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房顶墙头蹿纵跳跃过几个街区便来到程普府宅。(这也是他多年江湖经验。人类防御最薄弱的不是后背而是头顶。很少有人会注意自己头顶。这大概与我们人类从没有天空之敌有关。)来到程普府内。老将军私人部曲可真不少,随处可见。程普悄悄溜进房内,一眼看见挺着个大肚子的老将军正酣睡如泥。昨晚他喝的有些多,被吕布左一个老将军右一个老前辈不停灌酒。再加上年老体衰,终于扛不住酒精袭扰被部曲抬了回来。太史慈溜到外屋舀了瓢凉水回来。
程普正做梦自己掉进冰冷的湖中拼命挣扎着时突然一个大浪将自己彻底淹没。他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眼前却站着一个黑衣人。武人本能反应超过大脑思考速度。他一脚蹬出直奔黑衣人裆部,一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匕首,一个前滚翻不退反进直接扎向该人小腹。太史慈被惊出一身冷汗。刚才他可是做好准备的。结果思维还是没有反应快,电光火石间躲过了‘断子绝孙脚’。一伸手嘭得抓住了程普的手腕低声呵道“是某”。此言一出程普动作顿停。“呵呵…老将军宝刀未老啊!措非俺有所准备。否则回家少不得有人会找上门去讨个说法。”程普老脸一红。
“你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半夜不休息跑吾这扮盗圣”?程普极为不满。
“老将军听后必然也睡不着的”。
“此言何意”?程普手捻须髯
“吕布反了,此刻他已经派人控制了全城防务”。
“奥…啊?汝再说一遍”!程普瞬间酒意皆无。
“嗯!千真万确”。太史慈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着精光,一眨不眨的望着程普。
“此事体大必须以最快速度让其它城内守将得知才行。”程普一改往日沉稳,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咱俩分头行动。吾去救鲁肃,汝此刻便想方设法逃离此地。务必第一时间赶往广陵,将信息先带给陈到与张将军。越快越好”。程普紧紧抓住太史慈的手颤抖道。
“善”!太史慈面色如常,淡定应道。
当程普带人赶到时鲁肃的护卫队正与叛军对峙着呢。程普二话不说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厅内漆黑一片。鲁肃此刻面无表情正襟端坐,眼眸在黑暗中烁烁放光。他手握一把环手刀。仰望着窗外星空仿佛进入了深深回忆中。对周围一切熟视无睹毫不理会。内心一片死灰,一切都晚了。堂堂守城主帅却被人诈开城门,自己百死莫赎罪有应得。沧浪浪拔出宝刀寒光凛凛胆气森森。正在此刻程普一脚踹门而入。见此情景大吃一惊一个健步冲上前来一把夺过宝刀劝道:
“子敬汝要作何?区区一作乱尔。不该如此!”
“呵呵…身为守城主帅丢失城池罪莫大焉。唯有一死”。鲁肃依然面无表情平静如水。程普自知鲁肃已下必死决心。普通劝谏已然无用。便突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般指着鲁肃怒道:
“吾平生最恨便是尔等假仁假义之辈。只为一己之私名,至事后于不顾,妄图以死保全个人名节。实则一推卸责任逃避现实之可怜虫尔!匹夫不如之懦夫尔!吾耻于与之为伍,速速自行了断去吧”。
鲁肃被骂的老脸通红,久久无语。臊眉搭眼的将宝刀偷偷收了起来。程普见达到目的了便假做不知。连忙谏言: “吕布奸贼所图甚大,今之所为恐与那曹贼脱不了干系。吾已让子莱今晚突围出去,尽早通知周边各县。以防其故技重施。尔吾等在此则干系重大,只要你我在此一天则城内数万士卒便不会认贼为主改弦易帜。子敬此正该你我不顾名节不惧生死,奋力作为之际。你我应共勉之”。
鲁肃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便对程普施以大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枉为士子。老将军请受吾一拜”。
两人简单协商一下定好计策后便叫人传话,请吕布出来说话…
再说太史慈借助夜行衣及了解街道地形之便利。穿房越脊左转右拐便来到城墙边。此刻城防已被吕布接管,他溜到一不起眼墙角先听了听城墙之上巡逻士卒的往来脚步,测算出往返间隙。便从百宝囊中取出探路飞爪往上一抛,勾住墙角后轻似狸猫攀爬上去。越过高大城墙后,辨识了一下方向从容没入黑暗之中…。
在曹营一黑暗角落,一个不走近便很难发现的黑影正不动如山般隐在黑暗中仔细观察者。曹军连营扎寨数十里。这一人独闯万人营盘,可不是开挂小说主角般砍瓜切菜神乎其神。一不小心生擒被俘都是轻的,身首异处十有可能。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他终于确定了出逃路线。
最后便是找一匹快马作为脚力。他三转五绕来到参马营。这里是集中管理全营马匹的地方。古代马匹可是战略物资精贵的很。必须要有专门人来负责管理喂养。一天洗澡刷毛至少三遍,清理马蹄割去多余或开裂角质层,更换马掌,清洁马齿、看病等等诸多事宜。而且所喂饲料也都是精细加工。(将鲜嫩草料用闸刀闸成很细段,再按比例混入豆料搅拌蒸煮有些宝马良驹还要加入鸡蛋清搅拌均匀。一日三餐加早晚两次夜宵。这就是马无夜草不肥的来历。总之比普通士兵要难侍候多了)。古代为啥粮草先行。人吃马喂地位等同,故名‘粮草’。太史慈估算了下时辰应该是喂夜宵时间。(并不是所有战马都有这样待遇。只有主将坐骑或宝马良驹才行)。他悄悄摸进马棚,只见一排排战马正在睡觉休息。|果然有位马夫正在给最后一排四匹战马专门喂食马料。只见这几匹马膘肥体壮,皮毛油亮光滑,身材高大健硕。一匹通体纯白如锦似缎,四蹄却纯黑如白龙过江乌云翻滚。一匹通体纯黑如墨似炭,只有两只耳朵纯白如玉仿佛戴了一对兔耳朵发簪。第三匹浑身青蓝色腹部微白,背部洒满银白色斑点旋毛。第四匹通体淡黄,全身鬃毛与马尾则呈金黄色。如麦浪般丝滑光亮。看得太史慈眼冒金光,嘴张的老大,哈喇子流了一地。他仔细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悄悄上前。变掌为刀斜劈在马夫耳后根处将其砍晕。拖到了一边。等他再次上前时四匹宝马良驹反应各异。第一匹‘白龙过江’没搭理他自顾自吃着夜宵。第二匹‘玉儿聪’(儿同耳)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盯着太史慈不断打着喷鼻。第三匹‘青鬃兽’则怒目而视,试图张嘴便咬。唯有第四匹‘金毛’歪着脑袋瞪着圆溜溜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太史慈,似乎很感兴趣在问“你是谁呀”?太史慈慢慢靠近轻轻伸手摸向马头。旁边‘青鬃兽’发怒了,大嘴一张伸头便咬。吓得太史慈又缩了回来。‘金毛’却哼了几声用嘴舔了舔‘青鬃兽’的脖颈,仿佛在安慰它般。果然这匹暴力分子舒服的打了个喷鼻,昂头便要嘶鸣。可把太史慈吓坏了。这马要真叫了指不定会引起所有战马共鸣,那可就糟了。他急忙转身便要离去。殊不知那匹‘金毛’却淡定的抬起前蹄轻轻捅了捅‘青鬃兽’。这家伙张着嘴立马又闭上了。还似乎不太情愿的冲另一边的‘玉儿聪’喷了一口。惹得‘玉儿聪’转过身去抬后蹄就要踹它。‘青鬃兽’反应迅速身体后撤躲了过去。便不再撒野老老实实吃起饭来。‘过江龙’大耳朵前后摆了摆,哼了几下以示抗议。‘都滚犊子别耽误大爷吃饭’。(嗯…就是这个意思)。太史慈看在眼里心情大好。都说马通人性果然。他又轻轻溜回来,伸手抚摸着’金毛’的面门。‘金毛’似乎能感受到他没有恶意。昂起头用大舌头轻轻舔舐太史慈的手掌。缘分果真妙不可言。太史慈边抚摸着马的鬃毛边四下警惕的望了望,见安静无人急忙解开缰绳套上马具搬安任蹬骑了上去。
不一会曹营内如同放了个响雷般炸了锅了。人喊马嘶鸡飞狗叫,灯笼火把一只只亮起照如白昼。正当多数人仍在懵圈时,一道金光没入茫茫夜色飞逝而去。紧接着无数火蛇游出大营尾随追来。
此后的一周内吕布、曹操狼狈为奸不断出击,重复上演被迫弃城而走的苦肉计。整个徐州除广陵郡外大半陷落在吕布手中。唯有两处不上当。吕布久攻不下暂时放弃。一是蒙阴的朱治等人。一是琅琊的臧霸。朱治小老头两眼贼亮贼亮看得城下吕布直发毛,他便心知不妙。臧霸本身就是土匪出身造反派元老级人物,论造反谁能比他还能反。吕布心有不甘便将二城团团围住,连续攻打了数日一无所获。能有个屁收获。他的兵在马上一个个跟大爷似的,下马就走不动道。刚逼降的徐州兵就更别指望了。喊的比谁都响就是不动手。一个两个好处理,上万人皆是如此。而且隔三差五就有偷偷溜号的防不胜防。搞的吕布心烦意乱,最后在张辽高顺的建议下暂时让其封闭训练,慢慢磨呗。
曹操这几天也正为丢失宝马良驹而窝着火呢。他见吕布基本大事已成便按约定留下部分粮草起兵回了许昌。(不能让吕布没饭吃,也不能吃的太饱。的让他卯足劲跟刘备干才行)。