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志法灵龟:养志者,心气之思不达也。有所欲,志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也。——鬼谷子《无字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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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发道:“我今天已经派人过去了,放心吧,没事。我估计是哪个小药厂在收购天麻。这样更好,市场上又减少了部分存货,价格也涨上去了。现在这个季节新货还没有下来,旧货又断了档,等到那几家需要大宗货的药厂的采购员亲自找上门的时候,什么价格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因为大宗货已经垄断在了我们的手里。就是抛向市场我们还是稳赚的。亳州的老刘昨晚也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什么时候将囤积的天麻出手。我说不用急,现在是我们三个人基本上控制住了天麻的市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狠狠地捞上一大笔不合算。那个在三月街收购天麻的小药厂算是给我们推波助澜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们啊!”
“刘顺这个人很滑头,他会抢在我们出货之前脱手的。并且极有可能会在市场上进行抛售,那样的话会多少影响到我们的战略目的。所以,三月街那边有什么什么特殊的信息,暂不要告诉他。”李全说道。
张之发笑道:“不用管他,我们的目标是大药厂,四五十吨以上的用量,他们没那个时间和闲心去市场上收购散货的,只能找我们。”
“老张,你听好了,天麻头两年因主要产区的自然灾害导致全面歉收,所以我们才在去年不惜血本押了一把。但是今年风调雨顺,一定会获得大丰收,在新货上市之前的这两个月,我们囤积的陈货必须出手。三月街的这种异常波动非常重要,可以最大限度的成全我们,也可能会毁了我们,所以你必须密切注意那边的一切动向。若有个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的告诉我。”李全又自吩咐道。
“行,我听你的。我会在两天之内将三月街的变化搞清楚。”张之发说道。
第四天,三月街的药材市场异常热闹,“天麻”二字已经成为了人们的口谈。一味天麻给三月街药市带来了空前的繁荣。云南附近几个省市的天麻散货几乎都被抢运送了这里,达到了20多吨,已至“饱和”状态。高峰时的每公斤价格涨到了242元。但是大批量的货物到达之后,开始了缓慢回落。在李新等人又收购了10吨之后,宋浩命他们及时停止了收购。静待其变。天医堂历经三天的疯狂收购,耗资近六百万收购了近25吨的天麻。
此时在宋浩下榻的宾馆里呈现出了一种紧张的气氛,李新等人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去做了。
宋浩望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问道:“天医堂从各地抽调的人手都已经到了吗?”
阿龙说道:“人和车辆配备齐全,已在大理州外候命。”
“好!”宋浩点头道:“从明天开始,已经运出大理州的那25吨天麻在更换包装后分批进入三月街,以低于市场价缓慢抛售。”
“宋总!”李新说道:“现在三月街市场还有10吨的数量,已远远超出饱和量了。我们即使低价抛售,也只能售出少量,这个时候,观望者居多,没有多少人会入市购买的。”
“这个不重要。”宋浩神秘地笑道:“并且还会有几十吨的天麻源源不断的运送到这里。”
“宋总是说,我们天医堂也有几十吨的天麻储备?也要运来三月街抛售?”李新等人惊讶不已。
宋浩没有直接回答李新的疑问,而是自信地笑道:“三月街已经成为了全国天麻价格战的中心战场了,从明天开始,全国各大药材市场的天麻价格会随着三月街上的变化而变化的。这就是信息社会的好处。”
第五天,天医堂的人运来了5吨天麻到了三月街进行抛售。这天虽然从各地运来的天麻数量明显减少,但市场总量还是达到了20吨左右。价格也开始了骤然回落,由早上开市时的每公斤185元,降到了闭市时的162元,基本上回落到了五天前的状态。
第六天,三月街药材市场上的天麻价格由每公斤162元滑到了140元,虽是如此,但是没有大宗交易量。只有几吨易手。但是全国各大药市的天麻价格开始趋近于三月街了。
第七天,三月街药材市场上的天麻价格由上一天的每公斤140元急降到118元。此时一个令人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一名来自云南本省的药厂采购员竟然一下子收购去了12吨。令天麻的价格又呈现出波动,上升到了125元。
“宋浩!”唐雨急切地来到了宋浩的房间,焦急道:“有一家药厂的采购员一下子收购去了12吨天麻,我们忙碌了这么多天,竟被别人坐收渔人之利了。”
宋浩听了,颇感意外之余,忙说道:“没关系,明天下猛药救市。看来事情比我们预料到的要复杂得多,一切皆有可能发生。他三人手中的那一百多吨的天麻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三月街这里的得失并不重要。”
此时,那李全正在和张之发通着电话。
“老李啊!事情查出点眉目来了,这一个星期以来大理三月街上令天麻价格上下震荡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想将水搅浑,从中得利,暂时还不能确定是那个药厂所为。今天倒是交易了一大宗,有12吨,是一家云南本省的药厂乘着低价位收购去的。据我了解,这家药厂的规模不算大,三月街上的事应该不是他们甩出的大手笔,而是另有其人。”张之发说道。
“我得到了消息,天医堂制药的人屡屡在三月街上出现过。包括了不同地区的采购人员,我怀疑这次三月街天麻事件是天医堂所为。”李全说道:“极有可能天医堂又要推出一种以天麻为主方的新药了,以天医堂以往对某一品种的采购规模来看,至少都在三五十吨以上的,但是现在各药市上天麻奇缺,他们一次性的收购不到大宗货,所以搞起了这套把戏,意在我们手中的存货。我这边调查过了,以往需求大批量天麻的药厂都已在去年有了一定的储备,所以不可能在现在再搞出这么大的动作。那么,需求大宗货源的药厂只有天医堂制药了。”
“天医堂!”张之发闻之惊喜道:“好啊!这可是我们的大财神!不过我觉得天医堂制药厂采购部门的人现在全体患脑残,自买自卖的这种小把戏早就有药厂玩过了的,小规模的玩上一次还算有效。他们这次反炒作则是选择了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品种。现在是什么时期啊!就算是将全国的天麻散货都收购过去,加起来也不过是几十吨罢,况且敞开了收购,几十斤几百斤的散收,他们也耗不起那个时间啊,并且更会刺激价格上涨。所以啊!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们手中的那一百多吨的大宗存货。”
“你说得不错!”李全说道:“但是他们的招数在三月街已经起作用了,天麻价格激高复降,这样下去是对我们不利的。当然了,天医堂也可能是财大气粗,用这种方法将全国的散货都吸引到三月街,然后不计成本的统一吃下,为他们的新药提前生产上市赢得时间。这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就是想利用这种方法将天麻的价格在三月街上拉到最低,然后快速吃进,将我们晾在一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吸引各地的散货齐集三月街,造成价格的暂时下降,而后迫使我们出手,真正的目的还是在我们手中的那一百多吨存货。所以,我们目前的对应之策是以静待变。你通知亳州的刘顺,天医堂最终的目的是要通吃我们,我们不管三月街药市上天麻价格如何变化,每公斤哪怕降到了几十元,也不要去理会它。天医堂的人迟早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只要天医堂意在我们的百余吨大宗存货,我们就会握有主动权。”
“还有,老张。”李全复又说道:“我们也要考虑多种可能。天医堂可能不计成本的在三月街吸引收购他们急需的天麻,但是有30—40吨够他们收的了。应该还会有几十吨的不足,那么一定会找我们。我们要统一定价,这个时候不要被天医堂有机可乘,我们要共同守住这务防线,不管最后是谁卖给了天医堂那几十吨,都要卖出个天价来,用那几十吨抵上那百余吨的价位,剩下的是额外多得,达到了我们的目标,就是扔掉了也值个,货卖急家吗。然后用那笔钱按我们原有存货的比例分配。这还不是最理想的结果,天医堂在三月街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就是盯上我们了,施欲擒故纵之计而已。最理想的结果是天医堂通吃,一百多吨卖他个两千多万!”
“这要连翻多少个跟头啊!”张之发笑道:“放心,刘顺的工作我来做,三人同心,能赚万金!”
三月街上第八天。
这天一大早,宋浩就对李新、阿龙等人说道:“今天开始,我们要下猛药了。分成十几路人马,一部分人将三月街药市上的天麻以市价全部分批收购进来,另一部人马再运进一定的吨数来,每公斤100元抛出。尽量让三月街上的药商接手,我们回头再以高价收回来,加快买卖频率,在人家的地盘上运作此事,也要让人家赚点。说白了,就是高买低卖,赔本连吆喝都赚不到,硬逼着价格下降。”
第九天,三月街药材市场上的一等品天麻的价格终于在天医堂的轮番轰炸下,价格降到了每公斤103元,全国各大药材市场的价格也随之大幅度下跌,晚上收市时止在了每公斤110元左右。
“宋总!”李新哭丧着脸道:“我们今天一天明收暗卖,高来低走,将整个三月街药市搞得炸了锅一般,仅仅这一天,我们就损失了七十多万元,要不是到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命我们的人自己买了自己一部分,损失会更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宋浩笑道:“没关系,我们损失得越多,事情就越逼真,也就离我们的成功越近了。这种状况还要在维持几天,胜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第十天,宋浩命人将收购来的天麻以每公斤90元的超底价格开始抛出,当晚收市时,市价终于跌破了百元大关。全国各大药材市场也自降到了百元左右。当天,天医堂直接损失了近100万。
“各大药市终于降到百元临界点了!”宋浩兴奋地道:“事情搞得过大了,这个时候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我们在三月街的这番动作,对方也应该猜测到是天医堂所为了。也到了我们开始出击的时候了,通知我们的采购员,明天正式的去接触李全、刘顺、张之发三个人,告诉我们的人,要策略一些,表示出天医堂有收购他们手中囤积的天麻的意思即可,不要呈现出太大的兴趣来。”
“宋总。”阿龙忧虑道:“对方不卖怎么办?我们还要在三月街以每天损失一百多万的代价维持下去吗?现在已经乱了套了!”
宋浩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我们现在是上了老虎背,下来不得了。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战。明天的动静要搞得更大些才好,越乱,越能迷惑住对方。乱中求胜罢。现在是几十味药一锅煮了,综合药性也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