,二人见卓文君来,还真的吃一惊,但卓文君似是不看他二人一眼的跟着柴老二走入他的偏院内。

郝元光低声对他的大哥郝元亮道:

“哥,以你看那姓卓的小子会不会把我兄弟杀死‘麻子老九’朱一水的那档子事吐露给姓柴的呀?”

郝元亮伸手擤了一下流出来的清鼻涕,沉声道:

“操他娘的,他姓卓的要是个二百五,那就保不住了。”

郝元光望望走进屋子的三人,又低声道:

“我看姓卓的装得不认识我兄弟,他可能不是个愣头青二百五。”

兄弟二人在院门口站着在商量呢,不料大厅那面“赌王”吕太白缓缓走来,郝元亮伸手搓搓大毛脸,笑道:

“我可爱的吕仙,你这是要上哪儿?”

吕太白伸手指向偏院内,道;

“我好像看到姓卓的来了。”

郝元亮道:

“是呀!”

吕太白狐皮袍子一撩就要进去,却被郝元光伸手拦住:

“吕仙呀,你还是大厅上去准备着,不定姓卓的一出来就去同你比招式了。”

吕太白道:

“我先进去看看。”

郝元亮道:

“柴二爷的交待,他的亲老子也不许进去。”

郝元光也笑道:

“外面冷,你阁下还是去大厅吧。”

吕太白双手往袖子里一拢,回头就走,引起郝家兄弟相视一笑!

那柴老二领着卓文君与田寿二人走入他住的地方,从前堂转入卧室以后,他回头笑道:

“二位且在这儿等一下,容柴某开库门。”

卓文君望望田寿,见田寿眼皮子也未抬的面无表情,也就点点头。

只见柴老二先是推开一个大立柜,墙上现出个假墙,他只用力—推,那墙正向一边滑去,于是又见一个门出现在三人面前。

柴老二道:

“二位,我柴某人没把二位当外人,连我这银库也不瞒二位,我这就进去取卓仁兄的东西来,二位可要一同进去看看?”

田寿这才忽的扬起双眉,道:

“有他娘什么好看的,竖横不就是你姓柴的黑心黑肝连撞连骗弄来的昧心银子一大堆。”

淡然一笑,柴老二道:

“柴老是弄了不少银子,但那是花了一番辛苦的,田爷你是知道的,柴家赌坊上下四五十口男女全得要吃的,地盘大开销多,能剩的也不多,里面有银可是多年的积存下来的,田爷呀,也是够苦的了!”

卓文君一笑道:

“柴老二,我们是来赎东西的,你快进去把金子放好,取我的东西来,我们可不能耽误太久,不定第二场大雪就要下了呢!”

柴老二点点头,道:

“好,好,二位请里面去,我当面把东西交还你。”

卓文君道:

“我们进去方便吗?”

柴老二道:

“怎的不方便,是我自己领你们进去的呀!”

田寿突然沉声对卓文君道:

“你进去吧,我嫌这屋里那股子铜臭味太薰人了。”

卓文君点点头,道:

“田叔在这儿守着也好,我跟柴老二进去。”

柴老二一笑。当先举步走入这间石砌的暗室中。

卓文君一进入暗室,那柴老二已将壁上的灯点燃,一室通明中便见地上放了许多口大木箱子,可并未见他往日存放宝物的大铁柜。

不过柴老二在这暗室中却另有安排,只见他移动一支大木靠墙柜子,墙壁上有个面盆大的圆孔,孔土安装着铁门,那铁门的开关除了必须用钥匙外,重要的是在墙底下有个小暗卡,也不知柴老二是怎的在那暗卡上一动,壁上的铁门才被打开来。

铁门一打开,卓文君见又是一道锁,心中在暗骂,你这王八蛋,卓文君今日看你有什么花样使出来。

心念间,他嘿嘿一笑,对正在找钥匙的柴老二,笑道:

“好家伙,你老兄可真会藏东西呀!”

那柴老二似是就等卓文君说这句话似的,开言回头一本正经的道:

“仁兄这是什么话,自从仁兄的东西入了我这宝库以后,我柴老二日夜加派人手看守,就拿刚才吧,我还特意的把郝家兄弟找来守着院门呢,你知道那两个人熊吧,他们可是关洛道上的大杀手,半道上谁要是遇上他们,小命不死也得脱层皮,知道他二人是谁?”

柴老二说的当然是郝家兄弟,他以为卓文君不知此二人呢,其实当初郝家兄弟来到柴家赌坊,投入柴老二手下,那也是野狼谷时候卓文君为他二人出的馊主意,而现在

现在卓文君当然得装糊涂的道:

“他二人是哪里人?”

柴老二道:

“双龙谷郝氏双雄就是他二人。”

卓文君故示一惊的道:

“名声如雷贯耳,你柴老二找来这二人在这柴家赌坊,岂有怕事之理,你高枕无忧啦,我操!”边轻拍柴老二肩头。

轻松一笑,柴老二这才又打开壁内的一道锁。

于是,里面便见珠光宝气外泄如旭日东升中万道霞光之出现,只是那柴老二伸手往里面一阵掏摸之后,刹时间他面色大变,手未拔出来,他已回头望着卓文君全身哆嗦起来……”

卓文君心中在骂——

王八蛋你是在做戏给卓大爷看,老子只装没看见。

微微一笑,卓文君好整以暇的冲着柴老二一笑。

柴老二可真绝,他竟然会口吐白沫的喘息道:

“完了,完了,那东西不见了!”

卓文君更绝,他一把揪住柴老二,骂道:

“姓柴的,你想吃我卓文君?”

不料柴老二突然头一偏,人已往地上倒去,卓文君心中在想,你小子装的可真像,东西不见多日,你竟会一些不知道?骗鬼!

但柴老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绝不是装的,即使卓文君心中明白柴老二假装,这时候也无法对一个昏倒于地的人下手修理。

处在这时候,卓文君只得双手托起柴老二走出库室,门口的田寿嘿嘿笑道:

“小子,你可得存住气,再有什么花招你也千万别动摇自己的决心和意志。”

卓文君把柴老二往室内一张檀木床上一放,笑对田寿道:

“田叔,我们这是干什么来的,你老只管放一百二十条心吧!”

田寿道:

“姓柴的可是在你面前装熊?”

卓文君道:

“他摸不到东西气结过去了。”

田寿哈哈一笑,道:

“别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气结,你到院子里抱盆雪花来,我把雪花往他头上一盖,准能把这小子弄醒过来!”

卓文君道:

“大冷的天,那会不好受的。”

田寿道:

“不冷他怎会醒来过来的,快去取来!”

卓文君才刚一脚踏出门,便听得柴老二“啊”的一声,缓缓睁开眼来……

田寿冷笑一声,道:

“醒来了,敢情是怕洗个雪花澡吧!”

柴老二看田寿在一旁,忙着站起身来,抱拳作揖不迭的哭穷,道:

“田爷呀,你救苦救难大菩萨,可得救救我这可怜的柴老二呀!”

田寿把卓文君叫回来,指着柴老二道:

“他这是干什么?”

卓文君冷哼一声,道:

“其目的在求我的那颗水胆玛瑙。”

柴老二忙摇手不迭,道:

“冤枉,冤枉,天大的冤枉,卓仁兄你是看到的,我可是把你的那价值连城的宝具藏在我的最秘密地方呀,怎的别的珠宝全在,偏就是少了那玩意,这……这要我怎生的向你卓仁兄交待呀!”

卓文君怒道:

“谁知道你是存的什么心。”

柴老二双手一摊,道:

“卓仁兄,你看我这光景,像吗?”

田寿一拢头上披的长发,冷哼一声,道:

“像,你当然装的像,否则怎能骗得了人的。”

柴老二急的又见冷汗珠,道:

“东西不知怎的被人盗走,这事已经发生,我柴老二只好认倒楣,但求卓仁兄手下留情,开个价我照数赔上。”

卓文君大怒,道:

“放屁,谁要把东西折价,东西不见你得找啊!合着你金多,赔了就完事,哦呸!”

田寿突的一把扭住柴老二,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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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你在这白虎镇上设赌局,清风www.Qingfo.Cc台的银子你也照样的掳,娘的,你可真是生冷不忌呀!”说着伸手一个嘴巴子打去!

不料田寿的一巴掌快,柴老二的头偏的更快,“咻”的一声,田寿已打了个空,倒是令田寿一怔。

柴老二早急急叫道:

“东西丢了我当然要找,田爷说清风www.Qingfo.Cc台的银子照吃,那也是无奈的事,天下开赌场的怎会管得到台面上银子何人的,那得凭运气靠本事呀!”

卓文君沉声道:

“姓柴的,闲话少扯,快拿东西出来,要知清风www.Qingfo.Cc台的东西你吞不了的,还是乖乖拿出来吧!”

柴老二哭丧的道:

“卓仁兄,东西真的丢了呀!可绝非是我姓柴的心存觊觎,再说这事情既已发生,总是要解决的,二位以为呢?”

卓文君稍作缓和的道:

“不错,事情是发生了,当然也得适当的加以解决,眼下我们就听听你的解决之道。”

柴老二忙对田寿道:

“田爷,你松松手如何?”

田寿右手一松一推,口中骂道:

“去你妈的!”柴老二并未被田寿推滚出去,他有意无意的原地一个陀螺急旋身,还是站在原地,这一招辙地旋风式,田寿当然识得,却是柴老二腰身一闪又闪的,令田寿猜不透这姓柴的小子究竟吃几碗干饭!

晃里晃荡的站稳身子,柴老二道:

“田爷,你要是再用那么一点力道,只怕我柴老二的腰也会闪断了呢!

田寿冷哼一声道:

“姓柴的,你就别逗了,快说出你的解决之道吧!”

柴老二道:

“以柴老二的意思,二位且在我这赌坊住几天,一切招待我柴老二亲为二位安排,然后我再四出打探,看这玩意儿到底是被哪个绝子绝孙的王八蛋弄走了。”

卓文君与田寿对望一眼,二人全明白,这个暗亏也只得暗吃,奶奶的随他去骂了。

田寿咬牙,道:

“要是找不到呢?”

柴老二坦然的道:

“柴老二只好听卓仁兄的了。”

卓文君望望田寿,道:

“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也就难分了,田叔呀,我们似是被柴老二打了一闷棍,看来他这一下子可够狠的,你老说该怎么办?”

田寿道:

“东西是你小子的,田叔只是来做见证人,如今出了这纰漏,田叔我不便拿主意,一切全看你的吧!”

卓文君想了又想,其实他心中早有安排,现在,他只是装装样子给柴老二看。

缓缓的,卓文君道:

“三天,我们在这儿住三天,三天一过再找不到东西,姓柴的,那就得听我的了。”

柴老二道:

“才三天呀,我的卓大少爷!”

卓文君道:

“你要几天?”

柴老二道:

“少说也得个十天半月吧!”

卓文君道:

“要那么久?”边又对田寿道:“田叔的意思……”

田寿面无表情的道:

“就十天吧,到时候我们是一天也不再宽限了。”

柴老二忙点头,道:

“我尽力而为,尽力找回你的东西来。”

柴老二的话令卓文君几乎想笑出来,然而他却笑意转变成冷笑,道:

“那就快找吧,我的哥哥柴二太爷!”

柴老二伸手一让,道:

“找东西一回事,侍候二位可不能稍有马虎,二位请到客厢,我派来人侍候。”

田寿沉声道:

“柴家赌坊会侍候人的全是些姑娘,田大爷不习惯。”

柴老二忙笑道: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特意的弄两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侍候你老。”他一顿回头笑道:“这种年纪的男孩子火气旺,晚上替你先把棉被窝暖热你再睡,可舒坦呢!”

“哼”的一声,田寿骂道:

“我操,什么样的新鲜事,你柴老二倒是全想得出来做得绝呀!”

柴老二道:

“是人就得要知享乐,除非像田爷这种超凡入圣的人,别的出家人四大皆空,你老是五大皆空。”

田寿知道姓柴的在损他,却又故意的问:

“还有五大皆空的?倒要领教那一空是什么个空法?”

柴老二道;

“除了酒色财气之外,田爷还会加上个‘命’字,成了酒色财气命。”

田寿一怔,道:

“什么意思?”

柴老二一笑,道:

“自己可以不要命,也得为朋友两肋插刀呀!”

田寿骂了声:

“妈的!”

柴老二心中在暗笑,且看谁吃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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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断肠谷白凤再裸裎第十三章 大战三仙台第十章 搏杀福来客店第十章 搏杀福来客店第十章 搏杀福来客店第二十七章 断肠谷白凤再裸裎第八章 子午岭下小酒馆第二十五章 又是造化弄人第九章 孽债最是感人心第十八章 大夫的断阴指第二十八章 武林老爷第十二章 援兵受困第九章 孽债最是感人心第二十四章 峰回路转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第十三章 大战三仙台第二十一章 大事似露端倪第十一章 栽 赃第十七章 洒桶里面有乾坤第六章 两个大杀手第十章 搏杀福来客店第二十九章 拂晓搏杀第二十二章 龙虎营的副指挥第二十七章 断肠谷白凤再裸裎第二十一章 大事似露端倪第二十章 柴家赌坊第十七章 洒桶里面有乾坤第十二章 援兵受困第二十一章 大事似露端倪第三章 赌王偷王第三章 赌王偷王第十四章 雪中送炭真君子第十章 搏杀福来客店第四章 柴家赌坊第九章 孽债最是感人心第十五章 圣手为义上刀山第十九章 佟家酒馆喋血第五章 尔虞我诈第二十六章 大战断“常”谷第三章 赌王偷王第七章 小千儿死里逃生第七章 小千儿死里逃生第十五章 圣手为义上刀山第十七章 洒桶里面有乾坤第十章 搏杀福来客店第三章 赌王偷王第五章 尔虞我诈第二十六章 大战断“常”谷第二十八章 武林老爷第一章 采花大盗第二章 牛鬼蛇神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第十一章 栽 赃第二十一章 大事似露端倪第二十九章 拂晓搏杀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第二十七章 断肠谷白凤再裸裎第二十九章 拂晓搏杀第九章 孽债最是感人心第十二章 援兵受困第二十八章 武林老爷第四章 柴家赌坊第十五章 圣手为义上刀山第二十五章 又是造化弄人第十六章 乍见虎爪第二十八章 武林老爷第十四章 雪中送炭真君子第五章 尔虞我诈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第十五章 圣手为义上刀山第十一章 栽 赃第十二章 援兵受困第十五章 圣手为义上刀山第二十九章 拂晓搏杀第十六章 乍见虎爪第五章 尔虞我诈第二十章 柴家赌坊第三章 赌王偷王第二十五章 又是造化弄人第二十七章 断肠谷白凤再裸裎第十三章 大战三仙台第一章 采花大盗第十七章 洒桶里面有乾坤第三章 赌王偷王第二十七章 断肠谷白凤再裸裎第十六章 乍见虎爪第一章 采花大盗第七章 小千儿死里逃生第三章 赌王偷王第二十二章 龙虎营的副指挥第十六章 乍见虎爪第十三章 大战三仙台第二十四章 峰回路转第二十五章 又是造化弄人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第二十一章 大事似露端倪第二章 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